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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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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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萱,如果你想哭,本公子不介意借个肩膀给你。”正不着边际地神游着,萧遥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一脸仗义地道。
  
  我觑了他一眼,没言语。
  
  他得寸进尺,干脆张开双臂,厚着脸皮道:“不够的话,整个人都借你也行。”
  
  我上下打量着他,作思忖状,最后煞有介事地总结道:“你这身骨——实在是太单薄了,我怕你承受不起。”
  
  “单单薄?”萧遥抽动着嘴角,满脸郁闷的表情。半天,又摸出一把崭新的折扇,斜忒桃花眼,挑衅地笑道:“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疯子醉的身骨才不单薄?有本事你去抱他啊!你有这胆子么?”
  
  明知他在激我,我还是挺直腰杆,傲气冲天地丢出一句:“谁说我不敢?哪天我就抱给你看看!”
  
  “诶——”折扇往我面前一挥,他笑得有些诡异,“偷偷抱可不算本事,要当着小谢的面你敢吗?”
  
  我僵了僵,心口一阵窒闷难受。
  
  “有贼心没贼胆!”萧遥不屑地抛出一句,风流浪荡地摇起了折扇,不等我反应,忽然又道:“懒得跟你们俩玩了,本公子要去做一件意义非凡的人生大事。”
  
  我疑惑道:“什么人生大事?”
  
  他魅惑一笑:“找挽幽生孩子去啊!这么多人都要生孩子,本公子哪能不凑个热闹?”他边走边回头:“记得转告疯子醉,让他加把劲儿!”
  
  我无语立在原地,须臾,猛然想起,应该找谢卓问问,是不是他派人动的手。匆忙赶回茶楼,却已是人去楼空,连茶具都已被收拾妥当。
  
  怀着满腹疑惑回了山上小院,路过风莫醉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不由停下脚步,门是微开的,我伸长脖子探头去瞅,怎么也瞅不清里面的情形。
  
  声响愈发大了,还夹杂着沙哑混乱的诘问:“她到底有什么好?你知不知道她她的柔弱都是假的?她用那张那张脸迷惑了所有人还有你,你说过不会负我的你那时候答应了的我恨你恨你!啊你骗我”
  
  风莫醉的声音响起,耐心而温柔:“冷静一点,别再想了,你这样会伤着孩子的,别乱动”
  
  撕心的诘问呻吟声中渐渐有了哭音,“你骗我你骗了我你不要跟她在一起,她会害死你的啊”
  
  脑中闪过她昨日面对我时的强势模样,忍不住就推开了门,屋内的画面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小谢躺在床上,轻纱被扯落一旁,凌乱的鬓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带着伤疤的肌肤惨白如纸,一双乱动的手正被风莫醉紧紧按住,这样痛苦失态的模样,很显然不是假装的。
  
  我一阵心虚,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风莫醉偏头朝这边望了一眼,对于我的贸然闯入并没有表示多大的惊讶,镇定自如地继续替小谢施针,脑侧的最后一针扎下之后,小谢终于安静下来,慢慢闭上了眼。风莫醉细心地替她捂好被衾,放下帷帐,才转身面向我。
  
  在他下逐客令之前,我就很识趣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他随后出来,掩上了房门。
  
  “她还好吧?”我讷讷地小声问道。
  
  他眉头未展,面有倦色:“没什么大碍,她身子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顿了顿,忽又道:“听萧遥说,前几天你们遭人追杀,怎么回事?”
  
  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不过将在茶楼见谢卓的那一段略掉了。他听完之后,眉宇锁得更紧,沉吟半天,道:“这几天先不要单独出门了。”见我一头雾水,他解释道:“那些人不是冲你们来的,我会想办法处理。”
  
  他没有详细解说,大概是不想让我介入,我也不好追问,尴尬地沉默了片刻,只得旋身回屋,并没有在意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接下来的三天,算是风平浪静,小谢几乎整日呆在房中休养,而且汤药不断,比当初我小产后的情况还要糟糕,风莫醉则衣不解带地照料着她,所以两人都没时间更没精力搭理我。




☆、牡丹花下尽风流(一)

  三天后,神出鬼没的萧遥忽然又冒了出来,扔给我一套男人的衣服,说是要如我所愿,带我去青楼晃荡一遭。
  
  “你不是说去找挽幽姐吗?怎么还在这里?”我讶异道。
  
  萧遥折扇一张:“本公子写了封信,在信中跟挽幽商量了一下生孩子的事情,然后叫人快马送去七夕城了。”
  
  我仰天无语,换了装,随他下山。
  
  夜色笼下不久,迷离灯火就已蔓延开来,喧闹笙歌不甘落后地随之响起。
  
  萧遥身着素白锦衣,折扇在手,腰悬玉佩,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流模样,桃花眼中肆意流转的春波,更是惹得不少路人侧目。而我,则被逼换上了一袭玄色衣衫,也执了一柄纸扇,装模作样地边走边摇晃着。
  
  “阿萱——小弟,你看我们这一白一黑,当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倾倒众生!待会儿不知该有多少姑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到时候你可悠着点,别太丢大哥的脸!”萧遥挑着眉,得意地笑道。
  
  我故意气他:“我怎么觉得,这样配在一起,有点像黑白无常呢?”
  
