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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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柳-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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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儿让我看得,不知所措,又往后退。那些丫头也大气不敢出。
  
  我微笑问她:“刚才那番话,是谁教你说的。”她紧张却提高声音说,“我自己要说的。”
  我冷笑:“好,你就自己扛好,”我看她接着说:“你也知道,我是狐狸,自然就会狐狸的手段。你不怕就尽管嚷嚷,看看有没有人救你。”
  
  她的脸色,由青转白。正当她在犹豫时,兆佳福晋却来了,二话没说就要让人把她拖出去打一顿。
  
  此时她才害了怕,忙跪下哭喊:“福晋饶命,是侧福晋,给奴婢银子,让奴婢找姑娘的麻烦的。”
  
  兆佳福晋发怒:“这种时候,还来拉扯主子。”说着就要管家来。
  
  我劝她:“也不必如此动重,不过小孩子,一时昏了头不必要打要杀,教训一下也就行了。”
  兆佳福晋拉我的手无奈:“你纵有好心,也不要白用了地方。”
  
  管家来了,就说让带出去杖责,然后叫她家人来训诫一番。
  
  兆佳福晋同我进屋:“只怕你也知道了,除了那位不会有第二个敢这样的。只是为了家宅平安,我也少不得替她遮着,委屈你了。”
  
  是那个侧福晋瓜尔佳氏,我微笑:“我不委屈,是让福晋为难了。”
  
  我又劝了兰珠半晌,也早早让她走了。
  
  晚上十三回来的挺早。我只字未提,只是跟他闲聊。
  
  他有些不高兴。问他半天才说。原来是八福晋请我。“晌午,三哥来就为了这件事,我给推了。”
  “什么时候?”我问。他不肯开口:“还是不要去了。”
  
  那次八阿哥救了我的性命,不管他是不是挑拨过十四,我应该感谢他。
  
  “我要去。”我垂头,却坚决地说。十三无奈。半天才叹息说:“算了,你想去就去吧。”
  
  兆佳福晋来慎思轩,她微笑招呼我:“玉儿也坐吧,现在是一家人,不该拘紧的。”
  
  我犹豫,十三拉我坐下,三人对面,我分外尴尬,不知谁是谁的第三者,只好低头。
  
  兆佳福晋对十三说:“今儿个臣妾,让管家处置了一个慎思轩的下人,特来回王爷一声。”
  十三说:“这有什么,还用告诉我。”
  
  兆佳福晋问我:“玉儿怎么没跟王爷说?” 我微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
  
  兆佳福晋微笑摇头:“你未免太豁达。”
  
  就把萍儿非议我的事说了。听得十三紧皱眉。翻了脸色问兆佳福晋:“那该死的奴才,在哪儿?”
  我劝他:“别生气,我又没往心里去,她不过是年纪小,行为有失检点。”十三紧紧握住我的手。
  
  兆佳福晋也说:“已经处置了,撵回去,也警告她家人,不敢再胡说。”
  十三气才少平。
  
  “王爷寿辰,眼看就到了,宫里也下了旨意,要给您大办,白天宫里赐宴,晚上咱们一家热闹热闹。”兆佳福晋话音略顿一下,我抬头看她。
  
  她微微的笑:“臣妾的意思是,不如给您和玉儿,补个仪式。”
  
  我愣住,看十三,他笑了说:“好。”我问福晋:“这怎么能行。”
  
  兆佳福晋微笑:“你别担心,虽然皇上不准你入籍,可是咱们要长长变态的过,底下人的嘴都要封一封,不为王爷待你的心,也得为王爷的名声想一想,外人一概不请,就咱们自己人?可好?”
  
  没有繁文缛节,只是一身鲜红的嫁衣,喜娘也是府里的几个老嬷嬷。
  
  心里,还有些疑惑,这是真的吗? 真的要成亲了? 这对我来说虽然不过是个仪式,却是唯一的一次。
  
  十三从宫里回来,就紧紧地赶过来。我自己早掀了盖头。
  
  他倚着门看着我。脸上是意满心足的笑容。
  
  人都退净了,就只剩下我们二人。我们对面坐着,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十三微笑:“当年,结发之约,总算没有辜负。”新婚燕尔
  十三微笑:“当年,结发之约,总算没有辜负。”
  
  我垂下头,,他用手轻抬我下颌,犹豫着,还是靠过来吻我。
  
  然而我仍然是害怕的。我颤抖着侧开头。他叹气放开我,“终有一日,被你折磨死。”
  
  我却不禁笑了。他也微笑:“笑什么?不信?”我不答话只是微笑。
  
  他叹息着站起身:“洞房花烛啊!我去榻上睡。你去床上睡吧。”
  
