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系列之四 骗情县令by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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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系列之四 骗情县令by堕天-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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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前是在柳州一个还算不错的乡绅家里的孩子,从小顽皮好动,喜欢习武。但我那老爹就认准了要我学文入仕,在我十四岁那年聘了个很有名的饱学秀才回来,那个恶劣的家伙!”提起自己的初恋情人,袁蔚中挠了挠头,想了个半天,也只能用这一句悻悻的话来做那个人形象的总概括。 

“还有比你恶劣的人存在啊?” 

十四岁,这个男人十四岁会长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比现在的自己还纤细瘦小吧?叶玄清打量着他现今的模样,努力想象更年少的他。 

“会对自己学生,还是一个十四岁的顽童出手的男人,你说他恶劣不恶劣?”他的第一次就这么损在那男人手上的,虽然说是自己顽皮惹的祸,可没想过他会真的来啊。他也只不过是偷偷跟着老师,发现了他的秘密,威胁着如果再罚自己抄功课,就要向所有人宣扬自己看到的事,让大家把他赶出去。那个和男人偷情完毕的老师却毫不在乎,强行把他压倒,在少年身上发泄自己未得满足的欲望,把他变成了共犯。 

虽然说事后他这个做学生的才知道:洪天赐会到这里,完全只是为着追那男人来的,当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说要把他驱逐出去的口吻惹怒了他,触碰到他唯一的逆鳞。 

可怜,又可恨的男人。 

被爱情迷了眼,这么聪明的人也变成了白痴。 

不到半年,和老师幽会的男人娶了妻,却没对自己的老师放手。自暴自弃,放荡形骸也不足以形容这老师当时的境况,直到,一场意外的洪水解决掉了这摆脱不了的纠缠。在他以为那男人到底还是死了,自己的老师应该得以解脱的时候,洪天赐却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活着,我不是他的全部。可他死了,却能把我的全部都带走。” 

名扬天下的学士,到头来死时也不过得一口薄棺收殓。因为他无儿无女,还是自己这学生去充的丧子哭丧。 

洪天赐并没有要求要葬回家乡,所以袁蔚中就自作主张地把他埋到了袁家祠的后山,遥遥面对这个小镇,每一家、每一户都可看得清清楚楚。夜里,自己的老师梦魂游到哪家都不会迷路。 

因为这一段绝决的爱情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他进入正式的青春期后,目光总追逐着与众不同的目标——男人。 

不过,浅浅经历了几次之后,他的名声就不太好听了,同时他也知道虽然这种事不算太常见,可也绝对不少,只是很难遇上一个像自己老师这样的。 

那个印记打入了灵魂深处,洗不脱褪不掉。 

那之后的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因为无情,反而能说出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哄得人为此倾心。 

回想起自己一向只收来独自咀嚼的心事,袁蔚中只能苦笑。 

等半天等不到他继续说下文,只是看到他时而发红,时而惨绿的脸色,叶玄清也收起了先前的探究之心,小心翼翼地开玩笑打岔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以前也是在下面的那一个——让你回想起伤心往事了么?不过你有这经验还不对我好点!你那东西要进来,可不是普通的难受。” 

现在自己的腰还是酸软的但,这个现在看起来非常刚强的男人,居然连他少年时最羞耻,提都不想提的私隐对自己说了?叶玄清讨好的用脸颊去摩擦男人的下巴,一心想让他忘记当时的难堪。 

“好了,别说了我,倒是你呢?我可是除了知道你是个骗子,凑巧长得很合我心意以外,其它还一无所知,就糊里糊涂一头栽下去了。在这鬼地方连个换货的可能都没有,真是糗大了!” 

袁蔚中笑笑,为自己情人在怀还能毫不犹豫地想起公事,把话题技巧性地带往那个方向也很无奈。 

他不是不喜欢叶玄清,可是洪天赐于他,一直是一个梗阻别人进入内心的影子,也是个标准,因为死了,所以更无人能超越。 

“如果知道我的身世,会害你丢了官,甚至丢了命,你还想听吗?” 

叶玄清沉思了一下,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开了口。注视着袁蔚中表情的眼神却无比认真,心脏鼓噪地跳动。 

“听一听就会丢了命,这么大的来头么?那我可要仔细地想一下”见他紧张,袁蔚中同被感染到紧张地样子,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在他差点要因此而气馁前,很快地接口道:“我想听。” 

“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给了自己肯定的答复,面对自己会带来危险的警告全不理会,叶玄清头一次打算在外人面前述说自己身世,述说他们合族的惨案,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以前,却不知如何开口,眼泪倒是抢在话语之前潸然而下。 

“怎么了怎么了?很为难不想讲就不要讲嘛,我又不迫你。反正就算是现在,明知道是骗我的你我都喜欢了,有没有告诉我真相有又什么差别?” 

