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那里离宾馆却很近,走路三四十分钟吧,就能到了。
“住我隔壁的那位黄嘉炎先生,你有印象吗?”洛然又问。
小姑娘服务态度真不错,让洛然缠了这么久,愣是没有不耐烦的情绪:“有,那位先生来找旅游资料的时候是我接待的。”
“我是他的朋友,他去景区了吗?”
“应该没有,那个资料他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拿去,而且他好像说有些远。”
早知道这姑娘知道这么多,也不用浪费那些脑细胞了,洛然有一点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那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对不起,他没有说。那位先生是昨天中午出去的,那个时候雨不是很大,他也没有拿什么东西,应该是去拜访朋友了吧。”服务小姐非常有逻辑的推理着。
“那边山里有信号吗?”洛然问。
“没有。”
洛然笑笑:“他这里没有朋友——我怀疑他昨天去那边爬山,然后中奖了。”服务小姐脸色都变了,洛然竟然还在笑着说,“我现在过去看看,如果我今晚不回来,你就帮忙报个警。”
洛然说完就往外走,任凭那个女孩子先生先生一直叫到他听不见。
雨已经停了,宾馆外打车还算方便,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洛然很客气的对出租车师傅说谢谢。
“小伙子,这里不太安全,你可要小心点。”
“我知道了,您回去吧。”洛然说。
“你什么时候出来?我来接你。”出租车师傅还真够好心的,话说往返一趟的话应该不是很赚钱的活。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洛然笑笑。
“那你千万小心点啊,九点多了,早点回去。”师傅又叮嘱一遍,拨转车头往回返。
洛然站在前面已被塌陷堵塞的山路上,心里纳闷这边怎么这么偏。黄嘉炎不是造核武器呢吧,在这种地方折腾,还亲自跑过来。
洛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怀疑黄嘉炎出事了呢?他完全可以跑到什么地方逍遥自在的嘛,以他那种性格,误班飞机有什么?
洛然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山,四处黑乎乎一片,甚至脚下的路都看不见,洛然这才发现刚刚小服务生喊他,应该是想给他一个手电吧。
就觉得下面泥土松软,鞋底还越来越重。有时候不小心一脚踩上草根,还会被不客气的晃一个。这么一直艰难的爬了有二三十分钟吧,洛然的暴躁就全被点燃了。他越来越不能容忍,丫黄嘉炎怎么就会对这样的地方感兴趣了,这不是没事折腾人玩儿呢吗?
忽然想起应该有带手机,虽然当初知道手机没有任何用途,不过幸亏养成了不离身的好习惯。恩,还有烟,于是他点上烟,再掏出手机。反正多少比没有的强,好歹有那么一丁点的光,上山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根本就一小土坡嘛,就这高度也能泥石流,洛然真佩服大自然的神奇。看一下手机十一点,洛然现在已不再是向上,而是开始向前了,明明上山的地方路都已经被堵了,为什么这里还没有找到滑坡的那个口?
洛然把手机抬高,很可惜,微弱的光线被黑暗吞噬了。这么找能找到吗?洛然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干事属于毛躁型的。
“黄嘉炎——”看来只能喊了,洛然的声音突兀的穿透了夜的黑暗。
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被黑暗包围着,死寂的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喊声到对面的山上被毫不客气的打回,在山谷里回旋几圈便消失了,黑暗就更狰狞的压上来。
“黄嘉炎——你在这里吗——”忽然有那么点害怕的感觉,洛然就放开嗓子再叫一声,原来一大男人也会害怕啊,想想还真够讽刺的。
脚下一个不稳,洛然第N次被摔地上。靠,这么叫下去不会跟哪块儿石头产生共振吧?然后带着自己滚进那山谷。洛然心里一动,赶紧直起身往里迈了几步,他可一直最宝贝自己这条小命了。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叫了几声,反正嗓子有点冒烟,手机也正好没电了。这还真像拍电影,那主角在这种情况下总会越走越狼狈,需要什么废什么。更虐一些的情节干脆让人直接也滑溜下去,然后奄奄一息的等着警察叔叔伟大的登场
正想着脚下就一个趔趄,然后整个人重心失控,洛然HLL的按着自己设想的情节出溜了下去。这也罢了,手脚扎煞半天还没抓住什么东西呢,整个身子竟然腾空而起,搞什么,泥石流还带直上直下的?
