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青玥格格容颜惨淡,神情凄苦的望着那瓶堕胎药,颤抖着手接过,随即拔开塞子,没有丝毫迟疑的一饮而尽。
“嗯!”皇太后见她爽快的喝了堕胎药,满意的点点头,对荣妃说,“好啦,今儿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你把青玥带回去后让她好生休养,毕竟这女子做小月也是件大事儿,让她将身子调养好,顺便跟惠妃商议一下,挑个好日子,等她出了小月之后,就把这纳妾的事儿给办了吧!”
“是!”荣妃虽然面露不甘,却只得恭敬的答应着,命人将跪了大半天,已跪得虚软无力的青玥格格扶起来。
“好了,你跟大哥儿也去准备一下这纳妾的事儿吧,毕竟青玥嫁给大哥儿做妾,这也算是件喜事儿,本来你跟荣妃就是姐妹,大家伙儿素日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往后啊就是亲家了,因此,这该有的礼数儿还是不能少的!”皇太后对惠妃和胤禔吩咐道。
“等一下,荣姐姐!”惠妃忽然开口道,“皇额娘,媳妇儿有几句话儿想说!”
“什么话儿?”皇太后的脸上似露出一丝不悦。
“皇额娘,本来呢,您把青玥赐给咱禔儿做侍妾,媳妇儿是没二话的,既然您皇额娘都开了金口了,媳妇也就没什么不答应的。反正对咱禔儿来说,不过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再说了,多个女人在他身边服侍,媳妇儿只有高兴,这也算是件喜事儿!只是今时不比往日,这青玥可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您才刚也亲耳听见了,她在跟咱禔儿好之前,就已经失了元红不是清白的女儿身了,可咱禔儿现在却得硬生生的吃这个暗亏,纳她做妾,唉,谁让他被这小妖精给迷住了呢!您瞧瞧她那身妖里妖气的打扮,一副轻狂风骚的模样,一看就没个正经样,尤其是那两只水汪汪的杏眼,净会勾人魂儿!说心里话,我可实在是不喜欢这样轻佻的女子给我做媳妇儿,要不是今儿皇额娘做这个主儿呀,哼,媳妇才不肯点这个头呢!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把她这种行为不检、轻浮妖媚的女子放在咱禔儿身边儿,说实话,我还真是替咱禔儿担心呢!本来咱禔儿纳她这种不干不净、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做妾,就已经够冤的了,就怕一不留神,她又犯了这老毛病,跟别的什么野男人勾三搭四的,做出些败坏门庭,有辱咱禔儿尊贵身份的丑事儿来”惠妃乜斜着眼睛睥着青玥,摆出一副神情激愤的样子,说,“皇额娘,您说咱禔儿岂不是没白的被她这狐媚子给害了么?”
“你说的话儿倒是挺有几分道理!”皇太后深沉的打量着青玥,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惠妃见她说的话得到皇太后的赞同,顿时就得意起来,鄙弃的瞥了满脸羞愧欲死的荣妃和捂住小腹痛得面无血色、头上直冒冷汗的青玥一眼,笑吟吟的说:“依我的意思呀,就像皇额娘才刚说的,这是家丑!这青玥失身在前、又未婚有孕,这事儿本来就够丢人的,更何况,她现在又已被您给革去多罗格格的头衔,不再是位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难不成咱们纳她这种身份寒微低贱,品行轻狂不端的女子为妾,还得敲锣打鼓,热热闹闹、沸沸扬扬的满大街宣扬么?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多难听呀!所以呢,我觉得这酒席也就甭摆了,只待青玥满了小月以后,让她去我的咸福宫给我磕个头敬杯茶,再让禔儿拿顶轿子将她接进府去,也就算是全了礼数了,皇额娘觉得如何呀?”
啧啧,这个惠妃说话可真是够尖刻的,居然当着皇太后和几位娘娘们的面,把青玥给骂得这么一文不值,虽然我听她骂这条毒蛇觉得心里头痛快解恨极了,可是她好象也做得太过分了些吧,别说正式的纳妾仪式都不替青玥举行,甚至连酒席也不肯摆,青玥给她当媳妇,以后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呢!不过,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这婆婆刻薄,媳妇阴毒,以后这场“麻辣婆媳”大戏,哼哼,怕是有的演呢!
“嗯,哀家听着倒是颇有些道理!”皇太后沉吟了一会儿,对荣妃说:“那就照惠妃才刚说的办吧!”
“是!”荣妃恨恨的瞪着惠妃,忍气吞声的答应着,“媳妇儿告退!”她今日在众人面前大丢脸面,自是觉得含羞带愧,让小太监搀扶着青玥,灰头土脸的走了。
皇太后见事情已处理完毕,觉得忙了大半天有些乏累,就让我们都退下,我见“收工”的时间还没到,也不敢偷懒,就依旧去大佛堂抄经,跟随在宜妃和惠妃身后出了慈宁宫正殿,胤禔忽然对那个浪荡子递了个眼色,拉着他朝一旁的花园走去,似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走在我前方不远的宜妃忽然停住脚步,笑吟吟的转过身,我见她就这样杵在我的前面,堵住了我的去路,只好也停下脚步,恭谨的垂手站在一旁。
宜妃闪着她那双亮晶晶的丹凤眼,扶着绿芙的手,对惠妃暗含讥讽的恭贺道:“哟,瞧瞧我这忘性,竟是忘了给姐姐贺喜了呢!呵呵,惠姐姐大喜啦,您今儿由皇额娘亲自做主,得着这位宫里头生得最最标致的美人儿做媳妇儿,可真格儿是好福气呢,若不是您那禔哥儿不肯要她肚子里那块来历不明的肉,怕是您又得当回祖母了呢!”
