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用晚饭”骆羽杉有些意外地问道,看了看自鸣钟,现在都几点了?
威廉姆有些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摊了摊手:今天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日本出兵山东?还是为了今天的示威游行?”骆羽杉有些好寿对这件事,英国方面是什么态度?如果英、美等国一起施压,日本方面一庄会有所顾忌。
“是的很头疼,威廉姆叹了口气“中国强烈的排日情绪,我认为不仅重创了日本军国主义者的扩张企图,在国际上也已经引起了大英帝国年美国等国家的戒心和警觉日本的强硬态度直接损及大英帝国在华的既得并存,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骆羽杉闻言微蹙了眉头,威廉姆的话让她心里生出微微的反感。他的口气是典型的外交官说话方式。当然,就算和自己,他说的是国家间的事,片这样的语气也无可厚非。但是他似乎把自己也当作了英国人,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被侵略的国家,是自己的祖国。他反对日本出兵的原因,也不过为大英帝国的既得利益受到了损害,而不是正义、真理都在中国一方。骆羽杉突然不想再谈下去,于是淡淡地问道:“你能看到在日本领事馆前静坐示威的学生?他们还在吗?”
威廉姆微微侧首,朝窗户里看了一眼,然后回答说,“有些人已经离开了,到下的似乎军警正在劝说他们离开骆羽杉谢了他威廉姆对骆羽杉打电话来只说了这几句,似乎很是因惑,susie,你最近过的可好?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面?
“谢谢你,威廉姆,我还好。骆羽杉没有回答见面的话题,今天发生的事让她觉得没有闲聊的心情,于是便很快说了再见。威廉姆烦为失望地挂上电话,有些不明白susie突然的冷淡究竟是为了什么。
实在定不下心来看书,骆羽杉便把老中医赵文源教给自己的针灸图拿出来,将针头消过毒后,在自己身上的足三里、丰隆等穴位上尝试针灸的手感和感觉。因为是刚学不久,所以一会儿便沉浸其中,慢慢静下了心来。
一直扎到手上的合谷穴,正为自己找到了一些手感而欣喜,忽然门一样,一个声音猛然喝道,杉儿,你干什么”!骆羽杉正聚精会神地运针,闻声吓了一跳,一抬头,看到衣服湿了大牛的谭少轩正疾步走过来,微微怔了怔旋即回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学针灸,练针
学针灸?谭少轩皱起眉头,“学针灸就要扎你自已?你不会,骆羽杉有些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学针灸要在自己身上试针找感觉啊,你想让我怎么办。你不会找个人往他身上扎?谭少轩眯起眼晴,以目示意。找个人?找谁?不能往自己身上扎,就可以往别人身上扎”你什么逻辑”骆羽杉斜了他一眼。呃,谭少轩瘪瘪嘴瞥了瞥自家媳妇,伸了伸胳膊,实在不行扎我,骆羽杉低了头,偷偷一笑,傻瓜,
见她低头似乎偷笑了一下,谭少轩微微挑起了一条剑眉,看了骆羽杉一眼,一把拉住她伸出来正扎了针的新藕般的左臂,骆羽杉一急,急忙道你干什么。”
“我看看出血了没有
谭少轩头也没抬,一本正经地说道。骆羽杉抬头瞅了他一眼,什么出血你看不见啊?因为针夷时要放松,一紧张卡针就麻烦了,所以骆羽杉不敢挣扎,只好任由无赖拉了自己的左鬃左看右看不放手。
看他越看越近乎,最后竟然不止看还伸出冰冷的手摸了上去,骆羽才不禁红了脸有些羞恼地低唱“你“快放手,我要拨了,
“哦”,谭少轩这才如梦方醒地把手拿开,唇角露出的狡黠的笑影让梨羽杉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不快去洗澡衣服都湿了,脏死了”也不怕感冒
虽然是低低的、恶狠狠带着埋怨的话,却让谭少轩听得心里喜悦顿生,杉儿可是开始关心自己了?想着唇角扬起来,黑眸似笑非笑地直直看着骆可杉,直看的正拨针的某人情不自禁羞红了脸。拨完针,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飞了把眼刀似恼非恼的看了谭少轩一眼:“有什么好看谭少轩低低一笑,伸手拉了骆羽杉的手。杉儿今天的薄怒轻嗔实在让他有赏心悦目的愉悦之感,这是不是杉儿对他亲近的表示?自从嫁过来两月有余,素性沉静的杉儿还是第一次对他有了如此明显的情绪反应呢。如此一想,谭少轩因为政事颇是沉重的心里顿时有些乐不可支起来:杉儿外面下雨了呢,嫌我脏,那你帮我洗干净啊,
