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又想起那诡异的少司命,便询问了一句卢缜,卢缜听罢也吃了一惊,确认道:“什么?蓝于沧说了什么?”
千秋立刻反应过来这少司命的名讳乃是蓝于沧,之前似乎也挺叶惜京提到过,自己没有注意,现在听卢缜这么一说,想来这少年人是很有名的。
卢缜沉默了片刻,道:“想不到我不在发生了这么些事情,我只让人关心晋国公府的事情了,却没有注意宫中的动向,而西南消息闭塞,还真不知道说你凤凰之骨的事情。”
珍珠公主听着千秋和卢缜在谈论事情,但是听得糊里糊涂地插不上话,眼看着卢缜似乎将她忘记了有些不满,好在这个时候吃食已经送过来了。
千秋觉得也差不多时间该退下了,便说自己怕积食,晚上直接睡觉,就不吃东西了,然后打了几个哈欠便说困了就回自己的院落睡觉了。
翌日一大早,卢缜又忙着上朝去了,千秋起床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卢缜的踪影,李元那边过来却是张罗着过年的事情了。
按照惯例,给千秋的新衣服又要准备八套,千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次做衣服都是要量身体的,于是一早成衣坊就来了个绣娘,是个三十出头的小妇人,给千秋把了把手,就将尺寸给理清楚了。将军府几个主子的衣服都是往红袖阁定制的,这绣娘是进出将军府数次了,府里头的人也认识,唤作余娘子。
“这边日头有些赶,小妇人尽快将衣服给小姐送过来。”余娘子福了福身,将东西都理清楚了。
千秋对于穿衣服还是比较讲究的,对于红袖阁的衣料款式也比较欣赏,之前都是卢雨蝉几个给千秋做的,卢雨蝉走后掐你去就找上了这家店铺,还是阮胥飞给推荐的,说是定慧公主喜欢的。
年节要忙活的东西多了,年货自然不消说,还有新衣服啊首饰啊帘子啊被子啊,许多该换的东西都是要换了的。往年卢家过年节还是比较冷清的,不过今年不一样,千秋除了在将军府,还要进宫拜年,这又要准备孝敬宫里头的东西了。
“这要是有封地,至少还有进贡的。”这会儿千秋羡慕起阮胥飞来,她这县主当的还真是赔本买卖啊。
卢管家笑着道:“小姐啊,这是外人求都求不来的,别消说是给宫里头的娘娘们送礼了,人家都没有这机会。”
蝶衣自从确定了和曹谨的事情之后,还要忙着给自己完善嫁衣,那嫁衣虽然是一早就备下的,可姑娘们都是尽可能完善的,且芽衣来了之后她的活儿就更少了,就只要将事情分给下面的丫鬟去做就好,她是更加熟悉一个管事娘子的事情了。
趁着千秋自己定制衣服,她也让府里给她院子里的丫鬟仆从做了衣服。这里头却是由一个问题了,千秋身边大多都是南庄过来的,领的银两是卢管家给配发的,那如今这做衣服的银钱也是卢家自己出?
卢管家一问,千秋点头道:“对啊,用我名下的吧,不用劳动李管家。”
卢管家道省得,他也是这个意思。将军府里头掌势的是李元,他虽然身份不同却也不能抢了人家的位子,也不好说给卢家的下人们做衣服用将军府的银钱。这其实嘛也是小事,可这小事多了摩擦就会大,卢管家是老人了,这些个东西也看得通透,心中本来也是有主意的,不过是和千秋说道说道。
千秋虽然觉得李元那人是鬼精明的,不会再这些事情上和卢管家计较,但是考虑周全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每年这个时候农庄里头就会送来好多东西,且大毛也回农庄去了,等出了年再回来。萤衣没有了大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小黛依旧是个安静的性子,她和萤衣都是孤儿,签的都是死契,不需要回老家什么的。
蝶衣和卢管家告了假,说是年前要回一趟老家,顺便和家里说道说道和曹谨的婚事,千秋准了,顺道一起放了曹谨的假。
曹谨当然是心中欢喜,可是一想千秋这边少了随身的侍卫,又自觉不妥起来。倒是李元有心,知道这时节大家都是忙的,听说曹谨和蝶衣要成婚了,且事前要陪着蝶衣回老家一趟,便和卢缜提起了这件事情,卢缜的意思是曹谨可以去,千秋这边有他在,且大冬天的甚少出门,没有什么大事。
这年还没过,千秋的院子里倒是走了不少人,一下子也冷清了许多。芽衣抱着一沓红纸来,说道:“小姐要不也给说几句,热闹热闹?”
