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爷,多谢出手相救。”夜千度施礼,然后不急不缓地说,“瑞王爷,你也看到了,这里对于我实在有些危险,不知可否到府上叨扰几天,求一个安全。”
一听这话,凤惠泽急了,夜千度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能保护他吗?自己刚才还大义凛然地说他是自己的人啊!
“千度!”凤惠泽想去拉住他,可是被夜千度巧妙地躲过去了。凤惠泽生气了,很生气,但是除了生气之外,还有浓浓地心疼。
不过,比凤惠泽还要着急的,自然是凤九霄了。
“今天能帮上你,也是巧合,下次,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而且,皇帝要对付我,你跟着我,反而危险。大皇兄毕竟也是王爷,保护你足够了。”凤九霄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态度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心里隐隐有些生气,对夜千度的见风使舵,也对自己没事淌上这么一趟浑水的懊恼。
其实夜千度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也猜到凤九霄会拒绝,所以也只是一笑,没再说什么。
之后凤九霄跟凤惠泽两人打了个招呼,凤九霄就以有事要忙为借口走了,临走之前问凤惠泽什么时候把凤南接回来。凤惠泽这阵子很忙,差点就把自己儿子给忘了,每次想叫人接他回来,一转脸又会忘记吩咐。只是,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私心不肯想起来,就有待商榷了。
凤九霄都这么问了,凤惠泽也不好意思再把儿子寄放在人家的家里,说明天就把凤南给接回来。
人还没走,夜千度已经早早就退场了,回屋去了。凤惠泽是真的生气也真的忍不下去了,等凤九霄一离开,人已经到了夜千度的门外。
凤惠泽想要推门进去,可门被反锁了,连日来的焦躁,总算是爆发了。
“砰砰砰!”凤惠泽开始拍门,“夜千度你给我开门。”
夜千度其实心里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惠泽,于是只能任由他拍门,自己只是坐在床边上发呆,心也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乱七八糟地跳动着。
凤惠泽继续拍,连续上百下之后,凤惠泽动了气,一掌下去,门飞了。
夜千度看着闯进来的凤惠泽,显然是没料到这样的发展,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凤惠泽其实自己也没想到,也愣住了。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没动。
不过,这一回凤惠泽却是先开口了。
“夜千度,你是不是想走?!”凤惠泽恼火地说。
“你要赶我走?呵呵,不行,走出这个王府我必死无疑。”夜千度挑眉,故意挑衅。
“你,你,你——”凤惠泽被气的不轻,但是触及到夜千度的双眼的时候,还是心软了。那双眼没有一丁点的神采,凤惠泽走到夜千度的面前,痛惜地说,“夜千度,难受你就说啊,这么做有意思吗?就让我来护着你不行吗?!”
夜千度低头不语。
“夜千度!”凤惠泽忍不住拔高的声音,“你这样是打算做什么?!表示你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那你让为你担心的我算什么?我是自找没趣,自寻烦恼,自找麻烦吗?!”
“是啊!难道不是?!我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可怜我还是同情我?我活到现在从来都是靠我自己,我只是你顺手捡回来的人而已,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长期压抑住的,不止凤惠泽一个,夜千度也是。而现在,夜千度自己也不曾弄懂,自己为什么就发怒了,为什么克制不下去了,明明之前克制得很好的,“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个怎样都无所谓的陌生人,做好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夜千度这一吼,凤惠泽也愣住了,看着凤惠泽愣住的样子,夜千度没由来地心头一酸,苦苦压制的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
“你是我的人。”平静的声音从凤惠泽的嘴里吐出,略微带着些不安。
夜千度诧异地抬头,视线与凤惠泽撞到了一起,便粘住了。
“我,我好像,好像”好像喜欢你。凤惠泽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感情来的太突然,也太奇怪了。
失落的同时,夜千度几乎也松了一口气,心中苦笑:这话要是早些能听见多好,现如今自己还期盼什么呢。
