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言立刻像被抓住了脖子的猫一样,瞬间的毛都炸开了。
“你你说什么呢!谁怕你了!”
许镜优呵呵一笑,突然用力地把张景言拉过来,抱在怀里。
张景言觉得他的肋骨八成是裂了,有用这么大力抱人的吗?而下面听到的话则是彻底把他定住,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很想你。”
张景言黑线:“”
这是怎么回事?在他心里他不应该是最该被打倒的坏人吗?
还是说他突然得了选择性失忆症?这么说他这几年拼命树立的花心混蛋的光辉形象是百废了?
不管对谁来说,他都不是个合适的恋爱对象是吧?这么这小子一来就开始倾情告白?
就算以前他对他那种不成熟的感情,不都在那一刻被他磨灭干净了吗?
要说感情,他现在剩下的应该只有恨和对他的厌恶而已吧。
他的脑子里顿时浆糊一片。
后面的发展更是充满戏剧性,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的张景言一脸严肃地阐明了他现在绝对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发展的决心,许镜优则是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一脸温柔地看着他,这死小子的铁皮脸哪去了?在国内那么多年都没被他改造过来,到了国外就变了?
被这种诡异情景煞到的张景言后来很没面子地落荒而逃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到他,也没接到电话什么的。只是那从不署名的礼物寄得是越发的勤了。
觉得有种不好预感的张景言后来连包裹都不愿意签,全部拒收了。
张景言在想八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多少?
可以让人变得这么深沉,这么让人看不透。
他不是个聪明人,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更是难以把握,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难以解释的东西。
当年的少年虽然冷傲,但他的心很容易看透,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目了然。
现在的许镜优长大了,成熟了,也变得危险深沉了。
就和他的眼睛一样,像夜里的深潭,很美很宁静,让人忽略它的美和里面的水草一样可以毫无声息地温柔地把人溺死。
48
张景言最近有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的就能让他吓一跳。他自己也弄不懂干嘛要这么怕他,这究竟都谁对不起谁啊?
薛铭最近也很心烦,他们跟TNT公司的进展一直不大,要成了这就是几千万的生意,最重要的是在欧洲打开了一条信道。
这全公司上下都在忙活的时候,张景言就显得太过悠闲而欠扁了。
薛铭也曾多次邀TNT公司的大陆负责人JASON出来吃饭,试图说服,但这老外饭照吃,酒照喝,谈到正事就装胡涂,薛铭脸上赔笑,暗中骂娘。
张景言也被拉去陪了几次客,老觉得那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听说老外是GAY的很多,他不会是遇上了吧?
不过要看上也该看上薛铭啊,这两人隔三岔五地见上一面,要发展个什么也是这两个来啊。
到后来薛铭一脚踹开了他的办公室,威胁他在一个月内把这事搞定了。
张景言摸摸他的头,“同志,你没发烧吧?”
薛铭黑着脸,“你好好想想这事怎么办吧。”
“这我有什么办法啊?你薛大人花了这么久都没搞得定的事,他们到底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可以考虑考虑嘛。”
“他说只有你有办法。”
张景言怀疑他的耳朵,“我有什么办法?我有办法还用得着蹲在这儿吗?”
“等等,是谁跟你说的?”
“JASON。”
“那老外?不是要我进行什么桃色交易吧?我可坚决不干啊。”
张景言双手紧紧护卫在胸前。
“少贫,我可是说真的。你知道TNT公司的总裁是谁吗?”
“当然知道,不是阿瑟。克拉克吗?”
“他是许镜优的同学。”
“你什么意思?”
“根据我的调查,振宇,你这个儿子教得不错啊,当初TNT公司的注册人就是他,现在公司里面占有最大股份的人也是他,克拉克不过是他打在表面的牌而已。这次的合作这么不顺利,估计和他也有关系,前些日子他不是出现过吗?”
张景言觉得好象有颗万吨级的炸弹掉在了头上,这世界果然就如同一个超大的舞台,什么荒诞的戏幕都可以在上面上演。估计下面再听到什么都不会让他更吃惊了。
张景言抱着手臂看着他,“你认为他是因为个人原因而不与我们合作的?”
