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可能存在于别的任何地方。
眼睛的屏幕不是一种感光剂,它上面移动的图象并不是以静止物的形式被捕获而不模糊的。反过来,视网膜是一种由成百万接收器构成的组织,当受到刺激的时候,每一个接收器每一秒钟启动的次数有好多次。当一个图象在视网膜上通过时,从一连串接收器上产生的连续脉冲流会向前进入视觉皮层。没有模糊不清的地方,因为这个系统生成的不是一连串静止的东西,而是一种不间断的、不断变化的信息之流。
的确,仅只在30年前才有的一项有关移动知觉问题的戏剧性发现是,视网膜和视觉皮层里的有些神经元会对移动作出反应,可是,其它的许多神经元却不会有反应。移动的检测在单细胞水平上开始。这个古老的进化性发展有助于一些猎物避免被吃掉,也有助于一些捕食者发现和抓住猎物。一只青蛙会有效地捕捉住任何小的移动物体,不过,如果只给它喂死苍蝇或者死虫子,它就会饿死,因为它不会认为这些死东西是食物。其它许多简单动物显示了相类似的行为。青蛙的视网膜和大脑明显具有一些可以对移动(和大小)作出反应的神经元,这种能力具有比视觉方面意义更大的生存价值。
在60年代和70年代,胡贝尔和威塞尔及其它人都显示了移动知觉器的存在。他们显示,当他们利用电极法记录老鼠和猴子的单细胞的活动时,视网膜和视觉皮层中的某些细胞,而且只有这些细胞,会对移动作出强烈反应。事实上,有些只对一种方向上的移动作出反应,有些对另一方向上的移动作出反应。
其他一些调查者通过完全不同的方法确证了这一点。1963年,罗伯特·塞库拉及一位同事将一只向上移动的栅栏投影,他们确立了人类受试者可以看见物体移动的临界值(最低速度),然后让每位受试者稳定地看着移动的物体。几分钟以后,受试者在栅栏以原来的临界速度慢慢走动时再也不能看见它移动了,不过,如果速度提高一倍,他们仍然能够看见它移动,而且还能够在更慢的速度上看见它向下移动。结果表明,有向上移动的检测器,它已经疲倦了,还有向下移动的检测器,而这些检测器却没有疲倦。比较结果以相反的方式得到,受试者这时候观察一个向下移动的栅栏有好几分钟。
我们大多数人都经历过移动检测器疲倦而不知道它的神经元基础。如果我们盯着一道瀑布长时间地看(或者其它长时间连续移动的物体,如生产流水线),然后扭过头去,我们会看见向相反方向的移动错觉。以高速对一个方向上的移动作出反应的细胞会暂时疲倦,而且不再产生反应,这时,对向另一个方向的移动产生反应的细胞却会不断地以其正常的低水平这样做,并以它们喜欢的方向临时产生一个移动感觉。
然而,这些都没有解释清楚其它两种移动知觉的未解之谜。如果我们移动眼睛或者头脑去追随一只飞鸟,或者其它移动的物体,我们会感觉到移动,哪怕这个图象在视网膜的中心保持不动。反过来,如果我们移动眼睛,图象会扫过视网膜,可是,我们会看到一个静止的世界。
那么,一定就是一些其它的信息来源来确认或者纠正来自视网膜的信息。自上个世纪以来,已经提出了两种可能性:要么大脑向眼睛和头脑发出了移动命令,以便使一个移动物体的图象保持在视网膜中心位置,要么眼睛和头的移动旧硌踊航胧泳跗げ悖⒃谀抢锉唤馐臀飧鑫锾宓囊贫M币们扫瞄一个静止的背景时,要么是大脑的命令,要么是眼睛的移动在向视觉皮层发出信号,以使它把移动视网膜图象当作一个末移动场景的图象?
