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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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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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外祖父,能在皇上身边办事,燕绥已知足了。”
  杜家再想拿回爵位,也不能明着说。纵是家宴,杜燕绥也不想给利欲熏心的李老太爷半点插手参合的机会。
  “皇上如今正看重你,让你重新袭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从三品的将军在长安城里可算不得什么,有了爵位可大不一样。”李老太爷殷殷劝道。
  杜燕绥恭谨的听着,并不接话。
  李老太爷就有些意兴阑珊。坐席过半,便与太夫人道了声乏,离了席。
  两位长辈走了,席间气氛融洽了许多。
  小韦氏也盼着杜燕绥能袭爵。丈夫官拜大都督,人远在幽州。能拉拢个常陪侍在皇帝身边的人,消息灵通,对丈夫大有助益。她看了眼李尚之和杜燕绥,笑着将岑三娘拉进了内堂说私房话。
  人终于走完。李尚之就换了大碗,和杜燕绥拼酒。
  “其实我爹说的也不无道理。燕绥,你虽不明说,我也知道杜家对重新拿回爵位一事也极看重的。你若袭了国公,也能给三娘挣个夫人的诰命。”李尚之说的极为中恳。
  “没有功劳,谈何容易。”杜燕绥笑了笑,扯着李尚之去试剑:“去试试我送你的剑,海外的工艺,你不是想了许久么?”
  想着杜家爵位的由来与被削的原因,李尚之也不再追着这个问题深谈,拿起杜燕绥送的剑,拔出了鞘。
  剑发出一声轻吟,剑刃雪亮。剑身能看到清楚的锻纹,层层叠叠,如水波纹一般。
  “好剑!果然是百炼钢!”李尚之眼睛一亮,几步踏出,抖手舞动。
  这种来自大马士革的锻剑法,在唐代兴盛。百炼钢成绕指柔,说的就是这种经过反复锻打的兵器。集柔韧锋利于一身。可惜现代只知资料,看不到实物了。
  岑三娘跟着小韦氏进了内堂。小韦氏屏弃左右,拉着她的手悄声问她:“杜将军待你可好?”
  “挺好的。”
  小韦氏就嗔了她一眼道:“傻孩子,舅母问的可不是这个。”
  岑三娘便明白了,照例装羞。
  小韦氏急了:“此处只有你我两人,有什么话不能对舅母说的?你俩尚未圆房吧?”
  这能看出来?就算有变化,不可能三天就变少妇吧?岑三娘真吃惊了。
  小韦氏撇了撇嘴:“舅母可是过来人。瞧你俩神态就不像。”
  原来不是看体形变化啊,岑三娘只得低了头,又搬出了借口:“我葵水未至,所以祖母和母亲都未知情。是他同意了的。”
  小韦氏心头一喜,低声说道:“舅母明白。你且放宽心,左右不过一年。日后有什么事,打发丫头来说声,舅母帮你。”
  小韦氏示好,岑三娘也不会拒绝,低声应了。
  “三娘,舅母有一事不明。虽然杜家没有拿回爵位。以姑爷从三品的官职,照理说,应该给你请封诰命才是。为何进宫谢恩,没见一纸封诰下来?这事你可得问问姑爷。”小韦氏见岑三娘领了情,又细心的提点了她几句。
  有无诰命,岑三娘原不在意。经小韦氏一说,也觉得奇怪。
  两人说了会话,岑三娘还要去岑侍郎家,小韦氏也不再多留,送了她出去。正巧看到李尚之和杜燕绥在比剑,就停下了脚步。
  两人穿花蝴蝶一般,只见剑划出的光芒闪烁。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李尚之面对岑三娘和小韦氏,心中一动,借着长剑相击之机,哎呀一声剑脱了手,嘴里急得大喊:“三娘快躲开!”
  杜燕绥吓了一跳,根本没看清剑的方向,只瞧到岑三娘那袭鹅黄身影,一个纵身只顾挡在了她身前。
  耳边听到叮当一声,李尚之那把剑却是朝他自己身后扔了出去。正笑嘻嘻的抄着手望着他:“身手尚算敏捷,反应尚算满意。小舅舅我可以放心把三娘交给你了。”
  杜燕绥一手执剑,摆出副老鹰护崽的架式,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没想到被李尚之耍了。转过身看到岑三娘和小韦氏笑得乐不可支,一时之间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的瞪了李尚之一眼,朝小韦氏行了礼告辞。
  出了李家,他跟在岑三娘身后钻进了马车。
  岑三娘还没乐够,不知死活的逗他:“怎么,耍剑累了不想骑马?”
  杜燕绥望着她,翠蓝的首饰映得她肤色如雪,心头的恼意被她清亮的像湖水般的眼眸洗的干干净净。他喃喃说道:“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裘家来抢百草那天,远远的看着你被那么多人围着,生怕赶不过来了。”
  岑三娘笑不出来了,伸手去握他的手:“你不是来了么?”