“什么都不必好像,王爷,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夜千度静静地注视着他,“王爷,不是我固执,只是,你不懂我这种人的悲哀,别说被马郁那个畜生碰了一次,就算是十次,二十次,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就跟蟑螂一样,是打不死的。然而,有时候,你只要随口说一句,就可能断了我的生路。”
两人地心都有些刺痛,但是谁都没有那个能力打破这僵局。
良久无言后,夜千度平静地走出了房间,去找人修门了。凤惠泽没再追出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夜千度消失的背影发呆。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怎样的喜欢?凤惠泽没有答案。但是有一点凤惠泽很明白,就是这种喜欢,不是冲动,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忽然想起来罢了。
于此同时,刚刚从豫亲王府离去的凤九霄正在想着怎么应对凤屿即将到来的刁难,却总是忍不住去回忆凤惠泽跟夜千度之间诡异的气氛,这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小半个月来,凤九霄总有些如坐针毡地感觉,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凤屿就会跳出来,咬自己一口。可是凤屿什么都没做,连自己昨天递上去的折子,到现在,凤屿也什么表示都没有。
“当了皇帝很忙吧,所以应该没空来对付我了。父皇,你留给儿臣的兵马,似乎用不上了呢!”凤九霄淡淡地想着。
第七十八章 选择
其实,若不是凤屿这突然来的圣旨,凤九霄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还有个未婚的表妹的事实,跟那个表妹凤九霄也只不过见了寥寥数面。两年前,司徒茵年满十六,本该是成婚了,可是司徒家不知为何,开始推托起来,刚开始说是年纪太小,后又说前线不稳,再来是八字不宜过早婚配。然而司徒澈也不说退婚,甚至还会偶尔递一两封书信过来安抚一下,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圣旨,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也是冲着凤九霄去的。圣旨下来的时候,满朝哗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镇东将军,司徒澈之女,司徒茵,容貌端庄,仪态万千,有母仪天下之资,适逢当今圣上后宫无主,现册封,司徒澈之女,司徒茵,为昭容皇后。钦此!”
兄夺弟妻,虽然荒唐,但是一来,只是一纸婚约,尚无事实,二来,这满朝文武,大半都是太子的人,其余的也早没了那敢于忠言逆耳的大臣,于是这荒唐圣旨,竟然无一人敢反对。如今,连马鸿鹄都安静地站在一旁,且不说凤屿是怎样安抚他,总之,这份圣旨,没有任何异议。
凤九霄知道凤屿不会放过自己,却没有想到,居然是用这样的手段。凤九霄对他那个舅舅非常了解,是个无欲无求,却绝对尽忠职守,恪守皇命的人。不然这么多年,皇上不曾让他回京一次,并且一直抵挡着大国桑梓,连新帝登基,都不曾让他回京,换做他人,可能早反了,至少也该像马家那样,拥兵自重,做个地方的帝王。因此这道圣旨下去,司徒茵必定会成为皇后。
这么多年,司徒茵在凤九霄的心目中,始终是处于未过门妻子的地位,哪怕他对司徒茵的印象早已模糊,这个信念,却从未动摇过。事实上,凤九霄想走,走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同司徒茵完婚,完成他准备颐养天年前最后一个步骤。
这道圣旨,凤九霄终于还是没能咽下去。
“皇上,您是不是忘了,臣弟与司徒茵,早有婚约在身。”
凤屿高高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出来一步的凤九霄,心情大好。凤九霄眼里的愤怒,上次见到还是在凤隆死的时候,那次,也不过维持了片刻,而这一次,显然,凤屿触碰到凤九霄的燃点了。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的婚约不过是先皇口谕,而且你们也尚未完婚,我看,就算了吧!如果九皇弟想要成亲,还是由朕,亲自来安排比较好。”
“亲自”两个字,凤屿咬字很重,凤九霄心头突突地跳起,竟然会有些呼吸困难。凤屿看向他的视线,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让他忍不住要逃离。可是不行,能不能从此摆脱凤屿,他必须要跨越这一关。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凤九霄也准备好了,他怕同凤屿对抗,但是也清楚地明白,不彻底跟他对抗一次,那人是不会放过自己,自己也终于是不能摆脱他的。
凤九霄咬咬牙,站稳,平静而毫无退让地说:“皇上,司徒茵是臣弟的未过门妻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视线,即使是强装,也没有退让。
空气中,弥漫着战火的味道,气氛凝重,压的在场地人都说不出话来。
“瑞亲王,你上次不是才给朕递了折子,要让朕封你一块地,好让你离京,你打算让朕怎么批?”
