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完疯,今天就自残?
“身为影卫,却让主人受伤,按规矩要受到十倍的处罚。”被天残缺拦下了手,殇也不在意,只是继续一连冷漠的解释。
“没必要。”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天残缺的神色少有的冷漠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听了天残缺的话,殇的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拿起了落在床上的长鞭,重新缠回腰间,不发一语的走了出去。
殇离开后,天残缺长出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长椅上。
“时候也差不多了。”单手掩面,静静地闭了一会眼,天残缺才轻声自语。
“残缺,为师来了,你也不出来迎接?”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蓝沨的声音。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天残缺抹了一把脸,振作了精神,这才打开门来。
“先生说笑了,残缺怎么敢不迎接先生呢?”见蓝沨笑吟吟的样子,天残缺也微笑地说。
“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残缺你想先听哪个?”走进屋里,蓝沨还没等坐下就先开口了。
“我?”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天残缺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倒想先听听先生你的好消息。”
“小鬼!”微微愣了一下,蓝沨笑骂道。摇了摇头,他也不再卖关子,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慢慢的开口了,“好消息是按天下宫的规矩,只要宫中子弟年满十八,就可以自行离开天下宫。而坏消息是,过两天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必须每个人都到场。”
“宴会?为什么会突然举行?”沉吟了一下,天残缺问。
“夫人要帮他的儿子庆生,少宫主就提出了这个要求。”带着点不屑和轻蔑,蓝沨淡淡的说。
“少宫主?”天残缺微微一愣,虽然一向以来,他都知道天亦煊不止有一个孩子,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到少宫主这个词。
“嗯,前几天定下来的,打算在比武大会上一起宣布。”啜了一口清茶,蓝沨淡淡的说。
察觉到蓝沨言语里的不满,天残缺带着一丝好奇问:“那个少宫主怎么了?”
“也没有什么,”蓝沨微微冷笑了一下,“就是性子懦弱罢了,被一个小倌”说道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冷哼一声,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闻言,天残缺迟疑了一下,才说:“少宫主只是年少,再过了几年,多经历一些事就好了。”
“年少?”蓝沨冷笑两声,“他才比你小两岁!昔日宫主年方弱冠,便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了。而他呢?别说与宫主是云泥之别,便是在江湖上随便找一个叫得出名号的人来,也比他好上了许多!当真是慈母手中出败儿!”言语中,竟是对云素月大为不满。
天残缺微微皱了皱眉,沉默不语。他自然知晓蓝沨说这番话的用意。可是,他却没有搅和进去的意思。一来,他虽不是性子淡漠,却也不愿多惹是非。尤其,这还是个天大的麻烦。二来,他虽然名义上是天亦煊的儿子,天下宫的大少爷。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严格说来,他怎么样都算不上是天亦煊的儿子。他真正的儿子,在一出生就被自己这个孤魂野鬼给害死了——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心里对云素月和天亦煊一直有些愧疚。
看着天残缺的神色,蓝沨就明白了他的答案。他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带开了话题:“这次出去,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没有,走走看看吧。”天残缺微笑着回答。
听到天残缺这么说,蓝沨一晒,“怎么,连我都要骗?”
“夫子说笑了,打算是真的没有。这次出去”迟疑了一下,天残缺突然想到了楚衍。他心中微微一痛,好半饷才说,“大约会先去看看杭州的西湖吧。”
“西湖?”并没有注意到天残缺的不对劲,蓝沨点了点头说,“确实是一个好地方。然后呢?”
“然后?”天残缺微微一笑,“自然是走到哪里算到哪里了。我无意争霸江湖,也不想活在刀光剑影中。只想去看看各地的奇山异水,如此罢了。”
蓝沨皱了皱眉,他看着天残缺,好一会才说,“残缺,你还是多多考虑为好。”
“夫子,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无声的笑了笑,天残缺淡淡的说。
“”张了张嘴,蓝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到了最后,他却只是无奈一笑,“也罢,你若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但你也需知道,进了这个门,要想退出,却是难上加难了。”
“我知道,多谢夫子。”微微点了点头,天残缺朝蓝沨微微一笑。
“好了,”伸了伸懒腰,蓝沨满意的笑了笑,“我就说过你这个小鬼不会答应,他还偏要我来试探。现在他的事完了,也该轮到我自己的事了。”
沉吟了一下,蓝沨神色严肃的说:“残缺,看在我教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这件事希望你认真回答。”
“夫子放心。”点了点头,天残缺也认真地说。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7…4…11 12:30:00 字数:2250
“你恨不恨宫主?”在问这句话的同时,蓝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残缺,眨也不眨一下。
恨?没想到蓝沨这么郑重其事是问这件事,天残缺不由愣了一愣。
思考了一下,他才略带迟疑的说:“很重要吗?”
