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潮女士在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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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潮女士在清朝-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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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没好意思叫起,我就迷迷糊糊在床边睡着了,后来听见响动,抬起头,揉揉眼睛,泰山好像醒了,忙告诉他:“别动,别碰了手。你的手伤了,但不严重,不用难过的。还觉得头沉吗?你发烧可不轻啊?你饿了吧,我马上端粥去。”
  “不急,我还没觉得饿。头好像还有点疼,浑身也酸,陆姑娘,是你在照顾我?”
  “行了,泰山哥哥,你叫我从容吧,你得多喝水,冒些汗,也就不烧了,不会酸疼了。我还是端热粥去。”
  把他扶起一点,喂粥,“别不好意思啊,我是什么人啊,侠女,不用顾忌什么的。再说,我都给你全身擦好几次酒精了。行了,我也当你是光明磊落的侠客呢,别扭扭捏捏的让人看不上。我姑娘家的都没你矜持呢?”
  我大大咧咧说完,他有点要笑,就喝着。
  “就你这身子骨啊,没事,有个一半天就能缓过来了,这手倒要等一阵子才好,你也小心些,别太用力。十三爷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这会还在外边察看灾情呢。估计也快回来了,你给我说说外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还有四爷到底怎么了?”
  正说着,老四听说醒了也过来看,泰山忙要起身,被我按下:“行了,没人挑你的。”老四也用手势表明我说得对。
  我看着老四,忽然觉得他好像是瘦多了,知道他最怕湿热,又是个讲究人,到了这里不瘦才怪。我就问道,“四爷,你吃饭了吧,大半夜的要不要再来点?我还有粥呢。”
  老四没说话,点了点头,哎,我真是劳碌命啊,嘴还贱,不问不就没事了。我给他盛了,知道他必定也睡不着的,不管如何十三还没回呢。他和泰山说了一阵话,就回去了。我忙着让泰山再睡一会,给他重新换了药,又整理了重新躺下,我也在旁边打起盹来。
  终于快天亮的时候,十三回来了,我听见有响声就赶紧起来,就见十三浑身湿透,大家张罗着让他换衣服、吃点东西,再马上睡一觉,他说,等等,这会子还不知道困呢,我先和四哥说说情况,定定下一步怎么办啊。
  我忽然觉得他们怎么都这么不容易起来,眼睛也酸了酸。等十三跟老四磨叨了半天才出来,问他吃点不,竟然不要,就赶紧伺候他睡下了,他沾床一会就打起鼾来。我忽然想到不好,自己怎么没熬一大碗姜汤给他喝啊,这连着淋了一天一夜的雨,还没怎么吃东西,又惊又吓又着急,别也发烧了啊。
  果然没逃过,小厮一会就来会说十三爷有点说梦话,我一看,酒精上啊。我就别睡觉了,伺候十三去吧。还好泰山差不多好了,就差养了。还是那个套路,四爷自然又过来看了几次,打听了几次,他冷冷地对我,也不说话,我也恭敬地对他。我给十三也擦酒精,老四也没说什么,就看着我忙乎。我又让丫头弄了糖水来温着,又问能弄到桔子橙子一类的好补充维C,看来很难了。不过别的新鲜果汁还是有些的,我就榨好混合果汁,加了白糖等十三喝。看看老四,就说,“四爷,这个对嗓子好,还补充体力,你也喝点吧。”老四也很听话几口就喝光了。
  还好睡了又一个上午十三醒了,烧也退了,有了神采了。
  可十三太皮了,他醒来就一脸不知是高兴还是得意,看着我给他擦脸,看着我端粥弄水,看着我我喂他吃饭,看着我给他喂药,他乐不得摆出爷的架子来呢,可算得机会报仇了。“小人得志吧,你就。张嘴吧,烫着我可不管,谁让我没伺候过你这么尊贵的人呢?”
  他就是笑,“我的爷,我都一夜没睡觉了,要不你再睡会儿,我叫丫头来伺候你,我也睡会儿去,行不?”
  “不行,就伺候我这么一回,怎么还这么多词呢?要不,你在这和我一起睡吧,也好照顾我,万一我又发烧了呢?”
  他一看就不是好心眼,“呸,不回去也行,你在地下睡,我在床上补觉。”
  “爷还发烧呢,你忍心啊?”
  “是你居心不良。行了,别闹了,我就睡一会就回来,你也还得补觉的,我让莲晴来。她们可都是你的崇拜者呢?”不管他应不应了,我就要回屋,再不睡我成熊猫眼了。
  十三就正色说,“谢谢你,从容,你去歇着吧,等我好了就伺候你,听你调遣。”
  “行了,先养好,这里的百姓可等着你们呢?”
