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即刻住口。
她知道“就地正法”的意思。
官方的“就地正法”是指抓到犯人之后直接杀死;
而民间的“就地正法”,尤其是为非作歹之人宣之出口的时候,意思就是原地把女子糟。蹋了。
蕊妮必须住口,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逞强。
她告诫自己,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就越是不能慌乱,一定要冷静。
眼下,她是孤军奋战的,人生地不熟,且对方人数众多,还都是粗野的男人,想要在行进中逃脱,简直堪比登天。
为今之计,只有先忍着,然后等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伺机逃走。
她想到了在未来世界的时候,一个女主人曾经阅读过的一篇文章。
文章里说,女人在面对将要发生的性。侵害时,一切都要以保住性命为前提。
如果对方实在强悍、任你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再硬碰硬,否则不仅难逃凌辱,还会因此而被恼羞成怒的对方杀死。
当时,身为猫咪的她曾经想过,为了保命,做一次也就做了。
可自从爱上了逆风,相爱不再单单是身体上欢愉,还有心灵上的契合,她便对自己的身体格外珍惜了。
在她心里,保护自己不受任何侵犯,就是对逆风的忠贞。
而此时,轮回为人的她竟然又一次遭受到了这样的事情,她的选择还会如前两次那样吗?
第一次,是在明贵妃的祁华殿,险些被兽。性大发的贝傲霜凌辱。
那时的他,跟现在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个只用下。身思考的畜。生。
幸而贝御风及时出现,使得她免于被欺凌。
第二次,是在恭王府的小戏台,贝凌云忽然发疯了一样,在那里就想要了她。
那一回,她是真的绝望了。
是祖义,听闻她的喊声之后,拖着管家一同赶到,这才救她于危难之中。
那两次,她都是下意识地拼命反抗。
而想要欺负她的,都是生活之中熟悉的异性。
现在,她面对的是几个身强力壮的陌生男人。
这一回,她还能够抵死反抗吗?
☆、流离乍暖⑩
入夜,夏国皇宫,皇后寝殿外间。
“妹夫,你觉得如何?”尽管寻瑜已经心急如焚,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他已经花了两个时辰把自己早就制定好的计划跟南铮说了两遍,如果对方还是犹疑不决,他就想放弃了。
然,南铮沉默了一会,再抬头,脸色十分严肃。
“大舅子,朕决定了,跟你合作。只是,现在玉阔国还处在冬季,朕担心我大夏国的士兵无法适应那里的气候,所以,这个计划要等到一个月之后,待到玉阔国的春天到来,我们再大举兴兵!”虽然平素十分粗俗,但到了真格的时候,南铮还是很正经的瑚。
“妹夫不会反悔吧?毕竟玉阔国兵强马壮”寻瑜故意用了个“激将法”。
想来南铮也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铄。
可夏国皇帝是自负的,他听了之后,仰起头,望着穹顶。
“朕是夏国的皇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朕相信大舅子的计划,难道大舅子还不相信朕的为人吗?”嘴角携着笑意。
“好,妹夫果然够魄力!”寻瑜站起,拱手施礼。
这是他今天见到南铮之后做出的唯一一次施礼动作,也算是给了南铮面子。
“好了,今日时辰不早了。大舅子就歇在皇后宫中吧,朕回自己的寝殿去歇息。”南铮也站起来,预备往门外走。
“妹夫,我得出宫去,就不在皇后宫中叨扰了。想来她们母子相见之后,怜月也没有时间搭理我这个哥哥。”跟着南铮往外走。
南铮便止住了脚步,“这怎么行?到了夏国,不住在皇宫里,反而要住在宫外”
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怀疑,“难道大舅子要出宫去见什么人?”
他的意思是,寻瑜是不是要跟什么人接头。
但见淳王爷即刻点头,“是啊,见一个女人!”
