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不须什么沟通。我觉得,不管我想知道什么,立刻就可以知道。」
「我觉得自己开悟和净化了。我可以看到及了解一切事物的要点。一切都对,都有道
理,即使是在黑暗的时刻。它就好象是碎片全部重新组合起来了。」
4.遇到他人
在西藏教法中,受生中阴的意生身会遇到其他生命。同样情形,濒死经验者常常可以和
其他过世的人谈话。前面提到的越南老兵说,当他毫无意识地躺在战场时,他看到自己的身
体:
前一天被杀死而后被我装入塑胶袋里的那十三个家伙,跟我在一起。不仅如此,在那个
五月里,我那一营死了四十二人,他们全在那儿。他们不是呈现人的形状……但我知道他们
就在那儿。我感觉到他们在场。我们互相沟通,虽然不是以声音说话。
在拔牙时因麻醉剂而心跳停止的一位女士说:
我发现自己在一个美丽的景色里,草比地球上所见到的任何东西还要绿,它有一种特别
的光或光芒。颜色是无法描述的,比较之下,这里的颜色是那么单调。……在这个地方,我
见到已经过世的熟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我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同时我也知道他们知
道我在想些什么。
5.六道
在受生中阴及其许多景象中,意生身可以看到六道的景象。少数有过濒死经验的人报导
他们见到内心世界、天堂、光之城,也听到天乐。
一位女士告诉雷蒙·穆帝:
在远方……我可以看到一座城市。那儿有建筑物……一栋一栋的建筑物。它们闪闪发
光,里面的人显得很快乐。那儿有波光粼粼的水、喷泉……我认为「光之城」是比较合适的
称呼。……太美妙了。那里有悦耳的音乐。一切都在发光,美妙得很……但如果我进去了,
我想我是永远不会回来的……我被告知如果我到了那儿,就不能回来……决定权操之在我。
另一个人告诉玛格·葛雷:
我发现自己在某种建筑物内,但我不记得曾经走过路。唯有这种弥漫一切的美丽的金黄
色光……我注意到许多人似乎是在走路或转来转去;他们甚至不像在走路,却像在滑行。我
一点也不觉得与他们分离;记忆中,我对他们最深刻的感觉,就是和谐的感觉,我与周遭的
一切融为一体。
6.地狱景象
不过,正如我们在西藏教法中所提及的,并非所有的濒死经验都是正面的。有些人报导
他们有过恐惧、痛苦、孤独、苍凉和阴沉的经验,显然时受生中阴的描述。玛格·葛雷报导
有一个人说被吸进「一个巨大的黑漩涡」,那些有负面经验的人,就像在受生中阴里要转生
三恶道的人,似乎都会感觉他们是在往下走,而非往上:
我沿着一条声音的河流(人们的吵杂声)移动……我觉得自己正沉入那条河流中,变成
它的一部分,慢慢的,我被淹没。我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中,我好象知道,一旦被这个
越来越强的吵杂声所征服,我就会整个迷失。
我往下看到一个大黑洞,里面全是翻腾的灰色雾气,很多手往上伸,想把我抓进去。有
恐怖的哭泣声,绝望无助。
还有一些人经验了我们只能称之为地狱的景象,譬如,极度的寒冷或难耐的酷热,或听
到受折磨时的哀号声,以及兽鸣的嘈杂声。玛格·葛雷听一位女士说:
我发现自己就在一团迷雾之中,好象是在地狱之中,有一个大洞,水蒸气从里面涌出
来,很多手伸出来想要抓我……我很害怕被这些手抓到,拖进洞里去……一头巨大无比的狮
子从另一边向我扑来,我发出尖叫声。我并不怕狮子,但我觉得它似乎会把我推进那个可怕
的洞。……下面非常热,水蒸气不停地涌出。
一位有心脏病的人报导:「我往下沉,掉入很深的地里。我很生气,感觉得到这种可怕
的恐惧。一切东西都是灰色的,有可怕的吵杂声,就像发疯的野兽,咬牙切齿,发出咆哮和
碎裂声。」
雷蒙·穆帝写道,有些人声称看到其他人因无法放下对世间人、物或习气的执著而痛苦
不堪。一位女士提到这些「迷惑的人」:
他们似乎永远都在动,不是坐着,但没有特别的方向。一开始往前走,然后转向左边,
走了几步路,又转回右边。他们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在寻找,但到底寻找什么,我完全不知
道。
当我走过他们身旁时,他们甚至都不抬头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似乎在想:「嗯,
一切都完了。我在做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只有这种被压碎的、绝望的脸
色――全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往哪里去,自己是谁。