  手被杜燕绥握得紧了,他将她拉进了怀里:“三娘,那天挡在你身前的时候,我没有想过利用你去立功”
  一丝暖意与酸楚泛上了心头。岑三娘放松了身体,柔柔的靠在他怀里。至少,那一刻他曾真心想护着自己。
  作者题外话:晚上再更吧
  
诰命
  岑二老爷的儿子岑知柏带着一家老小特意回府。
  岑四娘和尉迟宝树也赶了来。
  最让岑三娘吃惊的是,七娘居然从隆州来了。
  十三岁的七娘没有六娘的美艳,出落的珠圆玉润。和六娘相似的是,两人发育都早,七娘的身段竟不比大她两岁的三娘矮小。
  岑三娘和杜燕绥进了侍郎府,一时间被眼间热闹的场面镇住了。
  七娘欢天喜地的凑过来,眼睛在杜燕绥身上一转,就伸出了手:“姐夫,我是岑家七娘,给见面礼!”
  岑三娘记得杜燕绥好像没有准备七娘的礼物,甚至也没有备四娘的礼。她有些懊恼,以后像这样的场面,实在应该多准备几份礼应急的。
  杜燕绥笑道:“七妹的礼自然是少不了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封,笑咪咪的送到七娘手里。
  不会是那种八分银子的红封吧?岑三娘心里哀叹。以岑七娘的心思,只接了八分银子的红封,不整死杜燕绥才怪。
  “哇,姐夫真大方!有二十两银子啊!”七娘高兴的眼睛眯成了缝,真心实意的祝贺三娘。“长安果然人才济济,六娘做了滕王侧妃,三娘也嫁进了国公府,祖母便答应我来。姐姐嫁得好,日后可得多照应我。”
  七娘凑在三娘耳边低语,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甚是可爱。
  可惜岑三娘早知道,六娘好对付,七娘却是个人精。几岁就能撩拨着六娘和自己争。讨好堂祖母的功力,普通的成年人恐怕都斗不过她。她微笑道:“有堂叔堂婶在,谁还能欺负得了你。”
  七娘听出三娘话里的意思,并不着恼,反而亲热的挽着她,小声说道:“您如今有了好归宿,二伯二婶都瞧在你夫君面上热情待你。三娘,你便忘了当初在隆州的不愉快吧。七娘所求不多”
  她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急切的哀求。
  真的假的?古灵精怪的岑七娘真有事要求着自己?岑三娘有些诧异。
  这时四娘与岑知柏的媳妇一同走了过来,七娘匆匆说了句:“回头我找你细说。”就放开了三娘的胳膊,笑嘻嘻的陪着三娘走了过去。
  外间男客坐了一桌,里间岑二夫人,岑氏三姐妹,外加岑知析媳妇邹氏坐了一桌。岑二夫人坐了首位,笑吟吟的把三娘拉到下首坐了。
  岑三娘和四娘交好,邹氏不知性情如何,通身富贵气派,当着婆婆的面话并不多,只是看岑三娘的眼神有些古怪。
  岑二夫人刻意讨好三娘,七娘也有求于她。众人话语间倒有一半是在赞杜燕绥一表人材,前程远大的。
  饭后在花园里摆了席,请了说书先生讲戏。七娘又想凑到三娘身边,却被邹氏抢了先。
  四娘坐在三娘右边,左边坐着邹氏。七娘只得回到岑二夫人身边坐着,支着耳朵听那边说话。
  “三娘这顶点翠冠造型别致,价值不凡。”邹氏抢先开了口。
  岑三娘以为不过是寒暄起个引子。四娘在旁笑道:“三娘怕是不知吧,堂嫂家可是长安城鼎鼎大名的邹家。邹家伯父号称邹百万来着。”
  “原来是邹家啊!这顶点翠冠怕是入不了堂嫂的眼。”岑三娘听后适时的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事实上,她还真不知道这个邹家。
  邹氏眼里闪过几分骄傲,嘴里谦逊道:“别听四娘胡说,家父不过是个买卖人罢了。三娘,嫂子也没别的本事,自幼喜爱钗环物事。我瞧你这顶冠没有三千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岑三娘只得笑道:“祖母给的见面礼。”
  邹氏眼睛一亮,身子朝岑三娘靠得更近。例数长安城的银楼匠工,今年流行什么式样,海外又有甚稀奇首饰。
  女子本就对这些感兴趣,一时间倒也不怕冷了场。
  岑三娘悄悄的看了岑二夫人一眼,见她面带微笑,心想邹氏定是奉了二堂婶的意思与自己热络交际。
  四娘又悄悄问三娘:“你的诰封几时赐下?”
  今天第二次有人提醒了。岑三娘有些不解。
  四娘低声说道:“你日后免不了参与聚会,从三品将军夫人没有诰命,你难道要对四五品的诰命夫人们行礼吗?需知长安是京畿所在,皇亲国戚不少,身份二字是顶顶重要的。”
  岑三娘想了想,觉得四娘提醒的有道理,就轻声道:“我回去问问他。”
  临走之时,果然邹氏令人捧了只匣子出来塞给岑三娘道:“堂妹成亲,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没来给你添妆,今日便收下嫂子补送的礼。”
  岑三娘行了礼笑着收下。
  离开侍郎府。杜燕绥一天赶上两回豪饮,有些疲倦,也上了马车。
  “大舅母和四娘都在问我,以你的官职朝廷应赐下诰命封赏。”岑三娘倒了杯茶递给杜燕绥,见眉头微微皱起,赶紧又补道,“我不是在意这个诰命,我只是觉得奇怪。就像你消失一年后,突然进了千牛卫,又被封了将军。照理该有诰封,却偏偏没有。是有什么缘故么?”
