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流动着,如果一个漩涡一般。
那一层隔在林久与灭天之间的坚硬冰块,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少,俯身黑莲胖的男人渐渐陷入了巨大的黑莲之中。
破碎消融的冰块化为了一道道轻柔的玄色烟雾,玄色烟雾突然之间弥漫了整个房间,直至让房间里都充满了这些或浓或淡的玄色烟雾,如同有着生命力一般随着水流的流动而反方向的缓缓流动着,萦绕着位于中心的黑莲,萦绕着那附身于黑莲之上的男子。
待那冰雪消融之后,林久再一次触碰到了那一片让他感到安心的冰冷与柔软。
“呼——”轻悠悠的一声,伴随着林久微微张口亲吻上了灭天,那一直以来深深种植于林久左胸口心脏内的残魂顿时涌了出来,三缕在地狱里被压制了千年的残魂一感知到了本尊的召唤,就疯狂的自林久身体内奔跑而出。
唇舌相交,残魂飞涌。
林久死死抱住了黑莲内的魔,残魂自他体内出来时就像是生生撕开了他的心脏一般疼的他差一点就昏眩了过去,仿佛是感知到了林久所忍受着的痛楚,一道轻柔的真气顺着彼此相互接触的唇舌缓缓流入了林久的体内,在刹那间掩盖去了那残魂脱离心脏的痛楚。
即使是昏迷的时候,你也能感觉到我的痛苦,能为我着想吗?眼睛突然间湿润了,仅仅是灭天这无意识的行动就已经足够了,足够林久抹去他曾经为这魔遭受的一切苦难,这世间,永远都只有灭天能给予他无时无刻的安全与关怀。
三缕残魂全部自林久的身体转移至了灭天体内,那陷入沉睡的魔额头上一直显得暗淡无光的黑莲印记突然之间多了一缕邪魅的莹润,死气弥漫的脸上也有了以往冰似的苍白,三魂归位,幽冥再世。
“灭天灭天醒一醒啊,不要再睡了”趴在黑莲旁,男子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滴落在了那渐渐苏醒的魔脸颊上,一声声的呼唤,只希望对方能够再一次用那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一个人。
如黑色羽扇一般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下一刻,那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魔终于睁开了如大海幽湖一般的双眼,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渐渐清醒的魔,眼中映出了一个离他极尽的男子,平静是双眸深处,不知在想着什么,只看着那男子在他面前不停的轻声呼喊:“灭天,你怎么不说话,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林久你的小九啊”
“记得当然记得”魔,眼里渗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了这个男人呢,这个他曾经深爱过又被其伤害背叛的至善白莲啊
第三章 爱与恨
灭天醒了,可林久去却没有盼来对方眼底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温柔,清醒过来的灭天平静的如万丈海底下的深蓝冰山,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波澜不起,纹丝不动,就只是平静的望着他,让林久感到了一丝的恐惧。
难不成清醒之后的灭天忘了他不成,难不成是因为三魂分离导致了灭天的记忆有所损害吗?林久握紧了魔冰凉的双手,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颤抖着声音望着灭天,轻声呼唤着:“灭天,说说话啊,我想听你的声音,我想你喊出我的名字,我是林久,是你的小九,你难道忘记了我吗?”
“灭天,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好痛苦,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顺着魔的脸颊滑落而下。
“记得,当然记得”
魔,终于开了口,平静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前世的回忆,今生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明晰于灭天的脑海之中,亦或者说,是明晰于幽冥黑莲的脑海之中。
林久额头上莹润的雪色莲花印深深的烙印在了魔的脑海深处,在沉睡了千年再次苏醒的短暂适应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心,他记起了所有的一切,记起来一千年前面前的男子是如何残忍而冷酷的将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这个男人,这个他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又是如何背叛他,如何残忍至极的将他打入了那冰冷黑暗的地域。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他又回来了。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个男人呢?
灭天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魔伸手轻轻抚住了林久满是喜悦泪痕的脸颊,望着对方喜极而泣的脸,柔声说道:“记得,我当然记得你了,纵使过了千年百年,我也记得你,纵使轮回万世,我依然不会忘记你的气息,不管你是至善白莲还是林久,我都记得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忘了你”
不会忘了你曾经带给我的一切,有欢乐,有满足,有幸福,亦有背叛与他永远都无法忘怀的沉重伤痛。
至善白莲刺在他胸口的那一剑,他永远都忘不了。
“灭天”喜极而泣的男人已经说不出太多的话来,不知道灭天心中所想的林久只为了再一次听到灭天的声音,感受到对方气息而高兴得什么都忘记了,这个名字不管喊多少遍都不会烦,这个魔,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怎么哭了,是因为见到我的苏醒而流泪吗?”轻轻抹去了林久脸颊上的泪痕,灭天突然半跪在黑莲旁的男子一下子拉进了宽大的黑莲之中,林久只感到一阵翻天覆地的昏眩,下一刻他就已经躺在了黑莲之中,被灭天压在了身下。
“多美的泪啊,每一次看到你落泪,我的心都很疼。”这泪,却又是如此的具有欺骗性,至善啊至善,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呢?