  十三稍好些就还得上河堤,灾情越来越严重,现在的雨是停了,可是灾后的恢复也是个难关。老师说有几个地方已经发现有疫情了,四爷身体也不好,没人主持大局,要是蔓延起来,结果就很糟了。我一看,老师,调集人马到四爷屋里开会吧,我有话说。
  我赶紧把自己的小见识说了,“第一,要稳定人心,要补贴那些灾民,安置好那些外地来的;第二,要把有钱人发动起来,捐钱捐物捐药一起赈灾;第三,控制好水源,别污染了,各处也要用石灰消毒了,告知每一家都多吃醋,多喝姜汤;还有一些公共场所,厕所等地要重点消毒;第四,集合所有的大夫,就在衙门设置地方接待伤患;第五,发动灾民抗洪筑堤,给他们钱,解决劳动力闲置问题,也防止再有洪峰到来;第六,一旦发现有疫情的病人赶紧隔离,免得传染更快。老师,我带了好多西药,有紧急需要的到我这里来,不过我不太会治,得告诉我确定是什么病了,我才敢用药的。”
  我说完他们也很吃惊,没想到我想得这么周全,老四点头,老邬着人去办,十三负责到处督察,我怕他还没好利索,天天逼他喝姜汤,完了再喝热果汁出身汗。过了几天,老四的嗓子也调得差不多了,也到处去巡视,基于我的知识和背景,也被带着了。
  我在府衙里还吃得到喝得到,到了街上就看到了无数面有菜色的人互相扶携着到处乞讨,还有些没了力气就坐在那里等着命运的脚步了。灾情最重的地方,穷人的房子本就不坚固,现在也大多破败了,可以看到的只是乱草和残木了。那边有一家子的人围拢在较阴暗的地方,这几天又出奇的热,他们是要节省能量吧,看来老天真的要绝人性命啊。
  这样的场面不是哭声震天撼地,比起“爷娘妻子走向送,哭声直上干云霄”来更可怕,因为此时人们已经绝望了。我也欲哭无泪了,那种生命的无力感伴着我一路,简直连路要走不动了。我能体会老四那种一下子喑哑失声的悲痛了,因为他出来后,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额上青筋暴现,“邬先生,你说我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这些灾民?来人,将我们带的所有的银子都发给他们,所有的药都拿出来,所有的人都出来赈灾。从容,你回去带丫头们熬粥送过来。青川,你去叫扬州府尹和所有大小官员都马上去府衙等我。”
  我快马赶回去,翻了所有的米和丫头们大干起来,用大桶装好了粥,跟小厮赶车过来,还叫丫头们继续熬。我到时老四正和一个残喘的老者说话,我赶紧让小厮们盛粥,端了过来,“老丈,喝吧,皇上派了人来,还拨了银子,大家都会没事的。”
  那老人喝了两大口就说:“哎呀,哪有那么好?我活了一把年纪,经历了好几场灾难,命大是挺过来了,我可是看了无数人死去的。皇上——,皇上是会管,可是管不了那么及时,顾不了那么多人。银子?银子叫人贪去了多少不知道,可是到饥民这里的就所剩寥寥了。你们是好心人,想着我们,那些大官和有钱人才不管我们呢。”
  我刚要说,“这就是四皇——”,老四阻止了我,“老丈,上天有好生之德,会没事的。”
  老四跟我一起给大家盛粥,眼看就要见了底,人越来越多,我赶紧说,“还有,应该就快送来了。”
  “大家不要急,听我说,”老四看来怕引起混乱,站在稍高的地方喊起来,“各位乡亲,粥还有很多,马上到,从明天早上起,大家就到府衙门口去领粮食,但是我们也不能只坐等坐靠,眼看着家园被毁,一方面我们要吃饱,一方面我们要劳作,把房子重建起来,把大堤修好,这大风雨就算再来,我们也不怕了才好。还有,现在天气湿热,又发过水,我们不能让自己得了瘟病,发过瘟的鸡啊、猪啊也不能吃,马上销毁,免得传染。大家想想,老天爷发了无数次洪水,可没有一次能让我们断了活路的,只要大家打起精神,一定能挺过去的。我就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今天就跟大家保证,就是倾尽所有我也要让大家吃上饭,过上日子。至于你们说的贪官劣绅们,不用担心,我胤禛自然有本事叫他们把吞下去的都吐出来。大家现在就可以和我反映情况,知道贪官的举报,我出银子奖励;那些为富不仁的,告诉我,我就抄他的家,给大家发粮食。只要情况属实,谁我都办他。大家马上互相通告,我既说了就一定做到,大家可信得过我胤禛?”老四这回不怕爆出名号了。
  众人一听胤禛,有有见识的,“胤禛,胤禛不就是四皇子么?别人谁敢叫啊?好,我们信你的。”
  大家奔走相告,老四马上上马到了府衙,我头一次看见他行事作风,果然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尤其是他骂人的气势,骂得激情飞扬,骂得酣畅淋漓,骂得气贯长虹,骂得义正言辞,骂得铁骨铮铮啊,还有啥词来着?以前网上说李敖骂人厉害,我没听过,不敢置评,这老四骂人简直像我以前的语文老师上课,绝不雷同,绝不语塞,绝不留情。我老师骂过在他面前的一对谈恋爱的双手鼓捣一起去的男女生就说:“谁跟谁那么不要脸,男女生一下课就把手抓抓一起去了,像猴子似的,互相挠虱子呢?谁是母猴啊?”我听了又乐又怕,还好自己没那么样的事,要不也太不好听了,女生的脸往哪搁啊?我前世因为对老四感兴趣,也还在网上查了他的御批,据说是很多是骂人的,继承他老子康熙的本事了,他俩骂人都厉害狠毒,一语中的,入木三分,不计言语,文白夹杂,什么赶劲说什么的。
