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又传来那种熟悉的绞痛,我伸手紧紧的按着心脏的位置,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苍白可笑,额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外冒。
我狼狈的迈着步伐一步步的向出口走,在终于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身后的力量拽了过去。我的肯定我的脸色已经惨白到了吓死人的地步,要不然我怎么看到了凌殊慌乱的神情了呢?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两败俱伤5
如果不是腰上的那道力量托着我,我想我已经瘫软在地上了,急促的呼吸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张嘴开始大口吸周围的空气,可是吸到身体里的只有那个男人身上淡雅的味道。
“我好难过绍远,送我去医院”
我已经支撑不住了,因为眼前的黑暗愈加的浓重,我拼劲最后一丝的力气去挣扎,去挣脱掉那个温暖却残酷的怀抱,终于在某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中晕了过去。
只是可惜了自己晕的快了点,不然我真听清楚那个男人在喊什么,如何的神情慌乱。
当神智一点一点恢复的时候,听到门外吵杂的声音忍不住就蹙了眉头。
“昨晚九点十分有照片透露神秘歌手米琳和A&E集团的总裁亲密的关系,凌总裁,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和米琳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们昨晚争执的很激烈,米琳住院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凌总裁和米琳是青梅竹马,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恋了呢?米琳将桐州作为演唱生涯最后一站,是不是也和凌总裁有关系呢?”
“传闻神秘歌手米琳有一个孩子,但是却始终没有对外宣布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不知道凌总裁知道吗?”
“凌总裁是打算和歌手米琳破镜重圆吗?”
我竖着耳朵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从不知道我和凌殊的关系的追问到猜测凌殊要和我破镜重圆,我真的很想大笑三声一个鞋拔子扔过去,到底他妈的谁一定要将我和他绑在一起!
我正嘲笑的透过病房门上的窗户看向外面的人头攒动和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吧嗒”一声,门被打开,凌殊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只是单单的一个夜晚他好像苍老了好多,一双桃花眼不再风情,下颚处冒出细密的胡茬显出一种颓废的气息,再加上已经被拽的不成样只能挂在脖子上的领带,他这个样子倒是不用化妆就可以拍颓废气息的一系列照片了。
两败俱伤6
凌殊看到我在看他也是微微的一愣,随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病床前停了下来,他想要伸手却终究在我脸的上空停顿住,只是声音嘶哑的问:“心口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我自顾自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胶布,很明确的告知了自己吊水已经打完。我抽回手放回被子里,侧身将脸转到里侧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我,将这相互的折磨继续下去。
“你打算怎么处理孟绍远的事?是要把我的病也一并算在他的头上吗?”
“你好好休养身体吧,孟绍远的事情我们不急着谈,我也不希望我们一见面就要提及别的男人,如果你是故意刺激我,那么我很确定的告诉你,你已经刺激到了。因为我很在意,而且在意的发疯。我在意你对不相干的男人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却对我只留下冰冷的背影。”
“我想,你想的太多了,你已经没有让我为了惹怒你而故意提及的必要了,还有,不要把你自己的迁怒强安在我的头上,我这不是解释站,给你一个又一个为所欲为的理由。”
我冷冷的提醒他,也提醒自己不要为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再动恻隐之心。
“我没想多,因为我至始至终的目的就是把你留在身边,而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如果那些个男人想要带走你,我便让他一无所有,清楚的意识到他带走你犯了多大的错!”
那森冷的声音从身后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传来,我装不来聋子和瞎子,因为他的方法太过残忍,残忍的不给别人留任何余地。
我低低的叹息一声:“凌殊,你何必变得这么的咄咄逼人,不给人留有余地?”