“这还有其它结解释吗?”
“但是同样他也没有跟国内另外的公司合作。”
“所以,这才是他的目的。”
这是他示威的方式。
张景言沉默半晌,“如果是因为这样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吧。”
“振宇”
“如果他只是这种程度的人,我认为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这样不牢固的同盟关系是没有价值的。”
如果他只是用这么幼稚浅薄的手段来报复,那就证明了他也不过如此。
八年前他是什么样子,八年后他同样没有半点改变。
只是,这件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
一个星期后的张景言接到了许镜优的电话,听着声音,他很认真地在考虑把电话挂掉的可能。
最终他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但是原谅我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办法再见到你。”
这小子,嘴好象越来越甜了,在外面他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吧?
“寄给你的东西你也不收,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他顿了一下,“因为以前做过的事情。”
那些东西果然都是他送的!
“那时候的我看事情太偏激,太缺乏安全感,也许我采取温和一些的方法就不会造成那样的后果就连这最后一丝的希望都被我亲手掐断。”
哼哼,知道反省了吧?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吗?”
张景言沉默。
“合作的事情也是因为我在压着,因为我以为你会忍不住找我,你不是很喜欢工作的吗?”
张景言翻白眼。
“我知道这种方法很蠢,我也知道你八成不会理我,但”对面传来苦笑声,“似乎什么事遇上你理智不不管用了。”
听着里面的声音,张景言的心有些软化。
是谁说自家的孩子是越笨越招人喜欢的?
“上次的见面,你好象很讨厌我,你到现在还很恨我吗?”
这句话应该他来问吧?
许镜优,你恨我吗?
把那时可以说是他心灵支柱的方振宇完全毁掉,完全把他剥离出他的生活。
许镜优,你不恨我吗?
那次的谈话后没多久,就接到薛铭的电话说TNT方面已经同意了,对和约上的内容,也没有任何要修改的地方。
49
张景言最近很烦恼,很苦恼,很窝火!
看着桌上豪华的“爱心便当”,头上的青筋突突地直跳。
“这又是什么东西?”
面前的男人似乎对他难看的脸色没有一点察觉亦或是装作没看见?高兴地,甚至带了点满足地给他介绍。
“今天的午餐是西红柿牛腩,葱爆海参,蚂蚁上树,还有我昨晚上炖的汤,加了些药材在里面,很滋补的。”
张景言在思考到底是哪个混蛋把他放进来的,他们的保全系统效率就这么低下吗?
连续几天,许镜优天天到他办公室报道,每天变着花样给他送吃的。
活脱脱就像个贤惠的小新娘。
还是刚娶回来的那种。
张景言实在想不通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很闲吗?自己公司的事都不用管了?
看着像小狗一样就差没对他摇尾巴的许镜优,张景言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抽痛了。
现在公司上下都传得沸沸扬扬,得,再过几天,他们就可以上报了。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
“宇,快,尝尝看。”
张景言头上的筋又跳了跳,他什么时候开始改叫他名字的?
实话说,他做的味道是很不错的,比一些饭店的师傅都要做的好,而且营养搭配也很合理,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看着他像小狗一样带着乞怜味道的脸,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下来,满肚子的火也被浇熄了。
他一个大男人,做出那种表情也不嫌恶心?
