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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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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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是不是?”
  虚弱无力遍布了自己的全身,未知笼罩着她的思绪,骆羽杉心里莫名地觉得恐惧。床上的谭少轩令人想到的,素来是骤然的闪电,炙热的火焰,甚至无边的激情;而不是现在这种夹杂着恐惧的令人眩晕的莫名,那种被慢慢吞噬,慢的好像每个吻都长的象一个世纪。
  谭少轩能感觉得到她身体里的骨头在如玉光洁的肌肤下慢慢融化,手指间能感觉得到她脉搏的撞击跳跃,她的喉咙里发出带了暗哑朦胧、叹息般的轻吟,那带着性感的声音,足以令男人即刻屈膝,可是,今晚自己不准备放过她。
  杉儿,你够狠!谭少轩的手在她背后慢慢滑动,指掌下的轻戏让她禁不住浑身颤抖,她张开嘴刚想说什么,谭少轩的唇便覆盖上去,把她的声音吃进口中。
  当骆羽杉娇慵无力地靠着他,双手无力地滑向身后时,谭少轩却再次握住她的手腕,将它们举过头顶,再次开始了甜蜜而冷酷的折磨,耳边听得她一声声的低吟浅泣甚至求饶。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向他展开,这种柔顺的屈服令谭少轩兴奋和激动,他的舌尖滑过处,那白玉般的肌肤便紧绷着,肌肉也紧张了起来,他懒懒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听凭身体颤抖也不去满足她,杉儿,这是惩罚!
  当他再次吻上她的红唇,激情再也无法阻挡,他轻轻地滑进了她的身体。
  按压住身下的不安,他暗哑地沉声说道:“不,是我在满足你,记得,杉儿,除了我,没有人这么做,没有人能这么做!”他缓慢而长久地动作,令她震撼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除了他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令她心醉神迷的激情,她什么也感觉不到,骆羽杉觉得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当渐渐积累的大浪来临,她的手无力地从他肩头滑落。
  “没有人象我这样爱你,没有人象我这样懂你,你永远也别想离去!”谭少轩的话在她耳边恍如梦寐。骆羽杉的神志已经不甚清明,根本无从回答他的话。
  早晨骆羽杉醒来时,房子里还很黑,只有她独自一人,令她惊讶地是谭少轩已经不在床上。
  她打开小夜灯,看了看钟表,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睡多久。昨晚,谭老二结婚以来第一次发疯,始终就是不放过她,他似乎夹着怒气带着欲火,一次又一次逼迫他,冷眼看着她喘息低泣,眼睛里没有受伤,没有怜惜,她害怕,她羞恼,她恨,却又情不自禁迎合着,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初时的起点,两个身体一起燃烧,夜,那样苦,那样欢愉,无边无际,夜是无法控制的激情和狂乱的春宵。
  骆羽杉移动着身体坐起来,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酸痛的,她心里暗暗腹诽着爬下床去洗手间,心里很庆幸旁边没有观众,因为现在就连走路,她都是歪歪扭扭,天哪,谭老二发疯真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谭老二究竟为什么发疯?骆羽杉心里有些忐忑,两人从结婚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谭少轩一直都把她看的很重,看得出是尊敬和宠溺的,今天他怎么了?骆羽杉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可恶的流氓。
  再睡也不一定睡得着,要么就会睡过头,骆羽杉觉得自己还是泡个热水澡好了,八点钟还是和谭少轶夫妇一起去英租界的临时法庭。
  洗了澡,身子稍稍好过了些,又看了会儿书,天才亮起来,于是慢腾腾没什么胃口地象征性吃了点早饭,换好衣服,骆羽杉第一次让亚玉煮了咖啡。
  走之前,她上课淡妆,喝了半壶咖啡,今天她需要用淡妆掩饰自己有些苍白、带着黑眼圈的脸,在咖啡因的作用下坚持与往常一样的精神。
  到了英租界临时法庭,法官倒是按时开了庭。
  对方似乎是几个小混混一样的所谓“文化奸商”,当然,骆羽杉也明白,他们的身后不一定是什么人撑腰。但是没办法,被抓到与日本人暗地交易的,就是他们,所以只能对着这些人开火。
  见来的是一个英俊男子和三个漂亮年轻的女人,小混混们的眼神贼溜溜一直盯着看过来,骆羽杉和戴美思都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唯独史剑良冷冷盯了回去。小混混们受不了那犀利而坦然的目光,才闪避了视线。