靠,这是谁编的剧本,太他妈人性化了!洛然嘴里骂娘,屁股生疼,胳膊还被什么东西划拉了一下子,摸一摸,黏黏腻腻的。真无奈,跌就跌吧,表示一下还不行?摔这么重,腰里一阵抽搐,疼的洛然龇牙咧嘴,这要脑震荡了谁他妈负责啊!
现在是在哪儿?洛然回忆一下方向,似乎已经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位置了。一般警察叔叔就算出场,也是会等到该解决的都解决之后,他想,看来现在还不能在这奄奄一息的等着。
挣扎着站起来,幸亏那些泥土都还算软和,只是有可能被石头之类的磕了几下,肉皮被掀了几片吧。不然就刚才那腾云驾雾的气势,准玩儿完!
洛然顺着那沟沟壑壑摸索着往前行进,其实前面是什么他也看不见,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就只能这么走着呗。而且走着的时候不会想太多,也就不会害怕——害怕?洛然无奈的笑笑。
“黄嘉炎——你他妈在不在这啊?”洛然的叫声越来越小,都变成嘟囔了,其实这种叫法估计只能把鬼叫出来。
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想一想自从中午那顿饭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脚底下越来越虚浮,看来离奄奄一息的状态真不远了。
洛然大一声小一声的叫着黄嘉炎,踉踉跄跄手脚并用的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走着。其实他现在已经不相信自己出宾馆时那么坚信黄嘉炎就在这里了,现在叫唤好像只是一个壮胆的功效。
鞋子里面都灌上了淤泥,脑袋还莫名其妙的昏昏沉沉,浑身也腻腻歪歪的难受。嘴唇好像有点干裂了,舌头添上去还有一些腥涩的味道,血吗?又他妈下雨了,这还真会虐的,洛然真想叫人后妈。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老子都折腾大半个世纪了,天一点要亮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幸亏就一光秃秃的山丘,如果是个什么自然保护区之类的,一会儿再冒出一凶神恶煞的几级保护动物招呼我怎么办?
洛然的身体都懒得动弹了,脑子也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超困超想睡觉。他再努力的分析一下情势,为了不至于惨兮兮的客死他乡,他还是决定坚持一下移动起脚步。人死的时候不就是静静的呆在那然后一闭眼的事吗,不过要是一直走着的话,肯定不会忽然穿越了吧?
“黄嘉炎——我是洛然,你他妈出来啊!”忽然就觉得特委屈,你说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这鬼地方来干什么。不然我们现在还不是在那舒服的席梦思床上哼哼唧唧干那活,然后再舒服的冲个澡,一觉睡到天黑再天亮。
好像有点冷,下雨就是不好,怎么之前还那么喜欢下雨呢?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是第一次不是因为某人恶心的话掉鸡皮疙瘩呢,洛然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黄嘉炎,给老子滚出来。”洛然漫无目的,也不再思考的进行着机械运动。就算现在做圆周运动他也认了,反正冷的受不了,就当暖身吧。
身体开始麻木了,洛然抱抱胳膊,觉得自己就像那卖火柴的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忽然就很想黄嘉炎,然后一想吧,就跟那冲破闸门的洪水似地,汹涌澎湃。这雨还真够能下的,为毛我们那城市就每天他妈的烤着大太阳呢?洛然用手抹把脸,这大雨倾盆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话说,咱一直都没有用眼睛看过吧,可怜的孩子。
**…**…
“您好,是这里。”服务员小姐还真够敬业的,都两三点钟了还在那杵着。
“请问昨天刚到贵宾馆的洛然先生在吗?我们一直联系不到他。”一个好听的男声。
“他昨晚九点多出去的,还没有回来。”
“出去?去了哪里?”电话那头分明很焦急。
“附近有山体坍塌,他说一朋友在那里,自己就去了。”服务小姐讲话非常优雅。
“他自己去?那么危险,你们都不劝一下吗?!”这样问,也太失去理智了吧?
“对不起,洛先生好像很着急,我没能拦住他。”
电话那头一个小小的停顿:“报警了吗?”
“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在天亮之前就能赶到。”服务小姐很负责任的说。
“好的,谢谢您——我是他的朋友,我姓贺,如果有消息,可以给我打电话吗?”
“没问题!”
