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牵扯
宣晨宫,覆王寝殿。
雕花翘头案上的红烛已燃过半,而一旁的软榻之上,依旧隐约可见的两个人影,这已经是今夜换过的第三个侍妾,让人不觉有些精神涣散。
双手被悬空而吊,唐若悠全身酸痛无比。视线正对软榻,无奈之下只能一个夜晚不停的欣赏这出唱了许久的表演。
“给本王把眼睛睁开。”见到唐若悠已经忍耐不下的闭上了双眼,榻上传来一道极怒的吼声。唐若悠猛被这一声唤惊醒,对上那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眸心里不由的一凉。
接着欣赏演出,唐若悠的脑子就像被灌进了无数的浆糊那样根本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东西,耳畔边只有嗡嗡的声响不断萦绕,全身上下除了外袍,里面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衫,而缠绕在身的这一条麻绳,阵阵的勒得她生疼。
这残王,面残身不残,不仅不残,似乎还健硕得很,唐若悠心里不由的冷笑。
“王爷”软榻之上就这一声低唤,唐若悠全身一阵轻颤,几乎就要麻到了骨子里头,这残王的侍妾个个皆是极品,不仅才艺了得,而且身姿曼妙,容貌言止皆出一流,果然都是用来刺激她的利器。
“嗯?”低沉的嗓音魅惑四处,萧烬转而将视线投向一夜均是被吊的唐若悠身上,那一瞬间,容颜巨变。“先出去。”
“王爷”
“滚。”一个无情的字眼吐出唇齿,那侍妾立即识相的着衣离去,只是那得意的神色还是不停的朝唐若悠的身上有意投来,在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幸灾乐祸?
暗示她接下来的命运么?
可惜除了死,没有什么可以宁她害怕,只怕这侍妾是要失望了。
“给本王将她放下来。”萧烬一声令下,殿外立即走进两个太监的身影,全身一软,唐若悠吃痛的吁出一口气来,周身已经挂满勒痕,就像长长的条条灵蛇缠绕,一碰便有点点的疼痛之感渐渐的蔓染开来。
“不屑?本王是不是看错了?”忽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托起她的下颚,邪魅的气息顿时弥漫四周。唐若悠蹙眉挣扎,对上那带着青铜面具的容颜沉重的吁出气息,眸间倔强之意十分明显。
“不该是这样的神情才对。”萧烬冷笑,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硬生生的直到渗出一道明显的血丝出来。“昔儿,你看你多么的无情,本王这一生都忘不掉你这娇媚的容颜,你怎么就能露出这么无谓的神态?还是皇兄已经把你调教得连这苟且之事也能如常以待呢?”
“放开。”唐若悠有些厌恶的打开萧烬冰凉的大手。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莫昔泠,在本王的眼里,你贱如蝼蚁。”萧烬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唐若悠满脸的冷冽,眸间迸发着邪恶的幽柔之光。
“有病。”唐若悠静静的吐出两个字来,想站起身,脚踝却忽然乏力朝右一拐,外袍被踩自然从她身上滑落,唐若悠立即警戒的拾起衣物裹在自己的身上,脸颊微微发烫,却依旧维持面上的镇定。
“昔儿,什么时候这么会诱人了呢?”萧烬冷笑,朝她不断靠近,将她拉去榻边,唐若悠下意识的不想触碰这软榻,眼中厌恶的气息更为的明显。
“看看你这娇羞的模样,多么的惹人怜爱。”萧烬勾起她的下颚假意怜惜,但是这耻辱之感却顿时走遍唐若悠的全身,不由自主的的护着自己的心口,却引得萧烬仰头大笑。
“抗拒?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臣服。”一把揽过她的腰际,萧烬低头覆上她的脸颊
“本王的服侍还满意么?”半面遮掩,却依旧能够看到那隐约的邪魅笑意,唐若悠怒意更胜,却强迫自己不吐出一个字眼,因为她害怕说出声唤让这个恶魔更加的得意。
“昔儿,你是不是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呢?”萧烬一手抚着她的长发,一手放在她的耳髻轻轻的划下脸颊,一道殷红的血液外渗,让唐若悠不断的吃痛挣扎,一边是轻抚带来的奇痒,一边是伤害带来的痛处,唐若悠心里猛然的升起一道怒火,到底真正的莫昔泠做过怎样过分的事情,才能让这个变态残王痛恨到了这个地步?