萤衣挽着袖子研磨,道:“哎呀呀,我只会写字,春联还是小姐说吧。”
小黛盈盈一笑,虽然几个都跟着千秋学了一段时间了,认识了不少字,可那字迹也只能在自家院落里看看,拿出去可厚不下脸皮。
芽衣最大,却是个不识字的,不过手很巧,绣活非常出色,趁着要过年早给千秋几个都绣了几个荷包,萤衣个小黛都欢喜得不得了。
千秋一口红豆糕塞下去,瞅了瞅萤衣那边磨出的墨汁,道:“行啊,我说你写。”千秋想了一会儿,便道:“欢声笑语贺新春,欢聚一堂迎新年。横批:合家欢乐。”
“这个好,我来写。”萤衣提笔一沾墨汁,便顺着红纸写了下来,写完回头再看看自己的字迹,不禁也有点嫌弃,道,“写丑了写丑了。”
千秋笑笑:“无所谓啊,就给挂在我这花厅里头。”
“那哪行啊,别人见着会笑话。”
“指不定几个郡主公主还没有你写得好呢。”千秋鼓励道,这春联嘛,就图一个喜庆热闹,何必太过计较字样呢?
萤衣左看右看也不满意,倒是芽衣一早将写好的给抢去了,说是要按着千秋的意思给挂上去,且下一个让小黛写。
有萤衣在前,小黛也怕自己写得丑还让千秋给挂出去,写得更是小心翼翼。
“财源滚滚随春到,喜气洋洋伴福来。横批:财源广进。”千秋说完又补上一句,“这句好,这个给喜福楼送去吧?”
萤衣捧着肚子大笑,小黛却是哭笑不得,这笔悬在红纸上,却是不敢提笔了,千秋翻了个白眼,道:“那本小姐给你开个好头,这句我写。”千秋的左手字练了有大半年了,便用左手提笔落字,刚才在她口中的那一句立刻跃然纸上。
106 迷惑的小半局棋
二更君姗姗来迟,不过明天是周末嘛,知道乃们都很晚睡的,发晚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另,某日搜自己的盗版,发现某赫的《一妻》居然有贴吧了,OO不知道是喜是忧~
年二十八这日,千秋果然将那“财源广进”的春联给喜福楼送去,合的是她写得那一幅,卢甲不明所以,吕掌柜也是一愣,将春联拿出来一看,问道:“这是县主给写的?”
“是啊。”卢甲凑上来看一看,却是认不全那几个字。
吕掌柜刚听到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小孩子玩玩,没有想到一看写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却那寓意也好,便张罗着将那副春联给挂在了显眼的地方。
卢缜那边闲下来了几日,和千秋去起了一次马,听说千秋不过半日就学会了,高兴得将千秋抱起来,说道:“不愧是我妹卢家的女儿,这风采有你外公**分了。”他指的是卢老将军。
珍珠公主这会儿才想起来千秋可是她的孙儿辈了,想起之前对千秋说的和做的种种,自觉自个儿真是幼稚得不得了,便羞红了脸,难得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爷孙俩说话。
卢缜问起给宫里头的孝敬,李元便一一答来,将礼单列出来给卢缜过目,卢缜点了点头道:“这样子行,三十晚上你要进宫,我这回可是吃不到酒了。”
千秋不以为意,她才不想进宫呢:“这宫里头的酒又不是那么好喝,况且我们还孝敬去了那么多的东西,我这县主做的真实赔本买卖。”
卢缜笑:“被你这小丫头说起来我倒是也这么觉得了,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也不太放心,这曹谨不在了,我亲自送你进宫吧。”
这大宴不同之前太后寿辰那会儿,只有皇室宗亲和千秋这样有封号的县主郡主才能够去的,之后三品以上的大员的宫宴却是在元宵那会儿了。
过了两天一早,千秋穿着一身县主朝服,便坐着马车进宫了,到了南门前,卢缜又一一嘱咐了千秋一些话,知道这小丫头是个知事的,也不再罗嗦。
然马蹄声传来,却是康成伯家的马车,马车的帘子被少年人一把掀开,赵明初从马车内轻松跳下来。
他一身宝蓝色的锦袍外罩了一件银白色的短披风,头发都给束起了,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看见千秋下来马车显然眼前一亮,走过来对着卢缜执晚辈的礼,道:“明初见过威仪将军。”
卢缜唇角牵起一丝笑容,他从梨园那边听说了赵明初从太子那边讨要了一日的马场时光,却是为了千秋,这事情将他对于康成伯赵文思的不以为然嫁接给赵明初的淡了许多,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康成伯赵文思同样属于武将,本来应该是和卢缜又共同语言的,然朝堂上不少官员对于康成伯的态度值得玩味。大家通常都对他的能力有所疑问,更多的怕是觉得不过是因为其妹赵贤妃的原因,才能爬上如此高位吧?
