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凰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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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欲鸣-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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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是还有您在吗,这朝廷翻不了天。”慕容瞮又是那等玩笑的样子。其实一直以来慕容瞮和这位赵大人的关系还算好。这位老大人是朝中难得的清官能臣.一心为了朝廷,靖王也有心结交过,但不知做了什么事让赵大人知道了便和他疏远了。而慕容瞮虽时常嬉皮笑脸,但认真追究起他做的事来,倒还都有几分为国为民的意思,所以赵大人同他的关系还算过得去。慕容瞮也极力想拉拢这位大人,因为在朝中慕容瞮的势力并不怎样。但他也知道硬拉拢这样的人,非钱权可以动其心,非美色可以撼其志。能说动他的.或许只有黎民百姓吧.只是忠君的思想在天下人心中早已形成,把皇帝和百姓放在天平上,不知道这位老大人会偏向哪一方。
    “我只是担心”
     赵汝辉缓缓向宫外走.慕容瞮也跟了上去。
    “这话说来有些大不敬,您多担待。”
    “什么话也让昱王如此?”
    “我只是担心皇上这样一位皇上非天下之福”
    赵汝辉没说话,也没停下。其实慕容皓的能力如何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仁厚有余而决断不足,这样的人确实不足以担当起眼前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江山。但是其他人又可以吗?
    见赵汝辉没说话,慕容瞮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老大人出了宫。
    入夜,江妘笙已经有些习惯地宿在了承乾宫。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轻松,一方面她得记忆大量的军事信息提供给昱王参考,一方面又得把昱王那些条理清楚的计划用自己的话重新整理出来,这样才能不被慕容皓怀疑。再随着自己给出的计划越来越多,慕容皓有时也会临时问自己一些关于战局的问题。这让江妘笙不得不勤加学习国史、军事、地理,免得露馅儿。唯一让江妘笙安慰的是,慕容皓似乎全心全意地相信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她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似乎她能明白军事那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在这样忙碌的时候,江妘笙并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个很不自然的“理所当然”。
    “笙儿你知不知道朕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慕容皓看着熟睡的江妘笙轻声说道,“一开始觉得你有些像清嘉但是朕又怎么会认错,你怎么会像清嘉呢?你明明如同母后”慕容皓抚过江妘笙细长的眉.指尖流连着她的轮廓。“这眉眼真是像极了母后年轻的时候只可惜再也没人记得母后当年的风采了”
    “朕想上天应该是听到了朕的祈求,让你来到朕的身边.就好像母后又回到了朕的身边一样。你知不知道,每年祭天朕都会许愿,希望上天能把母后还给我。”
    “你像母后一样奋不顾身地保护朕,这天下都说是朕的,那些人个个都愿意为肤去死.可事到临头来只有你肯在朕的身边”
    “真的很累吧,宫里的生活其实一点儿也不好。锦衣玉食都是冷冰冰的,人也都是冷冰冰的。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后一句的声音有些大,慕容皓是真的觉得高处不胜寒。他小心地看了看江妘笙,还好,没有吵醒她。看到江妘笙他本有些失意的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朕不知道当年母后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看到你,就像是穿越了时光看到母后一路走来你瞧,你也如同母后一样聪明,不止聪明,目光也很远大。你知不知道,朝中的大臣们都在为最近的战况感到高兴。朕不在乎他们知不知道是因为你,朕甚至有些想告诉天下人,是因为你。可是朕不能。线后当初把朕推上了皇位,朕就算做不好,也要努力去维护这一个皇帝的头衔不是?你能理解朕吗?笙儿”
    “朕,真的很想母后啊,对了。”慕容皓想到了什么,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一个书柜前翻了一阵,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幅画来。
    “笙儿,这就是母后。”慕容皓打开画自顾自地说着,“那时候正是母后最美的时光你瞧和你多像。”慕容皓将画放在了江妘笙身边对比着看了看,又极为小心地把面收了起来。这幅画是他对母亲最直接的思念寄托。
    从小到大.慕容皓一直生活在李氏的羽翼下,是那个聪慧的女子在吃人的深宫将他护得周全.是那个目光远大的女子一手将他推上了皇位。虽然他并不见得是做皇帝的材料。对于母亲的依恋是慕容皓隐蒧在内心最真挚的感情,也是最不能对人说的感情。
    此翻他还沉浸在对母亲的怀念中,并没有发觉熟睡中的人一直保持的姿势并不是那么舒服

第二十九章 苗疆千里
    江妘笙大张着眼,连呼吸都控制得极慢。屋子里还有着微微的烛光,可以看清楚枕边的人恬静的侧脸。慕容皓已经睡着了,他的嘴角带着满足的徽笑。他依旧没有碰江妘笙,不然他一定会发现江妘笙整个人就像是冰块一样,又冷又硬。
    江妘笙是什么时候醒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了皇帝陛下对她宠信有加的原因。她紧紧地攥着被子,紧绷的身体似乎快要抽筋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天为什么还不亮呢?