  纸扇一合,拍在我头上,萧遥黑着脸道:“你那是什么破眼光,居然把本公子跟黑白无常相提并论?”
  
  我继续胡扯:“黑白无常大概是不像,可你看看你给我挑的这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趁着月黑风高杀个人放个火呢!”
  
  萧遥抽了抽嘴角:“要不要给你撕块布把脸蒙上?”
  
  
  
  一路招摇过市进了“寻芳阁”,长安城内较普通的一处风月烟花地,与我暂居的地方相隔不是很远。萧遥说,这里新来了一位姑娘,有倾城之姿,今晚才正式接客,按例自然是要进行一番热闹激烈的竞价。为了不让我错过如此精彩的场面,萧遥一早就定下了雅间,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那姑娘能入我的眼,就一掷千金帮我把她买过来,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要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什么用?
  
  刚在脂腻香浓的房间里坐下,杯酒还未沾唇,那美人居然就迫不及待地出场了。
  
  珠帘半撩,我执了酒杯,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下意识地偏头,只见大片的淡紫轻纱伴着飞花从半空飘然落下,雾岚岫烟一般,笼在了主堂临时砌起的高台上。而那高台上原本有一眼两丈来长,一丈来宽的小水池,此刻刚好被紫纱围住。
  
  突然,四下里同时响起一阵风铃声,清幽渺远,在满堂喧闹中细细游散开。
  
  紧接着,数盏灯熄,没有全熄,只是适当地让厅堂里的光线变得暗淡,相隔较近的人还能看清彼此的面目。
  
  短暂的骚动之后,众人大都猜到,这是美人出场的前戏,遂很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翠玉轻击三下,淡紫轻纱中,忽地亮起明灯,隐约可见其中侧身而卧的美人,曲线妙曼,单一个身影便让人浮想联翩。
  
  萧遥勾嘴笑了笑,轻声道:“看这开场,还有点意思。”
  
  不知何处来的风,将轻纱吹开了一角,水面微皱,漂浮其上的花叶随着涟漪波动,唯一不动的,是池水正中千万朵白牡丹铺成的睡榻。睡榻上,一双玉足自薄薄黑纱中一点点滑出,慢慢地,雪玉般的脚踝、修长莹润的小腿,都出现在朦胧的灯光中,白与黑的映衬,再加上缥缈如雾的轻纱、迷离暧昧的氛围,交织出一幅妖冶魅惑的画。
  
  雪白玉足缓缓滑入池中,清澈的水,抚过娇嫩肌肤,似朝露浣过初开的花,众人痴痴盯着,心也跟着沉了进去。
  
  当真是天生尤物,销魂蚀骨,只怕是个男人都想扑上去。我也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急急张开扇子遮在萧遥眼前。
  
  萧遥斜眼瞥我:“你什么意思?”
  
  我理直气壮道:“替挽幽姐看着你,你不能趁她不在,就随便勾搭别的美人。”
  
  萧遥闻言脸色一黑,伸手收起我的扇子:“来这里,不看美人还能干什么?”
  
  我噎住,想了想,端了杯酒递给他:“喝酒吧。”
  
  他没接,不屑地瞥了一眼:“这种地方,重的是色,很少有好酒。”不等我开口,他便紧接着道:“再说了,本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就这样的姿色,还不至于把魂都丢了。”他凑过来,不怀好意地奸笑道:“倒是你,看得眼睛都直了,要不要大哥帮你把她买过来?”
  
  我稍稍尴尬了一下,厚着脸皮道:“这里这么多人都垂涎三尺,你以为你想买就一定能买到?”
  
  萧遥一脸受伤的表情,随后闲闲摇着扇继续朝屋外望去:“小弟,你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一套,很早以前纤舞就玩过,而且比她玩得好多了。不过,这样普通的地方,能出这么个美人,确实不容易牡丹花艳,占尽风流,今晚没白来”
  
  我见他两眼放光,已然动了色心,急忙恶狠狠地威胁道:“只许看,不许买,更不许乱来,否则我告诉挽幽姐!”
  
