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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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吟-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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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味觉一定有严重的问题,这子孙饽饽明明是淡淡的没什么味道,怎么可能是甜的?再说了,我可没这个兴趣跟他当着满屋子人的面表演什么活春宫,就挣扎着推开他,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冷下脸说:“九爷,请您放尊重些,屋子里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呵呵,这屋子里头现在就剩咱们俩,哪儿还有别人哪!”他兴味的眨着星眸,笑着道。
  我朝四下里一张望,果然,喜娘们和其余的下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全都悄悄退下,就连孙嬷嬷和小鱼儿也不在了,屋内确实只有我们俩。我单独和他待在这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里,不禁有些害怕,双手放在膝头,不安的交握着,默然的低头不语。
  “累了吧!今儿你可是被折腾了一整天呢!”他体贴的替我将头上那顶沉重的吉冠取下,并松开了我的发髻,如瀑般的青丝顿时披泻在我纤瘦的肩头,“可想吃些什么东西?”
  我顿觉头上轻松许多,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伸手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轻声说:“不用了,我不饿!”
  “你可是一整天都没进过食了,怎么会不饿呢?就连我都饿得都前心贴后背了呢!再说,你待会儿还得喝药呢,空着胃喝药可是很伤肠胃的,若是实在不想吃那就喝点热粥暖暖胃罢!”他望着我难得流露出来的柔媚风情,幽黑的眼眸中迅速燃起一簇火光,解开我们俩打结的袍摆,柔声道,“喝点你喜欢的茯苓薏米粥可好,是用新贡的胭脂米熬的!”
  “好吧!”我见他去给我盛粥,就径自去梳妆台前坐下卸妆梳头。
  他从桌上的暖桶中舀了碗粥,端过来,拿银匙喂我,我勉强喝了几口就再喝不下了,他倒没有硬逼我,将碗搁在一旁,坐在我身旁,亲昵的握着我的手,笑着道:“宛如,现在你已嫁给我了,既然你的表字是‘盈盈’,那以后我就叫你盈盈,可好?”
  盈盈!我的心猛的一阵刺痛,依稀朦胧中,曾经有人这样深情的唤过我,我也曾经以为会被他叫一辈子,只可惜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很抱歉,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他的星眸黯了黯,过不多久忽然又亮了起来,道:“那我叫你宛儿,好不好?”
  “随您吧!”只要他不要叫我“盈盈”,其他的随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虽然,听上去非常非常的肉麻!
  “宛儿!”他笑咪咪的叫了一声,见我面露倦怠,道,“宛儿,你既是累了,那就赶紧喝了药早些歇息罢!”
  哦,谢天谢地,总算可以躺倒休息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此时已顾不得去考虑待会儿还有场重头戏等着我——我和他的洞房花烛夜!唉,管他呢,反正到时候眼一闭,随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估计他对我这条病得半死不活的死鱼也不会有多大的兴趣,说不定过了今晚,明天他就对我彻底没了兴趣,转身去找那些会欢蹦乱跳的“活鱼”了!
  我喝过药后,刚要去一旁的纱照玻璃屏风后换衣服,冷不防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伸过来,熟练的替我解开衣襟上繁复的盘扣,将身上那套厚重的嫁衣逐件脱下,我身子一僵,咬着嘴唇,手足无措的呆坐着,他又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他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洞房了?梦境中他粗暴非礼自己的那一幕猛的浮现在我眼前,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气都快透不上来了,眼角的余光冷不防的扫到床褥上铺着的那块绣有莲子百合及鸳鸯戏水图案的雪白方巾,这这是用来验取新娘贞洁的喜帕呀!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和他发生亲密的关系,忽然觉得头有些晕眩,惊惧得不住颤抖,是的,我现在已是他的妻子,无论他对我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是他做丈夫的权利,自己除了顺从,还是顺从,甚至不能拒绝他!一想到这里,一股浓重的悲哀袭上我的心头。
  他似是察觉出我的惊恐和惧怕,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替我脱衣裳,直到我仅着一件轻薄的雪绸中衣方才住了手,将那堆华美的衣袍搁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将我打横抱起,小心的放倒在床上,拉过一旁的龙凤锦被替我盖好,我揪着身下的喜帕,只觉得身上一阵热一阵冷,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在我身旁坐下,伸手轻柔的抚摸着我柔滑黑亮的青丝,俯下身,轻啄了啄我的唇,道:“宛儿,你先睡罢,我出去应酬他们一下,待会儿再进来陪你!”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至少不是现在,自己还有些时间能做点心理准备,轻轻的应着:“嗯!”
  “你一个人待在新房里不要紧罢?”
  我双手揪紧身上的被子,微摇了摇头。
  “若是想要些什么就拉拉绳子或是唤一声,孙嬷嬷和小鱼儿她们就候在外间!”他指了指床头悬着的一条触手可及的红绳。
  “嗯!”