**…**…
“黄嘉炎我是洛然——求你了,你说句话吧。”洛然还在行尸走肉,嘴里喃喃着,“我他妈都想死你了!”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身体就轻飘飘的倒下了。
用手摸摸,是根粗树枝,估摸着还挺长。这要是在上山的时候能出现,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真的假的?”一个虚弱的声音鬼魅般传入耳际。
作者有话要说:偶承认,偶就一写剧本的~~~
第二七章 狼狈
就在洛然神智有点恍惚的时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渐渐习惯只有自己声音的夜里。这一声,尽管那么微弱,都足以摧毁洛然自觉坚持的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世界。
第一次,洛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他呆呆的,静静的斜卧在泥泞里,任凭那个声音穿透耳膜,回荡在脑海里,盘旋之后再烟消云散
不知过了多久,洛然慢慢的支起身体:“黄嘉炎——是你吗?”
声音颤抖着,完全变了一个人。
“黄嘉炎——黄嘉炎你在哪儿?”洛然开始在地上乱抓,泥、水、石头
“黄嘉炎你说话啊——”洛然完全要崩溃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承受能力真的好小。
洛然在自己周围开始摸索,不会是幻听的,一定不会,他更愿意相信是进了地狱,但是那个声音一定是黄嘉炎发出来的。
“黄嘉炎——你他妈说话啊——你别吓我,你说话好吗?”真的好想哭,好想骂人,怎么男人也这么麻烦,真他妈不可理喻!
“踩死了你什么时候能温柔点?”
洛然一愣是的,真的是他,是黄嘉炎雨怎么还不停?老子眼睛都被泡涩了!
洛然不再动弹,一点一点弓起身子,去摸自己的右脚,周围一通乱抓,什么都没有左脚——他妈的黄嘉炎不是一人吗?怎么这么小——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被抓在手里,手感真好。自己在这变态的夜里折腾了大半宿,就刚刚抓住了一根树枝,太他妈寒碜了。
对了,这是黄嘉炎的鞋吧?洛然把身体倾过去,一个不稳就跌了个鸡啄米。手下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前抓,一把就抓上了黄嘉炎的手,真大,真他妈暖和。
“黄嘉炎,你他妈真变态,你没事跑这来干吗?”
“黄嘉炎,你他妈说话啊,老子找你半宿了你知不知道?”
“黄嘉炎,你他妈哑巴了,老子口干舌燥的你配合一下行不?”
洛然疯狂的摸过去,他的腿,他的身体,他的胳膊,他的脖子,他的嘴
“黄嘉炎,黄嘉炎你没事吧?”洛然手指颤抖着去摸他的脸颊,“你说话啊你他妈说话好不好?”
黄嘉炎稍稍偏头,干裂的唇触上洛然的手指,厮摩着
洛然顿住,感受着除了自己之外的温暖。
良久,他哆嗦着,冰冷的指尖轻轻抚摸黄嘉炎的唇:“人家下雨呢,你他妈嘴唇怎么这德行?”
“哪儿下雨呢?”黄嘉炎微弱的气息吐在洛然指间。
没有吗?明明一直在下雨,不然怎么会
洛然胳膊在半空里划了两圈,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在下雨了。
“黄嘉炎,你怎么样了?还能坚持住吗?”洛然摸索着,把黄嘉炎的身体抬起来抱在怀里,明明刚才晕晕乎乎的在空气里打好几个旋儿了,怎么现在又有力气了?
洛然一只手在黄嘉炎身上摸索着,从脸上摸到脖子里,再到胸前、胳膊上、腹部
“你不会想要吧”黄嘉炎虚弱的说。
“要?要你个大头鬼啦——你有受伤吗?你现在想要点什么?”洛然又开始絮叨,“你一定要坚持啊,天快亮了,一定有人找我们的”
“你更年期啊——口好渴。”黄嘉炎脑袋往洛然怀里倒了倒。
口渴?口渴怎么办?洛然忽然觉得自己也好口渴,嗓子就像要燃烧了,舌头干涩,连润唇的功能都失去了似的。
水,哪里有水?明明一直下雨了,怎么这么渴?
浑身黏黏腻腻的,应该是下雨的原因吧,洛然脑子里忽然一个什么光闪了一下,他把黄嘉炎轻轻放到大腿上,伸手在身体周围摸索
右后方的泥泞里似乎嵌着一块石头,洛然使劲推了几次把它推走,然后在那个小坑里把两只手拍打了拍打,又在衣服上抹了半天,直到感觉起来舒爽一些。
洛然在裤兜里摸啊摸,终于摸出了宾馆那个漂亮小姐给他的什么旅游资料,果然已经湿透了。轻轻用手拖出来,手掌捧着去摸索黄嘉炎的嘴。
洛然把纸团在他唇上润润,轻轻挤挤,把水挤进他的嘴里,黄嘉炎的胳膊摸索着,缠上洛然的腰。
“可以吗?现在这么黑,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