  可能类似的这种把旧书卖给外国人的事,大家都觉得习以为常,所以看得出来对方并不很在意和重视。半中国通的洋法官用半吊子的中国话,把案情、被告原告等说了一遍,然后法官助理又宣读一遍,宣布双方开始陈述。
  骆羽杉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疲倦中都想笑出来。
  洋法官半吊子中国话也就算了,偏偏他那个助理是个广东人,看样子听不到凌州一带的方言,而且似乎中文程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混混们请来的两个助理就更好笑,一个一口苏白,一个一口无锡话,他们两个和洋法官及其助理,简直是鸡同鸭讲,听得个个莫名其妙翻着白眼。
  一堂问下来,看得出来,洋法官已经晕了。骆羽杉心里一顿,看了看谭少轶和史剑良,说不定对方是故意捣乱,可要小心。
  史剑良微微一笑,给了她安慰的一个眼神,没吭声。
  第一堂全是被告方在辩护,谭少轶一方没有出声。带了记者正拍照片的左元芷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们。
  洋法官可能觉得这是一桩糊涂案,第二堂时便没有了什么精神,直到看见有记者拍照,才勉强咳嗽了两声,宣布继续。
  骆羽杉觉得精神倦怠,体力不支。几乎一夜没有休息,不疲倦才怪。她当然清楚自己这样辛苦和郁闷的罪魁祸首是谁。
  她不喜欢这样的谭老二。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应该不在乎他的态度,他本来就是个不正常、霸道、多变、心血来潮的土匪。但是,骆羽杉却没办法不担心,实际上她很忐忑不安,谭老二显然是受了某种刺激,在玩某种游戏,而至于他受了什么刺激想玩什么游戏自己却毫不知情,他在依照他自己的心情改变着游戏规则,这对她显然很不利。
  第二堂轮到史剑良陈述。骆羽杉第一次见识了名女律师的风采。镇定自侃侃而谈,从文化是一个民族的象征,说到天一阁的历史、藏书的价值,英语流利娓娓动听:“藏书是一个国家文化发展历程中的宝贵财富,传承含着它的灿烂文化,文化典籍保存和传播了博大精深的中国历史文化。法官大人,莎士比亚曾说过:书籍是全人类的营养品,所以这单盗书案不能看作一般的盗窃案。”
  听明白的洋法官这次连连点头,接着,就有关细节问题详细询问了经手的谭少轶,谭少轶比英国人还地道的英语更是让洋法官刮目相看。
  这场官司的结局已经不言自明,骆羽杉想,但愿通过此事,民间的藏书家能真正体会到藏书对于民族文化传承的意义,而不是对某部典籍单纯的拥有。
  骆羽杉在一旁的窗户玻璃上见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垂下眼帘,暗暗吸了口气。别人看来,自己神态自若,骆羽杉想,其实自己心里的翻江倒海谁能知道?
  昨夜,他的目光时而冷酷,时而哀痛,时而沉思,他究竟要干什么?骆羽杉本来觉得半年来自己对他的了解已经差不多。。。。。。可是现在她却无法再肯定了。
  法庭还在继续,谭少轶侃侃而谈,小混混们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头,本来以为是小事,招来了大批的记者不算,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和英国人如同老乡一样谈笑风生,而本来被他们蛊惑、偷偷瞒着家族长辈售卖藏书、不得不站在他们这边的天一阁家主范家的侄子,现在也皱起了眉头,看来事情是大大的不妙。
  到最后,法庭作出判决,所有被盗卖藏书一律收回,重新归于天一阁;若范式因为私人原因想出售藏书,则南方军政府设下的江南图书馆同等条件下有优先购买权,盗卖者被罚银若干且移交军政府处置。
  官司顺利结束,此后天一阁部分藏书、此后的丁氏八千卷楼的大部分藏书都售归江南图书馆所有,为国家保存了大量典籍。以《新周报》为首的报纸对这单盗卖藏书案进行了广泛的报道,对以各种方式将藏书授予各类国有图书馆、大学图书馆的藏书家,呼吁政府与民众给与敬意与感激,江南一带恶劣的盗卖古代藏书现象得以改善。
  当骆羽杉和史剑良、谭少轶夫妇很欣慰地往回走时,谭少轩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手中的一份医学报告发呆。
  昨晚自己就知道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号玩意,果然,蔡医生明确了它的效用。这是一种流行在欧美被妇女们用来减轻痛经的墨西哥植物的提取物,它的避孕效果已经得到了西方医学界的认可,据说Ac ening公司正根据对此药物的研究成果制造pnoluton,预计这将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生物孕激素。
  当年的萍水相逢自己一见钟情,但是人海茫茫,萍踪浮影若梦,自己忍受了近十年的苦苦寻找,再次邂逅,便再不想放手,于是平生第一次对某人某事有了那样顽固的决心,不惜强取豪夺也先把她抓在手中。
  可惜,杉儿是头倔强的小牛,她天生就是上帝派来折磨自己的。她似乎总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恼怒暴躁、哀求祈求。谭少轩站起身,看着窗外正午有些猛烈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正在这时,夏汉声走了进来:“二少,您让我核对的那个枪盒、华洋赈灾慈善晚会的签到册、以及那个圣诞礼盒上的笔迹,我让多人认真核对过,的确是一个人的笔记。”
