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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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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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回去就禀了家主,端午在曲江迎候老夫人。张妈妈见老夫人答应了,这趟差事算是顺顺利利办完,眉眼间又添了几分喜色。
  杜老夫人便送客了:请妈妈将回礼带回去吧。
  岑三娘没有经验。好在尹妈妈早就写了礼单给她。回礼一早就吩咐杜总管去办妥了。
  杜家的回礼备了茶叶、生果,莲藕、石榴等物。以及给一套男式衣裳,一条腰带,一双鞋以及一只封了利市的荷包。衣裳腰带鞋都是去织锦阁买的。利市也只封了二百两。相对崔家送来的定礼,杜家的回礼只能说没有失礼罢了。
  送走张妈妈之后。杜老夫人轻声喟叹,将定礼礼金单子和聘礼单子都给了她:定礼给了四万两银票。还有两个月,你拿着替燕婉置办嫁妆吧。
  聘礼四万两。给杜家置办嫁妆也是四万两。这笔巨额银两已经足以撑起两家豪门的脸面,能办得奢侈无比了。
  如同杜燕绥所说。外人挑不出崔家的不是,只会羡慕杜燕婉。
  然而有的时候,并不是一场奢侈的婚礼就能彰显幸福的。风光,是给别人看的。日子,才是自己过的。
  岑三娘应了。
  她心里有点慌,端午节杜燕绥一击成功。燕婉自然是不会嫁到崔家的。花掉的银子都要悉数还回去。采买了东西,到时候拿什么填窟窿?如果不花,就会被崔家察觉出异状来。
  杜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见那张礼金单子在她手里都快变了形,微微一笑道:女儿出了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崔家拿了多少来,都让燕婉全带了去。咱们家不留一两银子。
  老夫人该不会疑自己还想截留些银子贴补家用吧?岑三娘大汗。
  是。岑三娘定下心来。
  她想着家里还有徐夫人送来的一万两和卖牡丹的五千两,心里就做了决定。比着一万五千两置办。日后燕婉总是要出嫁的,现在就先替她准备置办起来。我拿聘礼单子给燕婉瞧瞧。
  她行了礼正要离开,听到老夫人突然说了声:初五那日有好戏瞧了。
  岑三娘吓得一颤。难道老夫人知道端午节的事?她猛的抬头,却见老夫人在对着尹妈妈说话。她赶紧转身离开了正房。
  出了门,岑三娘才使劲拍着胸,大口的呼吸。等到平静下来,这才又带着丫头们去了杜燕婉住的跨院。
  杜燕婉在房里看书,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对岑三娘的态度冷了下来。她翻了翻聘礼单子,那四万两银子的礼金在她眼里跟茶点三牲礼品没什么区别似的,淡淡的说道:劳烦嫂嫂帮我置办齐全了。
  这是生她的气了。岑三娘哄着她消停下来,拍胸脯说有办法解决。晚间却被杜燕绥一席话浇灭了所有的希望。
  杜燕婉为了国公府为了自家哥哥答应了婚事。她只能朝岑三娘出气。
  哎呀,燕婉哪,嫂子帮忙跑腿,你也不能当甩手掌柜不是?岑三娘努力压下心里的难受,笑吟吟的凑过去。
  杜燕婉凉凉的斜乜她一眼。
  那眼神太碜人了。让岑三娘再捧着笑脸贴过去,自己都觉得难堪。
  她干脆在旁边坐下了:燕婉。觉得牺牲了你,日后杜家能得皇后相助拿回国公爵。你哥前途光明,什么事都没做,享福的是你嫂子我对吧?
  杜燕婉别过了头。她气鼓鼓的想,一家人拼死拼活,难受着,隐忍着。府里最轻省的,不就是你岑三娘吗?
