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取笑你,我说的是心里话,我是真的觉得你很美,比她们任何一个都要美!”胤礼绯红着俊秀的小脸,认真的说,“你才是一只真正的天鹅!”
“就是就是!”胤祄拉着我的衣角道,“哎,宛如,我觉得你才刚跳的那个藏舞还真是挺好看的,你再给咱们跳一支吧!”
我刚要开口说话,忽然那个坐主座的藏族青年端着一碗酒走到我面前,用汉语唱起歌来:“美丽的姑娘哟,你的笑容就像那格桑花儿一般娇美动人,美丽的姑娘哟,你的歌声就像那草原上的百灵般婉转动听,请喝下这碗芬芳的美酒,接受我最真挚的祝福!”
这里的规矩别人向你敬酒是一定得喝的,就算你再不会喝酒也得装装样子抿一口,我刚要接过酒碗抿一口装个样子,忽然一只手将我手中的酒碗给夺走了,是胤祥!他对藏族青年淡淡的说:“这酒太烈,她不能喝!”说着就一饮而尽。
“这酒是我敬给这朵美丽的格桑花儿的,您喝了算什么呀?”藏族青年兴味的看着他,笑着道,“您若是喜欢喝这酒,我请您多喝几碗便是!”他一扬手,那几位藏族小伙子和姑娘每人手中都端着碗酒走了过来。
胤祥俊脸微沉,轻蔑的哼了一声,面不改色的将他们手中的酒全都喝完,“好!”胤禔拍着手大声叫道,“痛快啊十三,这才像条汉子嘛!”
“好啊,十三!”胤礻我嚷嚷着道,“让那藏蛮子好好儿见识见识你的酒量!”
“呵呵,好酒量!”藏族青年笑了笑,让他们再去倒酒,然后胤祥又全都给喝了,不一会儿竟已喝了近四十碗,俊朗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老天,这样喝下去是要喝死人的!我见那个藏族青年还让人去给他倒酒,顿时急了,叫道:“哎,你还有完没完啊?”
“呵呵,美丽的格桑花儿心疼了呢!”藏族青年笑着端了碗酒给我,道,“这样吧,你喝了这碗酒,我便不再让他喝酒!”
“宛如,别担心,我没事儿的!”胤祥红着俊脸,摇晃着身子,口齿不清的道。
站也站不稳了,话都说不清楚了,没事才怪!
“你别再喝了,我喝就是了!”我刚要接过酒,酒碗忽然被胤禟给抢走了。
“我代她喝!”胤禟阴沉着俊脸,爽利的把酒喝完。
“啧啧,又来个能喝酒的!”藏族青年笑拍着手道。
“你很能喝吗,就会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我当然能喝啊!”
“哼,我看未必呢!”胤礻我让猴子扶走站立不稳的胤祥下去歇息,不屑的哼了一声,“咱九哥的酒量可好着呢!”
“哦,是么?”他笑着对胤禟道,“那咱们俩就来比试一下,如何?”
“哼!”胤禟从鼻子里重重的冷哼一声,“你若是输了可该如何?”
“我若是输了么”他转了转眼珠,笑吟吟的指着我说,“就让这朵美丽的格桑花儿亲你一下吧!如果是我赢了,可就得让她亲我一下,如何?”
胤禟铁青着俊脸,怒喝道:“你说话放尊重些,她可是位身份尊贵的和硕格格,岂是你这粗鄙的藏蛮子能亵渎的!”
“呵呵,所以我才想一亲芳泽呀!”
哼,这个不要脸的西藏色狼!我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而胤禟等人的脸色自是也不好看,胤禩压抑住怒气,温文的道:“您怕是喝醉了,请回罢!”
他语带挑衅的说,“怎么,你们是不是怕他输给我,舍不得让这朵美丽的格桑花儿亲我呀?”他忽然对着我唱了起来,“美丽的格桑花儿哟,美丽的姑娘哟,你的歌声是那样动听,你的舞姿是那样美妙,让我这只矫健的苍鹰对你心生眷恋,不想再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也不想再在高原上飞翔,只想停留在你的身边,请你接受我最真诚的爱慕”
因为他是用汉语唱的,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得懂,而我顿时就傻了眼,呆愣的看着他,我的耳朵没听错吧?他这算是当众向我求爱吗?
“你这个混帐东西想找揍是不是?”胤禟微眯起星目,猛的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他身旁的藏族小伙子们顿时就“唰”的抽出腰间明晃晃的藏刀对着胤禟,而我这边的皇子们也不甘示弱,也纷纷拔出腰刀或是软剑跟他们对峙。
不是吧!我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事情怎么会突然演变成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隐约弥漫着一丝硝烟的味道,竟要闹到动家伙的地步,而且还都是真刀真枪的,没想到自己这种不堪入目的平庸姿色居然也能成为祸水红颜?
