歪在他身上,我可能是一天没吃东西,血糖低。
他说:“你想什么呢?”然后拿手来靠我的额头,可能觉得有点烧,就把我拖进了卧室扔在床上,然后转身去倒水。
我不让他走,就拽着他的衣角,然后又抱着他的腰,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把房子给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觉得江北可能有点被吓着了。手掌一顿一顿地落在我背上,然后轻轻地拍,“你瞎寻思什么呢,别乱想,我们还好好的。”
我就抱着他哭。虽然我也很生气,也很恶心这样的自己,没了他我能死么?可这是我最直白的反应,我不想被抛弃,我还不想和他分开的。
江北哄了我很久,反正我就拽着他不放,总觉得一放手他就跑了。他也干脆躺到床上来抱着我,等我平静了点,他问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我不知道,我不想乱想,我忍不住”
江北一下一下地拍着我,他说:“傻样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想啊,如果哪天我们又吵架了,你就可以指着我的鼻子说,‘滚出去,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早就该给你了,跟了我这么久,你也该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我摇头,我说:“我不图你家的钱”
他就哄着我,用那种特别温柔的声音说,“我都知道。”
江北显然没有跟我把韩晴的事情摊开讲的意思,我也就不敢主动摊开了,有时候我会想,他这两天去了哪里,是不是跟韩晴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样的,会发生点什么。那画面不能想,一想起来,除了哭就没别的反应了。太虐心了。
他就这么哄着我吧,他要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哄下去,也挺好的。只要他没有离婚的打算。这两天我想过离婚的问题,我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我主动说出来,其实真的挺可怕的,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我和江北结婚不被看好,离了婚就是个透透的笑话。
我们都还很年轻,没有孩子,以后的路虽然也不至于因为这一次婚姻而变得十分坎坷,可我多少也是有些不甘心的。凭什么我悉心照顾好的江北,就这么让别人捡走了,是不是我死了老公,江北也会反过来那么可怜可怜我,可我没有死老公那个机会啊。
在一起是江北主动,结婚是他主动,我们俩之间什么都由不得我,我总是让他摆弄着,心里也会觉得憋屈的。我想再忍忍吧,不管怎么说韩晴现在是个三,江北的态度还不明确,我有机会,为什么不把握。
那一纸婚姻纵使脆弱,但多少是有点威慑力的。
虽然我没什么心情,但还是主动勾引江北和我爱爱,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连基本的欲望都没有了,那他的心理就是很恐怖的。我得用各种行动去证明,他还是我的,我们爱爱是在家里的床上,是正大光明的,是法律和道德允许的!
爱爱以后我抱着江北,还是忍不住把嘴唇在他皮肤上贴来贴去,江北把我抱紧,他说:“别总是哭,哭多了眼泪就不值钱了。”
我点头。我想下决心,以后都不哭了。他补充一句,“你哭得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事实上,我和江北的关系还是没有得到本质上的好转,因为我心里很沉重,没办法像过去一样跟他嬉皮笑脸的,脸上时常挂着让人讨厌的忧愁的表情。这事换谁也忧愁啊,我没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江北说的没错,他老婆这个人非常脆弱。我愣是也在这句话里,品出点可怜的意思来。
我他妈是真可怜。
江北没那么忙,可他坚持早出晚归,就快戒掉的烟又重新拿了起来,只是不大会出去喝酒。
呆在这个家里,他肯定也觉得压抑。后来我看过一档情感咨询栏目,主持人问一个过来咨询的年轻人,他说:“你知道我最害怕跟什么人在一起么?”
