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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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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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羽杉一边把脉一边也笑着道:“父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是只有身体健康才能完成国家强盛的大业啊。”
  谭嗣庆看了骆羽杉二眼,这个媳妇的确是不赖,连凯莱眼界那样高的人提起来都赞不绝口,看样子最近她和老二似乎也有进步,不过那些绯闻是怎么回事?问老二,老二一味地说没事没事,外面乱传的。但是谭嗣庆明白,无风不起浪,这么出色的媳妇若是全力支持老二当然是好事,若是真有什么想法,可是大大的不妙,希望许副官尽早打听明白那些事才好。
  骆羽杉做完全部检查,请谭嗣庆先体息,自己走出客厅和蔡医生商量老爷子的健康状况。骆羽杉微蹙了眉,觉得有些担心:“我担心父亲有脑血管方面的问题。因为眩晕、突然发生的头痛、鼻出血、耳鸣这些都是颇为值得引起注意的危险信号。”
  “刚才量过的血压怎么样?”蔡医生问道。
  “有些高,但是是不是经常会出现异常不清楚。”骆羽杉看着蔡医生:“蔡医生您平常有没有帮父亲量血压?”
  蔡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帅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体很捧,所以平时不太注重这些检查。”
  “蔡医生,麻烦您最近一定要关注他的血压情况,我很担心。”骆羽杉看着楼上低声说道。
  “杉儿担心什么?”正说着,谭少轩一身戎装从外面走了进来:“哦,蔡医生也在,怎么父亲他。。。。。”
  “不是,少夫人刚刚帮大帅检查了身体。”蔡医生急忙解释道。
  谭少轩放下心来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骆羽杉问道:‘结果怎么样?杉儿担心什么?”
  骆羽杉看了看他,轻声道:“其他的还好,我担心父亲可能会出现脑血管方面的问题。”
  “脑血管方面?然后就会怎么样?”谭少轩皱了皱眉头,对这些专业术语不大明白。
  “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各种原因,造成血流不通畅,如果出现血栓将血管堵寒,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骆羽杉没有往深里讲,她怕谭少轩听了会担心。
  不过谭少轩已经开始担心了:“这么严重?那,有没有办法预防和冶疗?”
  骆羽杉闻言看了谭少轩一眼,这家伙很聪明呢,知道说预防,可不是吗,脑血管病重在预防。
  秦医生笑了笑道:“国外有研究说阿司匹林有预防心脑血管疾病的作用,我认为可以适当用一点。”
  骆羽杉也点点头:“的确有这样的报道,另外中医的一些经过实用的偏方可以考虑。”看了看谭少轩忽然笑着问道:“你知不知道蚂横?”
  谭少轩不明白说着病和药,骆羽杉为什么突然提起这玩意,一愣之后笑道:“蚂横?就是下河专门往腿上钻的那东西?”
  骆羽杉笑着点头:“是,那东西又名水蛭,是活血化淤的中药之一。”说着写下药方:干燥,磨成粉末,装瓶备用,一日三次,用量每次不超过一克,温开水送服,半月为一疗程。
  接着抬起头问道:“父亲吃不吃洋葱?”
  洋葱是前些年才传入国内的洋蔬菜,气味带些辛辣,谭嗣庆平时吃得不多,谭少轩看了看骆羽杉问道:“怎么,这东西也能治病?”
  骆羽杉笑起来:“恩,请动员父亲每天吃半个生洋葱,国外的研究称明,洋葱有降血压的功效,是有名的‘蔬菜皇后’呢。”
  谭少轩眨眨眼,蔬菜也有皇后?呵呵,杉儿知道的东西也蛮有趣的。
  “还要父亲坚持用蜂蜜兑水饮用,我也会多嘱咐厨房煮些药膳,希望父亲的身体能尽快调理过来。”见骆羽杉写完药方,蔡医生拿了起身告辞,谭少轩道:“杉儿也可以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和父亲汇报。”
  骆羽杉答应着,起身回到楼上。收拾好靠再床上看书,不一会儿,谭少轩走了进来。见她还没有体息,笑着道:“等我?”
  骆羽杉把书放到枕头下,笑了笑没吭声,用眼神问他怎么还不去洗澡。谭少轩皱起眉头有些愤懑地叹了口气,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杉儿,你看。”
  骆羽杉接过来一看,登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最上面一张照片,是几名南方军士兵站在一条铁路边,日本士兵正用机抢扫射,有三人被打死,剩余的两人被抓走,下面备注:南方军破坏铁路,被皇军发现后的下场。
  下一张,是被抓走的两个人被抢毙的情景,备注是:破坏皇军铁路应有的下场。
  骆羽杉放下照片,迷惑不解地问谭少轩:“这是真的?”
  “纯粹裁赃陷害!”谭少轩把正摘下来的军帽‘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士兵,是过路的百姓!”
  骆羽杉愣然,百姓?