要使他倾心相诉,所差的不过临门一脚的助力。袁蔚中以退为进,果然收到了双倍的效用。 

“你不要对我太好。我还不起的。” 

这个男人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眷恋,出于想做之前自己一直想却不敢做的决断,出于想让有个人记得自己的私心。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 

袁蔚中耸了耸肩,温柔地在他唇边印下一吻,伸手沾起他脸旁的泪珠,吮到嘴里去舔舐,笑道:“唔,是咸的。”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他的意思是他的爱只想付出,不想要回报么? 

这样的宽容博大,终于哄得叶玄清收了泪,清了清嗓子,低声地说道:“以前啊,我生活在京城里。我有一个很威严父亲,不过对我是慈祥的;我还有一个很温柔的母亲,一个姐姐。在十岁以前,我们一直过得很幸福,住在京城大大的宅院里,每个人进出我家门都毕恭毕敬,人人对我都宠爱有加。爹希望我好好念书,长大后报效朝廷,我就一直很听话地去努力做这一点。娘说,上天对我们叶家已经够宽待的了,叫我不可辜负天意,要像爹一样,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说到这里,叶玄清缓了一缓,抬头看向袁蔚中道:“对不起,其实我之前连姓氏都是骗你的,我不是卿玄烽,我是前朝罪臣叶相之子,叶玄清。” 

“”看着他真诚坦白的眼,听到这其实自己早从云飞扬口中了解到的事实,袁蔚中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最靠近他心扉的部分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任务即将圆满达成之即却徒生感伤,这个骗子的真诚,叫他无端心虚。吸了口气安抚下内心的不安后,袁蔚中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不用道歉,你对我永远不用道歉。” 

“你对我真好!”听到这话,叶玄清感动莫名,温驯地伏进他的怀里,腻着不肯起来。袁蔚中突然又觉得自己对他带着内疚的温柔反而更促使误会的加深,赶紧苫涩地加了说明:“那个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好。” 

不过这些辩解听在此时叶玄清耳里却完全无效,看他的模样,袁蔚中只能安慰自己,无论结果如何,自己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保住他一条小命,这才让自己在那坦诚信赖的目光中安下心来,听他继续述说。 

“有一天,我爹上朝回来,脸色很不好。连我那天的功课都没有查问,就急匆匆找府里几个叔叔商量去了。娘还笑着安慰我说,那是因为圣上——就是先皇——的身体很不好了,立了遗诏,却悄悄儿叫爹爹先拿回来收着,等明天才在殿上当众宣读。结果当晚就听说圣祖皇帝驾崩了,爹爹当即进宫,等到第二天正晌午,都还没回来。到了傍晚,却有一队黄甲的禁军把我们家里的人全抓起来了,说是我爹爹有谋反之嫌,全家都要关押进天牢去接受审讯。当时住我们家的客卿们也都还没有走,娘也说爹爹很快就会没事的。可是在牢里”提起那可怕的吃人牢狱,饶是暖暖地依在袁蔚中怀里,叶玄清的身子还是发抖,那是他一生的梦魇,得到袁蔚中一个温柔的拥抱后才能继续接着说下去:“在牢里,我认识的、熟悉的亲人们一个个不见了。连陪在我身边的娘,在一天夜里被叫出去审讯,再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被关在单独的一间牢房里,叫谁也不理我,穿着红衫子的叔叔对我很凶。我那时候一直在想,是不是小清不乖,这几天都没有做功课,所以老天要惩罚我们叶家了?”陷入往事里的叶玄清说话的语气里带了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就像当年那个旁徨无助的可怜孩子,向旨意诡异难明的老天发出最深痛的诘问。 

“再后来,战叔叔突然带了人闯进来,把我抱了出去,那一天我见到了爹,可是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衣服上有很多血,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他把一张黄绫放到我怀里,跟我说这是我们全族唯一还保有的证据,可是他却不想我去这么做。叫我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我和莲华还有倪管家他们,一起被一个白头发的华叔叔带走了,倪管家在走的时候却把他们的小儿子留在爹的身边,战叔叔也没走。”倪管家把他们的孩子顶替自己,就为了这个原因,他也得在他们面前尽个孝道。这些利害关系一开始他不懂,后来也渐渐懂了。 

那一场天地变动的浩劫,新主在皇后势力的扶持下登基,代价是父亲叶相被硬生生诬陷成阴谋篡国的罪人,以私改圣旨、勾结朝中大员等罪状,判下九族抄斩。战家破牢劫狱,且与叶家关系一向密切,全家抄斩,五代内不得入仕为官。 