他们似乎永远都在动,不是坐着,但没有特别的方向。一开始往前走,然后转向左边,
走了几步路,又转向右边。他们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在寻找,但到底寻找什么,我完全不知
道。
在现有的濒死经验记载中,偶尔会见到边界――一超过就不能回头的点。一到这个边
界,他会选择(或被要求)回到阳间,有些时候是因为光出现。当然,西藏中阴教法并没有
类似的记载,因为它们只描述确实已经去世的人的遭遇。不过,在西藏有一群人称为
deloks(回阳人),他们有类似的濒死经验,说法也相当雷同。
回阳人:西藏人的濒死经验
回阳人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虽然在西方鲜为人知,但西藏人却耳熟能详。藏文delok
的意思是「从死亡回来」;传统上,「回阳人」指那些因病而似乎「去世」的人,他们发现
自己在中阴境界里漫游。有些人去过地狱,见到死者的审判和地狱的苦,有时候他们也去天
堂和佛土。有些人有圣尊陪伴、保护,并说明沿途发生的事。一个星期后,他们被送回肉
体,带着死神给活人的讯息,催促他们要修行,要过有意义的生活。回阳人经常难以让人们
相信他们的故事,他们会把余生用来对别人复述他们的经验,以便把人们带往智慧之路。若
干比较闻名的回阳人都留有传记,被游唱诗人在西藏各地吟诵。
许多回阳人的经验,不仅吻合《中阴闻教得度》之类的中阴教法,也与濒死经验雷同。
林萨秋吉(Lingza Chokyi)是一位知名的十六世纪回阳人,她来自我的家乡。在她的
传记里,谈到她先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然后发现自己离开了肉体,看到一头猪的尸体躺
在她的床上,穿着她的衣服。她想尽一切办法与家人沟通,不要家人去料理后事,却束手无
策。他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也不给她食物,她非常生气。当她的儿女哭泣时,她感觉
「有脓和血的雹」降下来,引起她剧烈的痛苦。她告诉我们,每次修法结束时,她就会觉得
快乐;最后当她来到一位为她修法的上师面前,这位上师安住于心性之中,她感到无比的快
乐,她的心和上师的心融合为一。
不一会儿,她似乎听到父亲在喊她的名字,于是她就跟着他走。她来到中阴界,那儿像
是一个国家,有一座桥通往地狱,以及审判亡者善恶的死神。在这个地狱界里,她遇见各式
各样的人在回忆往事,她也见到一位大瑜伽行者,为了解脱众生而来到地狱界。
最后,林萨秋吉被送回世间,因为她的名字被搞错了,她的死亡时刻还没有到。她带着
死神给活人的讯息回到肉体,苏醒过来,以她的余生来述说她的种种经历。
回阳人的现象不只在古代才有,最近在西藏也发生过。有时候,回阳人会离开肉体一个
星期,碰到已经去世的亲人,或不认识的人,他会被要求捎回讯息给在世的亲戚,请亲戚为
他们修某些法。然后,回阳人就会回到肉体,转达他们的讯息。在西藏,这是被大家接受的
事实,西藏人同时发展出一套严密的方法,可以鉴定回阳人是否作假。顶果钦哲仁波切的女
儿告诉法兰西斯·波玛瑞(Francoise Pommaret,一位撰写过有关回阳人故事的作家)说,
在西藏当回阳人在进行他的经验时,身体上的孔穴要用牛油塞住,并用燕麦糊涂满他的脸。
如果牛油没有流下来,面具也没有龟裂,回阳人就被认为是真的。
在今日的西藏喜马拉雅山区域,回阳人的传统仍然持续着。这些回阳人是十分普通的
人,常常是妇女,她们非常虔诚,而且信仰坚定。她们在佛教的特殊日子里「去世」几个小
时,主要的功能是担任生者和亡者之间的信差。
濒死经验的讯息
诚如我们所见到的,在濒死经验和中阴教法之间有显著的雷同,也有显著的差异。当
然,最大的差异是濒死经验并没有真正的死,而中阴教法则是描述人们死亡的历程,从临
终、肉体实际死亡到转生。濒死经验者并未步入死亡的阶段(有些人只「死」一分钟),因
此似乎有必要说明两者可能的差异。
有些作者认为濒死经验代表临终中阴的分解过程。我觉得,把濒死经验当作临终中阴,
还言之过早,因为有过濒死经验的人,从字面意义来说,只不过是「接近死亡」而已。我把
濒死经验的性质对我的上师顶果钦哲仁波切说明,他说这属于此生自然中阴的现象,因为意
识只不过是离开「去世」者的肉体,暂时在六道漫游而已。
顶果钦哲仁波切指出,濒死经验者是在从生的自然中阴中经历临床上的死亡。也许他们
是站在两个中阴的门槛上,但并未实际进入临终中阴就回来了。他们所有的经验,还是在此
生的自然中阴中。他们对光的经验是否类似地光明的现前呢?有没有可能是好比太阳升起之
前,他们瞥见的第一道光呢?