微微低下头,灭天温柔的吻去了男人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灭天”能被如此的温柔对待,林久还会奢求些什么呢?这个人是他深深爱着的人,是他能够为之付出乃至生命的爱人。
魔轻抚着林久,顺着男人的脸颊一路向下,那些缠绕在身上的衣物未曾触碰却仿佛被施了法一样松散开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林久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衣物都在渐渐剥落,男人微微仰起头感受着来自于魔的触碰。
冰凉的手滑进了林久的衣襟之内,没有任何遮拦的触碰到了男子火热的身体,时而用力时而轻柔的抚触让林久禁不住微微颤抖,时而酥麻难耐,时而又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获取更多,而当灭天将他的衣物悉数剥落至下半身时,林久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份颤抖却不仅仅是因为来自于挚爱的抚触与温柔,更多的,是那前一夜依然残留在他身体与内心深处的噩梦。
就在前不久,他才刚刚被西沙沧海碰过——
现在,他现在怎么可以被灭天拥抱,尽管他是如此深爱这个男人,但那黑暗中的恶梦依然萦绕在他周身让他没有办法立刻解脱,他需要一些时间,一些时间去遗忘身体上除了灭天以外属于任何人的触碰。
他更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然而望着那匍匐于他身上的魔,林久却没有那个勇气与毅力将之推开,他再也不想要离开这个男人了。
“灭天”睁着眼睛始终注视着魔,林久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忘记就好了,就当做前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现在抱着他的人是灭天,是大魔头,是他思念已久的爱人,不是其他人!
他只要看着灭天就够了,只要知道此刻拥抱他的人是灭天就够了,没有好怕的,亦没有什么好恐惧的。
轻轻挑起了男人的下颚,魔俯下身温柔的亲吻着林久,唇齿相接,缠绵悱恻。
一阵缠绵之后,依然是衣裳完整的魔突然间拉下了林久的裘裤,后者顿时衣不遮体,整个人都敞露在了魔的眼前。
林久微微颤了颤,想要伸手解去灭天身上的衣服,他不喜欢和对方隔着衣物,他想要深切的感受到灭天的气息,感受到这魔的体温,一切的一切而不是僵硬的衣物阻隔。
灭天拉住了林久的手,未曾让对方反应过来就将林久翻了个身,林久顿时变成了趴着的模样,眼前只有一片属于黑莲的黝黑,看不到丝毫属于灭天的身影,下一刻,腰就被人给拉抬了起来,一阵剧烈的钝痛侵入了他昨夜才被蹂躏过的柔软深处。
“唔——”
一声压抑的惨痛声自喉咙深处溢出,趴在黑莲上的男子死死咬住了牙,双手深深的扣进了黑莲的莲花花瓣之中。
好痛——
“灭——唔——”
他想要转过去,他不要背对着灭天,他不要面对着一片黑暗,他不要这个样子
“怎么了,我在这里,不喜欢吗?”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林久的耳旁,随之而来的却是林久从未感受过的极致,是极致的快乐感受,却也是极致的痛楚。
几乎快要将他刺穿的力道让男人已经没有办法再咬住嘴唇压抑一丝一毫,前一夜的噩梦仿佛再一次的降临,是幻觉还是现实,都已经让林久分辨不出来了。
拥抱他的人是灭天吧?