    江妘笙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她试着移动了一下手臂酸软之感让她一时不能活动自如。她缓慢地下了床,在确定慕容皓没有被自己吵醒后迅速离开了房间。一出房间门.江妘笙就大口地呼吸起来,似乎方才快被自己弄得窒息了。冷冽的空气进入肺叶,江妘笙的胸口才好过了一点儿,只是一颗心还在怦怦怦地胡乱跳动。
    “江瑶章?”有值夜的宫女端着烛火过来询问。江妘笙忙挥了挥手,随意撒了个谎,“本位忽然觉得胸口不舒服,皇上才睡下不久,本位不想打扰皇上。”
    “可要叫太医来?”
    “不用了,本位想出去走走。”江妘笙扶着墙,单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在那宫女看来,无异于江瑶章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却依旧不愿吵醒皇上,不再去管那宫女,江妘笙有些失神地朝外面走去。夜里的风并无半点儿怜香惜玉之心,依旧吹拂着她身上那一点儿可怜的衣衫。
    “居然是这样”就像是鬼魅一样飘荡着,连语气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听着让人想起铁锈的味道。除了不可思议之外,不知怎的,江妘笙心里竟生出几许怜悯来。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其实挺可怜的
    慕容皓宠信江妘笙,只是因为江妘笙像庄太后,这件事让江妘笙有些意外,但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打击。因为她在这个皇宫里也并没有付出自己的感情。在利益纠葛之下,这样一个答案似乎更让人放心。至少,皇上那些其名其妙的举动总算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你还能完整地从这里走出去”江妘笙看着夜空,忽然生出出去的愿望,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似乎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一个时辰后,江妘笙回到了承乾宫的书房。她现在有点儿兴奋,因为就算不能以爱情来控制、影响慕容皓,她现在也有了可以达到自己目的的最佳武器。庄太后兰陵宫似乎该去拜祭一下才对得起上天的眷顾。
    江妘笙坐在书房里那个只有天子才能坐的位子上,她的面前是生死攸关的家国大计,她原本温和婉约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竞显得霸气凌人。权力,实的是一个令人疯狂的东西,当你真的拥有它的时候,你就再也不想停下来了。什么危险,什么正义,都已被踩在了脚底。江妘笙现在还没有真正掌握住什么权力,但她已经噢到了权力的那种令人疯狂的味道那味道好极了
    就在江妘笙带着诡异的微笑坐在书房里的时候,慕容瞮却有些不安地在王府里来回走动着。他帮江妘笙也就是帮他自己,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看着江妘笙得宠,看着她将自己的计划通过慕容皓一步步实现,他的心里却开始越来越不满,越来越焦躁。原来,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真的不能容忍与别人一起分享让那些黎民百姓都见鬼去吧,或许自己该提着刀去杀了慕容博然后带着江妘笙私奔。
    慕容瞮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你在做什么?”温柔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没什么。”慕容瞮依然来回走动着。
    温柔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衣又看了看天色,说道:“西北的战事不是暂时持平了吗?你还忧心什么?难道凭你,还怕那些蛮子吗?”
   “温柔”慕容瞮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温柔索性坐了下来看着慕容瞮。
   “你要是没话说又睡不着,是不是可以听我讲个故事。     
    慕容瞮回头看看温柔,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
   “那好,先坐下。”
    慕容瞮依言而行,他知道自己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温柔想了想,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些天真烂漫,就像是阳春三月那种的春花带给人的抚慰。
    “这一次我回苗疆.去采购东西,我遇见了我娘的好姐妹,我现在已经不恨谢天下了。”
    等了一会儿,见温柔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慕容瞮问道:“完了?”
