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恪的婚纱嘛,一定是高雅的,收腰的,曳地的,公主般的,白色的手套,白色的面纱,还有点缀在头上的几朵精致的白梅。温恪的表情也是幸福的,哥哥们的赞叹更让她两颊红润,如鹅脂般细腻的肌肤衬得两眼闪亮,如星星点缀般耀我们的眼,火红圆润的耳坠子,更加使她顾盼多姿。她手里拿了一捧花束,没有别的可以找到的花了,是红梅朵朵,红和白配在一起很是灼人。
老五很是兴奋,“好,我马上要有惊人的画作了。”
“七哥,我也去换来,你也一起画,你要捕捉和五哥不同的角度,还有我要张双人的,我和温恪站在一起的。”
我收拾起来就很快了,莲晴给我挽上了头发,我自己化妆,换衣,一刻钟就完了。
我的和温恪的是互补的,要了很淡的嫩黄稍带些绿色的布料,没有莲蓬,只是修身的,这样站在一起才搭啊。手里也没有花,很是简洁雅致。我使劲咬了咬唇瓣,这样的好颜色可比胭脂好用多了,戴上了和衣服同色的耳坠子,目光流转之间也是很生动的美人了。
我走出来,不理会他们的目光,站到温恪旁边,挽着她的胳膊,微微笑着。不过这样真的好累啊,老九看着我们一会就把他的哥哥弟弟们带出去到那屋喝茶了,说免得影响了作画。
十三、十四说他们也会画的,老九就说,得了,都回家给福晋画去吧,以后我也练练,多给从容画几幅。
老五、老七那么认真的表情还真是帅啊,我和温恪温柔地盯着他们,不太敢聊天,可后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比站军姿还累呢,我们就开始有说有笑了。
“温恪,你看,我们这么认真看着五哥,还真是比老九还帅呢?”我一句话把老五给说脸红了。
“七哥,你也是,你身上的气息倒像天上的浮云呢。不如干脆这样得了,你俩给我们俩画,我们俩也给你们画好了,要不,我和温恪对着你们不动,倒像是在欣赏两幅画了。”
老五说,“算了吧,你画我准得失真了。”
“哼,我画你就把你画写意了,刀疤占满脸。”我恶狠狠地说,脸上的表情都邪恶起来,老七说,“怎么,绷不住了?那我一会画成东施西施可不管了?”
“谁是东施?温恪吗?”
温恪说,“姐姐,这不明摆着呢吗?”
“是啊,明摆着我是西施——的姐姐啊。”
等到画好了,老九就跳出来抢着看,老五画的温恪态度温柔又带些妩媚,面容美丽更透着高雅。我们不禁叫好,真是天成的皇家的公主气韵啊。
而我们的合照,老七却画成兼有自己想象和创意的画,画中我和温恪好像在望着远方的什么,我的表情流露着兴奋和渴望,好像在对温恪说着什么;而温恪目光柔和,嘴带笑意,静静地陪我看着,听我说着。
“七哥,你的画好像在说一个故事一样,太好了。可是我总感觉画里温恪好像是我姐姐一般的,我还是那么没有淑女的感觉啊?”
老九说,“我看啊,这是你最淑女的样子了,七哥一定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自己这么画的吧?”
老七说,“这难道不是你们的性子吗?”
“也是。好,七哥,给我们画两份小版的,这么大,放在钱夹里。五哥也是,求你们了。”他们只好说好,顺带骂我这个麻烦精。唉,要是有相机哦马上就可以放在钱夹里了,可惜可惜,不过手工的更值钱啊。
然后偷偷说好了,第二天请五哥、七哥给我和老九画情侣纪念照,让他们自由创意,哈哈,我真是够乐一个晚上了。
第二天,没有别人来,只有我们四个,当然温恪知道这事,我已经告诉她不要外传了。
老九的男装礼服可是让我很费心思的,但想到这个还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了,就更加卖力起来。我可没学过剪裁,所以要把我的想法跟裁缝说清,这可比以前的骑马装还要难了,因为要更合体,还要更华丽。
老九的是一身白色西装感觉的礼服,因为我觉得老九太适合白色了,白金公子可是我给他的第一眼评价呢,高贵俊美。长裤还好,我在侧面和脚边的部分都镶上了金线,还算没有为难师傅。可是上衣,我也不会立体剪裁,说了师傅也没明白,最后我就告诉他按我的图纸,弄出来,只要合身就好。上衣很是华美,金线不说,还有袖口和左肩处都加了和我的女款一个色系的刺绣,领子很宽大,线条很柔和,是我看韩剧留意到的,这样最显气度,还备了黑色缎面的领结。
老九一任我摆布,低着头看着我给他穿上,看着我给他弄扣子,看着我左看右看领结扎得如何,最后看着我看着他。我们都在笑,我笑真的好漂亮——我的礼服。他也笑,不知道笑什么,也许就是单纯高兴吧。
帮他穿戴好了,推他到铜镜前,我问,如何?我们很配吧?老九看着镜子里的我和他自己,他说,这就是结婚的意思了吗?那么我们太幸福了,还有我哥做证人呢!那么,结婚该不该亲一下呢?我说,也是啊,好吧,我来亲你一下。我亲了,他说,那么我也来亲你一下吧。他也亲了。我又说,可惜没有戒指。他问我是什么,我说就是你一个圈,我一个环,将我们套住,戴着这里,我指指无名指,然后就可以不分开了,就和扳指差不多。
亲吻对于我们已经不算什么了,可每一次还是很诱惑我,老九也说,只有亲吻才能让他感到踏实,感到我是他的女人,而且感到我的温柔。我说,这纯粹是色狼的想法。他说是,他是色狼,可是那么我也是条女色狼。我们就哈哈大笑,我说,好配啊,雌雄色狼。
我们终于甜蜜过后出来了,老七很是高兴地看着我们,而老五脸上却一闪而过的怪异,然后也笑着,露出赞叹的目光,“五哥,七哥,我们配吧?”