  “前天,日军派出一个工兵中队,突然开到宁州附近的文家渡,进行警戒封锁交通,然后抓了这几名路过的百姓,强迫他们穿上半旧的南方军军服,说他们违反了铁路戒严令,罚他们修路,等这几名百姓拿起铁锹时突然开抢,制造了这桩南方军破坏铁路的事件!”谭少轩薄唇紧抿,剑眉紧紧皱起来。
  “日本人想做什么?”骆羽杉睁大了眼睛,他们有什么企图?
  “你再看看这些。”谭少轩又取出一叠照片递过来,并起身在一旁指点解释着:“这是日本军官斋藤一郎,军衔上尉,他雇佣了一帮日本浪人,要强行拆除城东轻铁,被我军抓获,今天正准备处理,日本人就送来这些照片,你说他们有什么企图?”
  “这一张,是日本人在进行夜间军事演习,这半个月以来,他们一直在集结正规军,这种演习也已经进行了多次,这张是日本侨民,编队点名,发抢打靶。。。。”
  越听骆羽杉的眉皱得越紧,眼看着竟然已经是风雨欲来。
  “现在日本人正在做各项准备,我们怀疑他们可能会寻衅滋事挑起争端,看来日本人是想模南方军政府的水深水浅。”谭少轩眯起眼睛,鹰般的眸光一闪而逝:“杉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最好是好好教训教训日本人!骆羽杉看了谭少轩一眼,你说呢?
  “巴黎和会上,日本人刻意打压中国,二十二条又想灭亡中国,军政府争取关税自主,日本人也跳得最高,不收拾收拾他们会更加嚣张!”谭少轩把那几张照片扔到桌子上,一边指点着斋藤一郎的图像,一边冷笑:“今晚我们也排场大戏,日本浪人破坏轻铁的下场!一命抵一命,血债血偿!明天送到日本军部,看他们怎么跳?!”
  “你。。。。。今晚就走吗?”骆羽杉见谭少轩只是坐着,丝毫没有去洗澡的意思,不由出声问道。
  “恩。”谭少轩答应一声,拍了拍她放在身边的手:“为了反对《海关问题案》各国已经调集军舰,分赶各海关,进行武力恫吓。我和程司令谈过电话,海军和空军方面要密切配合,实在不行,就找个理由先收捡收捡日本人!”


  第三卷 大爱真情 第三十二章

  骆羽杉明白,谭少轩说的这些都有道理,这样的时候他去海军基地也是应该的,自己完全能够理解。但是闻言骆羽杉心中却还是一滞:结婚半载有余,两个人也不是没有分开过,只是那时候,自己心里还没有他,对于分别甚至是有些着期盼的。
  可是这一次不同。不仅他将要面对的,是武器精良,装备先进的日本军,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爱上他,面对着离别心里实在有些难分难舍。
  骆羽杉抬头看着谭少轩,水眸含情一眨不眨,却没有说话。
  谭少轩仿佛明白她想说什么,站起身走过来,把她拥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杉儿,对不起,我又要离开,你不仅要自己多保重,还要多关注父亲的身体,”看着骆羽杉清丽的面容,谭少轩有些心疼,杉儿嫁给自己,每天过的就是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未来的路还那么长,会不会是自己怎么累到她?
  骆羽杉无声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
  “那些要整理的文件资料也不能落下:将凯莱他们的民主政治、经济构想一整套改革计划与中国的国情相结合,倡导这个古老而战乱频繁的国家成为一个政体,抵御列强的侵略,这是我们必定要走的路。现在,无论是统一币制、禁绝鸦片、建立国家银行、还是规范税制、争取关税自主,都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你的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谭少轩轻轻在她光滑的额上落下一吻:“另外,府里的事情,你多给二姨娘帮把手,还有我方才和你说的那件事,既不可让人有所察觉,又要弄明白他的心意,切记”谭少轩细细嘱咐着。
  “你放心吧,能做的,需要我做的,我会尽力做好。”骆羽杉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腰:“你自己也多保重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国家多事之秋,民族多难之时,谭少轩这样的年轻人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和脊梁,骆羽杉紧紧抱住他,就算自己再担心,再舍不得都要舍啊,没有国哪来的家?
  “杉儿”谭少轩一声呼唤似乎开启了冲动的闸门,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了动作,两人纠缠起来,亲着,吻着,一直到床上都没有分开。旗袍,内衣,军服,统统成了羁绊,一件件扔掉,散了一地。未来,将要有多少的日子不能见面?记住这一分一秒这一切啊。
  直到潮水退却,两人相拥躺在被子里,谭少轩搂住骆羽杉,轻吻着她的长发,听她絮絮地嘱咐着自己天冷注意添衣一类的话。
  谭少轩静静听着。怀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听她用心关切着自己,说着一些似乎无关紧要的琐事,平常的日子,最简单而琐碎人幸福,就是这样的吧?