  “是吗?”他浑不在意地执起一杯酒,桃花眼轻飘飘地转过来,连眉梢都沾了一段风流,“你确定?”修长手指把玩着精雅酒杯,嘴角勾出魅惑一笑:“小弟,你可别忘了,这次是你非要拉着我来这种地方的,如果挽幽知道,遭殃的,恐怕不止我一个。”
  
  我很快心思一转,奸笑道:“我不承认不就行了?你一贯风流浪荡,挽幽姐才不会相信你。”
  
  萧遥愣了愣,随后以扇掩面,伤心长叹:“小弟,疯子醉果然把你教坏了,本少侠非找个机会为民除害不可!”折扇一收,他忽然斜着身子凑过来,魅惑笑容中添了一分奸诈:“差点忘了,今天你才是正主,做大哥的怎么也得让你玩个尽兴才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拍了拍手:“来人!”
  
  一个桃红衣衫的婢女踩着碎步进来,低头道:“请问两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萧遥闲闲转着手中折扇,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做生意的?我们都来了半天,连一个服侍的姑娘都没见着,莫非——”酒杯搁在桌上,语调带一丝倨傲不悦:“是看不起我二人?”
  
  一般这种雅间的客人,都不大喜欢被随意打扰,那婢女显然没料到萧遥会这么说,吓得脸都白了,惊慌失措地低头赔罪:“公子息怒,奴婢马上就去叫人过来。”
  
  “等等!”那婢女刚要转身,萧遥忽又叫住她,恢复了玩世不恭的风流模样,“小姑娘,记得一定要找两个好看的,我这小弟向来眼高于顶,一般的庸脂俗粉可入不了他的眼!”折扇轻轻点在我肩头,萧遥冲我一挑眉,眼神和语调都变得暧昧起来,“是不是,小弟?”
  
  我一阵头皮发麻,又怕显露女儿姿态,只能尴尬地闭口不语,偷偷瞪了一眼萧遥。
  
  就在我和萧遥吵闹的时间里,外面的竞价已经迫不及待的地开始了,报价声此起彼伏,而且价钱节节高升,想来那帐中身披黑纱的神秘女子应该是相当欣慰。
  
  “一千两。”斜对面雅间里传来不急不缓的报价声,直接将价钱从六百两提到了一千两。
  
  堂下一片唏嘘倒气声,估计还有忿恨咒骂声。
  
  “上等牡丹纹镂花古玉一枚,价值一千五百两。”正对面,也就是刚刚报一千两雅间的隔壁,像是不服气一般,竟然将价钱又提了一个台阶。
  
  “两千两。”斜对面的报价声依旧无波无澜。
  
  “加明珠一颗,价值八百两。”正对面的主儿估计是把家里的宝库都给搬来了。
  
  “三千两。”斜对面财大气粗,不甘示弱。
  
  
  
  堂下的人被这两位的“大方”吓得瞠目结舌,纷纷识趣地不再竞价,有些人甚至在私底下打赌,赌最后谁能赢得美人归。
  
  奴仆报价的声音渐渐也不可避免地添了一丝兴奋和颤抖,而那两处雅间却依旧帘幕低垂,正主儿始终没有露面,仿佛事不关己。
  
  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败家败成这样的!见过一掷千金的,没见过一掷千金还这么淡定的!我揉了揉额角,看向萧遥,只见他眼中神色有异,似是在深思些什么,遂打趣道:“萧大公子,你还敢出价么?”
  
  萧遥回过神,偏头邪魅一笑:“有什么不敢的?你觉得,一万两怎么样?”顿了顿,凑过来,笑意更甚:“本公子报了。”言罢扬头作势要唤人。
  
  “不要!”我赶忙拉住他,眼睛一鼓,“一万两?亏你舍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他一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的神情,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放心,本公子没带那么多钱,况且她也不值这个价。”桃花眼中一片晶亮,视线挪向主堂高台上的紫纱遮掩的美人,笑容变得有些玩味,“我看这两个冤大头,不是特地跑到这儿来斗气的就是脑子有问题。”
  
  话刚落音,两个身着薄纱妆容妖冶的姑娘就扭着腰肢进来了,一绯红一深紫,衣袂拂动带起香风阵阵。看见我们,两人都愣了愣,眸中掠过复杂神色。
  
  萧遥将酒杯在嘴边稍稍过了一下,沾湿的唇变得愈发魅惑,桃花浮水的眸光随意一转,那姿态神情简直堪比妖孽:“两位美人,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我们长得很可怕?”
  
  穿绯红衣裙的姑娘比较镇定沉稳一些,杨柳依风地摆到萧遥旁边,眼波妩媚,朱唇含笑:“公子哪里的话?奴家姐妹从未见过像两位公子这么俊朗不凡、风采卓然的人,所以才一时失了态,公子可千万不要见怪。”纤纤素手拈起桌上酒杯,“奴家先自罚一杯,向两位公子赔罪。”
  
  萧遥不着痕迹地取过她手中的酒杯,风流浪荡地一笑,及时挽救了我才尝过一口的酒:“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本公子怎么舍得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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