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日暮里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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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日暮里之寻-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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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条优姬放下心来。她此刻,便只剩下少年这一的的亲血缘亲人。家庭之内本家分家之间的争斗,已经嘎然而止。争了一生抢了一生,到头来一场妖袭,却落了一生的空。也是可笑至极。
  
  少年脸色苍白,不忘安慰身侧女童,将手覆在她肩上轻拍,笑意温润。“别担心,小优。”
  
  她点了点头,往他身上靠了靠,仍是有些后怕,只念着要快快见到西园寺真介。那一场妖群肆虐的惨痛经历会是她一生的噩梦。“相彦哥哥。”想及自己忽失双亲兄姐,又是一阵哽咽,低垂下来的睫毛轻颤,已染了大颗泪珠子。
  
  少年看她难过模样,长叹一声,伸臂揽她入怀,柔声安抚。“还有我呢,小优莫怕。”
  
  他与北条家人相处时日甚短,并无多大感情,加之天性凉薄,早已看惯人世无常,面对北条家剧变自是淡然处之。若有意外,则是那橘衣女子,笑颜温婉安然,一颦一笑皆成了他心上不能淡去的烟墨绘染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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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童来到和居时,少年命下人上了壶热茶。
  
  “此次前来,我是想带优姬回西园寺家住段日子。”男童的来意明确,不愿自个儿的未婚妻再留在噩梦之地。
  
  “这段日子,是多久呢?”少年问道,自斟了杯茶,扶着茶瓷抿一口,清清喉间的腥甜。他的内腑伤了,却是因为那日妖群袭来之时,受了剧烈的碰撞。恐怕是不能全然好了的,为了让北条优姬安心,故又请了医生来演那么一出。
  
  “真介与优姬早已订婚,这次虽然是早了些,但北条家出此变故,我担心优姬,所以请您应允。”北条优姬便是永远嫁入西园寺家,再不回来。
  
  男童躬腰行礼,神色诚恳。“请您应允。这对优姬来说,是最好的。”听着她近日夜夜噩梦,不能成眠,已然消瘦十分,他连忙请了父命,马不停蹄地赶来。若说喜欢,他是真喜欢这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少年抬起眼来,自茶烟后看着檐上挂着的祈福铃铛。小小的铁塔铃,拖着块铁牌,叮叮当当随风敲响细细的声音。
  
  “真介,若连优姬也走了,这北条家偌大的宅子”他低眼,失了淡笑。“便只剩我一人守着了。”那跟人见城有何差别。他作阴刀时,已经守着偌大的人见城,守了很多年
  
  那男童领着北条优姬去了,少年终于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心软允了他,惟愿情可弥合,百年携手。
  
  许久,他仍是坐在和居矮檐下,细细品着香茶。人走,茶凉。掩饰不住排谴不了的,都是刻骨的寂寞。偌大的家业何用,偌大的宅子何用。
  
  又是一声叹息。少年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头,一点一点揉着,阖上眼眸,微微叹息:这魂魄,这命里,该是带了孤煞命数。
  
  如何又让我,再遇着你
  
  阿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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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介,优姬,你们这是”看到那携手的一对男童女童包袱款款走过来,阿篱一怔。
  
  杀生丸也停下脚步,低下目光,看着那手牵手的小情人。
  
  “阿篱小姐,”男童笑了一笑,目光转过她身侧的雪衣男妖,怔了一下。把女童拉到身后护着:“他是阿篱小姐认识妖怪?!”惊疑不定。
  
  阿篱微笑道:“他是杀生丸,我的”迟疑片刻。“嗯,我们认识。他从来不会乱杀人的。”因为不屑。
  
  “抱歉。”他腼腆一笑,知道是自己杯弓蛇影了。
  
  “你们这是打算离开北条家吗?”看着男童那张温朗颜面,总是让她想起自己的弟弟。想到草太,便会思念神社里的一草一木。
  
  “嗯。”点了点头。“这边对于优姬来说,已经变成一场噩梦了。我想带她回家,换个环境,心情也比较容易放开来。”
  
  阿篱越过他看着他身后那小心翼翼的怯弱女童。一夕剧变,原先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也变成时刻担惊受怕的小兔子。轻微叹息:“北条家只剩下相彦和优姬了。若是连优姬也走了”那留下来守着这北条宅的少年,所有的噩梦和罪孽,便由他一人担着了。
  
  “姐姐这是去找相彦叔叔吗?”男童心思细致,看着她问道。“你也要离开这里了?”
  
