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衣心底里是将自家小姐和阮胥飞当做一对的,自然对玉琼公主没有什么好感,便道:“这玉琼公主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怎么偏偏喜欢小郡王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微妙的,你又怎么知道小郡王不喜欢她呢?”千秋转了一个身,让小黛到了一杯茶,小黛本事在做绣活的,起身也插入话题道:“依奴婢看来,小郡王是不会喜欢玉琼公主才对。”
萤衣心中欢喜,这回小黛可也算是站在了她一边,然千秋却是闲闲地问了句为什么,小黛道:“小郡王只将玉琼公主当做妹妹啊,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吧?不少字很好说话的样子。”
萤衣却是不认同此句,怎么能说小郡王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呢,对她们小姐就不一样嘛,就是小姐迟钝,才不知道人家小郡王的心思。
萤衣和小黛争执了一番,最终因为赵明初过来探病而暂时搁浅。
“说是不舒服,也就是有些不太习惯这山上的环境罢了。”千秋披了件外衣起身陪赵明初落座,头发并没有郑重地梳起来,只随意地挽了一个髻。
赵明初看千秋面色并没有什么差池,只点头道:“身子太过娇弱了,我可记着你小时候跋扈的模样。”
千秋笑问:“跋扈?你几时见着我跋扈了?”
“我看你也就喝醉的时候是老实的,平日里不都是跋扈的模样?近的就说那**在荷花台,将叶冲和叶远道两世子给教训了一顿,远的”赵明初目光落在千秋的耳边,只见她伸手将发丝拨到了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他蓦地转移视线,脑海中却是想起她醉酒的时候面色红润的模样。
“要说教训,也是你教训的人吧,可是记得你飞起一脚将人踹下水去,威风凛凛,不愧是少将军啊。”
赵明初面上一红,这话虽不错,可这出自千秋的口中听起来却有些挖苦的意味了。他在西北也待了不少年头了,在京中的日子也甚少,更遑论见着她了,应该说有些记忆早该淡了,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是十七岁了,又是高门子弟,在西北的日子,也有人给他塞女人。
只是,那日在荷花台见着她,认出她的时候,莫名地冒出一股火气来。
“不几日我要调入护城卫,也许明后天便下山了。”他心中兀自叹了一口气,也许二皇子提议也并非不可行。
“新官上任,恭喜恭喜了。”
“就只说这些话吗?”。赵明初抬眸,风移影动,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扑哧一声从枝头飞走,飞向广阔天空。
千秋一愣,气氛忽然间冷下来了,萤衣从外间拿来了一个棋盘子,问道:“小姐,你要的棋拿过来了。”
“下棋?”赵明初多少有些讶异,只听说千秋在知味院的时候就天赋异禀。
“本是无聊让人弄了一副过来,既然拿来了,要不要你陪我玩一局?”千秋让人将棋盘放在面前,赵明初略一犹豫,便应下了。
“我并不太会下棋。”赵明初说道,倒是心中也算坦然,他出自武勋世家,虽然是出自衡山书院,却对于此道并不精通。
“术业有专攻,说了是玩玩,便只是玩玩,不必较真。”
赵明初执黑先行,落了几子之后,千秋这个半吊子也能够看出来他说的不太会真的是不太会,并没有掺杂任何水分,千秋本常常输给楼碧习惯了,此时下得格外轻松起来,面上表情也越来越轻松愉悦。
所以说围棋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有赢才对,不然每天输都要输出心理阴影来的,像那种越挫越勇,百折不挠的人,现实中并不存在几人吧?不少字千秋好心情地收拾了赵明初的七颗黑子,赵明初倒是也不动怒,依旧一副平常心,被千秋穷追猛打。
小黛是时常看着千秋同楼碧下棋的,这会儿看自家小姐将赵明初杀成这副模样,不禁也替赵明初捏了一把冷汗,有些同情起他来,她们家小姐,这是什么恶趣味啊。
“这种一口气赢到底的感觉真好啊。”千秋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某人太过穷追猛打的事实,盘中白子已经完全告胜,赵明初倒是没有急着认输,似乎陪着千秋输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似的。
“那日里你本来想同我说什么?”好心情的千秋,话题也叉开来,却是听得赵明初一愣,抬眸对上千秋,千秋继而道,“那是那日我从呼延昭仪那里出来,你和二皇子一道的时候,你本来是想要和我说什么呢?”