这个问题尚没有得到解决,用动物进行的实验室实验为每种理论提供了一些证据。通过一种或者另一种方法,眼睛和头移动会提供一部分对于移动知觉至关重要的信息。对余象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如果受试者盯住一个明亮的光线看~会儿,当扭开头去看一个相对黑暗的地区时,他们会看到光线的余象。如果他们移动眼睛,余象会在同一个方向上移动,尽管余象的来源,视网膜上已经疲倦的区域并不会移动。这意思是,视觉皮层尽管接受到眼睛在动而图象并没有在视网膜上移动的信息,可是,它还是会解释它们,并把它们当作眼睛在跟踪一个移动图象来解释。
另一项实验也证明了这一点,是在50年代由一位名叫冯赫尔斯特的德国人进行的。他暂时使一位志愿者的眼肌瘫痪,这样,眼睛就不能向左移动,然后告诉这位志愿者,让他朝这个方向移动。眼睛并没有移动,可是,观察者却看见物体在朝这个方向移动。接下来,他机械地使眼睛向左移动,果如所料,观察者看见视野向右移动。最后,他告诉观察者将瘫痪的眼睛向左移动,同时机械地将它移向右边,志愿者完全看不到移动,因为两种影响互相抵消了。
观察深度
在自然中,不像在实验室里,所有的外形或者移动都不可能脱离三维性质而存在。为了理解日常生活中的外形及移动知觉,理解深度知觉是至关重要的。心理学家一向认为这是有关知觉的中心问题。他们有关深度知觉的所有文献来源将塞满一本书的空间。
基本的问题一向是既明显又简单:当我们的信息来源,即视网膜上的图象基本上是两维的时候,我们是如何看到三维世界的?我们看到的为什么不是一个平面的世界,比如在一张彩照里,每个物体的距离和三维特质只能通过其大小、视点、阴影和其它提示来暗示呢?
事实上,这些提示就是一组理论所提供的答案。这些理论的形式各种各样,可是,它们都认为深度知觉不是自动和天生的。有些理论说,它是一些经验带来的结果,它使我们将深度与提示联系起来;另外一些理论认为,这是学习得来的心理过程,我们可以通过这个过程从提示当中推出深度来。
说深度知觉是我们将提示与深度经验联系起来的产物,这种观点在洛克和贝克莱的时候就开始了。从他们那个时代到目前,联想-行为主义传统中的心理学家们一直都认为,我们都在有意无意地把视网膜二维图象的提示与物体离开我们有多远的经验联系起来,这样就产生了一些提示。
另有一种观点是,我们能够感知深度是一种对所看到的事物进行逻辑推理的结果。它首先是由J·S·密尔于1843年提出来的,他提到知觉的时候说,我们观察到的东西有十分之一是观察,十分之九是推理。在这个世纪的后期,亥姆霍兹更详细地提出,我们是根据视网膜上的二维图象无意识地推测出三维的现实。从那时起到现在,一系列认知方向上的心理学家都认为,知觉,包括深度知觉,部分地,或者在很大程度上是高级心理功能的产品——“有点像思想的过程”欧文·罗克这样说——在这些过程当中,从提示中进行推理只是其中一个。
不管人们喜欢哪一种说法,对深度的提示在日常生活中是极为熟悉的,而它们在知觉中的作用已经通过好几百种实验所显示。这里是一些主要的线索和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实验:
——明显的大小:一个物体越远,它看上去就越小,可是,如果我们已经知道它有多大——比如一个人——我们会从它显示的大小上推断距离,哪怕它是在一个毫无特点的平面上,我们得不到任何提示也是如此。在1951年进行的一项实验中,一位研究者制作了一些扑克牌,从正常牌大小的一半到一倍不等,然后在实验室条件下请受试者看这些牌,因此没有任何有关距离的提示。受试者认为一倍大的扑克牌在离他们近些的地方,而只有一半大小的牌离他们远些。所有的牌实际上是在同样一个距离内。
——介入:当一个物体被另一物体部分地挡住时,我们会意识到,被挡住的物体会比挡住东西的物体远些。我们远看城市风景时,会很容易地感觉到一个遥远的高层建筑的距离,因为较低层的一些建筑挡住了高层建筑下面的楼层;另一方面,在海上,一个浮动物体的距离是很难判断的。
——视点:从观看者这面向外走的平行线,比如铁轨或者墙壁边角、地板和走道,是会与距离聚合起来的。我们受到这样一些提示的影响有多大,可以从下面这个图案中看出来。
视点坡度就是不可能把这些圆柱看作一样大,尽管它们实际是一样大的。 ——物体表面的质地——有草的一片地方,一条水泥人行道-是不变的,可是,质地越来越细的纹路在远处看来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可以看出任何东西在表面上的距离。
——远处的建筑物或者山岗看上去很平淡,比近处的物体要模糊一些,这是因为中间隔着大量的气层。
——视差:在我们移动时物体与彼此之间不断变化的关系——它是一个重要的深度信息,特别是对近处的物体相对于远处的物体观察时。