“放开我,不要在这么恶心的软榻。”终于没有忍住,唐若悠大声的喊出了口,她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可惜她本就不看重这些东西。
“昔儿,你真美。”萧烬像是没有听到那般轻柔的叹息一声,伸手抚着她的发丝渐渐迷失,唐若悠忍着剧痛揪着被褥眼角噙起眼泪,眸间涌现淡淡的雾气,像是泪,又像迷失散开的瞳孔,又远又近,凄凉的美。
这样的结果让萧烬猛然的有些发怔,眸间深邃幽然,仿佛深藏偌大疑惑,但是他依旧没有心软停下,只是让她像个奴隶,像个失去尊严的下作女婢,直到唐若悠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王妃,王妃,你醒醒。”身旁传来了陪嫁侍女小柔焦急的声唤,唐若悠疲惫的睁开眼眸,却见自己很是狼狈的躺在软榻之上,而小柔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行动,因为一旁还坐着安稳的喝着清茶的萧烬,仿佛是故意为了欣赏她醒来之时的慌张,但是,他失望了。
唐若悠淡淡的看了萧烬一眼,吃痛的撑起身体,就算是受到侮辱也能够傲然的像个骄傲的公主,因为她是唐若悠,从小就因为病痛而受到歧视的唐若悠,一刻未停的跟命运做着斗争的唐若悠。
“我想沐浴。”她淡淡的对着小柔说道,想洗去这周身的肮脏和污秽,脸颊的小伤还隐约痛疼,伸手一摸,干固的血液已经结壳,跟他一样,毁了么?
“你哪有那个资格?”萧烬平视她的双眸淡淡的一笑,但是语间的侮辱之意却是那么的浓厚而又泛着余怒。
生气么?
“你不是一向认为自己很清高的?看看你现在,啧啧这妩媚的小脸已经被划伤了,发丝也这么凌乱,衣衫也不整齐,要是婢女下人进进出出看见,那多不好。”萧烬笑的灿烂,但是这微笑背后的魔鬼,却让唐若悠跟着有一丝害怕,她不是莫昔泠,她是正常的人,所以也会畏惧折磨和病痛。
“你又想如何?”唐若悠假装镇定的问道。
“来人,给本王将这个女人绑起来丢去柴房,三餐不必伺候,连水也不必预备,本王可是记得,柴房里养得有条狗?狗槽里或许有吃的,你可以尝尝味道。”萧烬狂笑,但是唐若悠亦是跟着笑道。“那谢王爷赏赐了。”
“昔儿,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倔强呢?宁愿进狗窝也不愿求本王的放过,怎么忽然之间,这么有骨气了呢?”萧烬朝她走近,伸手扯着她的下颚,青铜面具之下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但是眸间的嘲弄之意却十分的明显,因为他特别的咬重了骨气那两个字眼。
“我求你你会放过我么?”唐若悠淡薄的一笑,静了片刻又道。“或许,见到狗,和狗一起生活,比看到你要来得令我高兴。”
“滚出去。”萧烬将跪在一旁的小柔一脚踢倒在地,两三下又回到软榻之上。“不想见到本王?可是本王一定要你感受到现在是谁陪在你的身边。”大手伸进她馨香的发间轻扯,又是疼痛又是耻辱,唐若悠努力的收回眼角眼泪,倔强得让人心疼。
被褥硬被她的双手扯成各式各样的花朵,痛苦的薄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轻轻滑下,唇瓣已经被她倔强的咬破,那一瞬间的怨恨,竟然丝毫不压于萧烬眸中的邪魅。
“很恨我么?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眼神。”萧烬低笑,言语间没有丝毫疼惜之情,她原本就不是来当他的王妃,只是他的奴隶。
而且永远都只能是奴隶。
偌大的水池之中静静的站立着一个健硕的身躯,晶莹的水珠不断的从那古铜色的皮肤悄然滑下,面具之下的面庞显得更为邪魅和妖冶,伸手抚摸左脸边那一道细长又似如银勾的伤疤,萧烬那前一刻还复杂不堪的眼眸瞬间又变得阴郁和狠毒不堪。
“什么时候这么变得这么易怒?”空旷的池水边传来一声轻叹,萧烬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前一刻的狠绝立即变为了这一刻的散漫。“她还是纯洁之身,而且,变化似乎有点大。”
“你?”对方惊异的问道,似乎不在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
“如何?我不能碰她么?”萧烬挑眉询问,忽然之间又想起那女人的生涩,居然让他该死的上瘾。
002 耻辱
“你不怕”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萧烬答道,话语里还是从前的无所畏惧。“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好戏会慢慢的,一出一出的上演,最后才会到达终点,地狱。”水花四溅,萧烬那满带霸气的话语让擎仓狠狠一惊。暴风雨,就像已经等待许久的阴沉,随时都有可能淹没大地。
“要玩,别太过分。”擎仓低声说完一句之后消失身影。
过分?什么才叫过分?拿什么做比较才能称为过分?
昏暗的小柴房内真切的只有一条大狗凶恶的看着唐若悠,时不时露出尖锐的牙锋丑相毕露。衣衫不整,全身就一件单薄的丝裙,透着凉意让她不由的全身紧缩。靠在墙边,唐若悠思绪有些涣散,全身被绑,四处疼痛,喉咙烧灼如荼。想要喝水,去发现真的只有狗槽里有,但要靠近,还得过大狗那一关,什么时候居然凄惨到要和狗去争食了呢?