  杜燕婉了解自家哥哥。杜燕绥对是否做国公爷并不十分在意。可是爵位是在父亲手里被捋夺了的。父亲远放岭南时郁结于胸过了世。哥哥要拿回爵位恢复杜家昔日的荣光,是要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还有祖母,她老人家失去了两个儿子。能看到杜家重新拿回爵位。孙子有出息。她老人家就算哪天去了,也能瞑目了。
  而岑三娘,只不过好命的嫁给了哥哥,就能轻轻松松的享受到杜家人辛苦挣来的荣华富贵。
  她心里不平衡。岑三娘可以嫁得哥哥这样的好男人。自己却要嫁到带给她十几年羞辱的崔家去。
  岑三娘瞧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姑奶奶,你可知道你哥为了你要杀人哪。
  皇后说出了崔杜两家口头上订过亲。杜家不能指责皇后撒谎吧?在这个一诺千金的时代,口头订亲,也是定了亲了。
  杜家如果指责崔家十几年断绝往来,曾有毁诺之意。人家现在搬出了皇后来赐婚,明里暗里出了八万两银子。面子里子都给足了。杜家挑出不崔家的错。这婚事拒绝不得。
  杜燕绥说,他不会让燕婉憋屈的过日子。又说对皇后认主忠心的事。岑三娘就明白了。崔家强娶燕婉,根本就不是因为牡丹会上骂崔家一句伪君子。崔家是要拿捏着杜燕婉,让杜燕绥为皇后尽忠。
  杜燕绥不想让燕婉去过人质的生活。
  燕婉嫁给崔大郎。日后崔皇后倒台,崔家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燕婉。
  嫁过去,会毁了燕婉一生。
  杜燕绥就算不去计较崔杜两家的恩怨,也迟了。他若倒戈去帮崔后。正受宠的武昭仪会想尽办法除掉他。
  还有滕王。那个喜怒不定,让岑三娘害怕的王爷,会置武昭仪于不顾,袖手旁观吗?
  拒绝不了,杜燕婉又绝不能嫁给崔孟冬。
  皇后的赐婚将杜燕绥逼到了绝路。总不至于故意透个风给张氏,让自己亲娘牺牲,换来三年孝期,以此拖延婚事吧?
  杜燕绥冷酷的选择杀了崔孟冬,釜底抽薪。
  崔孟冬罪该当杀么?不至于。
  短时间里,杜燕绥没有别的办法。
  岑三娘也没有别的办法。为了杜燕绥的局,她希望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我承认昨儿说话诳了你。你那么冲动伤心,我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先哄着你消气,等你哥回来。当然,我也可以打个包袱塞些银子悄悄让你逃走。你也知道,抗旨逃婚,全家问斩。我怕死哪。岑三娘知道杜燕婉的脾气,干脆向她的坦白。
  杜燕婉听到那句我怕死,扑哧就笑出声来,随即又绷了起来,轻轻哼了声。
  岑三娘心想,真是个直脾气女孩子哪。好哄!
  她委屈的继续说道:你当嫁给你哥我就享福了?过门第二天,祖母让你哥把帐本给我瞧。我把钱箱子往桌上一倒,数来数去,四十六两银子呢。你哥还一副拽拽的模样,‘不准动你的嫁妆’嘁!银子又不能生崽儿,我真是愁死了。
  嫂嫂,难为你了。杜燕婉想起岑三娘成亲没几天,自己应了韦小青的约去乐游原。岑三娘买给她华丽的胡服,送来首饰与银子。
  又想起她尽心打听着邹大郎的情况,热情的给自己出主意。
  牡丹会上百般维护着自己。
  杜燕婉羞愧的想,就算日后岑三娘跟着哥哥享尽富贵。也不是她的错。没有岑三娘,也会有别的女人嫁给哥哥。她是小心眼儿钻进死胡同里去了。
  岑三娘大大的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燕婉哪,你不喜欢崔孟冬,不喜欢崔家。可事到如今,咱只能往前看对不?日子是自己过的。有了银子,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好点?我是可以帮你拿主意。但衣裳首饰,总要挑合自个儿心意的。你说对吧?