老五没说,老七却说,“九弟胜在俊美,而你胜在神采上。”
“七哥,你是说我不够美么?我觉得你说反了,是该形容男才女貌才对,而且我自己觉得我也可以算个美人的。”
“你?美人中的另类。”老七又说。
“什么?老七,你真过分。另类的美人不就是丑人吗?”
“但你脸上有幸福的光芒,所以还算很美。”老七说。
“胤禟,你看老七欺负我,说我不美。”我肉麻地说。
“容儿,七哥向来没有什么眼光的。”老九真好。
我挑衅看老七,“老七,你没眼光也就罢了,可不要心理扭曲,嫉妒人家美,说酸葡萄的话哦?”
“是啊,我没眼光,可九弟他好像一向就有点审美扭曲。”
“老七,我的容貌尊严是不可侵犯的,你简直不可饶恕,你不是我七哥了,哼。”
“狰狞起来就更丑了,唉。”老七一声长叹。
老五一直不说话,“五哥,你看七哥!五哥,您是最公正的,我美吧?”
老五说:“美。”
“老七,二比一。”
“说真话的人总是最少的,而且我是从不向丑恶低头的。”老七怎么老是气我。
我真想大叫,可那就中了他的圈套了。“哼,有帅男欣赏,口舌之争就很无谓,我不理你了。”我现在只要老九始终站在我这边就好。
然后我和老九做了些比较亲密的样子,其实是摆pose,老九乐不得,我也不太在乎的,老七也看得开,从来不脸红,只是可苦了老五,比我还娇羞,闹得我几次说他,“画师,您能不能拿出点专业精神啊?我的五哥,我都没不好意思,您干嘛啊?我和老九是恋人,您别替我们害臊了。”
可是老五还是别别扭扭的,老九都看不下去了,“五哥,你快画啊,就从容这样的女人,我不嫌她丑,更不怕你瞅,你使劲看她吧,她脸皮厚。”
我打了老九一下,敢说我丑,“五哥,我是你妹妹,这是你弟弟,你就当送我们个结婚礼物好了,好好画吧。”
我这一说,老九乐,“结婚礼物?对,对,哥,画吧。”我反正脸大也不怕他们笑,何况老七可是很赞同我的没有矫情的做法呢。
老五不知怎么了,就是有点心浮气躁的,后来总算平和下来了,我和老九就好好站着,有时还对视一眼,我还真是目光一旦黏着他就不想放开呢,老是在想,这么俊美的邪九怎么就是我的男朋友了?然后我就会傻傻乐,真是占便宜的感觉啊。
忽然想起我得督促他们弄出些创意来,不要我和他傻傻子站着,可以有绿草茵茵,可以有红日灼灼云云,我唾沫飞溅,使劲启发他们。
后来终于昏昏欲睡中完工了,他们没有把我们画成两个静物摆在一起,竟然是两个创意,如此让我想乐又牙痒痒又心动的创意。
五哥的画是一片绿意融融的草地上,头上还有高大的不知什么树木投下千万条柔枝来,我们一个看样子急急跑在前,一个稳稳跟在后,我一手提着裙子,露出一边的鞋来;一手掀起面纱往后看着,好像在招呼胤禟来一起,又像和他在玩捉人的游戏,眼里闪着一股促狭劲,整个人看起来灵动美丽。而老九一张俊脸严肃地看着我,好像在告诉我,容儿,别闹了。看到这我还只是想乐,可是怎么在左前方有一只小猴子在那里招手呢?我的妈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婚纱画吗?我怎么就是摆脱不了泼猴的雅号了呢?