“没错,很重要。”点了点头,蓝沨露出了一个文雅的笑容。
“如果,我说恨呢?”天残缺半开玩笑的问。
闻言,蓝沨的笑变得更加温柔了,“残缺,从你四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教你了。算算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越和你接触我就越欣赏你。但,”话锋一转,蓝沨脸上的笑容依旧,但他的眼神却慢慢暗沉了下来,“欣赏归欣赏,喜欢归喜欢。宫主是天下宫的主人,也是我一生效忠的对象。如果有一天,你会成为威胁到宫主的存在的话,我不介意先采取一些行动。”
“宫主做了什么让我怨恨的事吗?”长久的沉默后,天残缺突然问蓝沨。
“这”微微怔了一下,蓝沨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没有等蓝沨回答,天残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十七年来,虽然我不能随意进出,但吃穿用度却从来没有少过。虽然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但该有的却一样不少。况且,”微微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下去,“况且,宫主从一开始就给了我一个公平的环境。求药是,学武也是。我找不出自己恨他的理由。”笑了笑,天残缺说得洒脱。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天生该对谁好。该做的,宫主都做了。何况,严格说来,倒是我欠他”最后一句,天残缺说得极为小声,近乎耳语。
“什么?”没有听清楚最后一句话,蓝沨不由问到。
“没什么。”微微一笑,天残缺随口带过。
看着天残缺从容平淡的表情,蓝沨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得到答案之前,他担心天残缺有一天会威胁到天亦煊。得到了答案后,他又开始为天残缺心疼了。
真是,何苦来着苦笑了一下,蓝沨暗自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蓝沨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随口又扯了几句,他就离开了落风院。
在蓝沨走后,天残缺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
打从昨天准备去练剑却意外地碰见了殇后,直到现在,他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一刻。
再过几天,就可以离开了虽然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天残缺心里却又多少有了些茫然和不舍。离开了这里后,他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天后,碧落院
远远的站在一个角落里,天残缺安静的看着热闹喜庆的大厅。主位上,一位宫装美妇正慈爱的看着她旁边的少年。时不时还帮他夹着菜。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慈爱使本就十分美丽的女子看起来更让人舒服了。而少年也不时地回头笑着和宫装女子说话。
虎毒到底不食子。微微笑了一下,天残缺索性把身子全藏在了阴影中。眼前的这幅画面很美丽,真的很美丽。只是,不属于他
天残缺的微笑里慢慢的渗进了一抹苦涩。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沿着角落安静的离开了大厅,一如他来时那般。
轻松的出了天下宫的大门,慢慢的走在寂静的树林里,好半饷,天残缺才开口,“殇,不出来吗?”
淡然却夹杂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在冷寂的树林里响起。短暂的等待后,殇自黑暗里现出身影。
“殇,你跟着我,是因为自己想,还是他们的命令?”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天残缺还是认真地问。
殇没有说话,但天残缺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回答。
果然微微笑了笑,天残缺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影卫,该有一个身份的标志吧?”沉吟了一下,天残缺问。
沉默着,殇卷起了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烙印。
朝着殇微微一笑,天残缺突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看着空中那突然闪现的银白色光芒,殇的眼神猛地收缩了一下。伸出的手也微微动了一动,似乎想要收回来。但最后,殇只是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冰冷剑光。
冰冷的剑锋轻轻的划过肌肤,带出了几滴艳红的血珠。
“好了,”收回了长剑,天残缺淡淡的说,“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自己手臂烙印上的那道血痕,殇突然开口,“为什么?”
听到了殇的问题,已经准备走了的天残缺略带诧异的看了殇一眼,“你想跟着我?”