武将不同于文官,那些个动嘴皮子的家伙或许还能表面上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可大多数武将都是凭着军工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对于康成伯一步登天的情况显然很不认同。
今儿个赵明初并非是掐着千秋的点,而是正好撞上了,他是来给姑姑赵贤妃请安的,顺带着送来了赵家孝敬赵贤妃的东西。
“千秋妹妹”赵明初呼唤一声,只是见着千秋那张淡然不动的脸又一下子没了兴致,感觉就像是碰了一个软钉子,很不舒服。
他也是大家公子,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平日里拿这么写个力气讨好一个人,哪有失败的道理?但是到了千秋这边,哪怕他用人人艳羡不已的皇家马场来讨好千秋,千秋也永远是一个表情,心中总是不是滋味的。
赵明初撇了撇唇,道:“那我先进宫了。”
卢缜对着千秋道:“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千秋点点头,也进了南门。守门的侍卫只见着两小孩一前一后进了宫,千秋这次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而赵明初更是熟悉。
赵明初忍不住回头道:“啊,反正是同路,我们一起吧?”
“哦。”千秋走上前几步,跟上赵明初步伐。这会儿赵明初又有些纠结千秋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又道:“你是先去福寿宫那边还是未央殿?”福寿宫是太后居所,未央殿是英帝居所,其实先去哪边都是说得通的,不过千秋是一个女孩子,一般的话都会先往福寿宫而去。
“你就去明霞宫啊?”明霞宫是赵贤妃居所,千秋上次去过,因而觉得。
“正是,从姑姑哪边出来再往福寿宫而去。”他心中这么说倒是希望千秋能够先去未央殿了,然后两个人正好能够在福寿宫碰头。
千秋一想,这时间怕是定慧公主还没有到福寿宫,且英帝对她的态度很值得琢磨,但是太后是肯定不怎么待见她的,便决定先去往未央殿好了。
她将这话说了,赵明初心中暗自高兴,便和千秋分开了。
千秋穿着县主的朝服,再加上这个年龄,宫里头的人哪有认不出来了,很快便被引到了未央殿。千秋自然不会随便听人说怎么走,上次来的时候虽然隔着一段时间了,却并非没有记忆,千秋之前是特意记忆过皇宫里的地形的。
果然又见着了小满子,他这次倒是没有升职,不过见着千秋便笑着开口道:“小满子先给县主拜一个早年了,哟,这雪地里滑,县主小心。”台阶上虽然扫过了雪,但是湿漉漉的还是不怎么好走。
等宫女进去通报了,千秋才进去,英帝这会儿正拿着一盘棋在一边无聊摆着呢,见千秋来了,便招了招手,道:“过来坐。”
这皇帝喊人坐,可一般人哪里敢坐啊。千秋略一顿,先行礼拜了个早年,总得先将正事给落实了。
英帝撒手将黑子放入棋盒里头,道:“不料还是你来得最早啊,朕的几个公主皇子们倒是都往福寿宫去了。”
千秋随意附和道:“公主和皇子们都是有孝心的人。”
英帝呵呵笑了两声,再次让千秋过来坐下,千秋连听了两次总不能当做没有听见,便就着小满子的手过去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英帝实在是在这个时候太无聊了,将白子一推,给了千秋,道:“这是朕一早摆着的开盘,你这会儿也已经懂了一些吧,朕来考考你。”
千秋看棋盘,上头已经下了不下二十手,白子的棋路比之黑子要旺,这英帝是将局势好的一方给了千秋了。衡山书院自然是早就开始教授下棋了,千秋也不好推脱,便捏了一颗白子。
英帝看千秋的手法,微微一笑,这明显是一个初学者了。
千秋看了看整盘棋,是英帝左手和右手对拆拆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和她一个小姑娘来了兴趣,就算是手痒了也多的是认和他对拆啊?
当然这些千秋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她也便挑了个中规中矩的棋路落子。
英帝不动声色地飞快在她原来的基础上给挂角,顺手又捏了一个黑子。
这来来去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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