  我去躺下拍拍身边:“你过来吧!”他在榻上反身向里,“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是酸楚。我坐起身来。走到榻前,在他身边坐下。轻轻伏在他肩上。
  
  他伸手将我搂住,一室寂静,烛光照应,毕毕剥剥得烛花之声清晰可闻。
  我轻轻吻他,额头,眉眼,鼻,唇。
  
  他将我抱回床上,轻轻在我身边躺下。我用颤抖的双手替他解盘口。他抓住我的手,眼里是疼惜:“玉儿,别勉强自己。”
  
  我不是勉强,我的一生都在等着,这个与他比翼齐飞的日子,我害怕得是他真的不在意吗?那不是别人,是他的弟弟。
  
  他仿佛明白,轻声说:“有一度,我恨不得杀了十四。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是要感谢他,是他救了你。”他轻吻我额头:“为什么?我总是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玉儿,只要是你,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在我身边。”
  
  我侧过头,不想让他看见我流泪。一直给他看我的泪颜,这不是我爱他的初衷。
  
  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甜蜜诱人的吻。想就此沉迷不醒。
  
  他温热的呼吸,绵密而炽热,仿佛一张网将我紧紧包裹其中。如此让我沉醉。我的心找到了家。
  
  我总想给他最好的,却忘记了,其实他也给了我最好的。
  
  尽管晚了,尽管这样晚。 
  
  天已大亮,我睁开眼,我一直在他的怀抱里,微扬头看他的睡脸,不禁脸红。
  
  门外,小喜子不知转了多少圈,不敢出声,就来回踱步。虽然不忍心,还是轻推十三。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来吻我。
  
  我笑着推开他问“别闹了,不上朝了吗?小喜子在外面急得直挠墙。”
  
  十三忍着笑,对外面大喊一声:“狗奴才闹什么,还不快滚。”
  
  小喜子忙跑了,跑几步又回来,胆怯的问:“主主子,不上朝了吗?”
  十三高喊:“不上了。你给爷滚的远远的。”小喜子忙应声跑了。 我与十三相对大笑。
  
  实在丢人,直到晌午才起床出门。我细细的替他理衣服,他自始微笑看我。
  
  出了门小喜子远远看见,才敢过来回报:“郡王来了,在书房等您。”
  
  是十七阿哥允礼。十三非要我也过去,只好跟过去。
  
  他拉着我的手进屋,十七阿哥满脸笑意,过来就给我行大礼“嫂子吉祥。”
  我忙躲开微笑:“这如何使得。”
  
  十三微笑:“怎么使不得,想不认帐吗。”我面红耳赤,这样当面调笑,我瞪他。
  
  他却不理拉我坐下。问允礼:“你怎么过来了。”
  
  允礼笑对他请罪:“十三哥恕罪,实在不知道昨儿这样的大喜事,若是知道,弟弟,无论如何也要来讨杯喜酒喝。”我实在不好意思,挣脱了十三的手,告退进了里间,躲起来。
  
  十三微笑问允礼:“你怎么知道了?”
  
  允礼忍不住笑说:“我去见皇上,原以为十三哥病了,要来看看,结果”
  
  他客制一下笑意接着说:“结果,皇上一听我这话,就哼一声,没好气的说‘不用去,你十三哥只怕是,亲王从此不早朝了’我正摸不着头脑,皇上又吩咐我给您送礼来,到了府上才知道这样的大事。”
  
  十三哈哈的笑起来,又问他:“皇上还说什么了?”
  
  允礼微笑说:“说让十三哥好好歇几天。”
  
  十三微笑:“好,多谢你,我要出门,就不留你吃饭了。”
  
  允礼也微笑,:“弟弟知道在这碍事,这就走了。”他们兄弟有说有笑送出去了。
  
  十三进来找我,我笑不出,他拥抱我安慰:“你放心,皇上没说什么?一切有我在。”
  
  他带我出门,去郊外游玩。草木已凋,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我们牵着手慢慢的散步。河边站下,想起以前,我们也在这里聊过天。
  
  我看他,不禁叹息,我们错过了那么美好的年华。
  
  他问我:“为什么叹气。”我说:“我似乎错过了你最好的时候。”
  
  他表情怪异,半天才咬牙问我:“你嫌弃我?”口气十分哀怨
  
  忍不住笑出来。忙解释:“没有,不是那个意思。”
  
  他继续哀怨的问:“那你什么意思。”
  
  我微笑去拥抱他:“我只是说,时间过得这样快。”
  
