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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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同居-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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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看到严清修脸上类似痛苦的纠结神色,心里涌起一阵快意。比起自己害怕小晚不是他的孩子,他更害怕小晚是他的孩子吧。

  夏丹燕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她有了更多的力量。她在心里决定,做亲子鉴定吧,如果小晚不是他的孩子,那么自己输,如果小晚是他的孩子,那么输的人便是严清修了。想到这里,夏丹燕露出了一个微笑。严清修,你也不会比我好过多少的。

  到这个时候,夏丹燕已经不对两个人在一起抱有希望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可能优秀依旧,但早已经不是她的严清修了。

  严清修听得夏丹燕说道:“好吧,我们做亲子鉴定吧。”

  听到这句话,严清修没有他想象的轻松,而是更加凝重。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有了结果并不能让事情更加简单。如果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对夏丹燕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吧,近半年的纠缠只不过是笑话一场。而如果是他的孩子呢,他在确认的那一刻便意味着失去。很多年后,当这个孩子长大,他要如何面对他这样的父亲?他又想起刚刚在医院里看的那个男孩,盯着他的眸子柔软清澈,是他想象中自己孩子安静时的样子。

  他就要脱口而出说拒绝的话,可还是生生忍住了,说到底他不甘心呀,他不能让自己这般,窝囊。他只是重重地点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入那不知什么时候拉开的夜幕中。也许,我们都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夜行者,内里的艰难险阻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明白,对别人,对这个世界,一点影响都没有。

  夏丹燕带着夏小晚离开了H市,在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逃避的成分吧,其实不是她的逃避,而是夏小晚的逃避。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比一般的孩子要可怜一点,究其根源,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意外。

  无论亲子鉴定结果如何,伤害的都只是夏小晚一个。如果他不是严清修的孩子,那么夏丹燕又如何再去帮他找亲生父亲;而如果他就是严清修的孩子,他又如何去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夏丹燕带着小晚去省大严家别墅告辞,和柳文慈做最后一次的亲近。是的,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渲染亲子鉴定的后果,控诉严清修的罪行。效果还很明显,柳文慈长吁短叹,差点老泪纵横,这一次她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不满,同时对他的行为表示非常的不理解。柳文慈不知道夏丹燕出轨的事,而夏丹燕此时笃定严清修不会在几年后再去告诉柳文慈真相。那么,最后一次,在他的父母面前上点眼药,就算是一个恶作剧吧。

  夏丹燕还想把她在美食馆和餐厅的股份让给骆听,却被拒绝了。她请陈殷吃饭,两个事业的搭档那一天开怀畅饮,纪念这不长却开心的创业的日子。陈殷的父母卖了两套房子,把美食馆和餐厅全部接了过来。

  夏丹燕走了,抱着夏小晚默默地上了飞机。来时烫金的请帖,龙飞凤舞的签名,热热闹闹,离开的时候,只有大大的行李箱和怀里的孩子,冷冷清清。人生冷暖,大抵如此吧。

  夏丹燕走后一个星期,严清修收到亲子鉴定结果。前面的内容他都不看,快速翻到结果那一页,上面赫然写着:99。99%确认父子关系。

  他被这样的结果吓倒,半天不知道做何反应。他在一个人的办公室里突兀地笑了起来,他声音明明中气十足却无限苍凉。玩笑,上帝给他开了一个绝妙的玩笑。

  他坐在办公桌前,将宽大柔软的办公椅转了半个圈,他的眼前出现很开阔的视野。一整面的落地玻璃,明媚的蓝天白云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阳关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刺得他眉心疼。他的内心起起落落,此时只余灰败。结果确认了,他却找不到夏丹燕了,也找不到他的孩子了。

  他又和何子夜喝酒,吐出了苦胆汁,在浴室里睡了一个晚上被满身的冰冷冻醒,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他从来不给自己太多消沉堕落的时间,第二天他便开始着手寻找夏丹燕。

  手机、邮箱、QQ、MSN,甚至朋友、前同事一无所获。最后,他硬着头皮打电话去了夏丹燕的老家。座机早已经注销了,之前的号码也变成了空号,他又找其他人,几番辗转终于找到了他的前丈母娘。此时他方知道,他的前岳父已经在两年前罹患癌症去世。

  严清修的心肠一定是狠硬的吧,夏丹燕是自信张扬,人生的苦难她经历的却并不比别人少。而自己呢,却还是觉得不够,还想着让她更苦难一点。

  他终于找到了夏丹燕,她在热带的海边度假。北半球已然炎热,热带应该是酷热吧。会是怎样的冰冷才要去受这酷热的洗礼?严清修没再多想,收拾了行李也去了热带的海边,他的孩子所在的地方。