“不知道。”抿了抿唇,素来冷漠的殇难得的开口。
不知道?真是有创意的回答。无奈的笑了笑,天残缺再次开口,“如果,没有他们的命令,你会跟着我吗?”
“不会。”殇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那么,你有没有想做的事?”点了点头,天残缺继续问。
想做的事?他只想殇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杀机。
“有。”殇的声音很低,很沉。
“那不就好了?”笑了笑,天残缺说,“你即不是自愿跟着我,又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
定定的看着天残缺,好一会,殇才低声说:“谢谢。”
“我什么都没做。”轻笑着摇了摇头,天残缺没有接受殇的谢意。
朝着天残缺略一拱手,殇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自己一个人了呢!看着殇离去的背影,天残缺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他就哑然失笑。
自己真是太闲了,居然发出这种伤春悲秋的感慨。好笑的摇了摇头,天残缺挥去心中那一丝伤感。
以后,就是我自己的人生了。看着远方那一缕晨光,天残缺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7…4…12 12:26:00 字数:2753
杭州,酒楼
作为杭州最有名的酒楼之一,风临酒楼今天的生意同以往一样好。还没到午时,店里的空位置就已经不多了,而风景较好的二楼,更是座无虚席。
“哟!这不是王二爷嘛!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快请快请!我们掌柜的这两天可是一直叨念着您呢!啊!李三爷!贵客贵客,快上二楼,位置可是特地帮您留着了。”机灵的店小二高声的招呼着走进酒楼的客人,手脚麻利的安排着座位。
“小二,三公子我来了,怎么不见你招呼呀?”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不怀好意的看着店小二。
“哪儿敢呢!”扯了扯嘴角,店小二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不是林大公子嘛!真是,您瞧瞧我这眼睛,连大公子来了都没看见!”说完,他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哈着腰请林大公子上楼就坐。
看到了店小二的动作,林大公子和他同来的两个跟班不约而同地放肆的笑了起来,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当班的时候来,晦气!”看着林大公子远去的背影,店小二小声地嘀咕着,随即又挂起了笑脸,招呼着其他客人。
话说,这林大公子是杭州首富林文的儿子,但却不被林家承认。在林文早年,曾迷恋上了一个青楼的艺妓,这林大公子就是当时林文与那艺妓的孩子。但没曾想,思想保守的林文父母怎么也不愿让那艺妓入林家的大门。而此时,林文也开始厌倦了那艺妓了,于是,那林大公子也成了林家的私生子。本来,此子年少时也不失为一个向上进取的学子,但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便开始借着林家的名声招摇撞骗,惹事生非。而此时林文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对年轻时做的事多有悔过,也就放任着林大公子,还时不时地帮他收拾烂摊子。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林大公子虽然只是一个泼皮无赖,但林文毕竟是杭州的首富,而且为人一向乐善好施,这周围有权有势的人看在林文的面子上,也就不与那林大公子一般计较了。而那些普通的老百姓看到了林大公子,更是能躲则躲。这样一来,反倒助长了林大公子的气焰,行为也越发的放肆了起来。
“大公子,大公子,你看那里。”其中一个跟班拉了拉林大公子的衣袖,指着临窗的一个位置说道。
“他怎么了?”看了两眼,林大公子奇到。
“你没看见他那头白发吗?”跟班吃吃的笑了起来,“说不定是得了什么怪病,才变成这样的,造孽啊——”跟班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整个二楼的人听见。尤其是最后几个字,他还特意用颤音拉长。
当下,二楼的好几个人都小声地笑了起来。而听见笑声的跟班,则得意洋洋的看着临窗坐着的人,仿佛赢了一个大胜仗。
天残缺也察觉到了二楼的喧哗,他收回了一直看着窗外的视线,扫了二楼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中间,挑衅的看着他的跟班,心下已经了然。
举起茶杯,天残缺礼貌的朝着林大公子三人微笑,喝光了杯中的茶。随后又把目光移了回去。
“看到没有,人家都不理你。”另一个跟班撇了撇嘴,斜着眼看着先前说话的跟班。
“哼!”先前说话的跟班悻悻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找天残缺的晦气。毕竟,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