  他拉开我微笑:“说到底,还是嫌我老。”我不理他,他在逗我。
  
  他低声说:“早知道,要被你嫌弃,小的时候,就应该天天在你面前打赤膊,让你过够眼瘾。”
  这个家伙。“没正经。”我笑捶他。
  
  他抓住我的手微微的笑:“咱俩正经了快半辈子了。”半辈子吗?是一辈子才对,他没有多少时光了。
  
  怕让他看见我又要落泪,我挣脱他的手,转身跑开。悄悄的把泪擦掉。


送别
  十三大约已经什么都不顾了,他早上带我去上朝,我就在外面车上等他,下了朝就带着我去衙门办公务,他在前头忙,我就在后面坐着。也好,能听见他说话。
  
  闲暇就同我说话,聊天。我猜测那些官员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雍正让十阿哥送活佛的灵柩会客尔客蒙古。 十三让我去送他。
  
  十阿哥看见我就冷笑:“回去告诉十三,当年那些东西都是你送的,不用承我的情。”我不说话,只是把包袱打开,给他看都是什么,一边嘱咐他。
  
  他看我半天才说:“真的那么喜欢十三?” 我微笑点头:“我们什么都不顾了,就想在一起就行。”
  他愣住然后哼笑一声:“你们是确实什么也不顾了,多少人都说十三夺了十四的女人,要不是雍正?十三早被唾沫淹死了。”
  
  我笑不出来,这是我的错,是我把事情变得复杂又难堪。 我们默默无语对坐一会儿。
  
  十阿哥忽然问我:“你跟九哥讨的药呢?”我疑惑问他干什么?
  
  他笑了:“我看他又给你弄了什么好瓶子装。”
  
  我犹豫还是拿了出来,十阿哥从我手里夺过来就喝了。 我大惊失色,去夺,已经一滴不剩。我正要找人来。
  他却阻止我,开始大笑,我怕他有意外去扶他。
  
  他苦笑看我:“我就知道,九哥怎么会忍心给你毒药。” 我愣住,心中酸楚,看手中的瓶子,不是毒药?我喃喃自语:“他说两个瓶子,装一样的东西。”
  
  十阿哥呆一下问:“九哥准备了两个。”我点头,
  
  他微笑了,酸涩无比:“只怕,他自己留得那个才是。”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
  
  十阿哥压低声音对我说:“这话,我忍了多少年?他不许我说,今天我不管那么多了,九哥这半辈子,统共就一个福晋,别说侧福晋,就连个格格也没有过,是!他有九个侍妾,可你去看看,那些侍妾哪个不是照你的样子搜罗回来的。”
  
  他停住又苦笑说:“有一年弄了个丑丫头回去,我说他疯了,他还笑,那丫头一开口,我才知道,因为她说话声音像你。”
  
  他有些怒容的看我:“你转来转去,跟过十四,又跟了十三,你在他面前停过一次吗?他对你的心也是真的,你看见过吗?”我除了眼泪,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他的气才消了,又对我说:“你别伤心,刚才那些话,是我自己的想法,他一定不是这样想的。”然后又笑了:“九哥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有人来催他启程,我低声对他说:“你别去,就在路上找个地方称病不走,可能会吃些苦,但是不会有事的。”他不答话看我微笑了一下,转身要走了。
  
  他回过头来,眼里有泪光,微微笑着说:“我还是爱听你叫舅舅。”和当年一样的话,却这样令人心酸。
  我落了泪,仍微笑看他:“好好活着,别让我为你伤心。”
  
  他看着我半天,重重的点了头。
  
  我收拾停当,就去了八阿哥府上。 门庭冷落,我从角门进去。八福晋在等我。
  
  我微笑:“福晋第一次在这里迎客吧。”她仔细打量我,仿佛看我安好,才笑了:“人生在世,本来什么事都会遇到。”
  
  她依然是那个高贵的八福晋,只是,对人生多了彻悟。
  
  我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人并肩站着。她低声问我:“十三对你好吗?”我点头微笑着说:“我始终不及你有福气。”她问我何处此言。
  
  我垂下头:“小的时候我就希望,我的丈夫,只有我一个。现在,连丈夫都没有,接受他,还得接受他一家子妻妾。”
  她笑了,却有泪落下,“妍玉,多谢这种时候,还来宽慰我。”
  
  我无言微笑。是宽慰吗?一半吧。我说的是真的。
  
  她把一幅画轴给我,看着我轻声说:“老九被派出去了,临走时,他托人把一幅画送过来。”
  我知道,是那副画像,一时喉头发紧,半天才艰难的问:“他还好吗?”
  
  她轻轻摇头,却不肯说好还是不好。怎么会好? 
  
  十四就站在我不远处,我以为是梦? 八福晋说:“你们聊聊吧!”我几乎想逃走。
  
  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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