  杜燕绥低头看她,轻声说道:“进宫谢恩那日就该赐下来的。我对皇上说,我进千牛卫不到一年,封我从三品将军已惹来千牛卫诸多老人不满。皇上又赐了婚给足了颜面。请皇上推迟些日子再赐你诰命。你有诰命在身,从三品将军夫人已算外命妇。宫里的人宣诏你进宫不算违制。三娘,我不想你常进宫去。”
  岑三娘一惊:“你是指武昭仪?”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更啦。没有边写边发;合在一起的;边写边发每节字数太少了。
  
原委
  杜燕绥阖着眼,用手指轻轻揉着眉心。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三娘,有些事一直没来得及对你说。那年我回府养伤一个多月后,进了宫。皇上让我进了千牛卫,我寻着机会将怀恨在心的隐太子长林卫余党一网打尽。我本以为能回到杜家恢复身份,能进千牛卫已是造化了。没想到皇上借此功劳封了我做将军。后来我才明白,是昭仪向皇上进言,我才能一步登天。她需要宫里有她的人,我是当下不二人选。于我于她,都是双赢的局面。可你也知道,这中间的复杂关系。女人心,尤其是有了野心的女人,心思最难猜度。看似皇上与她情深似海,我却总忘不了当初她与滕王在一起的情形。毕竟滕王曾有心娶你,我怕她对你不利。”
  武昭仪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岑三娘打了个寒战,急切的说道,“咱们能不能离她远一点?”
  杜燕绥苦笑:“不能。”
  “为什么?因为她能让你做从三品的将军,将来能帮你拿回杜家的爵位?你就这么看重权势?”岑三娘想着将来因武媚娘掀起的风暴就不寒而栗。
  她满脑子都是武媚娘生了公主掐死嫁祸皇后,一步步成为六宫之主的各种故事。今天武媚娘羽翼未封,抬举着杜燕绥引以为自己的助力。将来,杜燕绥这个对她知根知底的人,就会成为她的心头刺。要想一直得她宠信,比走钢丝还难以把握分寸哪。
  杜燕绥有些难过的看着岑三娘:“我想为杜家正名,想重复杜家昔日的尊荣。我却不是为了权势。三娘,你还不懂吗?皇上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她。自我进宫,自她选中我,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吗?杜家原就历经风雨,若我稍有差池,没准就是覆顶之灾。我一人,牵着整个家族,你,或许还有滕王。”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那样疲惫。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乐游原见到他时,冷漠的连多说一句话都懒得。
  岑三娘像被迎头浇了盆凉水,冷静下来。
  一件件看似不关联的事,堆在一起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范玉书,方铭,滕王他们都曾经是她也许会嫁的人,范玉书结巴瘦弱,家有悍母。方家家大业大,为争家产,宅斗不可避免。滕王冷酷,姬妾成群。好像都比杜燕绥麻烦。如今的结果却是,杜燕绥身处漩涡中心,是最容易沉掉的船。
  杜燕绥矛盾着,眷恋着,看着出神发愣的岑三娘,一咬牙说道:“三娘,你还是走吧。”
  岑三娘一惊。
  留下
  杜燕绥脸上漾开了笑容:“也许将来会平淡度日,粗茶淡饭,总也好过跟着我提心吊胆,勾心斗角的强。至少,现在我还有能力可以让你平静的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我走了,你怎么办?”岑三娘眼里闪过一丝古怪。
  “你大概不知道,皇上提出让我娶你,我想大概也是昭仪的意思。我不娶你,皇上也不会让滕王娶你。我当时想,将你赐婚给个陌生人,不如我娶了你,还了你的自由,我心里也不用愧疚。没有你在身边,我少一重牵挂,反而更轻松。”杜燕绥笑了笑。
  这个坏心肝的家伙。岑三娘眼睛浮起了水汽,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
  “哎哟!”杜燕绥猝不提防,往后仰倒,脑袋重重的撞在了车厢壁上。
  他揉着头,看见岑三娘飞快的抹了把泪,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杜燕绥一时间有些急,伸手去拉她:“怎么哭了?”
  “能脱身我喜欢我高兴!”岑三娘一把挥掉他的手,转开了头。
  杜燕绥怔怔的看着她,心里隐隐感觉到阵阵喜悦,可这喜悦中又夹杂着酸楚,他不知道怎么安抚她,情急之下将她揽进怀里:“三娘,你别担心,我都会安排好的。你去幽州可好?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可以找你大舅舅。哦,幽州苦寒。去苏杭吧,江南富庶,买个园子买些地,我让黑七去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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