    “完了。”温柔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笑嘻嘻地一个十足捉弄人的小鬼模样。
    慕容瞮心绪不宁.不想去追究太多,只说道:“你若真的不恨谢先生了,那便好。”
    “我不恨他了。天不早了,你去睡会儿吧。”
    慕容瞮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还是准备一会儿进宫吧天,就快亮了。”
    “也好。”温柔坐在椅子上没动,慕容瞮有些无力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去自己屋里梳洗更衣。
    天.欲明未明。一种灰扑扑的颜色笼罩着尘世,唯独温柔坐在那里光华流转,温柔的嘴角带着一种温和的笑意,与往日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比起来,还是让人有些不适应。其实温柔真的有一个很好的故事,但,不能告诉别人.就算是慕容瞮也不行。
    前些日子她回了苗疆,那里的树木依旧青翠,那里的山水依旧喜人。在那里,有露着胳膊的小姑娘请你吃玉米粑粑,也有带着皱纹的老阿婆教你唱歌。回到了苗疆,温柔是那么愉快。这个女子生而明媚,放在那规规矩矩里面看着是个异数,可在这山山水水之间却是大自然最最中意的灵秀。
    虽然温柔离开苗疆已经很久了,但是这里依旧是她的家,她在这里寻得到她的根。
    那是一座有些简陋的吊脚楼,在那里温柔度过了她快乐的童年。现在,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这论妘吊脚楼面前,忍不住湿了眼眶。
    “小姑娘,哭什么呀。”一个圆润的声音传来,温柔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提着篮子看着自己。不等自己说什么,那妇人已经欢喜地叫道:“哎呀,这不是温柔吗?”
    温柔擦了擦眼睛看着那人走近、拉起自己的手。
    “哎呀,和阿慧长得一模一样。都这么大了。”
    温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您是”
    “哎哟,你当然不记得了,当时你才那么一点点,谁知道现在都成了大姑娘了,我们可真是老了。”那妇人比画着一个大小,“当年还是我为你阿妈接生的”
    “您认识我阿妈?”温柔有些惊喜,对于母亲她知道得太少。
    那妇人点了点头,指着吊脚楼道:“这就是阿慧当年住的吊脚楼,好多年没人住了我是你陶兰叔娘。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吧,走走走.先去我家喝酒去。”这样一种质朴的热情让人无法推辞。温柔很自然地点头同那妇人回家,然后从她的口中认识了很早很早以前的母亲。
    原来阿妈当年是苗寨出了名的美人,可也心高气傲一直没有看中的人。谁知道谢天下一来就让阿妈倾心相许了。陶兰叔娘笑着说:“你是不知道啊,当年那个谢天下一来,咱们一个苗寨的姑娘都跑去看哪,也难怪你阿妈见了他会丢了魂儿。”温柔不知道谢天下原来这么有魅力,她所见的只是江老爷,那个已经改头换面岁月磋跎的江老爷。
    后来阿妈和谢天下在一起了,可是没过多久谢天下就如同他突然到来一样,也突然消失了。
    “我们许多好姐妹都劝你阿妈,说算了.那男人走了也就走了吧。但是你阿妈却没有说话,直到她的肚子大起来,我们才晓得原来已经有了你。”陶兰喝了一口酒,面庞被火烤得有些发亮。
    “我们去劝她,把孩子打掉算了,咱苗寨里还有很多小伙子是真心喜欢她的但是你阿妈好像认定了,我们怎么劝也没用,后来只好由着她你也知道咱们苗寨不比那些虚头巴脑的汉人,但是一个未婚女子要生孩子.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后来有了你,你阿妈也没打算去找谢天下。”
    “为什么?”温柔很好奇。
    “你阿妈说,她这一辈子已经够了。她说.那个男人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不该回来,去找也没用。但是后来又不知为什么带着你走了。”
    沮柔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看见别的孩子都有阿爸但是她没有,所以她问阿妈,为什么我没有阿爸。于是阿妈就说,你有阿爸,我带你去找阿爸。阿妈没有为自己的幸福去找谢天下,但是为了孩子,她终于还是走出了苗寨。
    “陶兰叔娘,我阿妈过得开心吗?”
    陶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每天我看见她都是笑呵呵的,那是装不出来的。我有时也很纳闷,她怎么就这么开心哪,有一次我就问她,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温柔的手紧握在一起。
    “她啊.还是自傲得很。她说,我喜欢他是我的事,至于他要走要留,那是他的事。若他在我身边不开心,那留下有何用?再说了,他本就是纵横四海的人.我能喜欢他.就够了。只要他快乐,自然我就是快乐的!更何况,他的快乐是我给予的。我若不放,你以为他真的能走吗?”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好生骄傲的女子,好生恣意的女子!
    温柔也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酒,险些被呛着。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
    慕容瞮,我喜欢你.也只是我的事。
    温柔站了起来迎着晨光准备再睡一会儿。她的心已经有了从未有过的坚定,所以,无论白天黑夜,她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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