  “那你睡罢,我不扰你了!”他俯下身,再次亲了亲我微凉的唇,“今儿我真高兴!”
  温暖的锦被中飘来一股玫瑰花的馥郁甜香,闻着这股熟悉的熏香,我不觉稍有些安心,紧张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有些怯怯的轻唤住他意欲离去的脚步:“九爷!”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亲昵的和我额头相抵,道:“宛儿,咱们俩现在已是夫妻了,以后你就别再老是喊我九爷九爷的,直接唤我的名字即可!”
  我终敌不过他那双满是期盼的热切眼神,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别扭的轻轻叫了声:“胤胤禟!”
  他瞅着我,忽然“扑哧”一笑,嘴角的酒窝隐约可见,失笑的道,“我可不叫‘胤胤禟’!”闪亮的星眸定定的望着我,柔声道,“再唤我一声,嗯?”
  “胤禟!”
  “什么事儿,宛儿?”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好听,似陈年佳酿般令人醺然欲醉。
  “我现在就这样睡了,那待会儿他们要是来闹新房”
  我的话还没说完,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的声响,有人在大声的叫嚷着,还有人在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哎,我说老九,你怎么在这屋子里头待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呀,赶紧出来出来,该给咱们这些做兄弟的敬酒啦!”
  “是不是咱们这位漂亮的新娘子把你小子的魂儿给勾住了,待在这温柔的女儿乡里舍不得走了呀?你尽管放心,咱们这些做兄弟的可都是很识情知趣儿的人,只要你给咱们敬完酒,再让咱们闹完洞房,自是会放你跟新娘子共度春宵的!”
  “没错儿,到时候你小子想怎么跟新娘子恩爱缠绵都成,哪怕是彻夜春宵都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我说你小子就别在新房里磨蹭了,赶紧出来吧!你要是再不出来,嘿嘿,咱们可就要破门而入,闯进来喽!”
  




第十五章

  “他们”我见外头闹得极凶,看那副架势似乎真要闯进屋来,不由有些慌乱,问,“现在该怎么办啊?”
  “这个我自会应付他们的,你就尽管放心的睡罢,没事儿的!”他摸着我柔嫩的面颊,再次温存的吻上我的唇,“做个好梦罢,我的新娘!”他眷恋的在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此时,一股浓重的睡意涌了上来,我昏沉的合上眼睡着,隐约听得他走到屋外,笑着道:“我说你们在外头像夜猫子似的瞎叫唤什么哪,瞧你们急得这样儿,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耶,老九啊,我说你这嘴唇皮儿怎么这么红哪?就跟抹过了胭脂膏子似的!”
  “嗨,大哥,这你都瞧不出来呀,这不明摆着是咱新娘子嘴上搽的胭脂么!呵呵,怪道他在屋子里头磨蹭了这么久不肯出来呢,原来是在尝咱新娘子嘴上的胭脂啊!”
  “噢!”屋外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
  “阿九啊,能不能请你告诉咱们,你的新娘子今儿用的是什么胭脂哪?”
  “玫瑰胭脂!”
  “甜不甜呀?”
  “甜!”
  “怎么个甜法儿呀?”
  “比蜜还甜!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再闹腾了,新娘子已经睡下了,小心别吵醒她”
  屋外忽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哐啷!”忽然传来一个类似瓷器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有人大声嚷嚷:“嘿,我说老九,行啊你,手脚可真够快的,居然都已经跟新娘子圆了房办完事儿啦?怪道才刚这么猴急着抱新娘子进洞房呢,敢情你这‘急脚鬼’心里头早就盘算好了,喝,瞧瞧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精的呀!得,兄弟们,既然咱们今儿是铁定闹不成洞房了,可决不能放过这比猴儿还精的小子,非得把他灌趴了不可!”
  “反正新娘子已经睡了,随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好了,今儿我一定舍命陪君子,奉陪到底,咱们大家不醉不归,成了吧!”
  “好,痛快,今儿这话儿可是你说的,待会子可不许赖帐啊!得,兄弟们,那咱们大家伙儿就”
  他们大声的喧闹声和说笑声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再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缓缓的沉入了梦乡
  金色的阳光透过蒙着薄薄红纱的窗棂照进静谧幽香的屋内,已经天亮了吗?我缓缓睁开眼,揉了揉微惺忪的眼睛,茫然的望着那顶精致的大红百子喜帐,又望了望身上盖着的大红龙凤锦被,一时竟有些迷惘。我拥被缓缓坐起身,见桌上那对粗大的龙凤描金喜烛犹未燃尽,明亮的火苗快活的跳跃着,偶尔发出“噼啵”的声响;喜烛周围摆满了一盘盘大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等物,上面均覆了张大红喜字,屋内的家具和摆设也全都或贴上大红喜字或扎上大红喜球,放眼望去,自己仿佛陷入一片大红的海洋中,只是,这满屋子喜庆祥和的气息并没有使我觉得有什么喜气,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就像就像是泡在一片猩红的血水中,令我浑身不住的打颤,背上一阵阵发冷,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怖感!