  谭少轩微微一顿,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对夏汉声道:“你打个电话给八小姐,就说我晚上请她吃饭。”
  夏汉声答应一声“是”走了出去,谭少轩看着他放在案上的那个枪盒,伸手摸了摸,眉头皱了起来。谢广珊所做的一切,令他心里五味杂陈。想不到这个小女孩竟这样有心思。如果不是因为那天看到了签到册上那个熟悉的英文签名,他说什么也不会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件事。
  这些年来,自己对于大炮、飞机、战舰等很多新式武器、欧美新的战略战术的了解,有些就得益于这些从不间断的简报,却没有想到一直是谢广珊在默默奉献。本来她若说出这些,就算再不合适、再不愿意,谢家的事自己都无法推辞,可是,八小姐毫无市恩求报的意思。
  自己对女人一直抱着我既无心你便无休的想法,曾经的那些也是双方各取所需心安理得的很,但是似乎从再次遇见杉儿,事情变完全不一样了。自己才体会到,女人是用来疼惜的,是要宠的,女人也可以是一棵大树,女人的心很细腻,很敏感。。。。。。谭少轩叹了口气,可是杉儿,我不能再这样放任你,你的冷酷伤了我的心。
  “四小姐,您不吃了?要不再喝碗汤?”军政府外交部顾成均部长的妻子因为瘟疫而过世,四小姐和二夫人她们前去吊唁,回来后四小姐便不言不笑地坐了半天,饭也吃得很少,亚玉非常担心地看着她。
  外面今天刮起了风,冬天的风带着冷硬的肃杀,落叶纷纷。骆羽杉低低叹了口气,转过头:“我没事。”过了一会儿恍如自言自语地说道:“顾部长的妻子出身名门望族,因为欣赏他的才华而委身,婚后夫妻形影不离十分恩爱。可惜。。。。。。妻子去世,顾部长悲痛万分,将她的遗体安置在玻璃棺中,时时祭拜。。。。。。”恩爱夫妻,似乎总难长久,自己和谭少轩这对怨侣又将如何?
  感觉到她的心绪有些不宁,亚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端上热茶,骆羽杉收回自己的若有所思,把茶接过来捂在手中。
  因为了热茶的温暖,骆羽杉抬头对着亚玉笑了笑。亚玉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这两天好像四小姐和姑爷都不对劲呢。
  昨天晚上,姑爷回来的很晚,喝酒喝得眼睛都有些红了,一进门,也没有平日的笑语和温言,似乎生着气,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把一张纸甩在四小姐面前,然后眼睛便直直地盯着四小姐。
  四小姐拿起纸来看了看,神情倒没有什么变化,放下手里的书平静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了?”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而姑爷就用那种连她和夏汉声看来都觉得有些不忍心的眼神一直盯住四小姐,一句话也不说。
  早上自己去卧室收拾东西,看到姑爷倒应该是睡在床上的,而且四小姐又神色极不自然地起来晚了。
  唉,这俩人,为什么非得这样相互折磨?自己想劝劝四小姐,无奈她却只是笑笑,嘴硬地很,就一句话“没事”,没事怎么会这样?亚玉偷眼看着自家小姐,眼见得四小姐不言不语暗地煎熬,性子更是沉静,每天要不看书写字,要不就发呆,笑容也少了,这可怎么办?
  不过想起来,觉得四小姐对姑爷,也真真有些铁石心肠。亚玉现在倒已经从心里认可了这个姑爷,二少对四小姐是真的喜欢,想起昨天晚上,酒醉的姑爷眼中那绝望、痛苦又愤怒、哀伤的眼神,亚玉又看了一眼骆羽杉。
  但愿四小姐能早一天喜欢上姑爷,尽管起初是姑爷不对,但是毕竟都已经做了夫妻,他又对四小姐真的很好,四小姐还有什么想法?但愿快些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吧。亚玉记得早晨自己去收拾卧室,四小姐的眼睛还是红的,枕头上也依稀有着泪痕,想来姑爷或许也不是一厢情愿吧。四小姐既然流泪,就必是为了两人之间的嫌隙。
  昨晚,似醉非醉、酒气熏天的谭少轩又如前夜那样发疯。床第间的稍微不顺,他便冷冷眯起眼睛、邪恶地扬起薄唇:“你想拒绝我?好!”说着,已经覆在了她身上,只一把便扯掉了她的外衫,“杉儿,你听着,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惹火了我你必须付出代价!。。。。。。不要再去挑战我的底线,懂吗?”他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用指腹轻轻摩娑着,低声说道。
  他恶意扯开她的衫,邪恶地吻上去。骆羽杉感受到了他的欲望,他的蛮横,惊喘着心里隐隐恐惧着。
  他的动作越来越霸道,骆羽杉又惊又骇,不由自主剧烈地胡乱推柜,却反而记起来他的欲望。他攥住她的双手,压制在身后,一只手带着邪恶带着故意的挑逗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游移:“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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