  终于快要见到夏小晚时,严清修竟然生出了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此时的他是心虚的,有些不敢面对夏小晚。

  夏丹燕却比之前要精神很多,穿着黑白条纹的比基尼,随意搭了一张毯子在躺椅上晒太阳。她的皮肤被晒黑了些,身材却如几年前一样好。严清修穿着粉色条纹polo衫和灰色休闲裤,走到夏丹燕身前和周围的环境、人群格格不入。夏丹燕没看他,只含笑看着对面的游泳池。她的儿子很小,却全副武装带着可爱的救生圈在教练的带领下练习游泳。

  一个小时以后,他们三个去餐厅吃饭,夏小晚被妈妈抱着,对这个远道而来的叔叔比较好奇。他大约想起了之前的会面,那好奇又少了几分,只是用那清澈柔软的眸子盯着严清修看。严清修想伸出手去,却感到动作一分都很艰难。他被眼前的这一团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和力量,眼眶再次红了,泪水很快就要流了出来。

  严清修也有这般感性的时候,几度哽咽才说出完整的话:“小晚,我是你爸爸。”

  夏丹燕却提醒他:“他不叫夏小晚,那是我很久之前偶尔叫的小名。我爸爸给他取了学名,叫夏弦张。”

  他不应该叫小晚,因为不是他到得晚,而是我们醒悟得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子鉴定结果出炉,我本意是在这章虐严清修的,但貌似不怎么虐。

  到这里,夏丹燕就退场了,希望讨厌她的人,在这里就不再讨厌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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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有感情的动物

  严清修回到H市,他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其实不对,此时的他相较之前,内心更是柔软甜蜜。那粉雕玉琢的一团,是他生命的延续啊。

  在海边高档的酒店里,悠闲奢华的氛围中,他和夏丹燕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各自道歉的开始,往事的恩怨情仇一笔勾消。然后谈未来,他们有共同的目标,那便是为了孩子好。他们如任何一对离婚的夫妻一般,感情已经没有了。他们又比任何一对离婚的夫妻更加平和,是的,他们理智公平地看待了离婚的问题。

  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在严清修回到H市的好些天里都有一种不真实的兴奋感觉。可是,到最后,他才觉察出不对劲来。他满腔的柔软没有地方付出,那个孩子,随着他的母亲,住在遥远的南部城市。

  柳文慈来骆听的住处看她,对于那次在严家别墅的事情,她对骆听抱有歉意。此时尘埃落定,她去看骆听,是一种礼貌。

  骆听没有准备,那一天和任何一天都一样,她送骆阳阳去上学后便回到家里。她穿着灰色的家居服,里面甚至没有戴文胸,从她那下垂的角度和轻微晃动的幅度可以看出来。这一天骆听的家里和任何一天没有不同,零乱而小有章法。骆听的脸上闪过尴尬,不安地看着自己和房间。柳文慈自己找了沙发一角坐下,骆听手忙脚乱地将柳文慈旁边沙发椅的一角骆阳阳的衣服收进卧室。

  骆听给自己做了咖啡,醇香的味道在屋子里蔓延,她收拾了一下,洗了手才去了厨房给柳文慈倒了一杯。因为忙乱,她连礼貌地询问一下都没有做。柳文慈看着骆听端到自己面前的咖啡,没有皱眉没有摆手,只是温和地笑然后道歉:“骆听,我不喝咖啡。”

  骆听正准备放下咖啡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柳文慈,她愈是慈爱骆听愈是无措,将咖啡重新端进厨房,后背都几乎汗湿。好容易回到正常,骆听走到客厅才客气地问:“伯母想喝点什么?”

  柳文慈没有跟她客气,只是说道:“平日里我更喜欢喝白开水,要热热的那种。”

  开水很快端来,骆听家白色碎花图案的大号瓷杯看上去很喜人,柳文慈握着杯子在开水冷却的过程中就将它喝掉,暖在心里。

  她们聊家常,说了些骆听之前的事。柳文慈想,这是一个太普通不过的女人,懒而邋遢。可是在她身上感觉不到强势,那是很好相处的人。这么说也不尽准确,因为她只是不想去影响人,可是她也不容易被别人影响。罢了,不管怎么样,过去的四年中,唯一一个走进他儿子生活中还保持了半年多的同居关系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普通的女人了。

  又聊了一会,柳文慈问骆听:“最近见清修了吗?”