迟疑着出口,却惹来了南铮的狂笑。
“朕明白了!这还不好办吗?大舅子把地址告诉朕,朕差人去把美人儿接到宫中来不就结了!”言辞暧。昧,充满了各种暗示。
“啊呀!我的好妹夫”寻瑜频频摇首,“那种女人,怎么进得了夏国的皇宫啊?若是被宫人们看见,还不得给皇后脸上抹黑?算了算了,我出宫去吧”
听他这么一说,南铮好奇起来。
“那是什么样的女人啊?”他知道淳王爷的口味很独特,只是不知,这次带到夏国来的是什么货色。
“就是”支吾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妇人”
然后,冲南铮发出“你懂的”信号。
旋即,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那默契感,简直堪比双胞胎兄弟。
“大舅子,在女人这件事上,朕跟你比,绝对是自愧不如!”出门时,南铮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两个人现在已经暂时结下了攻守同盟,而在女人问题上,又很投契,南铮能够口出“欣赏”的言辞,绝对在寻瑜的意料之中。
“妹夫,千万别这么说。我啊”搂住了矮个男人的脖子,做出亲昵状,“我是在逃来夏国的途中遇到的她。你想啊,行色匆匆之下,也有需求啊!结果你猜怎么着?上手很容易,而且啊,还十分带劲儿”
随后,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对视,再度一齐狂笑。
“朕懂,朕都懂!”南铮反手搭在寻瑜的背上,“这个嘛,新鲜感十分重要。大舅子快点出宫去吧,别耽误了大好时光啊!”
随后,挑了挑眉毛,怂恿之意表露无遗。
“好,明日我再进宫来跟妹夫详谈!”寻瑜再次拱手,随后快步离开。
没走两步,又被南铮喊住。
“大舅子,朕让贴身太监送你出宫门。顺道让他给你拿一块腰牌,如此你明天再进宫的时候就不用朕差人去接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南铮热络地喊道。
寻瑜再次道谢,随太监一起往宫门走去。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南铮的脸色又冷凝了下来。
旋即,把大内侍卫的首领召到面前,冷冷地下了一道旨。
“去,差人跟踪他,看他在什么地方落脚,都跟什么人接触。”
侍卫领旨之后迅速离去。
南铮又望了一眼皇后寝殿的大门,转而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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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寻瑜神色匆匆地出了皇宫,急忙奔赴“迎宾斋”。
明知身后有探子跟随,他却没有特意绕远甩掉对方。
如果反跟踪的行为做了出来,南铮就会怀疑。
莫不如就让对方看见自己进了“迎宾斋”,反正探子又进不到房间去。
凡是住在“迎宾斋”里的客人,每一个人都会拥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了房间号码。
通往客房的楼梯口,有专人在那里检查之后给客人开门,没有牌子是不允许上楼的。
寻瑜想,探子上不到楼上,看不见等他的是什么人,便会马上回宫里去报告给南铮。
作为风月场上的高手,南铮一定会知道“迎宾斋”是个什么样的场所。
遂,这就跟他分别时候说过的话相吻合,想来是很合时宜的。
可是,当他心急火燎地回到房间,却发现蕊妮根本不在。
行李还在,甚至连骨灰坛都留在了原处。
他猜测,女子一定是饿了,可能下楼去吃饭了。
于是,他急匆匆下了楼,循着小二的指引,找到了饭堂。
然而,为数不多的几个食客里根本就没有女子的身影。
随后,他又找了当值的小二。
“有没有看见跟我同来的那位姑娘?”他这么问道。
小二愣了一下,“回先生的话,没有啊!”
然后,便忙自己的活计去了。
这种事情小二见多了,完全不以为意。
几乎每天都有闹掰了的鸳鸯,或者女的不告而别,或者男的率先失踪。
如果他们每天都要帮客人留意他们的另一半去了哪里,想来就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寻瑜没有打听到女子的音讯,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以他对她的了解,若是想走远,定会带着祖义离开。
是不是她不知道“迎宾斋”内部就有吃饭的地方,而是上街去吃东西了呢?
这么想着,他就匆忙出了门,在街上胡乱寻找着。
见到一个人,他就会询问有没有见过女子。
他哪里会想到,她是易容之后才出门的呢!
就这样,寻瑜一直寻到了半夜,也没有看见女子的踪迹。
他又担心自己在寻找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住处去了。
遂,不敢再耽误时间,又马不停蹄地回了“迎宾斋”。
可房间里跟他之前回来的时候一样,她还是不在。
“蕊妮,你到底去了哪儿?”茫然四顾,男人倏然间对自己怨恨起来。
为何非要在今天跟南铮说那个计划呢?
为何非要把计划说两遍呢?
如果不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想来一定会把女子堵在房间里,决然不会让她独自出门的。
懊恼之情折磨着男人,他根本无暇休息,只是呆呆地坐在床榻上。
但愿她只是一时贪玩,或者走迷了路,总归是能够回来的。
他不敢往别处去想。
只怕一想了,他就会疯掉!