哎哟,今天这场宫妃版的《金枝欲孽》可真是够长的,到现在还没完啊!
“不过是纳个侍妾罢了,也算不得是什么喜事儿!”惠妃气闷的瞪了她一眼,毫不示弱的回敬道,“我说宜妹妹啊,今儿可不是姐姐我故意倚老卖老的跟您说这些话儿,您听了也别觉得心里头不受用,说起这‘媳妇儿’来啊,我还真是替宜妹妹您着急呢!您那位老九虽说府里头早纳了七八位美妾了,可这‘侍妾’”她讥嘲的勾起嘴角,鄙夷的冷哼道,“哼,毕竟是既没名又没份儿的主儿,算不得正经儿媳妇儿的,哪像咱禔儿呀,他像您家老九这年岁的时候啊,可是早就让我这当额娘的喝过嫡福晋敬的媳妇儿茶了哪!我说您哪,得空就多操心操心您这宝贝儿子的婚事吧,您瞧瞧,他这都二十的人了,身边竟是连个正经的媳妇儿也没有,别说是嫡福晋了,就连个侧的庶的也没有,别说是您了,就连我都替他着急哪!”
“呵呵,劳烦姐姐挂念了!您甭费这个神儿替妹妹我心急,咱老九的媳妇儿,妹妹我心里头可是早就有谱了,虽说容貌身段未必比得上您这位什么宫中第一美人儿,不过这媳妇儿可毕竟得讲究这个‘贤德温婉,恭良柔顺’的嘛,妹妹我怎么着,也得让他娶个清白干净的女子,总不能娶个被人穿过的破鞋进门儿吧!”宜妃意有所指的讥讽道。
“哟,是么,妹妹您伸长脖子盼了这么些年,可总算是能喝上这杯媳妇茶了呀,那姐姐我今儿就先给妹妹道喜了!”惠妃听她出言暗讽自己,不禁又羞又恼,“哎,哪天等他正式大婚,他的嫡福晋给您敬这杯媳妇儿茶的时候,可别忘了喊姐姐我一声啊,让我好生的瞧瞧您那个老九娶的究竟是哪位出自大家名门的淑女千金,是个怎样‘贤德温婉、恭良柔顺、清白干净’的女子!可千万别是打那什么见不得人的下贱地方出来的货色哪,哈哈”
宜妃听了却是意外的不气不恼,笑呵呵的瞥了我一眼,对她笑着道:“嗨,瞧惠姐姐这话儿说的,好象妹妹我怪小气似的!得,既然您今儿都撂下这话头儿了,那等咱老九娶了嫡福晋的时候,妹妹我还真就给您发个帖子,请您到我那延禧宫来,让他的媳妇儿也给您敬杯茶吧!毕竟咱姐妹俩这么要好,您素日里头也怪疼咱老九的,不过,您这见面礼可得早早的预备好啊,可别到时候白喝了咱老九媳妇儿敬的这杯媳妇茶啊!”
“哼,那是自然了!不过啊,我就怕自个儿没白的预备了,您这位新媳妇儿敬的茶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喝上呢!”惠妃冷哼一声,扶着宫女的手,负气的掉头走了。
宜妃见惠妃终是被她给气跑了,得意的一扬柳叶细眉,含笑深深的瞥了我一眼,扶着绿芙的手走了。我见这场《金枝欲孽》总算是彻底的落幕收场了,这才暗松了口气,朝大佛堂的方向走去,经过一旁的花园时,隐约听见有人在交谈。
“恭喜了,大哥,今儿皇祖母把青玥赐给了你,这抱得美人归可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儿,是不是该请我喝杯喜酒呀?”是那个浪荡子的声音。
“嗨,也没啥好喜的,不就是往后身边又多了个女人么!”胤禔满不在意的说。
“你既然这么不在乎,那就把她送给我,如何呀?”胤禟笑嘻嘻的说,我听了差点没晕过去,他居然开得出这个口,跟他大哥要被他睡过的女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荒淫无耻!
“行了,你小子就少拿哥哥我寻开心了,我这心里头正不舒坦着呢!”胤禔的声音听上去似有些烦闷。
“你娶了这位宫中的第一美人儿做侍妾,还有什么不舒坦的呀?我说你呀,可该知足啦!”
“哎,我说老九啊,今儿你可得给大哥我句实话,反正现在这儿也没旁人儿,你跟我老实说,你真的没睡过青玥?”
“没有!”