  看着他微扬的薄唇,嘴角眼底温暖的笑容,骆羽杉心里一紧,不再说什么,却使劲往谭少轩怀里钻了钻。
  自己能帮上他的是那么少,他肩上的担子却是那样的重,心疼着,难过着,骆羽杉忍不住主动吻上了谭少轩,细细地迫不及待地吻着,吻着,雾气在眼中升起,却不敢让泪水流下来。
  看着她的样子,谭少轩不由心疼,低声劝哄着:“很快会好起来的,杉儿最勇敢,是不是?”
  一句话说的骆羽杉眼里的泪差点忍不住落下来,她翻身压住谭少轩,第一次主动索求。只有拥有,才是真实,只有那温热的体温,才是真实的拥有。
  夜暗下来,两个人缠绵着,不管今夕何夕,只为了凌晨,他就要启程。
  时光催逼,钟声敲响,骆羽杉着衣送谭少轩下楼。
  走到楼下,就要分手,谭少轩忽然微微偏向,在骆羽杉耳边低声道:“杉儿,其实我想要的不多,有你便足够。”
  骆羽杉抬头看着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薄唇,此生有你,我也足够。
  站在门外的夏汉声看着两人温馨的动作,侧转了身子,脸孔朝外假作不知,闻声出来送行的亚玉背着身子站在楼梯上,抬手擦了擦眼睛。
  走到车子旁,夏汉声打开了车门,谭少轩走过去,回头对骆羽杉微微一笑,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他和夏汉声神情端凝地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杉儿(少夫人),一切拜托你了!
  汽车很快驶出了大帅府,骆羽杉站在门前,看着沉沉的暗夜,天上只有几颗星儿闪烁,在天亮之前,自己还要多少次这样给他送行?天亮之前,自己和少轩是不是一定要这样聚少离多?
  亚玉心里叹息着,上来将一件外衫披到骆羽杉肩上,拉了她的手上楼,冬日深夜,寒意习习啊。
  上了楼,送骆羽杉上床,亚玉倒了一杯热水,骆羽杉接过来捧在手中,看着亚玉笑了笑。这个季节,其实是四小姐最不喜欢的,亚玉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听说以前的冬天,四小姐不上学的日子总是窝在家里,不知道的人说她怕冷,但是少奶奶却说,那是因为四小姐见不得的冷清和漫长的等待。
  可是现在的的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无尽的疼惜和爱,所以,对我而言,季节已经不是分界,心暖,便哪里都是温暖,骆羽杉想道。
  往日都是谭少轩拥了自己在怀,睡觉从来不曾有寒凉的感觉,今夜,床上少了他,骆羽杉有些不习惯,于是再也难以入睡,只好取了本书随意翻着。天快亮了才昏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入,忽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骆羽杉瞬间清醒,翻身而起疾步下床冲过去拿起话筒。不是谭少轩,骆羽杉放下心来。细听电话里传来的却是赵其玉急切的声音:“骆先生,是我,我在博济,想请你来帮个忙,我这里有些被炸伤的病人,请过来帮忙抢救!”
  骆羽杉心里一沉,急忙答应:“我马上到!”放下话筒,喊了亚玉起身,一边换衣衫,一边让赶过来的亚玉打电话给邢秘书。
  等骆羽杉匆匆收拾整齐到了楼下,邢秘书和车子已经等在楼前,骆羽杉歉意地道了辛苦,一行人上车直奔博济。
  “邢秘书,赵主任说的是炸伤,今夜城里有地方爆炸吗?”骆羽杉一边整理手术器械箱子一边问道。
  “临走前我问了警备司令部,的确城东有民宅爆炸,具体情况还不知道。”邢秘书轻声说道。
  骆羽杉点头,不再追问。赵其玉已经派人在博济医院门口等候,见到骆羽杉忙领了她进去,邢秘书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镇定就在一楼,骆羽杉走进去时,赵其璧刚好从第二手术室出来,见到骆羽杉忙打招呼:“羽杉,这边,镇定里还有几个受了轻伤的伤者,来帮忙处理。”
  骆羽杉答应着,穿了隔离衣跟在赵其璧身后走进去。
  几名伤者或坐或躺在椅子上、床上,有的腿脚被砸骨折,有的被爆炸的气流冲撞在墙壁或硬物上,脸部受损,其中一个伤者,一见到骆羽杉,便惊喜地喊到:“辛先生,竟然是您?”
  骆羽杉正从护士手里接过消毒水和纱布等物,听到有人喊自己曾经用过的名字,急忙转向看去:“郁先生,怎么是您?”
  眼前手臂受伤,竟是谭少轩说过,答应出任南方政府驻英国公使馆参赞、凌州大学原来的文学系教授郁斯年。骆羽杉一边帮一个作者处理、包扎作品,一边问道:“郁先生,怎么是您?”
  郁斯年皱起眉头,愤愤说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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