年轻人说不知道。主持人说:“跟我的债主。我对他有所亏欠的人,我面对他的时候有愧疚感,我能轻松起来吗,不轻松,怎么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呢?如果你还在意他,就别把欠债的那个逼得太紧。收高利贷还有逼死人的呢。”
可惜当时我没听过这档节目,而就算听了,道理是那样的道理,道理只是用来安慰人的,道理很难告诉你,面对每件事情,每个细节具体该怎么做。
我们的夫妻关系就这么不温不火不咸不淡地继续着,越来越少的交流。我还是会关注江北的聊天记录,但之后也没再有什么了。要是事情就都这么过去了多好,而我开始意识到,我和江北之间,真正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韩晴那么简单。
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少,他们还能聊聊回忆,聊聊孩子。
江北说要去趟外地,大概三天能回来。他走了以后,我考虑了些事情,忽然决定,还是该找韩晴去谈谈。
我能理解韩晴的心情,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想牢牢抓住一个人去做依靠。在她家出事的时候,江北所有的表现,也许会让韩晴认为,江北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她是有分量的,而我在她眼里,大约连个对手都算不上。
我理解她,但依然会在潜意识里痛恨。我不想见她,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见一见。
没打电话,我直接去了韩晴家,很久没出门,阳光照在眼睛上都不适应。
韩晴家的保姆开门,她告诉我韩晴不在,我问干什么去了,她说去了外地,明天应该就回来了。我问韩晴干什么去了,她说不知道。我问韩晴走了多久,她说没两天。我问孩子呢,她说在江北他妈那养着。
韩晴家的保姆是个实在人,对我也不防着,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啊。
回到家,我这心又冷了一截,哪来那么巧合的事,江北出去了,韩晴也跑了,她一个孩子妈,孩子才个八点大,她瞎跑什么跑。
我这心越来越凉,也就越来越硬,心态变得越来越好。江北回来的时候,我在电脑前吃着零食和瑶瑶视频聊天,我抬头随便看他两眼,问了句:“这么晚啊,不是一早就往回走了么?”
江北说:“哦,路上车坏了。”
我点点头,跟瑶瑶把视频关了。
我对江北说:“昨天你不在,我无聊就去了趟晴晴姐家。”
“哦,然后呢?”江北去冰箱拿了灌饮料,坐在沙发上,按了遥控器,声音开得有点大。
我说:“她不在家,保姆说去外地了。”
江北点点头,没接话。
我又说:“我还跟咱爸打了次电话,他说你去K市陪韩晴谈转让合约了。”
江北转头看着我,“你给我爸打电话干什么?”
我很不解啊,我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我是他儿媳妇,打个电话关心关心怎么了,虽然,我打电话的动机,就是不怎么纯粹。
江北把手里的饮料罐子往桌上一放,“你这个没事瞎琢磨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抱歉,这我还真改不了,我那么无聊,不瞎琢磨你让我干啥。每个女人面对自己老公有问题的时候,都能一秒钟变侦探,我就这么俗气。
我就冷笑了,然后坐下,看着他问:“为什么一到韩晴的事情上,你就不跟我说实话呢?”
“我们就是去谈个合约!”江北的口气很不耐烦,也很重。
我低着头,敷衍,“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江北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反正肯定是不想看见我。
我背对着他,好像自说自话,“你为什么跟我结婚?”
江北不理我。我就坦白了,我说:“你和小诗诗的聊天记录我看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跟我结婚。”
“林晓饶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江北扭头对我吼。
我抽了下鼻子,把眼泪咽回去,我说:“这日子能不能过,还不都看你么。你这就是冷暴力,冷到什么时候我自己受不了了,主动提出来跟你散伙是吧。”
“你他妈神经病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在一起了!”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115 差点挂了
江北摔门出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笑话自己。看,憋不住了吧,他的冷暴力还是成功了吧,现在是我先提出来的,就成了我跟他闹了,他要不搭理我,哪怕甩了我,最后都是我的错了。
我是没看见过他们在一起,可他们确确实实是在一起的啊,这点他不能否认的。我觉得他话里的意思,也许是在否认,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做我以为他们会做的那些事情。可我清楚江北的德行,如果韩晴勾引他,他扛得住?