“真的没有么?你可别诓你大哥啊!”
“嗨,真的没有!大哥,我的脾性您还不知道么?是我做的,我一定认,可不是我做的,随你怎么说,我也不会随便乱认!再说了,咱哥俩谁跟谁呀,凭良心说,这打小到大,凡是您看上的女人,我这当弟弟的多早晚跟您争过抢过了呀?您说是不是?”
“这倒是!嘿,那这死娼妇究竟是把她的清白身子给了哪个野男人了呀?为了这事儿我都不知道盘问过她这小娘们多少回了,可一问她,她就哭,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他娘的,看得爷心里头就直窝火!”
“你先别窝火,我问你,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呀?”
第四章
“嗨,当然是我的种了!嘿嘿,我跟你说啊,这两个月呀,我是见天儿缠着她,还时常让她陪我过夜,哎哟,我跟她那个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啧啧,真是春宵苦短哪!我还让人私底下悄悄看着她,瞧瞧她这小狐媚子私下里还有没有跟别的什么野男人勾三搭四的”
“那你发觉她还有别的野男人么?”
“没有!”
“那你才刚干吗不肯认帐啊,还直朝我头上赖!哦,你在那儿抱着美人儿夜夜风流快活,却让我没白的替你背这老大的一口黑锅,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哟,好弟弟,今儿对不住你了,哥哥在这儿给你陪不是了!我这不是气这小贱货没把她的清白身子给了我嘛!你也知道我早就看中她这个小狐媚子了,可就是一直没机会能得着手,你说我对她这小妖精眼馋了这么久,他娘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终于把她给上了,到头来居然是穿了只别人早就穿过的破鞋!妈的,本来还以为是捡着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拼死拼活的费气力抢着了只稀罕的绣球,没想到却是块早就被人给用过的破抹布,让爷硬生生的吃了这个暗亏,你说我有多不甘心啊!”
“呵呵,瞧你这副酸溜溜的模样,就像是打翻了几十缸子的陈年老醋似的,怕是午门外都能闻到这股子酸味呢!哎,你是不是对她真的动了心,喜欢上人家了,嗯?”
“嗨,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爷才不来这套呢!这女人嘛,她不就是用来干那事儿的么!哎,说起来这小狐媚子的身段儿可真是好啊,那身皮肉儿长得可真是细嫩滑溜呢,摸起来可舒服了,我一瞧见她呀,这下面就开始上火,忍不住就猴急着扒光她的衣裳把她按倒了就上,上了还想上”
“行了,行了,什么上了还想上呀,我说你就少在那儿胡吹了吧!”
“你不信是不,得,那咱们哥俩现在就上你那‘红袖招’找姑娘去,看看咱哥俩究竟谁行!”
“呵呵,今儿我还有事儿要忙呢,下回吧!我说你呀,也该怜香惜玉着点儿,别一瞧见了就如狼似虎的净想着怎么上,人家那可毕竟是位金枝玉叶,娇滴滴的像朵鲜花儿似的姑娘,可禁不起你这个急色鬼对人家这么辣手摧花”
“我说你就拉倒吧,什么姑娘呀,我呸!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罢了!提起这个爷心里头就来火,他妈的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明明是他娘的烂货一个罢了,还偏爱跟爷拿乔装样儿的装臊皮,躺在床上就像挺死尸似的直挺挺的,跟条死鱼似的一动不动,一点儿情趣也没有!唉,真是可惜呀,这小娼妇真是白长了副这么好的身段了,竟是一点也不会伺候人!哪像我那嫣红啊,那身儿功夫可好了,每回都把爷给伺候得全身舒坦、通体舒畅,唉,就是身段儿没她那么好,那可真是不能比啊!”
挺死尸?死鱼?我听了不觉有些疑惑,上回自己可是亲眼瞧见她那副浪得发骚的淫荡模样呢,明明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嘛,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死鱼呀?
“人家毕竟是位金枝玉叶的格格,怎么会那些勾栏院里的销魂功夫呀?反正她打从今儿起就是你的人了,你以后慢慢儿的好生调教也就是了!”
“哎,说起销魂来呀,你给我的那玩意儿可真是好使呢!我给她用了以后啊,这条死鱼立马就活过来了,哎哟,你是没瞧见她那个春水横流、淫荡发浪的骚模样儿,啧啧,真他娘骚得勾人魂儿啊!爷这才总算是尝到了那欲死欲仙的销魂滋味儿哪,呵呵,那个乐呀”
那玩意儿?我心中一动,莫非他是给青玥用春药?回想起那日,她那副淫荡发浪、意乱情迷的风骚模样,倒是有点像吃过春药的样子!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却又弄不清。
“是么,既然你觉得见效,那回头我就让人再给你送些个来!”
“哎哟喂,我的好弟弟哎,那哥哥我就先谢谢你了!我跟你说啊,这小娘们她”
我实在受不了这对浪荡兄弟如此恬不知耻的将这极其私密的男女床第间的事,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摆到台面上来讲,不仅大言不惭的互相交流心得体会,还谈论得这么津津乐道、有滋有味,再听他们说下去可是真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