“我的余地一直都由你决定,我承认,你身边的那些人我都曾动错手脚,但是我只做了开头,每次的余地就留给你决定。所以,你没有资格说我没给他们留后路。”
两败俱伤7
很好!字字珠玑,而且又将所有的事情推在了我的头上,她真的以为我不会反抗吗?我愤怒的抓过身边一切能扔的东西朝他扔过去:“凌殊你混蛋!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人变成了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场面?原来不仅凌殊褪去温柔下的宠溺和包容,我也将自己装备了一身的刺,随时准备战斗。
如今的我和凌殊足以用两只刺猬来形容彼此,一只想要自由自在的过活,另一只却想要将对方占有,如此一相触,两只刺猬身上的刺就会彼此戳伤对方,如果他不放手,我可以忍着痛陪他鲜血淋漓的两败俱伤下去。
况且,失去了宝宝,他已经没有东西能够伤得了我了。
“你好好考虑考虑,你留下,我就对孟绍远的公司放手,借他资金周转,通知一切相关公司,采取合作的准备。如果你不留下,我不介意再让媒体曝光他孟家老头子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别说孟绍远永不翻身,我可以让他们整个孟家都无立足之地。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去打发外面那些狗仔队,你好好休息。”
我极度愤怒的将枕头扔了过去,却因为角度不够准确,速度不够快,只能看着那纯白的软枕在门合上的那一刻才擦到门栏上的肌肤。
凌殊,你够狠,用娱乐媒体的舆论来要挟我!他明明知道我感激孟绍远照顾我和宝宝的事情,就拿此来要挟。凌殊,你是把你的手段全部用在了我的身上吗?
他果然说到做到,他利用护士把最近的杂志八卦和报纸全都送给我做参阅。这一次,一直低调的艺人米琳又上了头版头条,只不过这一次讨论的主题是自己与他的关系,有的说我是他的新欢,有的说我是他的旧爱,更有人说我这七年的低调是因为这段时间被凌大总裁所包养。做人情妇总要估计男方的面子,所以很“体贴”的低调不见人。
两败俱伤8
另一家报纸竟然将宝宝的墓碑都登上了头版头条,当我看到这一仗照片的时候,血气霎时上涌,这些人真的疯了,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我疯了似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足就往门外奔,不意外还有一些尽职到人人愤恨的狗仔队守在医院门口。无视扎伤脚底的东西,快速的拦了一辆的奔向凌殊的公司。
哪里都有狗仔队,哪里都有八卦的想要看笑话的,我在A&E员工诧异的目光中踹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我恶狠狠的将报纸砸向他,怒骂道:“凌殊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那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连一个死去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说什么?那是我的孩子?”
我冷笑的看着他面上血色尽失摔倒在沙发里,那种压抑了很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肆意的疯长起来。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我满意的将目光从门口移到他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要让他清楚的知道他做了多么混账的事:“我这一辈子就你一个男人,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和你翻云覆雨后还能迫不及待的扑进别的男人怀里吗?凌殊,你太看得起我,也太看轻你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了!”
既然他那么绝情,我为什么还要担心他在获知真相时的罪恶感。
“那竟然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的孩子”
我冷笑:“你以为呢?你以为这是谁的孩子呢?孟绍远?黄疏朗?白杨的?你为什么把这个孩子的父亲将那些不相干的男人都一一猜测过,为什么就没想过这会是你的孩子?”
“孟绍远他”
“你既然把我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为什么就没把孩子的一切调查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无辜的孩子都要跟着遭受这样的罪,生前没有得到一点点父亲应给的爱,死后还要应为父亲的残忍而遭受外界的质疑,私生子,野种,见不得人的孩子,这都是你亲手给我们的孩子冠上的名声!我告诉你,宝宝的死是你一手促成,你休想我这辈子会原谅你!我也要你清楚的知道,我多爱宝宝就有多恨你!既然你要我身败名裂,那么我们就一起吧,这一次,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大结局1
天气渐渐转凉了,变得寒风刺骨,吹在脸上的风都像一把刀割的皮肤生疼。
一月一日,桐州的最后一站演唱会,演出效果要比以往都好的多,人气爆满,呼声震天。阴暗的天空唯一闪亮在眼前的不是星星,而是歌迷手中来回舞动的荧光棒。
最后一曲《我会永远记得你》歌尽,忍不住泪洒当场,歌唱生涯不是只为赚钱的手段,也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酸付出和舍不掉的喜爱,放远目光,看不清他们的脸,却一双双水波流转的眸子深深的映在了心里。
歌迷也哭了,整个演出会场变成了哀伤地方,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不快乐。一个歌迷捧着一个洋娃娃上来送给我,然后拥抱送上祝福,她说:“我们相信你,不管流言蜚语如何,都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因为我们米饭会一直支持你!”