我走上前去真想去打掉老五手中的画笔,但没那么做,只是狠狠拽着他的袖子,想要扯下来,“五哥,你敢耍我?我恨你。”多么浪漫的婚纱画啊,我的婚纱照啊,看我气得跳脚,老五终于笑了,“怎么?不配吗?”
我要晕了。老九及时救了我,因为他说,“容儿,看七哥的,太美了。”
我狠狠瞪老五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你等着瞧吧。
老七,你太好了,我心里说。画中我们穿着婚纱站在一条溪流边,岸上有望不到头的鲜花和绿草一直延伸向远方,我眼中闪着光芒,将一只手伸向了老九,老九与我手指相触,我们满脸是温柔的笑容。远处还有隐约露出的红色屋顶,像童话里的蘑菇房一样,还有小小的烟囱,这个是我和老七提过的,我想要在大自然里有这样一座房子,和爱人生活在一起。
“谢谢七哥,给我们一座童话城堡。这幅画我想叫“执子之手”可以吗?五哥,你的画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干脆就叫修成正果好了。”我还想着到时把七哥的画作为镇店之宝呢。
“不行,怎么能不要,谢谢哥,我要。”老九说。
结果第二天我们猴子婚纱画的事,老康就知道了,然后很多人就都知道了,大家看我的眼神,我要疯了。是谁说的,我简直要大叫了,发誓要找到真凶,严惩不贷。可是老九对我说是老五自己说的,还拿给老康看了。完了,不光是猴子的问题,还有结婚的意思,老康,也许还有别人非审我不可了,只是我祈祷着年后再说吧。
可事情没那么好,连老久没露面的老八都来问我了。
“婚纱画是什么?一些日子没见你,你就这样成了别人的了吗?”老八还是面有不善。
“八哥,你是我八哥,你该祝福我的。”
“是啊,对啊,祝福,看在你选择九弟的面子上,我只好祝福你们了。”
“不行,你说得不够真诚,我可不干。”
“好吧,时间的确让我慢慢想开了,可刚一知道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你是我的八哥,你祝福对我多么重要啊?快给我吧?给我现在笑一个,我的笑容公子,快啊。”
老八无奈地笑了。“婚纱画就是你们穿一样的衣服的画吗?表示你们是爱人的意思吗?”
“是啊,是爱人,不过没穿一样的,是看着就是一套的衣服,情侣装,明白吗?”
“情侣装?”
看他面色,我忙说,“八哥,赶明儿只要你不嫌弃,我亲自上阵,给你和茗蓝画一幅送上,这个够好了吧?”
老八瞪了我一眼却说,好。
“八哥,我送你的钱夹好吧?”
“好。可惜没有冬靴好。”
“冬靴啊?我是你妹妹,可以有,温暖牌的,不要不高兴了。对了,你这两天该忙得脚不沾地了吧?”
“是啊,我也不啰嗦你了,冬靴要到手了,我走了。”
“八哥,你也这样赖皮起来了?走吧走吧!”老八走了,我心情也还不错。
可是之后见了十三两次,他好像不爱理我了,不是躲着我的目光,就是躲着我的人,也不和我说话了,我倒伤心起来了。十三的感觉一直是很温暖的,他这样我就内疚起来,连十三都怨我,就一定有我的错了。结果我贱,屁颠屁颠地给十三也做了冬靴送去,他倒也没退回来。当然也请示了老九,我说老八要,老九说那行吧;我又说十三——,老九说你看着办吧;那十四、大哥他们,他烦了说都给吧,但老四不行;我说就差一个,显得多不好啊,落一群别落一人啊,老九大声说行——。我赶紧上前安抚,你和皇上的是我亲手做的,不一样的。他还是不依不饶,为了表明我的心迹,我又亲自亲了他。
我忽然心想,什么时候我要哄胤禟了,什么时候我有说好话过啊?完了我们要到恋爱第二阶段了,女人温柔倒贴,女人服软做低,我的高峰强势期就要过了。可是接下来第三个阶段就是男人该对女人厌烦急躁了,然后就想尽办法远离,相互折磨,相互拆台,也就离分手、甚至是成仇人不远了。胤禟也会那样吗,我一下子打个寒战,伤感漫溢出来,被抛弃的记忆又一次覆盖淹没了我。
我要被淹死了,心里痛起来,胤禟感觉到了我忽然的不快,“容儿,怎么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嫉妒和不安,你和四哥,始终让我不安,你懂吗?”
他抱着我,我想着他的话,好像有道理的,温暖又渐渐取代疼痛,刚要出来的泪水也被逼退,“胤禟,你能保证,永远不抛弃我吗?永远不会转身离我而去?永远不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永远不会对我的事感到厌烦和急躁?”
“会的,容儿,我会。没有厌烦,没有急躁,没有孤独,没有抛弃。”
好吧,我要相信他,才能有幸福的资格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