就这么如老僧入定一般静坐到了天亮,房门还是紧闭着,她还是没有回来。
他又担心她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把那个手牌弄丢了,所以被拒绝在了楼梯之下。
想到此,便狂奔出门,来到楼梯口。
当值的小二在沉睡,挡在楼梯间的木杆已经放下并且锁好,大堂内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她确实没有回来过。
若她回来了,就算小二不让她上楼,以她的性子,定是会大闹一番的。
种种迹象表明,她真的失踪了。
而且,是违背她意愿的失踪。
男人的心忽然有种快要被揉碎的感觉,他无力地瘫坐在台阶上,久久不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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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阔国,都城,昕王府。
贝御风痴坐在窗前,面对着“穹楼”的方向。
“王爷,您已经坐了好一会了,当心着凉。”苏正劝道。
男子不以为意,满脸固执。
管家担心主子感染风寒,便悄悄地往窗口挪着步子,预备偷偷关上窗户。
“你敢关一个试试!”男子愤怒地喊道。
连日来的正常饮食,使得他的体力恢复了许多。
而听力,在恢复的同时,甚至比失明之前还要好。
苏正知道主子动了怒,便放弃了初衷,停在榻边。
“天气没有之前那么冷了”贝御风喃喃道。
“是啊,再过一个月,就能彻底暖和起来了。”管家附和着。
“再过一个月,本王就要出府去!”男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苏正一愣,“王爷,您要做什么?”
“出府,去外域,远游,找她!”
“可是王爷,您的眼睛”
“眼睛是瞎了,不是还有你吗?怎么?你不愿意随本王一同去外域吗?”侧头质问。
能够自称“本王”,足见他已经恢复了自信心。
可恢复自信是一回事,盲人远游是另外一回事。
他的理想再丰满,总要顾虑到骨感的现实吧?
“王爷,苏正愿意做您的眼睛。可是您知道,眼下您不能离开都城”
这份顾虑是有缘由的。
日前,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说昕王爷忽然间盲了眼睛,想必这是开天眼的预兆。
遂,决定让他去皇陵为先帝守灵,——开了天眼的人是能够看见亡灵的,如此,便可以陪伴先帝,也算是尽孝了。
圣旨传到了昕王府,贝御风没有觉得怎样,欣然接了旨。
而乔若惜和苏正暗地里没少抱怨,——他们不敢跟男子说,担心给他添堵。
自打乔若惜及时回府,苏正便对这个女主子认同起来。
每当他们偶遇的时候,两人都会因为贝御风的病情而商讨几句。
这道圣旨一下,他们二人免不了在一起探讨。
“皇上这是变着法地想把咱们王爷给幽禁起来,只是没有合理的由头,这一次,总算是找个借口!”苏正十分愤慨,竟然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这算什么由头?”乔若惜冷哼一声,“不过是怕王爷有朝一日眼睛复明之后会威胁到他的帝位!”
苏正到现在还记得昕王妃说过的话,他觉得这个女人看事情还是蛮准的。
而此时此刻,王爷竟然生出想要去外域的想法,这不就是变相的抗旨吗?
抗旨不尊的后果可想而知。
如此,便正中皇上的下怀,——他苏正敢打包票,若是皇上不借此机会杀掉昕王爷,他就真的切了去做太监!
面对管家的提醒,男子淡然一笑,“就是因为这样,本王更要离开。”
“王爷,想来皇上现在已经派人在监视您了,您要如何离开呢?再说,您现在眼睛又不方便”苏正知道不该打击主子的积极性,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啊!
男子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凉空气。
再次吐出之后,才开口说话。
“你信不信,只要本王去了皇陵,就再也出不去了!就算本王老死那一天,也要葬在那里,尽管王爷是不配葬在皇陵的。”
“王爷”苏正没有可以反驳的话。
“所以,本王决定离开这里,去找霓朵”微笑着,失神的双眸凝视前方,好像看到了他想要的那个未来。
“王爷,苏正知道王爷一心想要找到王妃,可是王爷,我们要如何才能走出去呢?”管家何尝不想称了主子的心呢!
男子没有作答,只是淡然笑着。
良久,他说了一句,“如果非要让本王去皇陵,本王宁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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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瑜已经在“迎宾斋”闷了三天。
他不是不想走,是不敢走。
如果女子回来了,他却走了,她一定会六神无主的。
一大早,房门就被敲响了。
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就是蕊妮的样子,他几乎狂喜一般冲到门口,迅速拉开了房门。
可门外站着的却是小二。
“客官,楼下有人找您!”因为是干私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