我默默的告诉自己,七年里,我不是只有失去,而是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在我顶着流言蜚语上台,一身的遍体鳞伤,换来歌迷一张张映着舍不得面孔,心里一片柔软。
我站在空旷的舞台上,镁光灯全部聚集在我的身上,我抽噎着,难过着,唯一能吐出口的就只有一句:“谢谢。”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不能一一挥手告别,只能挥泪相送。
曲终人散,我拖着一双无力的腿步入后台,面色几近苍白,我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结束了什么,别的就可以不开始了吗。
我清楚的知道,我结束了一场幸福,正在为另一场无声的硝烟准备战斗。
孟绍远看见我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他担忧的问:“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大好。”
我摆手,示意他放宽心:“没事,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里也有着忧伤,但是也藏着我不懂的情愫,他说:“公司没问题了。”
大结局2
我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的公司没问题是什么事。我苦笑扯了扯唇角,随即瘫了似的坐在椅子上:“没事就好,也不枉我和凌殊彻底翻脸。”
顿了顿,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了吧。”
良久,我看见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说:“好。”
一个字就够了,因为我们都已经输不起了
我换了身上出演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卸妆,看着镜子里一张苍白的脸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身后有一道影子拢了过来,我透过镜子看了过去,那张轮廓分明紧抿的唇角的男人手里捧着一束紫色不知名的花,他说:“米乐,好久不见了。”
我转身,面无表情的重复着他的话:“好久不见了。”
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一抹笑,他将手里的花送给我:“恭喜你成功退出舞台。”
我摇头,发现退出舞台似乎没什么可值得恭喜,但也客气的接过了那束花,我说:“花很漂亮。”
刚刚绽放的花瓣才残留着盈盈的水珠,紫色的花瓣晶莹剔透,柔和高贵,我有些走神的想着这束花有多贵,所以对于黄疏朗的话只停留在最后一句。
“我需要结婚,但是缺一个新娘。”
我笑了,觉得这事有些莫名其妙:“放心吧,只要你把这句话放出去,我相信会瞬间涌出千千万万个新娘的。”
这不是调笑,是事实。他很出色也很成功,二十七的男人不但拥有了傲人的容貌和身材,更将将桐州一富的房地产大亨变成了国内房地产大亨,这七年,这个男人的变化足以用神速这个词表达。
和凌殊相比,两个人的势力和产业都势均力敌,但相较于容貌和年龄,黄疏朗占据了上风,更加符合现代女性黑马王子的标准。
他说:“找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你比较适合我的口味。”
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娶我是我要付出代价的,你敢娶吗?”
他倒是知趣,也不在我身上纠缠:“所以说,我的婚礼上缺个新娘嘛!”
大结局3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舞场后台根本没什么东西招待他,看他表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色彩缤纷的化妆品,我对他抱歉的笑了笑:“你来的不是地方,没东西招待你。”
“不用了,我坐会就走。”
说完他又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到了别处,在看到一件件奇装异服的时候,好奇的问出了口:“这是衣服?”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棕灰色的麻袋,分别拆了四个洞,一个可伸脑袋,其余的三个孔就不言而喻了,禁不住也为难的蹙起了眉头:“我感觉像是破了的麻袋。”
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
“噗嗤。”
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男人变得风趣从容了许多,以前的嚣张已经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痕迹。
岁月能够磨人,果真不假。
我脸上的妆已经卸干净了,刚巧他也回过头来看我,他抿紧了唇角,隔了几秒才给了个肯定的答案:“你还是不化妆看起来舒服些,有没有时间陪我吃夜宵?”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精致的手表,原来都已经深夜了,即使肚子已经有了饥饿感但我却不得不回绝:“改天吧,我今晚约了人。”
深夜了还约了人确实很奇怪,除了见一些见不得人办一些见不得的事情,何必挑到深夜?他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亮了亮手里的钥匙:“不陪我吃饭,但是可以赏个脸让我送你吧,嗯?”
再拒绝就只能说明我矫情了,况且我没开车,估计深更半夜的打车也很麻烦,我扬起头,拾起安睡在椅子上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