多嶙忙走过来打圆场道,“哟,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说着说着就动起刀子来了呀?”他边说着边把胤禟的手从那头西藏色狼的衣领上松开,并顺手把那些藏族小伙子的藏刀推了回去,示意我这边的皇子们也将家伙收回去,笑着道,“大家有话好好儿说嘛,拔刀子动家伙干什么呀!”
“哼,你请来的好客人,居然敢当着咱们的面儿轻薄宛如!”胤禟恶狠狠的瞪着多嶙。
多嶙瞥了那个藏族青年一眼,和他交换了个眼神,笑嘻嘻的道:“嗨,不就是跟他比拼酒嘛,你的酒量素来就好,跟他比试一下也无妨啊!”
“可是他这个无耻的混帐竟然说”
胤禟还想说话,却被他给打断了:“你不想比也成啊,那就让宛如呵呵,亲他一下嘛!”
“你小子也皮痒了想找揍是么?”胤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就是嘛!”藏族青年一斜眉,对着他皮皮的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居然一脸的一本正经,文绉绉的念了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①。”他的汉语说得很好,简直可说是字正腔圆,见此情景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挺有点黑色幽默的,要不是现在情势紧张,我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胤禟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轻蔑的哼了一声:“就凭你这藏蛮子么?”
多嶙忽然笑嘻嘻的问我:“哎,宛如,你希望他们俩谁赢啊?”
看这架势怕是不比试一下不行呢!我看了看那个藏族青年,又看了看那个浪荡子,唉,霉啊,我可真是霉啊,我怎么就这么霉啊!总之不管是谁赢,我都得亲他们俩中的一个,不过,相比之下,我宁可亲那个浪荡子也不想亲那头西藏色狼!我叹了口气道:“九爷,那就拜托您了!”
“哦!”胤禔吹起了暧昧的口哨,拍着手笑道,“阿九,听见人家说什么了么,拿出你的本事来,今儿可一定得让这藏蛮子喝趴下哪!”
“大哥!”胤禟俊容微窘,眼眸却是如星子般闪亮。
“呵呵,既然宛如没意见,那就开始比试吧!”多嶙命人取来数十碗酒摆在一旁,对他和那个藏族青年道,“请吧,远方来的尊贵客人们!谁若是赢了,可是能让美丽的姑娘亲你一下作为奖赏哦!”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胤禟恶声恶气的道。
于是俩人就开始拼起酒来,不一会儿就各喝下了近四十碗酒,一旁的藏人、蒙古人和我这边的都大声呐喊着替他们加油助威,而我则是看得胆战心惊、目瞪口呆,真担心他们俩这样玩命儿似的喝法会不会酒精中毒,哼,真要是中毒,毒死他们俩这两头色狼才好呢,这世上可就少了两个祸害女人的花花公子了!
喝到五十碗的时候,那个西藏色狼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碗也拿不碗了,碗中的酒洒了许多出来;我再看胤禟,见他俊容虽满面酡红,不过身形很稳,还算是神智清醒,暗松了口气,看来多半是他要赢了,对着那头西藏色狼不停的暗暗诅咒道,倒啊,你这头死色狼还站着干什么呀,快点倒啊,你就别再硬撑着了,赶紧趴下呀!
大概是上苍听见了我虔诚的祈祷,那头西藏色狼身体摇晃得越发厉害起来,对着身体也同样开始摇摆起来的胤禟翘起大拇指,张嘴想说什么,不过,没等开口就“扑嗵!”一声倒下了,“哦!”我这边顿时欢呼叫道,我心中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待会得亲这个浪荡子,不禁又开始头痛起来。
“行啊,阿九,真有你的,可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藏蛮子给喝趴下了!”胤禔拍着手大声笑嚷着道,“这才像个男人嘛!”
“是啊,九哥,您可真是棒呢!”胤礻我一把扶住身形不稳的胤禟,关切的道,“九哥,您还好吧,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我我还能还能喝”胤禟口齿不清的说着,忽然“咕咚”一身,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险些把他给压趴在地上,他慌忙叫人跟他一道把胤禟扶走。
啊哦,这头色狼也终于倒地了,那我是不是不用亲他了?真是万幸啊!向来倒霉的我,今天总算是走了回大运!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暗自庆幸不已。
次日,我想起昨晚喝醉的胤祥和醉趴下的胤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毕竟他们会喝得烂醉也是为了自己,就去探望他们。胤祥他昨晚为什么会突然替自己挡酒呢?真弄不懂他!还有那个藏族青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敢挑衅这帮皇子估计也是非富即贵吧!我边思忖着边走到了胤祥的帐篷,还没进帐子,就听见萨仁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胤祥哥哥,你还好吗,不要紧吧?”
“我没事,谢谢你昨夜送的醒酒汤,解酒的效果极佳,我睡了一觉后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可好呢!”