“小姐,小姐”房外传来小柔压低的声唤,唐若悠心里一喜,挣扎了两下传出了一点声响,见到小柔推门而入,大狗立即大叫出声。唐若悠心里一凉,这才发现那残王一定要她和狗同在的目的,不止是羞辱,还要她不能得到一点的援助和救济。
“小柔,走。”唐若悠立即说道,要是惊动那残王,又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走去哪?”萧烬的声唤忽然就从门方之处传了进来,小柔吓得立即跪倒在地,手中原本拿的糕点四处滚散。唐若悠尽量的将自己的身躯侧靠这墙壁,不想再让那变态有半点接近的机会。
嘲讽的一笑,萧烬走进屋内半蹲在唐若悠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拾起地上已经沾满赃物的糕点随即递到她的唇边。“笨丫头,有毒的。”
唐若悠淡漠一笑,凑到糕点边上重重的咬下一口,不止是糕点,连萧烬那手指也几乎被唐若悠咬下了半截。“沾着血的味道不错。”
“是么?”萧烬不痛不痒的看着唐若悠渐渐的将那糕点几乎全部吃下肚腹,但是下一刻,又将她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的下颚捏在手里,伴着力道,骨头被捏得咔咔作响。
“昔儿傻瓜,这糕点没毒的,但是我的血有毒。没关系,以后我们心心相连,我痛苦的时候有你陪着,让我们一起享受这万箭穿心的噬咬和痛苦。”萧烬触碰她的小脸,抵在她的鼻尖之上,那面具之下的面庞,妖娆得唐若悠心里打颤,一股寒意猛然升起,她分明看到了来自于他眼底的危险。
“放开。”唐若悠狠声的吼道,心里犹如成千上万的蚂蚁不停的啃咬疼痛。
“本王怎么会舍得放开你呢?很痛吧?可是,还不够。”萧烬妖媚的说道,随后拉起她的小手往浴池的方向走去,将她抛在池中,他只是蹲下身来看着她的身体在池中不断挣扎下沉。
“你要习惯这个感觉,因为今后你的生活每一天都会这么精彩,每一天都将会在耻辱和窒息中渡过。”在池中将她捞起,萧烬面露点点的讽笑,装死么?
抚顺她的发丝,萧烬拥她靠在池岸边上,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射在那美好的脸庞之上格外显眼,萧烬停下动作,只是抱着唐若悠昏迷的身躯静静的浸泡在这冰凉的水里。
在水中,会倒影他的样子,看到他多么令人可憎的面孔。
“烬,照这般下去,她应该撑不了多久。”四周又传来一个嗓音,后又是一道炙热的目光。萧烬下意识将唐若悠拥得更紧,在水中埋得更深。“你的话很多。”
“她是皇帝的人。”擎仓淡淡一笑,朝两人不断靠近。
“不用你提醒。”萧烬蹙眉,眸间不耐烦之意更为明显,发丝散在水中,随着他满带怒意的动作不断漂浮深短。
“我实在很怕,你爱上她。”擎仓挑眉延音,眼带怀疑,一身白色的锦袍却在话语刚落的时候被打了个透湿。“我不过说说,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意。”擎仓说罢,不悦的消失了身影。
“这只是一个开始。”萧烬阴郁的托着唐若悠快速起身,健硕的身躯之上挂满水珠。唐若悠嘤咛一声幡然醒来,却意外的碰落了萧烬那并没有戴稳的青铜面具,一声砰响打破了浴池的宁静,池外立即拥进一批婢女。
“都给本王立即滚出去。”萧烬一声暴怒,但幸为只是背对,除了唐若悠之外,没有一人看到他的容颜。婢女吓得四散,而唐若悠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眸,那消瘦的容颜之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损伤,只是左侧眼角至颧骨之处有一道暗红如钩的细疤,与其说是被毁,不如说只是多了一个天然的纹身。
邪魅,这比她想象中更为邪魅,绝世妖冶。
“如何?你的表情不应该是惊讶才对,都忘记了么?”萧烬狠然的问道,双手一松,唐若悠立即摔倒在地,有些缱绻,唐若悠坐在地上一身防备,但是依旧被那浓烈和的恨意和危险之感深深包围。
“我不是莫昔泠。”眼看萧烬半蹲下身来,唐若悠第一次有一种恐惧,从心底里散发的恐惧。
“忘记了?”萧烬温柔的问道,与他那幽邃的眼眸形成鲜明的对比,唐若悠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能不断的撑着身子朝后挪去。
“忘记了本王就帮你想起。”拾起地上的青铜面具,萧烬利用那尖锐的硬物在她那娇嫩的容颜之上重重的划下另一道伤痕,相同的位置,相同的长度,逼着唐若悠吃痛的滑下滚烫的眼泪。但是倔强,她倔强的没有哼出一个字来,心里只是像是轻松了那般嗅闻着来自这个身体的血腥味道。
那是莫昔泠欠他的债,为何要用她的痛来偿还?
“痛吧?”端起她的下颚萧烬轻柔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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