而且此人他前人后两张脸,在他面前温良恭顺,在别人面前马上变得冷峻严酷,光用眼神就可以吓死人。恐怖指数高达五颗星。
真同情他的下属。
某人已经忘记了以前也是此人的下属之一,而且是常年遭受欺压的那种。
吃完饭,许镜优收拾收拾,很乖很温驯地走了。
张景言松了口气,想到下午八成还要见到他时,头不免开始痛起来。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患高血压了。
下班后张景言刚走大到停车场,就看见许镜优站在自己的车旁。
“宇,一起去吃饭吧。”
张景言手握紧,再松开。
忍耐,一定要忍耐。
“镜优,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叫我‘叔叔’。”
许镜优微微一笑,“我知道有家餐厅刚开业,据说味道很好,我们一起去吧。”
张景言拿出钥匙,直接无视他打开车门,“我不感兴趣,你一个人去吧。”
许镜优拉住车门,“但一个人吃很寂寞的。”
“你可以去找别人”张景言冷冷地说。
“我只想找你”
两人这样僵持着,这时停车场里传来了其它人的声音。
张景言捏捏鼻梁叹了口气,“先上车吧。”
许镜优笑了,从另一边上车,坐在了他的右边。
到了餐厅,点好了菜,张景言准备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
“镜优,我们好好谈谈。”
许镜优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笑着说:“好啊,谈什么?”
“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把它忘了吧,你对我做的,还有我对你做的那些事。”
许镜优歪歪头:“为什么要忘?”
“你要知道,在法律上,我们是父子,身份上,我是有妇之夫,是临宇的继承人,你是TNT的总裁,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已经调查过了,你和魏紫铃根本就没有感情,她的那个小情人不是还藏在家里吗?如果你真的爱她,不可能这样都能够忍受。至于TNT,我本来就是为了你而创立的,送给你都可以,用它当陪嫁,方淮也就不会反对了吧,反正可以为他生孩子的儿子不只你一个。”
他接着笑,“至于我们的父子关系,法律上的父子关系是很难解除的,至少它看起来比婚姻要牢靠吧,爸爸?”
张景言脸色发黑,手抚在额上。
“我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看上了?我今年三十九了,对年轻人喜欢的那套恋爱游戏不感兴趣,也奉陪不起,你年轻有为,会有很多的选择机会。”
50
“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不是在游戏,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一点,我的心意和八年前没有丝毫改变。”
这时的菜已经由侍应生端了上来,许镜优和张景言两人都不喜欢西餐,这个餐厅的素菜是一绝,张景言看着却没吃的兴致。
等菜都上齐了,侍应生安静地退下。
“你要理由是吗?最大的理由是我,不,喜,欢,你。”
张景言冷冷地看着他,许镜优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看进了他心底。
“人心是会说谎的,刚才你的心在对你说谎。”
真是荒诞可笑。
张景言觉得他们根本没有沟通的可能,掏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扔在桌上。
“你真是不可理喻。”
推开椅子正要走人,坐在对面的许镜优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地拉住了他胳膊,把他整个上半身拖了过来。
然后,吻住。
张景言想要破口大骂,对方的舌头趁机伸了进去。
混蛋,他就不怕舌头被咬断啊!
张景言愤恨。
软滑的舌头在口腔内游曳,舔着坚硬的牙床和敏感的上鄂,然后紧紧交缠住他的,像是想要吸到肚子里去一样。
这么近的距离,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睛。
许镜优的眼睛是迷醉的,平时那么清亮的眼,现在覆着水光,薄薄的眼皮泛着桃红,眼神似醉非醉。
张景言看着看着,就想亲亲那眼。
惊觉了自己在想什么,张景言马上用力推开了许镜优。
许镜优眯着眼舔掉唇边流下的银丝。
张景言擦擦嘴,红着脸连威胁的话都想不出半句,正想要落荒而逃,许镜优把他拽了回来。
拿纸巾帮他擦拭衣服上沾到的菜汁,张景言呆站在哪儿走也不是骂也不是,浑身跟火燎似的。
许镜优给他擦干了污迹,理了理皱了的衣服,凑在他耳边亲声地说:“你跟别人接吻也会有这种反应吗?”
他的手伸到他的腿间,握了一把。
张景言一个哆嗦,差点没站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许镜优还是很温柔地笑。
果然,不管是哪个许镜优都是大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从那天以后,张景言一直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一个关于他性取向的问题。
一个关于他后半生幸福的问题。
坐在酒吧里,张景言很认真地考虑,他这么多年的异性恋生涯是不是弄错了?
会对男人的吻没有恶心的感觉,难道他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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