  “嗯。”
  
  “他现在人在和居,往那边一路走下去即可。我们先告辞了。”他指了路,便牵着未婚妻离开。
  
  “再见。”阿篱转身看着他们,挥了挥手。
  
  女童顿了一下脚步,转过头来,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本来一直是苍白无血色,此刻突然浮起一抹飞红:“再见”顿了一下,又问:“姐姐,谢谢你。”
  
  阿篱一怔,笑着点头。“不客气。”然后朝身侧男妖说道:“我们走吧,杀生丸。”
  
  身后,一高一矮的男童女童相对站着。
  
  她咬了咬唇,再看看自己出生长大的大宅,泫然欲泣。男童拍了拍她的额头,手指点过她额头:“优姬,跟我回家吧。”
  
  “以后,两个人的家。”十岁稚嫩的诺言,听来极是诚挚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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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阿篱小姐来了。”
  
  少年挥了挥手,命通报的家仆退到一旁。他没有转身,只静静喝着清茶。
  
  “你是相彦?”阿篱站在后面,细细打量着他。自从恢复视力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起先优姬会来看看她,而他只是吩咐下人好生照顾着,随时待命,自己却不曾来探过一次,一敛从前的关切体贴。
  
  “阿篱小姐是打算来向我告别吗?”少年淡淡的问。温和明朗的嗓音极是熟悉。
  
  淡青衣,乌黑发,少年仅留了个背影给她,便有敛不住的清隽秀雅气息。
  
  “嗯,这段时间非常感激你的收留,相彦。”
  
  “不用客气。”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光洁的瓷杯。是他欠了她的。
  
  “那”阿篱正想说告辞,突然有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趋使她想要看一看少年的真面目。她走上前一步,却被家仆伸臂挡住。
  
  杀生丸伸手飞快地把她拉了回来,凌厉目光扫过一眼那已经瑟抖的男仆。
  
  “相彦!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吗?”那种欲望来得极其强烈,阿篱定定地盯着少年清削背影。由始至终,他始终未曾回头。
  
  “阿篱小姐”少年偏头,侧脸上半张颜面温清俊雅。如琉璃般剔透的棕色眼眸,眸色温润。
  
  阿篱怔怔瞪着那半张脸,那眉那眼那眉眼间的温润风雅。颤抖着唇。“你、你是竹也?”北条竹也吗?是竹也的前世吗?
  
  “阿篱小姐”他的唇线弯了一下,笑得极是温和。眼眸却垂下,掩去满眼哀伤。最后还是被认错了吗
  
  “我不是竹也。”他很认真地纠正。抬头看看檐外流云,阖上眼眸,敛去一切哀伤。“阿篱小姐,你还是总认错人呢”
  
  “你、你是”阿篱瞠大眼睛,随即垂下眼眸,一时脚软,若不是身侧男妖揽住了她的腰,只怕已经瘫坐在地上。
  
  阴刀
  
  只凭一句便能认出一个人,那是再虚妄不过的;但对于阴刀,阿篱毕竟还是放在心上的。她的失明,她差点失身,她的绝望,全由他而起
  
  然后,多欠下一付情债,是她所不愿而他引来的。
  
  阿篱怔怔看着少年背影。“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救了我?”
  
  少年苦涩微笑。“我是被放逐的,而遇见昏迷的你,只是巧合。”他这么解释,再说多,便会害了别个。
  
  “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视力,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惟愿你我,永不相见。”
  
  “请离开吧,阿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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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北条宅离开,已经午后。
  
  “我们现在去哪,杀生丸?”
  
  “日暮里。”
  
  “你知道它在哪里?!!”阿篱惊喜。
  
  “不知道。”沉默半晌,他不温不火说道,慢步向前走去,配合着她的步伐。
  
  “”她闷伤。手探入怀中,摸摸那根失而复得的短笛,微微叹息。
  
  再过了半晌,突然有妖看似不经意地问:“那个北条相彦你以前认识?”
  
  阿篱怔了一下,然后点头。“嗯。不知道怎么,他居然”语气极是怀念眷恋。
  
  杀生丸眼眸一敛,气息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牵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离森林后那北条大宅越来越远。
  
  “女人,以后不要擅自离开我身边。”通常这种时侯,都代表他在生着闷气。
  
  “杀生丸,我有一个弟弟”阿篱突然说道。难得跟男妖走在山径上,并肩而行,沿径草木繁盛,阳光透过树权缝隙照下来,暖和光灿。
  
  杀生丸目无旁视。“嗯。”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自己的家人。
  
  她俯身折了枝草,在指间把玩着。“他叫草太,长得很帅的。比杀生丸还要帅呢。你也看到真介了,真介是草太的前世”
  
  “嗯。”
  
  “草太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我们”她仰头看天,脚下漫步走去,速度渐渐比他快了,走到他前面去。“那时候,我已经五岁了。因为弟弟生下来就失去了父亲,因为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也不好经常,满身伤痕跑回家”
  
  “呜哇哇——呜哇哇——”
  “草太,怎么了?怎么头磕破了?”
  “呜哇——”
  “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草太!!!不准哭!”
  