  骆听摇头,脸上的表情坦然而平静。让柳文慈看得既欣慰又失望,她起身告辞,最后还盛情邀请:“改天带阳阳去家里吃饭,家里就我和你伯父,平日里也怪冷清的。”她还欲说点什么抽严清修不在的时间的话,又觉得感情里的事太过复杂,还是交给年轻人自己处理吧。自己掺合过一次,就不要再掺合第二次了吧。

  理性如严清修,一定没有看过时下叫好叫座的流行电视剧,台湾的《我可能不会爱你》,快要结尾的时候程又青拖着行李箱全球各地到处飞,晴朗明媚的阳光下,那为结婚准备的房子,繁华地段视野一流,却挂上了“待售”的牌子,宣告一段感情的结束。

  这日严清修莫名走到这个小区,走到自己买的那一套房子前还有点心情愉悦,却被抬起头来看到的这个“待售”二字泼了一盆冷水。他费了点脑力才想起来,骆听给他的助理送来了授权书,房子的处理他们两个都没有管。

  他有些忙乱,联系了好几个人才把那待售的牌子取掉,松了一口气才回到公司。

  严清修再次来到骆听这里是几天后了,他又喝多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和酒精有着不解之缘。第一次,他就把她灌醉;第二次是除夕,他趁着酒劲带她去他的地盘;第三次,他别扭了一段时间后因为醉酒才又回到了她这里。人啊,都是别扭又矫情,非要让酒精麻木掉理性的神经,才能将真实的自己释放出来。

  他敲门,不满足于按门铃,而是握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午夜了,在安静的楼栋里显得突兀。骆听起身给他开门,严清修不在状态的时候,譬如酒后,譬如脾气执拗的时候,骆听都会让着他,此时的骆听可以用柔顺来形容。

  一番收拾停当,两人又躺在了那个给他们身体留下无数记忆的床上。此时的骆听也是平静而坦然的,听着他的呼吸声忽然满心柔和。她翻了个身,隔着较远的距离看他的侧影。朦胧中她看得不真切,却能想象他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痘疤,哪里又看得见他有些突出的青筋。想着想着,她的脸上居然有了些笑意。

  她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伤,不要那么容易就把心交付出去。她总是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进行定位,想退却不敢逾越。此时却发现,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相处久了哪里那么容易一拍两散?是啊,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已经和其他人不一样了。其实,自己也何尝不是没有变化,比以前更开朗了些,压抑也少了些,不是么?

  她又翻了一个身,把自己半年多的点点滴滴细细梳理,在心里给自己做一个总结。严清修却忽然支起身子,将她侧着的身子掰成平躺的姿势,他很快地覆在她的身上。他还是有意识的,双手撑在她的两肩之外,没有压着她。他没有动作,只是睁着清亮的眸子盯着她。

  到底是有些干渴的身子,骆听看着自己身上的他,竟然慢慢有了感觉,期待他的开始。到底碍于矜持,她没有动作没有催促只是偏过头去不看他,却把柔软的耳朵留在他嘴唇的下方。这是一种邀请,只是此时的严清修不这么看。

  他不满意地“嗯哼”一声,把脸埋在她的颈脖处,还是没有动作。骆听感觉身上越来越沉,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却没有反应。她要起身来,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好不容易骆听把自己从他的身下解救出来,他又紧了双臂抱着她,她还是逃不了他的控制。本就是夏天,虽然睡前开了空调,温度已然不低,他扣着她,她又激动,一整晚上都不停流汗,黏黏的很不舒服。极力平复数星星数绵羊,一直折腾到天快泛白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睡去。

  严清修醒过来的时候双手还维持着抱紧骆听的姿势,她的头在尽量远离着他。他不恼,知道这是骆听的风格。睡觉时不喜欢太近的接触,不喜欢面对着他,总要给他一个背影才满意。他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来,唇往她那诱人的脖子上凑,却不期然看见她的侧脸,睫毛下的那一块眼袋,是明显的乌青。心头被莫名地扎了一下,这样的骆听,让他微微的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忍着头疼去给阳阳做早餐,收拾一番后又送她去了幼儿园。回来后骆听还没醒,他想她的确是累了。打了一个呵欠,严清修也开始宽衣解带,从另一端钻进床去。骆听却醒了,看着他满脸疑惑。他笑,凑进去伸出指头刮了刮她的鼻头,像在逗一个小孩子。

  骆听瞪他,脸颊也一鼓一鼓的,他好笑,不理会她小小地抗拒,径直吻住她那想说点什么的嘴。

  这夏日的晴天太过美好,背阳的开着的窗户送来一阵又一阵凉爽的风,带着蔷薇花的香味,熏得人微醉。有浅色碎花窗帘飘动的房间里,一番旖旎的春光正在上演。孤男寡女又是**,谁又阻挡得了这如火的热情。

  严清修从未如这天这般强取豪夺,不给她逃离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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