最后一句话谭少轩说得很低很柔,却调笑意味十足,惹得骆羽杉情不诗禁又红了脸。
“不过夜深了杉儿也累了,就算你愿意我却金不得呢。”谭少轩看着她俏脸的晕红,把嘴巴贴了上去骆羽杉侧头闪避开,顺势白了他一眼儿:快此去些澡,感冒了我可不管。”骆羽杉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里若隐若现的那一丝薄填和撤娇的意思,但谭少轩却耳尖地听了出来,心里不禁开出一朵大大的喜悦的花来。
第二卷 妾意郎情 第十五章
很想拥了心爱的人儿到怀中;可是看看自己身上半湿透的军装;谭少轩摇头苦笑,斜看了骆羽杉一眼,挑挑眉,先放过你,小丫头;转身进了盟洗窒。收到谭老二的示意,骆羽杉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径自走去收拾东西。
收拾完了,看到茶几上放着今天的报纸,骆羽杉端了杯水,坐过去拿了起来。谭少轩快手快脚地洗完噪,舒舒服服披了一件睡袍,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骆羽杉还在灯下看报,便走了过去。灯光下的骆羽杉神情凝重,眉头皱得紧紧的,拿住报纸的手握得用力,细小柔美的关节处有些发白,似乎看到了令她很是不高兴的什么东西。谭少轩从后面看了一眼,明了地低低出了口气。日本侵占山东后,把中国人不当人无恶不作的行径着实令人愤慨!骆羽杉抬眉看了他一眼,很是郑重地低声同道:这件事,南北两地政府怎么看?”谭少轩看了看她,在沙发一端坐下来,蹙起眉头,很认真地说“昨天,日本驻凌州公使馆公使佐藤到大帅府求见父亲,妄图想得到南方军政府对出兵山东的支持。并让人转告,承诺包括无条件借款、供给军火,帮助南方军政府向北拓展版圄等优厚条件,作为交换。
因为了地理上的原因砚在日本在南方的势力毕竟不象北方那样强大,但是狼子野心,若是让他们占了北方地区,等到时机成熟必然回头咬人。况且,北方尽管由北方军政府统治但毕竟是中国的领土,兄弟关上门打架和外虏侵略根本是两回事!不过谭嗣庆在日本如此优厚的条件下会是什么反应”谭少轩看了她一眼,挺了挺腰杆,神情间露出一些自豪一些尊重说道“父亲拒不接见,并表示‘我不能出卖山东乃至中国的利益,以免后代骂我谭嗣庆是卖国贼,去告诉日本人,老子什么都不怕,如果他们非要和全中国为敌,这个臭皮囊老子早就不打算要了!”佐藤闻言悻悻离去。如果说因为逼婚之事骆羽杉对整天“老子老子不离。的谭嗣庆,心里始终存有一份芥蒂,那声不得不叫的父亲”是十分不情愿的。那么今天,谭嗣庆的这段话令她对这个土匪出身的枭雅登时有了无比的尊敬。对着狼子野心的日本人,这样硬骨头的“老子太少了,
那那些因为和日本人发生冲突被逮捕的学生呢?政府将会怎样处理”骆羽杉看了看谭少轩心里没来由地有些轻松了一下,有这样的两父子在,那些学生大概不会有什么事。谭少轩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带了笑谑似说道:辛先生不记得了?我可是凌州大学的校长!要处罚这些学生,还得先问问我的意见就葺日本人想怎样无赖总不能不给我这个少帅面子吧?骆羽杉闻言有些若有所悟地瞥了他一眼,这人把凌州大学校长的帽子戴到头上,原来是为了给凌大找把大树护伞”
杉儿果真聪慧,谭少轩看着她点点头一笑“说起来,蔡校长他们是名流学者,在他们面前,我做的哪门子校长”除了能替大学争取到政府的财政援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能尽最大可能保护好这些学者和学子,他们是无价宝,都是未来国家强盛富强的希望
一番声音不大的话,说的骆羽杉眼里蓦然升起了雾气,看着谭少轩的身影,多了一些朦胧中的真实。
“最近北平燕京大学校长胡宜之先生被迫辞职。胡先生是个极具民族思想的人,面对着灾难深重的国家危局,他常说,官可以不做国却不可以不救!日本出兵山东以后北平爆发了大现模的示威游行,北方军政府逮捕了一批学生胡先生和一些大学的校长组成了校长团,周旋于警察厅、教育部和军政府之间,负责营救学生,也因此胡先生被北方军政府视为倡导纵容学生运动的罪魁祸首”在此高压下,胡先生被迫辞职,他说‘要保全学生,又不要令政府为难,如此始可以保全大学。”谭少轩皱起眉头,看着骆羽杉手中的报纸“我已向胡先生发出邀请请他务必来凌大;如果他不想来我愿意提供费用,请他到美利坚、瑞士等国考察教育。”
夜宴上那个戴着一幅眼镜、才毕横溢、风趣而淡然的学者,就这样用辞职来抗议政府、支持学生们的爱国行动。骆羽杉暗暗叹了口气,点点头:难道对日本出兵山东,北方军政府竟没有任何表示?