只是我还不是很清楚韩晴的德行。
一年前我阴错阳差进了他的房子,然后从他身后灰溜溜地逃走,一年后,我正正当当地住在他的房子里,逼得他夜不归宿。造化真是弄人啊。
我给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地到床上躺着,我算想明白了,日子不过就不过了,没多大点事,江北没了我林晓饶,最多也就是想以前那样潇潇洒洒地风流,我林晓饶没了他,该喘几口气照样得喘。
两个人对着,反而更喘不上气来。
我心里就没这么轻松过,我就等着,等江北什么时候把离婚两个字提出来,他不提,我也不说,他已经让我这么难受了,那他也一起受着吧。
我就这么卑微的从喜欢到爱,爱到下贱,可现在想想,他真是没什么可爱的。
我以为江北不会回来了,但我这次想错了。他还真就回来了,喝的烂醉回来了,也没用钥匙开锁,就在外面砰砰地砸门。
我穿着睡衣去把门打开,他抬抬眼皮看我,目光挺孩子气。我把他拉进来,然后把门关上。我揪着他往房间里走,他要是在床上睡,我就去睡沙发。
刚进卧室,他反客为主,把我按在床上坐下,然后用手扶着我的肩,他说:“我还不想和你分开”
我几乎是敷衍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说:“睡觉吧。”
他说他还不想和我分开,只是暂时还不想,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想了。这话我现在听了一点都不感动,我相信江北现在是由衷的,可是如果我们相处的方式继续和以前那样,这日子就真的没必要继续了。
从认识到现在,我基本都处在脑子发热的状态,所以由着江北操控。现在我脑袋冷却了,理性了,就比什么时候都决绝。
我伺候他躺下,给他扒了衣服,然后想走。江北把我拽住,给我拖到床上硬抱着,他说:“我没醉,林晓饶,我知道你是林晓饶,你个傻逼。”
我用不耐烦地口气说,“好了睡觉吧。”
他不睡,他还摸我,伸手就往下面摸,他嘟嘟囔囔的,“老婆我要上你。”
我就由着他摸,由着他上。上完了,他也清醒点了,他也冷笑,他说:“我还不想和你分开,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别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不逼你,就由着你这么糟践我?
第二天他醒得比我早,坐在床上抽烟,对我说:“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们都好好想想。”
我看着他,“好,你想怎么分?”
江北吐了口烟雾,没说话。
他开始直接性不回家了,招呼也不用打了,好像他说过那么一句话之后,再不回家就是堂堂正正的了。
他不回来也好,看不见他我就好吃好喝地养着自己,我玩儿了命地宅,三天看完了四部电视剧。不管好不好看,只要有我喜欢的明星,就一口气追到底,看完就忘。
我是想照顾好自己的,我是不想搞颓废给什么人看笑话的,我是打算适应一个人的生活的。
但是我闯了个大祸。
那天我在锅上煮着牛奶,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实在是太惬意了,我带着大耳机听歌,一不小心睡着了。
牛奶溢出来,浇灭了灶上的火,这房子又不大,耳朵里有音乐吵吵,报警器把我吵醒的时候,我已经吸了一鼻子的天然气。
我头晕恶心浑身乏力,拖着身体捂着鼻子,艰难地到厨房关了阀门,然后匆匆开了几扇窗户。我觉得这样不行,又找出手机来打电话,但那点基本的常识我还有,这时候不能在家里打电话。
出了家门,跑到电梯门口,我真没力气了,还特别想吐,昏昏沉沉地按手机的力气都快没了。大白天的,周围邻居都上班去了,我只能靠手机来求救。
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江北,我就倚着墙根坐着,给江北打电话,等了好久他才接,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时候,我恍惚是又睡了一觉。我说:“你在哪儿,快回来”
他没听我说完,就说:“有点事儿,等下回给你。”
然后这个没良心的把电话挂了。我差点又睡着,头在墙上磕了一下,惊醒,然后拨了康岩的电话。
康岩就住在这个社区,他上班主要是在晚上,这个时间很可能在家。
康岩把我找到的时候,抱着就往医院跑,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大知道了,没多严重,到不了要死要活的地步。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床上,吊着点滴。
我看见康岩,就笑着问他:“我是不是特惨?”
康岩说:“江北去找医生了,马上过来。”
我就点点头,跟康岩说谢谢。康岩认真地看了我几眼,让我好好休息,然后告别。
康岩是个很自觉的人,自从知道我结婚以后,也就没有再刻意和我联系,诚然,我们俩确实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
江北是和韩晴一起过来的,我本来弱弱的,很需要点依靠和安慰什么的,瞅见他俩一起进来,莫名蹿出一肚子火来。
当时我给江北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跟韩晴在一起,大概还是因为买卖产业的事情。为表关心,韩晴跟着他过来,倒也不是什么好揣摩的事情,可我就是不愿意看见她啊。
江北进来,我就闭着眼睛,不是装睡觉,完全是不乐意看见他们。
点滴要打好多,一袋吊完就直接把针头扎到另一袋里,吊得血管疼,手臂发凉。坐在病床上,还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