不论濒死经验的细节到底有什么终极意义,我仍然深受许多我曾听过或读过的记录所感
动,尤其讶异于某些濒死经验者的态度,相当丰富地反映了佛教的观点。其中有两点我在前
面已经提过,一是深度的转化和精神觉醒;一是「生命回顾」对人生的启示。生命回顾在濒
死经验中反复发生,如此清晰地显示业报不可逃,而我们的一切身口意造作都具有深远和强
大的影响力。濒死经验者从他们与死亡的接触或「光之生命」的出现所带回的中心讯息,和
佛陀及中阴教法所说的完全一样,那就是:生命最基本、最重要的品质是爱和知识、慈悲和
智慧。
他们确实开始看到中阴教法所告诉我们的:生和死都在心中。经历这个经验之后所获得
的信心,反映出这个对于心的深刻了解。
濒死经验及其结果,跟意识的神秘状态及禅定状态之间,也有某些迷人的雷同。譬如,
濒死经验者报导了许多超常现象。有些人能预知或预言宇宙星象,或者是看到后来都应验的
「生命预告」;在濒死经验之后,有些人似乎经验到有拙火(kundalini)的能量;另外有
些人发现他们拥有确实而惊人的觉察能力,或身心的治疗能力。
许多接近过死亡的人,常以亲切而极具说明力的方式,提到他们充满美妙、爱心、安
详、快乐和智慧的经验。对我来说,这似乎表示他们瞥见了心性的光芒,自然会一次又一次
地引导真正的精神转化。不过,诚如玛格·葛雷所指出的:「我们不必濒死才能经验到高层
次的精神实体。」只要我们能够发现它,能够进入其中,那个高层次的精神实体就在此时此
地的生命中。
我想特别提醒各位:虽然这种濒死经验的描述如此具有启发性,你千万不要误以为只要
死,就可以安住在安详快乐的境界里。事情不是也不可能那么简单。
有些人在经历痛苦之际,会觉得难以忍受;可以想象得到的,听到濒死的故事后,可能
会引诱他们自杀以结束一切痛苦。自杀似乎是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法,但它忽略了一个事实:
不管我们经历什么,都是生命的一部分。逃避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逃避了,往后你将变得更
加痛苦。
此外,目前汇集到的濒死经验固然大都是好的经验,但仍然有人怀疑负面的、可怕的经
验是否真的那么少,或者只是以为难以回忆而已。人们在意识上也许不要或不能记住黑暗或
恐怖的经验。同时,濒死经验者自己也强调,他们所学习到的就是在我们还活着时,当下转
化生命的重要性,他们说:「因为活着的时候,负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
这个生命的转化,是迫切而重要的。生命本质上是神圣的,必须以神圣的内涵和目的来
活,这是濒死经验给我们的重要讯息。如果不认识这个重要讯息而迷失在死亡的浪漫幻想
里,不是一种悲剧吗?许多人不尊重我们对自己及世界所担负的责任,这种态度正威胁着地
球的生存;如果对于死亡存有幼稚的幻想,会更加深这种不尊重,那不是更大的悲剧吗?
濒死经验的意义
不可避免的,有些人认为濒死经验与精神无关;针对精神的经验,约减主义科学家试着
只以生理、神经、化学或心理的影响来解释它。不过,濒死经验的研究者,本身都是医生和
科学家,却一再清楚地反驳,坚持它们无法解释濒死经验的全部。诚如墨文·摩斯在他的巨
著《接近光:儿童濒死经验的教训》结尾时所写的:
濒死经验似乎是各种事件的集合,因此,我们不可能只看它的各种片断就了解它的整
体。就如同我们不可能只研究产生声调的音频就了解音乐,也不可能只了解声音物理学就会
欣赏莫札特。濒死经验到目前为止,还是个秘密。
墨文·摩斯又说:
我觉得要愈合自牛顿以降,三百多年来科学和宗教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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