“这是咱们特制的醒酒汤,若是喝醉了就喝这个,包准你第二天不会闹头疼”
接下来俩人说话的声音低了许多,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暗自讥嘲,人家身边可是有朵美丽的蒙古解语花陪着呢,听见没有,昨夜就已经有人给他送去特制的醒酒汤了呢,哪里还会要你这只丑鸭子去挂念呢?既然他已经没事了,自己何必再去凑这个热闹,转身刚要离开,忽然听见萨仁笑着问道:“胤祥哥哥,您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约定么?”
“记得,你死磨着我说,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做我的新娘子,我若是不答应,你就拼命的哭”胤祥笑着说。
“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胤祥哥哥,你喜欢我么?”
我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紧握成拳,等待着胤祥的回答。
“呵呵,我当然喜欢你了”
“轰!”一个焦雷打在我的头顶,炸得我顿时有些懵,依稀仿佛就在昨日,他温柔而深情的对我说“我喜欢你,盈盈!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你就在我心里”可转眼,他却对另外一个女子也说同样的话,他真的跟那个浪荡子一样,也是个玩弄女人的高手,一个超级花心大萝卜!原来他和这个蒙古小美人的关系匪浅,甚至可说是青梅竹马,早就互相立下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白头之誓了,那我呢,我又算是什么呢?一碟他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零嘴还是开心解闷的下酒小菜?我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给紧紧的攥住,气得浑身不住颤抖,果决的愤然转身,步履有些踉跄的掉头离去。
*
注释:
①《诗经·周南·关雎》。
第二十四章
八公主和仓津正好迎面走了过来,她眼尖的看见我,便叫住我道:“宛如,你去哪儿?”
“我正准备回去。”我收敛住恍惚的心神,恭敬的对她福了福身,忽然发觉这段日子自己和她也有些生疏起来。
“你来瞧哥么?”她对着胤祥的帐子望了望,笑着道,“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了吧!”我含糊的答道。
“怎么,你没进去瞧过他么?”
“我不太方便进去。”我对她福了福身,淡漠的道,“公主,那宛如就先告退了!”
“哎——”
八公主还想对我说什么,我却已匆匆离开,满脑子乱哄哄的,不知不觉竟已走到胤禟的帐子,只见秋桐正从里面出来,芙蓉般俏丽的脸庞上泛着红晕,嘴角微微勾起,含着抹羞涩的微笑,而娜仁则从另一头走了过来,正准备进去。秋桐一看见她,那如春花般柔美的笑容顿时就冻住了,明亮的秋水眼眸敌意的看着她,一脸不甘愿的给她行礼,冷淡的说:“奴婢给娜仁格格请安了,格格有事儿么?”
“九爷在吗?”
“爷还睡着没醒呢!”秋桐睥睨着娜仁,意有所指的对她说,“昨儿晚上爷喝得酩酊大醉,咱宜主子知道爷醉得厉害,心里头不放心,就特意差遣奴婢过来服侍了爷一整晚,叮嘱奴婢一定要好生的小心伺候,别让闲杂人等扰了爷!”
我听她故意将这“闲杂人等”念得特别重,似是在暗示娜仁就属于这类不得打扰他休息的“闲杂人等”,娜仁顿时就气得新月眉倒竖,双眼冒火,一下子把声音拔高八度,酸溜溜的道:“你说你昨晚服侍了九爷一晚上?”
哎哟,好大的一股子酸味啊,到底是打翻了多少缸的陈年老醋啊?我冷冷的看着这尖酸刻薄的秋桐VS蒙古火凤凰,哼,真精彩啊!
“是啊!”秋桐得意洋洋的伸手拨弄着乌云般的秀发,妩媚的对她一笑。
“说,你们俩昨晚究竟干了些什么?”火凤凰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忍不住暗自好笑,怎么这长得漂亮的女人智商都不怎么高啊?像这只高贵的火凤凰问的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啊?这孤男寡女单独待在帐子里一整夜,除了做那种事,难道还在吟诗作画、谈论诗词文章啊?不过,我又很怀疑,那个浪荡子醉得人事不知的,有那个能力办事吗?要是真的能的话,啧啧,那他可实在是太强了!
“娜仁格格,您说这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待在一道一整晚,能干些什么事儿哪,嗯?”秋桐瞅着她“扑哧”一笑,讥讽的勾起美艳的朱唇。
“你这个狐媚子真是不要脸!”
接下来她们俩在那儿针锋相对的斗嘴,我就没多大兴趣了,转身准备回去,唉,看来自己今天的运气确实不太好,走到哪儿都碰壁啊!胤祥那儿有个温柔似水的萨仁,浪荡子这边既有貌美如花的秋桐,又有热情似火的娜仁,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够热闹的啊!鄙夷的冷哼一声,哼,男人!
“哟,宛格格,您来了!”我没走几步竟意外的碰上何玉柱,他利落的给我请安,精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