可是他看不到他什么都看不到
魔死死的压着他不让他转过身,不管林久如何的恳求,那魔却也始终不曾松开丝毫,每当林久想要转过头时,却又被灭天的手给按了回去。
“灭天,让我看你让我转过去好不好我想看你,我想抱着你”
“唔,好痛,好痛,不要了,灭天不要了,我好痛,呜呜——”
数日来的挣扎与煎熬已经让林久的身体到了一个临界点,男人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这般剧烈而刻意的爱抚,说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了黑莲之上,口中的话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成了一些单调的音节与不停重复的话语,无法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不要了,停下来灭天,我好痛我好痛”
连抓着黑莲莲花花瓣的力气都没有了,男人就像一条离开了河流躺在岸边的垂死的鱼儿一般,哽咽着,哀求着。
“啊啊——”
一阵猛烈的刺痛突然在男人的身体之内激散开来,已经浑身被汗水浸湿的男人在一声凄惨的叫喊声之后无力的趴在了黑莲之中,止不住的微微轻颤。
一丝丝鲜红弥漫在黑莲之上,极致的红与黑的对比让那一身惨白的男人透着深深的凄美感,让人想要将其拥入怀中温柔的爱抚。
视线移到了林久有些可怜的下半身,魔平静如水的眼底微微触动了几分,依然安静的站在一旁望着躺在黑莲里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
闭上眼微微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当他是灭天,当至善是林久的回忆轻悠悠的回荡在幽冥的心中无法磨灭。
“至善,我还能再相信你一次吗?”轻轻叹了一声,望着躺在黑莲中的男人,灭天一扬手,莲花花瓣纷纷合了起来将林久给包裹了起来,那些他刚刚带给林久的伤痛很快就会愈合,灭天却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更多。
他,到底该拿林久怎么办?
眼神突然一动,灭天看了眼外面,一转身消失在了这黑暗的世界里。
第四章 幽冥之怒
“这里是怎么了?”
寻着林久的踪迹来到了幽谷之中,墨炎伸展开黑色双翼自悬崖高处滑翔了下去,四周的森林在一片大雪的覆盖之下闪着莹莹的森白之光,位于幽谷之中的澄净湖泊已经冻结起来了一层厚厚的冰,然而让人感到奇异的事,这些冰层都透着一层莹润的黑亮,时而闪现,时而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墨炎渐渐落到了半空的时候才看清了一切,湖里散发出一缕缕莹润的黑烟,不断的弥漫开来,很快就将整个幽谷给充斥填满了,透着几分妖冶与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单而略显冰凉的莲香,也不知道这奇异的莲香是从哪里传来的。
“难道灭天苏醒了?”
挥舞着翅膀轻身落在了幽谷之中,墨炎伸手挥了挥弥漫眼前的清单黑雾,大步向前四处寻找着林久的身影。
“林久?”在幽谷里大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墨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林久的身影,心想那男人会不会是跑到了那湖中心的小屋里,记得上一次他与林久过来的时候,林久好像从那个屋子透过法阵带着当时还昏迷不醒的大魔头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时候幽谷里发生了这么一些奇怪的变化,估计是灭天醒过来了吧,那他们两个人应该就是在小屋子法阵里的另外一个地方。
墨炎迈开步子走上了搭建在湖上的木桥,径直朝着湖中心的小屋子走了过去,没有等他走上两步,四周就突然有了些微细小的变化,萦绕在湖面上的清单黑雾如同一条条细蛇一般爬行到了墨炎的双脚旁,就在即将要缠绕而上的时候,墨炎一个跺脚震散了四周弥漫的浅浅黑雾。
巨大的翅膀再一次出现在脊背之上,依托着翅膀的张力,墨炎瞬间腾飞到了半空之中,望向下方的视线迅速的凝聚在一个地方,男子皱着眉,大声喝道:“是谁在哪里?”
“恢复了力量的兽王,果然是厉害了不少。”冷漠的声音在幽幽的山谷里回荡着,不知声音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的,显得遥远而空旷,仿佛来自于极为遥远的地方。
兽王微微皱着眉依然注视着湖上的小桥,刚刚响起的声音就是灭天吧,如果是这个大魔头醒了的话,小九也就一定在附近了。
就在兽王的注视下,四散的黑雾渐渐凝聚,一阵黑雾大风拂过,原本空无一人的木桥上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魔微微吸了口气,那些原本弥漫了整个山谷的黑雾在刹那间全部涌入了这魔的斗篷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银装素裹的雪白山谷再一次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大魔头好像和从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难道被皇甫千年他们几个人打的有些脑子坏了不成?兽王墨炎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外表虽然看似轻松,实则心里却始终无法放下戒备,那些深深埋藏于他体内属于兽类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十分危险。
尽管墨炎并没有从灭天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杀气,但属于兽王对于危险的嗅觉却迫使他始终在暗暗提防着。
“你醒了。”挥着翅膀飘落到了岸边,与灭天隔着相对安全的距离,墨炎望着那不远处深埋于黑暗中的男子问道,“林久呢?”
“他吗?呵呵——”浅浅的低笑两声,斗篷下的魔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的画面:皇甫帝国的皇宫里,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