不,原来北方军政府对田中组阁是烦为寄望的。日本出兵山东后朝野为之哗然。军政府外交部长伍朝书向日本驻北平领事馆总领事捉出严重抗议。军政府首脑亲往日本驻华使馆拜访日使芳泽,询以出兵事件,云:‘此事殊不好办,目下北方情形外侨并不危险,贵国出兵极易引起误会。郑重请日本政府考虑撤兵。”报载,当天下午,芳泽赴北平外交部正式通知“出兵事件”。略谓:中国时局不定侨民受损实多。因此日本政府于满洲抽兵赴鲁出兵目的纯系自卫,与南北军事无涉。如时局安定,日兵必立即撤退,希望中国谅耕等等
北方军政府外交部表示:日本此次出兵有违常轨且日侨现状平安,无增兵之必要。芳译告辞后北方军政府向日使馆提出抚议照会。
“为了争取外界及舆论支持,北方军政府也已经向英、美等国外交官和报界透露了与日本交涉的具休情形,而且国内各地的抚议行为层出不穷。谭少轩又指了指报纸:武汉大学有两个学生在游行时被军警殴打致死,武汉大学师生为死难的学生举行出殡大游行,校长带领一批教授,始终走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列,表达与学生站在一起的决心。虽然我不能这样做,但是保全我的学生我还是能做到的,
目光温柔地看了骆羽杉一眼谭少轩握住了她的手:“杉儿,国家多难,民族危亡,我愿意为之奋争到底,但是这条路很长很艰难,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需要你
看着他的眼睛骆羽杉忽然没有了把手抽出来的力气。日本不会死心,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条路真的还很长很长,可是,自己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自己还不爱他的吧?
“明天晚上,我代表南方军政府在帝国饭店设宴,并举行记者招待会,宴请各国使馆的领事,就日本出兵山东一事阑明各自的态度,杉儿要不要陪我参加?谭少轩直视着骆羽杉轻声说到。
“如果你觉得有需要我去。骆羽杉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回答,如果自已陪了他去对事情有一分一毫的益处自已也定当仁不让。谭少轩看着她暗暗点头。自己没有看错杉儿,她是个有心胸、有抱负、对家国怀有深爱的人,此生由她相伴就算再难再苦,自己也无憾了。
第二天谭少轩以凌州大学校长的身份,亲自出而,高调以“身家性命,担保将被捕的十几个学生接了出来。面对着记者的提问,谭校长义正词严:学生一腔爱国热诚令少轩为之感动。和日方兵士交手,双方都有错处,而且大家都有受伤,此事在下本弄友罐邻非的初衷,不予追究,希望日方也吸取教刨,早日从山东退兵为宜小”接着,又当着大众的面对学生道:此时局多故之际,诸位同学更应该努力于实力的培养,切不可荒废学业,这绝非有效的救国方法。我坚信,我们的国家必将富强起来!”响应了谭校长的话,凌州大学、南方大学等凌州市内的学校于第二天全部开裸,学生们轮流回校上裸,没有课的便拿着书本在日本领事馆门前静坐不威。
下午,谭少轩派夏汉声和司机去到凌大,接了已经上完裸准备好的骆羽杉,一起去参加各国使馆外交人员参加的酒会和记者招待会。
上了车见谭少轩仍是一身戎装,他剑眉微誓,虽然对自己笑着,却笑得颇为沉重似乎有大石壮卉心底一样。骆羽杉看了看他,轻声问道:“怎么,有难题么”
这突如其来的似是徇问、似是安慰、似是关切的一句话,令谭少轩心里骤然一轻,淡淡一笑,点点头,随即问夏汉声道:“日本人邀请大帅明晚赴宴?内部情报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帅的意思如何?”
“据说日本人看中了宁曹闵铁路沿线两侧的矿藏。所以妄圄说动大帅在合同上签字。据说明晚的宴会设在日本会馆,内线说这几天那里来了不少漂亮的日本女人,看上去说不定是想施美人计呢。”夏汉声低低说道一边微微侧头看了骆羽杉一眼,有些惊讶于这些密事少帅竟然根本没打算避着少夫人。
哼,山东的事还没处理清楚,现在又看中了南地的财富,日本人倒是真不嫌累。明晚让寻楠他们跟着,小心保护。依我看,老爷子肯定是宴照赴,酒照喝,情照调卖国的事情决不会干,这帮日本鬼就慢慢等吧。谭少轩鼻子里出气,淡淡说道。
夏汉声答应了一声,骆羽杉看了看谭少轩,心里一奇,这谭老二和他老子竟意外地恩想统一呢,看样子谭嗣庆大概真的会这样做吧?
“还有后天的宴席人都约好了吗?谭少轩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夏汉声连忙回答道王司令长官和谭副总司令长官已经约定,只有杨总参谋长还没有最后答复可不可以。
复汉声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夏汉声慢慢声说道“那就再请,态度好一点,恭敬一点,最近杨总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