  就看下边官员簌簌发抖倒谈不上,但是绝对很害怕的样子。老四这么说的:“亏得皇上把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选出来,穿上袍服就沐猴而冠了,背后干着欺上瞒下、偷鸡摸狗、压榨百姓的事,我看瘟疫堆里的垃圾也比你们干净些,就是圈里的猪也比你们高贵些,猪还知道给人肉吃,老百姓要你们所谓的衣食父母干什么,你们拿了朝廷的俸禄,一个个尸位素餐,脑满肠肥的,都是吃白饭的大老鼠,粪坑里的蛆虫。你们是三年不屙屎——一群混帐,就知道见钱眼开,黑眼珠盯着白银子,就像一群蝇蚋争嗜腥膻。还敢自称是孔孟子门徒?你们读的是什么圣贤书?如今百姓水深火热,灾民流离无助,就快尸横满地,饿殍遍野了,你们看看自己,一个个油头粉面的,穿的倒光鲜亮丽,现在倒耷拉起个流油的猪脑袋来了?简直猪油蒙了你们的心,七窍都堵死了一个个的,现在都想怎么办啊?该说的时候倒一个个没声了,让熊瞎子舔去了舌头啊?平时不是腹有诗书,不是都才华横溢的么?原来都是五百钱分两下…一群二百五,好,我就要你们现在把俸禄都吐出来,说吧,都能拿出多少来?”
  下边没人接话。“杨大人,你怎么说啊?”
  “回四爷,臣只是小小的扬州府尹,一年的俸禄不过几百两,家里嚼用大,哪里还有剩余啊?”
  “你说什么?”,胤禛怒目而视,好像金刚,“我看你这人是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你都坏透了。青川,他病了,把他带下去,给他治治吧。”
  众人一听,有人说话了,说要拿出自己口挪肚攒的钱来。“好啊,从容,拿纸给大人们。”
  众人开始写钱,也不过是几百两,上千两的。老四一看,一群贼心贼脑的,等着吧,你们,心里暗暗“咬牙”。“粮食谁家现有啊,我这里今天都舍粥了,各位大人就算是给我点口粮吧?”
  大家又开始写,哎,总算榨出来一些了。送走了这些人,老四又开始招集手下人商量明天的放粮一事了。
  就这样忙了很多天,危机稍解,可是银子啊银子还是不够啊,有的地方疫情还有蔓延之势,没钱可掰不开这些乱事啊。老四天天去视察情况,回来我就给他弄姜汤,就怕他染上病。可是,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还很严重。
  老四上次的嗓子本就没好利落,落下风寒的根,淋了雨,受了凉之后呢又交叉感染了很多病毒,看来这病来势汹汹,老四又吃不下去东西,忽冷忽热的好几天了。大夫刚开始没确定,说是伤寒,后来老四连着跑肚了几天,人更瘦了一圈,原来是疟疾。我一惊,疟疾,赶紧用西药啊,我带了查尔斯给我的金鸡纳霜,可是不太敢给他直接用,我怕不如现代的好,再有副作用怎么办啊?要不先中医治疗?这可是历史上的雍正啊,我犹豫着没乱动。
  看看老四,冷的时候缩成一团,热的时候又满头大汗,我虽从历史的角度知道他应该没性命之忧,但看他难受也挺不好过的。他有时抓着我的手不放松,他的手很瘦了,抓人很疼,我就忍着吧。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不和我抬杠,只问外边的情况,我也有点要掉泪了。熬了些果汁给他润唇,能吃下去多少算多少吧。要说这照顾病人真够痛苦的,前两天是泰山,还好好得快,人也理智些,十三吧就是一场急雨激到了,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老四在梦呓时老是哼哼唧唧的,听得我太痛苦了,我还老担心他说梦话说出什么来,将来好了不得杀了我啊。他一身汗的时候,我还得擦上擦下的,想让丫头来,得了,就祸害我一个人吧。
  我这边天天伺候他,十三那边一边赈灾,一边扑灭疫情,一边到处化缘,一边看他四哥,几乎睡不成觉了,我的心里头一次这么难过起来,这些无往不利的阿哥们遭了平生第一次失利吧,与老天的抗争不知结果还可能性命攸关。可是老四还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大夫说他开的药也不确定管不管用,我把心一横,要不我先吃点药试试,只要不能毒了我,估计他也没事。我吃了一粒,小心翼翼半天,没啥事,好,我把心又一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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