  杜燕婉轻轻嗯了声。
  我叫人备了马车,咱们出府买衣裳去。
  岑三娘相信开国侯府一定密切注视着杜家的动静。上午送了银子,下午姑嫂两人就兴高彩烈的逛街购物,崔家必定会想,杜家有了银子,果然对婚事热切起来了。
  嫂嫂,我杜燕婉仍然兴致缺缺。
  岑三娘当然不能说是做给开国侯府看的。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时间,扬声吩咐阿秋和夏初去准备马车。拉了杜燕婉就走:你想啊,祖母虽然不说什么,你若不开心,她心里只会更难过。为着祖母,你也要高高兴兴的选嫁衣对吧?
  杜燕婉就不再挣扎,随她去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崔家。
  开国侯夫人李氏对杜燕婉厌恶到了极点:大郎,你真要娶这么个媳妇?将来你做了崔氏的族长,她可是宗妇!
  崔孟冬只是笑:她的嫁妆都是咱们家出的。风光嫁了来,心里清楚内情。一辈子也休想在儿子面前抬起头做人,还不是由我说了算。杜家又不是小门小户,她能应付场面请收藏、推荐。儿子还少得了可心的人侍候?
  又哄着李氏开心:她过了门,在娘面前也不敢摆一品国公府姑娘的架子。娘想怎么调教都由得你。这么听话的媳妇打哪儿寻去?儿子打赌,日后三郎媳妇您怕是管不住。
  李氏知道小儿子仲冬成天只知道围着韦小青打转,这才觉得娶杜燕婉过门也并非全无好处。心情这才好了些。
  崔孟冬见母亲脸上有了笑容,就道:初五请杜老夫人同观竞舸。祖母年纪大了,不能去。您就敬着点杜老夫人。她可是实打实的一品国公夫人。
  李氏嗔了他一眼道:为娘知道。众目睽睽下,敬着一品夫人,免得人家说咱们不过是三品开国侯府,仗着皇后娘娘的威风,连一品国公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崔孟冬便朝着李氏深深一揖躬:委屈娘了,儿子行给您赔礼了。
  哄得李氏心花怒放。
  一万五千两银子,可着劲的给杜燕婉置办嫁妆。
  俗话说,购物能让女人心情变好。四五天时间一晃即过。杜燕婉终于能笑嘻嘻的和杜老夫人商议着哪件料子漂亮哪件首饰精美。杜老夫人无比欣慰。
  中间杜燕绥一直没有回府,只让黑七传来几句口信,嘱岑三娘开心去看竞舸,别的事不用多想。
  岑三娘让他放心。
  初五一大早,杜燕婉留在家里照顾张氏。岑三娘叮嘱杜总管和方妈妈守好门禁。换了华丽的衣裳,陪着杜老夫人坐了马车去曲江。
  高门大户的夫人们盛妆出行,坐着华丽的马车,携着新罗婢,带着昆仑奴。在英武的侍卫簇拥下举家出行。
  小户人家扶老携幼,换上了新衣,头上簪着新摘下的鲜花,欢笑着等待。
  悠悠荡荡的钟声中坊门大开,小摊贩们推着牛车,拉着驴,扛着家什一早就奔去了江边。摆出了大卖一场的架式。
  曲江两岸已搭建起无数的帐蓬。帐前有说书的,玩杂耍的,相扑取乐的,夹杂着叫好声,欢笑声。整条江都沸腾了。
  最好的地段总是属于王公贵族们的。
  杜老夫人和岑三娘走向开国侯府宽敞的帐蓬时,岑三娘已瞧到了大舅母小韦氏,看到了韦氏姐妹,还有岑四娘。
  抬着杜老夫人的软轿一经过,几乎所有的夫人们都出来向她行礼请安。开国侯夫人站在帐外候着,见此情形,脸上露出了一丝羡慕。
  纵然她是皇后的嫂子,她也不可能让长安城所有贵妇人向她屈膝请安。凌宵阁二十四功臣里,活到杜老夫人这把年纪的一品夫人如凤毛麟角,如指可数了。尊贵二字,尊在前,贵在后。自家婆婆因是皇后亲娘,封了一品夫人,贵则贵矣,轮起这个尊字,也比不得杜如晦的夫人。