微微扬起的嘴角,充满威胁的眼神,凤屿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凤九霄的选择:
要么,放弃司徒茵,朕给你自由,要么,朕把司徒茵给你,你就一辈子别想离开。
凤九霄握紧拳头,适才坚定的眼神,被凤屿一句话打散,余下的便是矛盾,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挣扎。
从年幼起便一直试图从凤屿那里得到的自由,已经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只要自己一点头,不过是放弃那个并没有多少感情地未过门的妻子,自己就可以离开,多么简单的选择。
“不如,你参加完朕的大婚,朕就让你走吧,就汉中那块地如何?那里靠近江南,美得很,也安逸的很,九皇弟你,应该会喜欢的。”凤屿貌似随意地说道,眼神却没有一刻从凤九霄身上移开,试图把凤九霄任何一点地犹豫收纳眼底。
答案呼之欲出,凤九霄几乎就要喊出来,说,好。
可是,心底,却有个小人,因为这个答案而难过地死去活来。真的要牺牲司徒茵来成就自己的自由?真的,这么简单就能离开?离开之后,自己真的就自由了吗?
凤九霄有些失神地看着凤屿,这个人真的就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
一直掌握着全局,掌握着凤九霄的凤屿,被凤九霄这突如其来地失神弄乱了阵脚,下意识地盯着他的眼,想往里面看,里面有些东西,他看不清了。
“臣弟,请皇上收回成命。”已经到了舌尖地回答,硬生生地掉了个个儿。
话出口,凤九霄就已经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他没有那个能力收回。
凤屿也恢复了心神,轻轻地干咳了一下,竟然躲开了凤九霄的眼睛。
“皇弟还真是冥顽不灵呢!退朝!”说罢,拂袖而去。
满朝大臣都渐渐地离去了,三五成群,没人敢靠近凤九霄,私下窃窃私语,也都说了两句,心照不宣地收声了。
凤九霄丢了魂似地,迷茫地向前走。
“九霄?”
凤九霄一怔,空白一片的大脑回了神,看着拍着他肩膀的凤惠泽。
“嗯?”
“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凤惠泽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凤九霄下意识地摇头,心乱如麻。
凤惠泽皱着眉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问出他对凤屿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势力,但是有需要帮助的话,尽管说就可以了。”
勉强笑了下,凤九霄只说了声“谢谢”,两人就结伴走了,一路上也没有人说话。
御花园内,观鱼亭,凤屿心情大好。
“哈哈,凌云,你看见了吗?你看见凤九霄今天在朝上的脸了吗?完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能脱离得了我的控制的!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他不可能会答应的!”
凌云持剑站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头,问:“皇上为什么这么肯定?若是他答应了呢?”
“不,我了解他,虽然他是可以为了自保而不去管他人死活,但是如果要他牺牲别人来自保,他做不到。”凤屿满意地看着池子里的鱼,抛下一些饵食。
“万一呢?”凌云忍不住问,“皇上,瑞王爷逃您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凤屿沉默下来,手上地动作也停了。
凌云一阵心慌,才要说“微臣多嘴”,凤屿已经再次开口,手的饵食被捏成了粉末,飘洒到水面,水里的鱼儿似乎感觉到危险般,逃散开了。
“真的要逃避我逃避的那么彻底地话,那我也就不必客气了。”凌云从侧面看着凤屿,没有了笑容,让人有种不寒而栗地感觉。凤屿忽然又换了脸,微笑起来,说:“皇帝大婚,岂是仓促间就能准备好的,至少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从此再没勇气,也再没那个能力离开。”
凌云收了心思在一旁站好,再不多言,只是心里忍不住为凤九霄哀叹了一下。
凤九霄回了王府之后,依然有些浑浑噩噩地,一点也回忆不起当时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自己的心情了。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要不要叫大夫?!”
看清小包的脸后,凤九霄疲惫地摇摇头,下意识地往小包身边看,凤南正歪着脑袋看着凤九霄。
“皇叔?你没事吧?”凤南在这里也住了半个月了,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看着凤南的脸,凤九霄又是一阵出神,下意识地想去抱抱他。
“皇叔?”凤南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凤九霄回了神,心里一阵苦涩。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回屋去躺一会儿,午饭不用叫我了。”凤九霄说完,径自就离开了。
“小包小包,皇叔今天不对劲,怎么了?”凤南拉着小包的衣袖,问。
“我怎么知道?”小包皱眉,“都是你,非要我留下来陪你玩,最近都不能陪王爷去上朝,不然我也能打听点什么出来。”
“”凤南瘪嘴。
“好啦好啦!我的小世子,算我错!我什么都没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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