  “宛儿,你醒了?”一个低沉悦耳满是欢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循声望去,见胤禟坐在临窗的炕上,正笑吟吟的望着我,他见我已醒便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柔声问道:“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嗯!”一看见他,我迷茫的脑袋顿时变得清楚起来,一个严酷的现实摆在我面前,是的,我已经嫁给他,我真的已经嫁给他,自己现在是他的福晋了。
  昨晚?我冷不丁想起昨晚是我和他的洞房花烛夜,那他有没有心忽然没来由的一慌,忙低头悄悄检视自己,见身上仍齐整的穿着那件雪绸中衣,身体也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不舒服,那他昨晚应该没有碰过我,暗暗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嘛,他对我这条病得半死不活的死鱼怎么可能会有“性趣”?眼尖的看见他左手食指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忍不住开口问道,“您的手怎么了?”
  他见我难得对他主动关心,星眸闪过一道惊喜的亮光,不以为意的笑着道:“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儿!”
  “爷,既是您和福晋已起身了,那老奴就进来了!”外间传来荣嬷嬷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吧!”
  荣嬷嬷、桂嬷嬷和孙嬷嬷一道走了进来,我见她们俩都用暧昧的笑容望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仅着单薄的中衣,还被他亲昵的搂抱着,不觉有些尴尬,轻推了推他,低声道:“您该放开我了!”
  “不好!”他似一个任性的孩子般,反倒故意将我搂得更紧。
  “爷、福晋,老奴是按例前来验取喜帕的!”桂嬷嬷走上前来给我们俩请了安,笑呵呵的道。
  验喜帕?我那颗刚刚才放下的心“咯噔”一下,猛的又提到了嗓子眼,既然自己昨晚并没有和他圆房,那她万一要是看见那方喜帕上还是一片雪白,没有我的落红,把这事情跟宜妃一禀报,那那可该怎么办啊?
  “别担心,没事儿的!”胤禟见我紧张得身子微微发抖,在我耳边低声宽慰道,然后抽出垫在我身下的那方喜帕递给她。
  桂嬷嬷恭敬的接过喜帕,和荣嬷嬷一道展开一瞧,见微皱的素白喜帕上有几点暗红,相视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孙嬷嬷脸上也露出一个满意而欣慰的笑容。
  这这怎么可能?我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望着喜帕上那点点可疑的暗红,这上面的落红是怎么回事?不禁又瞥向他手上的那道小伤口,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答案,一丝感激缓缓涌上心头,幸好他替自己考虑周全,否则又该惹出些难听的闲言碎语了,说不定还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真没想到,这只臭苍蝇竟如此维护自己的清誉,看来,他有时候也没那么讨人厌!
  桂嬷嬷边笑咪咪的对我们说着新婚大喜、早生贵子之类的吉利话,边将那方喜帕齐整的叠好收妥,转身走了出去。
  孙嬷嬷踌躇了一下,开口对我道:“格格,您既是已和九爷完婚了,那嬷嬷是不是现在就带着小鱼儿回府呀?”因为照这里的规矩,即使自家的小姐已经嫁人却是仍然不改口的,所以孙嬷嬷并没有像荣嬷嬷那样叫我“福晋”,而是仍然跟以前一样管我叫“格格”!
  “宛儿,这是怎么回事儿?”胤禟惊讶的望着我,“孙嬷嬷和小鱼儿她们不是跟着你一道陪嫁过来的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走呢?”
  “这件事是我和她们早就说好的!”我就简要的跟他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了!这样”他沉思了一会儿后,道,“也好!荣嬷嬷!”
  “是!”荣嬷嬷立即会意的道,“爷,老奴原本已从府中挑选了上等大丫头两名,贴身掌管福晋的钗钏盥沐,另挑了四个二等小丫头负责洒扫屋子及差唤使役,还有两名教引嬷嬷轮替给福晋上夜!”
  胤禟回过头对我解释道,“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一大堆丫头老妈子跟前跟后的服侍着,所以就只给你预备了这几个,你暂且先使唤着用,若是觉得不称心就跟我或是荣嬷嬷说都成,我再给你换!”然后又对荣嬷嬷吩咐着,“那就让她们先过来给福晋见礼,顺便伺候福晋梳洗更衣!”
  “是!”荣嬷嬷答应着转身出去,领来了一群人,我一眼便认出左边站着的那个衣着素净的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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