  李氏因此又骄傲着。瞧瞧,你们屈膝行礼的,是我家的姻亲老太太。她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亲自扶过老夫人,目光从老夫人头上那顶九凤九翟冠上掠过,神情更加恭谨:老夫人,您今日瞧着精气神极好。
  岑三娘没有穿诰命服饰,披着件轻薄的纱质茜红色的大袖对襟衫,里面系着高腰杏色长裙。挽着高髻,头上步摇金钿一应不缺。腕间戴着一对金镯一对玉镯。比起李氏当日所见,今天也是通身的华丽气派。
  李氏想着皇后娘娘传来的话,大概是杜家试探自家来着。见两人打扮雍容华贵,心里分外高兴。精心打扮和开国侯府同帐观看竞舸,这是给开国侯府长脸。如果依然衣着朴素,叫人瞧着了笑话,李氏也会觉得没脸。
  进了帐,请老夫人在上首坐了,李氏方告罪道:男人们总是闲不住。侯爷与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领着侍卫蹴鞠狩猎去了。若不猎得野味灸烤,回头老太太尽管罚!
  曲江两岸多是宽敞的草地青翠的树林。竞舸时间还早,男人们哪闲得住。三五成群或结伴或带着伴当侍卫们骑马游乐。不少年轻姑娘们也穿着胡服离了帐蓬骑马游玩。
  杜老夫人微笑道:还得多谢您的邀请才是。一晃二十年了,老身还是头一次出府来曲江观竞舸。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花样了。
  李氏得了这句谦逊话,心里更加高兴。拉着老太太摆开了。
  岑三娘见聊得还高兴,就告了罪去会岑四娘。老夫人允了。
  出了帐蓬,她就看到岑四娘带着丫头立在不远处,似在等着自己。
  岑三娘走了过去行了礼:四娘。
  岑四娘握了她的手笑道:正琢磨着进帐去给老夫人请安,没曾想你就出来了。
  两人携手离了帐,朝后面的树林子走去,找了一处空地站了,岑四娘就叹了口气道:三娘,你可知道七娘的事?把二堂嫂气坏了。
  岑三娘跟着叹了口气,却不接话。她无话可说。
  岑四娘却八卦起来:堂祖母把她关了起来,说成亲前都不放她出门了。方家匆匆给方七少订了门亲事。听说年底就要过门。
  岑三娘来了兴趣:订的是哪家的亲?
  岑四娘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虽说是七娘去纠缠方七少,但毕竟他也脱不了干系。方家为免口舌,就给他订了亲。
  可怜的方铭哪,这是受了七娘连累了。岑三娘暗暗摇头。两人又说了几句,不好在外久留,就分了手各自回帐。
  岑三娘心里搁着事,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各种叫好声,欢笑声。知道必是有人聚了场子角力或蹴鞠嬉戏。
  她很想知道开国侯带着儿子们去了哪里,更想知道杜燕绥的计划是否顺利。想着老夫人和李氏聊的正高兴,就带着阿秋往热闹处寻去。
  林间空地上果然围了一大群人,场中有人在角力。
  岑三娘左右观察着,突然就看到人群中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在看自己。他戴了顶圆尖顶的胡帽,帽沿垂着黑纱。
  发现岑三娘在看他,男子掀起了黑纱一角,嘴角勾了勾,朝她摇了摇头,嘴里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岑三娘猛的抓住了阿秋的手。
  少夫人,怎么了?阿秋吃惊的问她。
  岑三娘强行镇定着:人太多太吵,咱们回去吧,别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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