血淋淋的事实叫他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父亲的意思,在逃亡的岁月里他也想通透了,父亲是矛盾着:留得叶家一脉骨血,从此不再涉足前事,就让这冤案沉入泥潭;可是一向正义的父亲却也期盼着,自己的儿子是个有担承的勇士,能有朝一日将这沉冤洗清。 

所以他没毁去那道先皇亲手写下的圣旨,而是把它作为证物留给自己,让自己做决断。 

在他想通了这个关窍的那一刻,他也很迷茫。 

先前的追杀叶党风波,在新皇坐稳了江山后隐落下去了,其后藉着奠天大典大赦天下,他这才敢渐渐出来活动——一方面是再打探些消息,看看叶战两家还有什么人在世;另一方面,无论他决定为当初的事出头,还是隐退,都必须得了解现在的世道,尤其是民间与官方对当初那件事的反应。为了保险起见,他把那至关重要的证物圣旨留在了当初救了他们的华英雄那里,然后带着莲华和倪老管家夫妇四处行走,居无定所。 

不可否认,他从天之骄子,每天只要读书就可被夸为全天下最乖的孩子,沦落到后来为了一点食物,可以无愧疚地去骗取他人财物的骗子,历尽世间炎凉的时候,他有懦弱过,想既然此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人事已非,他也不再是得上天厚眷的一朝宰相之子。 但没想到过了十年后,居然还有人旧案重翻,要将叶战两家所有的生机断绝,这反而激起了他沉睡在血脉的勇气——承接至父亲,宁可全族俱焚也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的无畏勇气。 

“那么,你现在的意思是说,其实我们入四川就是为了拿回那道旧圣旨,而你该死的打算上京告御状?” 

揉着接受过多信息而发胀的脑袋,袁蔚中努力理出现而今他的下一步打算。 

他对叶玄清今后的举动终于有了个明晰的方向。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他们走的第一步就是要去拿回叶玄清重视、而自己却打算骗到手的那什么见鬼的先皇遗旨。 

尤其是听到他打算去告御状之后,袁蔚中更坚定自己一定要把那麻烦的东西搞到手的决心——开什么玩笑,告御状耶!以他现在的平民身份,要告御状就得先走过十里御阶板钉路,才有可能获得觐见皇上的机会。先不说他有没有命撑过去,就算撑过去了,他要告发之事,是当今天子的篡幼弟之皇位夺权,并杀害叶战两族的血案,揭开当初被掩埋的真相。换而言之,他要告的是当今的天子,还有太后!用脚趾头想都是九死无一生的举动。 

在这个时候他着实感谢云飞扬事先乌鸦了那么一下。 

“是啊。”叶玄清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万一真有什么祸事,只降罪在他一人身上,而如他身死,连着那道麻烦的圣旨一起消失,就再也不会给莲华他们带来麻烦。 

现在他能明白当初自己父亲和战叔叔明明还有机会逃走,却执意留下断后的原因了——如果他们也只是顾命逃走,那么当时的叶战两家铁定连一个幸存的活口都留不下,他们不走,以自己的身死给其它人换来了生机。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是他欠莲华和倪老管家夫妇的——他活着不能带给他们好日子,至少用自己的死换来他们一世平安。 

事隔十年又重新引发的旧事,让叶玄清坚定了决心。 

不过现在有一个人叫他放不下。 

“放心好了,不会连累到你的。反正两个男人,他们不会认为我们有什么值得连带的关系。” 

拿手指描画袁蔚中的脸庞,叶玄清想抚平他眉心的紧皱。 

“我不怕你连累。不过不管怎么说先把你说的圣旨拿到手,我们再研究一下应该怎么做吧。” 

袁蔚中拨了拨他的头发,说的也不全是违心之言。 

虽然他知道这个案件碰不得,至少也该辨识一下那东西的真伪。当然,朝廷的事有些东西是不能明说,就算真也得当假,可是作为一个喜欢探究真相的前捕快,他对这件旧案有自己的好奇。 

“唔,如果我们真能这样走到四川的话。” 

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榨干人体力的欢爱,又聊了这许久,眼皮渐渐发涩的叶玄清再向那温暖的怀里靠了靠,临睡前最后记挂的嘟嚷是:“幸好你是男的。” 

“” 

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一天真的到了那个境况,他唯一挂心的就是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袁蔚中看着他熟睡中带着孩子气信赖的面庞,看了很久很久,心中百味杂陈。 

依旧是难辨方位的茫茫前路。 

这天,穿过一个山口,却见一个斜向上伸延的纵向沟壑,顺着这条大山沟向上走,一味的陡峭难行,可两边的景色却变得越来越秀丽起来。 

袁蔚中率先走上坡顶,向下望去,另一边的半山上,地势趋缓,缀在山间,大大小小五颜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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