——聚合与适应:当我们看一些离我们很近的物体时,眼睛会向内产生一个角度,每个晶状体旁边的肌肉都未能使它集中注意力。当我们看远处的物体时,眼睛是平行的,晶状体会处于放松的状态。共生的内脏感觉是一些重要的线索,可以告诉我们10英尺及以内的物体的距离。
——双眼差异:当我们看一个相对很近的物体时,它的图象会落在每只眼睛的视觉中心——视网膜的中心上面,而同样远的一些物体的图象会落在两个视网膜相对应的地方。不管物体的远近,其图象却会落在视网膜不同的地方,如下图所示:
两个视网膜图象之间的差异通过大脑进行解释,以指明哪个物体离我们远些。双眼差异在从800-1900英尺之间的特写中效果最明显。有些知觉理论认为这是对深度最为重要的提示。
前述所有深度提示都可以用内在机制或者学习到的行为加以解释。可是,深度知觉的天生要素,却是由另外一些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的。
一系列有历史意义的实验指明,深度知觉是本能性的,这些实验是50年代和60年代早期在康奈尔大学由艾林娜·吉布森进行的,其对可发音和不可发音词汇的高度阅读进行的工作,是我们前面提到过的,她是与同事里查德·沃尔克一起做这些实验的。吉布森终身害怕崖壁,而沃尔克在二战期间曾让受过训练的军队从高台上往下跳,他们合作起来创立了一种“视觉悬崖”,以确立老鼠是学习得来的深度知觉还是天生就有这着本领的。视觉悬崖是一大块玻璃,其下面的一半贴着瓦楞形的墙纸,另一半也贴着墙纸,但在几英尺以下的地方。问题在于,没有深度经验的动物——即从没有在任何形式的高度上往下跳过的东西…会自动地避开看上去像是要往下跳的东西。
研究者们在黑暗中养鸡、鼠和其它一些动物,不让它们产生任何深度经验,然后放在一块板上,这块板在玻璃上从有阴影的一边跨过,到另一个看上去更深的地方。结果极富戏剧性。动物尽管从没有经历过深度,但总会避开较深的一边,并在板上退后,退到有阴影的一边。然后,吉布森和沃尔克对人类婴儿加以实验。如吉布森不久前回忆的:
我们不能在黑暗中哺育婴儿,只好等他们能够自己移动时,才把他们对边缘的躲避当作我们的深度区别指标。可是,只会爬行的婴儿的确会避开“很深的”一边。他们可能在学会爬行之前就已经学习到了某些东西,可是,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他不会从外部得到很大的强化,因为父母从没有报告说婴儿曾经从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上摔下来过。
每个婴儿的母亲会站在这个装置的左边或者右边,并向孩子召呼。在几乎所有的情形中,婴儿在阴影里面时会一步步地向母亲爬,可是,在27个婴儿中,只有3个敢向很深的那一边爬。
(最近由其他一些人做的实验却倾向于削弱吉布森与沃克结论,这些实验表明,人类婴儿对高度的害怕是后天得来的——不是通过摔下来的体验,而是通过总体意义上的移动经验得来的。)
认为深度知觉是内置入神经系统的极有说服力的证据,是1960年从一个不太可能的来源,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贝尔实验室和一位同样不太可能的研究员,一位当电视信号发射专家的年轻电气工程师。贝拉·朱莱茨出生在匈牙利,并在那里接受教育,1956年的革命失败后来到美国,并被新译西默雷山的贝尔实验室录用,主要解决压缩电视线号使用的频道宽度问题。可是,朱莱茨被一些更有趣的问题吸引住了,从1959年开始,在贝尔实验室的默许下,决定专攻人类视觉问题。虽然他从来没有得过心理学学位,可是,他很快就成了一位获得许多殊荣的知觉心理学家,是贝尔实验室视觉知觉研究处和麦克阿瑟基金会的主任,1989年还当了鲁杰斯大学视觉研究实验室的负责人。
朱莱茨因为想到了一个主意而使他在心理学界立即出名,这时候,他才刚刚开始视觉研究。他在阅读有关实体深度知觉的书籍时惊讶地发现,实体视觉的整体接受是大脑将一些提示与每只眼睛的图象里的外形和深度进行比较的结果。这被认为形成了图象和深度知觉的重合。朱莱茨以前在匈牙利曾当过雷达工程师,他感觉到,这明显是错误的:
毕竟,为了揭开空中侦察的掩饰,人们会通过一种实体镜来观察空中图象(从两个稍有不同的位置),而被掩饰起来的目标会以极鲜明的深度跳出来。当然,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理想的掩饰物,在经过实体镜的观察以后,人们可以用一只眼检测到有可能从其背景中将一个目标区分出来的微弱的提示。因此,我利用当时刚刚运到贝尔实验室来的最大计算机,即IBM704,来模拟理想的掩饰实体图象。
这是由随机利用黑白点制造的图象构成的,如下面这两个图案:
如果单独看其中一个图案,这两个图案中没有深度提示。可是,尽管它们大部分是相同的,可是,中心部分有一个小区已经通过计算机稍稍向一边偏了一点,因此,当人们用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