  “我当时以为是他跟人打架,后来才知道,他只有被人欺压的份。我们家世代都守护着神圣的神社,所以,常常招人嫉恨。”
  
  “没爸爸的野孩子!日暮草太是没爸爸的野孩子!”
  “胡说!!!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有爸爸!”
  “哧!那你爸爸在哪儿呢!说啊——”
  “我、我”
  “我妈妈说,你妈妈偷男人生下了你,所以把你爸爸气跑了——”
  “你、你胡说!!!”
  “你的存在玷污了神圣的神社!你不过是个杂种,连爸爸不知道是谁的杂种!”
  
  “草太是个好孩子,总是怕别人为他担心,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我很想要保护他,保护惟一的弟弟。”
  
  杀生丸低眼看她。
  
  “我想要保护草太,保护我妈,保护我爷爷,保护日暮神社”阿篱仰脸,与他静静对视。“杀生丸,知道吗?我有很多想要守护的人,有很多想要守护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
  
  “”看着那双琥珀样黑眸,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一扫之前的迷茫。
  
  “时之钥总有一天会带我回去。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回到属于我自己的时代,回到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她平静地叙述。“时之钥带我去的地方,是没有你的时代。然后,杀生丸的世界也再没有我了。”
  
  “再也看不见杀生丸。再也听不到你,再也摸不到你”阿篱闭上眼睛,双手摸上他的头顶,一路下滑,滑过他的银发滑过他的肩膀。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阿篱。”眉心拧起。
  
  她睁开眼睛。“杀生丸,我的家人需要我。如果将来有机会回去,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你。”
  
  杀生丸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大步朝前走去。她从后面跟上:“哎!杀生丸!你怎么这样!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又停下来,头也不回。阿篱总算追上来,一手拽着他的袖子,一手扶着腰喘气。“我喜欢你!”
  
  “”他对于‘喜欢’完全没有概念,无动于衷。
  
  她定定看着他,手摸上胸前挂着的时之钥,紧紧握着,语气有些颤抖。“我甚至想要守护你!”
  
  “守护?”隐约记起犬大将所说‘守护’一词,似乎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才构得上守护之义。对她来说,自己很重要吗?跟她的家人一样重要?
  
  他低眼,眉一挑,似乎是在笑。然后探臂把她揽入怀中,静静拥着。下颔就抵在她发心,细细密密的发香便溢入他鼻腔,安宁的感觉。
  
  守护是什么意义,杀生丸从来没有弄明白过,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一刻,他便觉得安心了,他觉得这个人类女人是真正站在自己面前了。而她的下一句话,把他冻僵在那里,彻头彻尾。
  
  “可是,杀生丸,喜欢又有什么用,即使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喜欢你,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死了之后在家人跟你之间抉择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他们身边。”
  
  “是吗?这是你的选择!”杀生丸冷冷推开了她,往前大步走去,头也不回。
  
  阿篱站在后面,没有追上去。看了一会,自己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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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晚照,暮色昏沉。
  
  阿篱刚刚拐出树林,便看到小小的女童赤脚踮在河水里朝她挥手。“玲?邪见?”她怔住。
  
  “是姐姐来了!是姐姐来了!姐姐真的来了!呵呵!”
  
  玲挽起和服下摆,光溜溜着两条小腿站在河里玩水,一旁的邪见被扑了满身的水一身的湿。
  
  “姐姐姐姐,你看,玲跟邪见爷爷抓了好多大鱼喔!”
  
  “阿篱,你这家伙!还不过来帮忙捡柴火!”
  
  “邪见爷爷快点点火啦!!!玲饿了”
  
  “催什么催!人头杖!”
  
  争执声又起,快乐又温馨。
  
  阿篱看着他们,忽然一阵哽咽,低下头来,拼命忍住那阵突如其来的哭泣情绪。一只大手伸过来包住她垂在身侧的左手,那手臂自后面环住了她的腰,揽进一付带着樱花清浅气息的怀中。
  
  “女人”
  
  “什、什么?”阿篱吸了一下鼻子,紧咬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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