赵明初心中不曾想千秋还记着这件事情,只是这会儿听千秋说起来心中不知怎么的很是高兴,便笑道:“因为那日林中猎杀的事情吧,总觉得你不应该进去的,是不是小郡王同你说了什么,那本不该是你该参与的,杀人不适合你。”
千秋心中一紧,微愣地看着他挂着温暖笑容的脸庞,阮胥飞也时常给人一种温柔亲近的感觉,而赵明初大多时候还是板着脸孔的,可是此时的他的笑容与其说是温暖,不如说是毫无防备,这笑容,让她想起当年的阮胥飞,更为清澈纯粹一些。
他活得要更轻松一些啊,千秋心中一叹,道:“那你适合杀人吗?”。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会认同杀人,只是必要的时候,她也会痛下杀手。那并不是谁适不适合的问题,而是时不时一定要做的问题。
有些出乎千秋的意料的是,赵明初平静地摇了摇头,道:“或许我来说并不合适,但是我并不喜欢那种感觉。”他想起他第一次杀人的经历,在西北的草原,一群流民想要将一个商队打劫了还不够,竟然盯上了他和一群侍卫,他并没有来得及思考什么,那些人已经冲上来了,不过是你死或者我死的选择,他没有选择。
鲜血打在他的脸上、手上,并没有曾听人说过的刺激新鲜,最直观的反应是厌恶。
千秋只觉得自己捏着的白子的手一紧,眼前掠过那日在林子中,阮胥飞一箭一箭收割生命的情景,他说,杀人很容易,用箭杀人并不是最高明的办法,但是至少也有一个好处,杀人的时候,目标离得太远了,不会弄脏了手和身子。
或许,赵明初的心境,要比那两个人来得都要平和而纯粹,千秋如是想。
163 司马诚的聪明与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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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能够一直赢下去的感觉很不错,但是要是这么一直虐赵明初,千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此便停了棋局。
赵明初心道眼下千秋是定慧公主庇护,那么和阮胥飞就是一道的,但是他从来不曾将她归入太子的阵营,对于他来说,千秋,就只是千秋罢了。
“你可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去逛元宵灯会的时候?”赵明初说道,目光温柔,想起自己亲手做的小兔子灯笼,那时候自己不过十岁,千秋也还是粉粉糯糯的女童。
那可是她会被驱逐出京城的源头啊,她怎么会不记得?千秋点头道:“我记得的。”
赵明初颇为惋惜地说道:“我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你的那盏莲花灯,你那时候写了什么?”
千秋翻了翻眼皮,笑笑道:“过了这么久了,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记得。找不到便找不到吧,不过是一盏莲花灯而已。”
赵明初心中有些失落,他回去之后可是将所有的莲花灯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千秋的那一盏,不过说的也是,过了那么久,那时候的究竟写了什么怎么可能还记得呢?
“那么我便告辞了,等你回到城中,该是流芳庵外最早一批的菊花开得正好的时候,若是你得闲,便”
“嗯?”
“便去看看吧,同我一道,可好?”就像是当年邀请她骑马,邀请她看灯会一般,自然地邀请她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想法,他不需要去仔细理会,他只要照着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再等等吧。
“我并不是很喜欢菊花。”千秋说道,只是想着他今日里一直输却犹自淡然地陪着她下棋,转而道,“不过一起去看看的话,是无妨的吧。”
千秋心中不禁有些叹息,介入二皇子和赵贤妃最好的桥梁,便是赵明初,如此之近,她若是因为顾惜赵明初什么的话,那真是笑话了。
小黛刚听见千秋应下了与赵明初的赏花之约,心中有些奇怪,只见千秋趴在窗台上,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小姐,并不是真的想要去看菊花吧?不少字”心中想的话,就此问出了口。
千秋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道:“并不太喜欢,但是也说不上讨厌,无聊打发时间什么的是好的。”
小黛似懂非懂,萤衣推门而入,说是那位本朝第一美男子上山了。
“来了吗?”。千秋揉了揉眉心,他来的时候,某些人的好戏也要上演了吧,他们将她当做戏中人,殊不知,她一直都是处在戏外的。
就算是身子羸弱,按照惯例,宗政明珠也要拜谒英帝等人,很快便过来了定慧公主这边。千秋坐在末座,只闻见淡淡的药草味道,白底绿鸟纹的美男便进来了,上天在他的脸上可真是精雕细琢,五官比之女子还要精细,单说是相貌的话,千秋看中的楼碧也许能够赶上他,只是他有着还有世家子弟的贵气,却是楼碧无法赶上的。宗政明珠宽袖生风,展眉,微笑,如同一轮皎洁遗世独立的月亮。
一刹那之间,千秋也有些恍神,只是在他对着她微笑的时候,千秋记起来要对他回礼,福身道:“千秋见过宗政公子。”
“是明珠啊,一路劳累吧,好孩子过来本宫这边,让本宫看看。”定慧公主招了招手,宗政明珠上前,定慧公主叹道,“一阵子不见又瘦了,你爷爷对你也太过严厉了一些,该注意着身体,世子之位虽然好,却也劳累得很。”
“爷爷也是为着我好,总不能以一个废人的身份在宗政家活着吧?不少字”他话语淡而柔和,千秋却是听出了一些他心中的戾气来,常年缠绵病榻的人,会变成如此吧,她也稍微能够体会一些。
定慧公主应景似的说了些话,宗政明珠便暂且告退了。他的身型极瘦,面上苍白,唇色嫣红,目光不经意瞥到千秋,点了点头。
房内便剩下千秋同定慧公主两人,笑笑道:“千秋你见明珠如何?”
“公主你指的是什么?”
“嗯相貌吧?不少字”
“自然是极好的,那已经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千秋扯了扯嘴角,定慧公主是拿自己寻开心吧。
“哈哈哈,那原本该是你的未婚夫的,你只对本宫说,是你的东西,本宫必然为你争取过来,只要你说你想要。”
千秋心中一顿,低了头思索,她确实是想要介入宗政明珠和司马月之间,为的不是要嫁给宗政明珠,只不过是不让司马月和明慧公主好过罢了,但是她不会搭上自己的婚姻,那是得不偿失的东西,她还没有到了要同归于尽的地步。
定慧公主见千秋这份神情,心道莫非千秋真是对宗政明珠有意?
定慧公主一叹:“千秋,你可知道当年明慧会嫁给晋国公,本宫在其中是出过一份力的?那虽然不是本宫的本意,但是本宫难辞其咎,因而这些年也是护着你甚多,说是一份责任也罢,怜悯也罢,只是看着你这么多年,也是慢慢多了情谊的。本宫和明慧是亲姐妹,然到了今时今日却是陌路,原因甚多,当日那事情却也是其中之一。”
千秋默默听着,并不多话,定慧公主继续道:“本宫和明慧,和晋国公等都是一起长大的,明慧自小就喜欢跟着晋国公一道,然他与雨蝉是有了婚约的,明慧虽然不甘心,那时候老晋国公却还在,是不同意明慧进门的。本宫看明慧难过,那时心中也有些不忍,那日是太后大寿,她说有些不太舒服就先回了她的景仁宫,还是想要最后见一次晋国公,让本宫将他引来。”
定慧公主停在此处深深吸了口气,道:“本宫至今还在后悔,若不是本宫亲自将晋国公引到了景仁宫,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千秋心头沉重,道:“那日公主可想过我娘?”
“雨蝉同我也是手帕交,本宫怎么也想不到明慧如此大胆的,竟是用药物演了一出好戏,木已成舟,太后也无奈。”定慧公主目露愧疚之色,“本宫只以为她是孩子气,哪里知道本宫自己也是一个被利用的,更何况后来”
她目中涌现出极其悲痛的神情,一手紧紧捏着帕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千秋,与其说那时候是明慧的意思,不如说是陛下的意思。”
千秋心中一惊,骇然道:“为什么?”
定慧公主牵着千秋的手,垂下目光,道:“那本不该由本宫告诉你,只是本宫也是一枚弃子罢了。”
“弃子?”千秋不曾想今日里能从定慧公主口中听到这些事情,一时间想起几次同英帝相见的情形,道,“陛下想要让明慧公主嫁入司马家,有太多方法了啊,为什么却是要那么做?”那样做对一个皇家公主来说,其实也很残忍。明慧公主固然是成了晋国公夫人,但是她的名声也收到了大的影响。
“先前就说,老晋国公是不同意明慧公主嫁入司马家的。”定慧公主摇摇头笑了笑,“要说为什么,本宫三言两语无法对你解释,只是现在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且将话题说回来,你本该是明珠的未婚妻,你若是想要嫁给明珠,本宫就算再不济,还是有些手段的。”
“明慧公主不是也想要将我嫁给宗政明珠吗?”。千秋目光冷然,他不想嫁给宗政明珠,她也会让司马月和明慧公主付出代价。
“是如此的,但是荣国公看重的并不是司马月或者千秋你,却是晋国公嫡长女的身份罢了,那是司马家和宗政家的一笔交易,是一种制衡,也是一种世家对外的自我保护。”她目光清明,此刻不似平日里逗弄阮胥飞的一位母亲,也不似懒懒散散的模样,那是皇家公主本来的模样。
从定慧公主说明慧公主和司马诚的苟合是被英帝默许开始,千秋似乎就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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