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她心情更好些,则会在正面战斗中,以罕有人能与其匹敌的枪法,给你添几个窟窿
虽然至今还没听说,有谁死在了这根细丝之下,但中年神父可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印证这个
传说
不过,他的动作虽然停止了,但脑子却在高速转动:“这边的是容知雅,前面的是谁?”
他想看一看情况,可是前方制住海顿的人一直隐在阴影里,且被海顿的躯体挡住,让他很难看
清。
但是,能和容知雅搭档,并且轻松制住海顿的人,中皇集团里想来想去,就是那么有限的几个
“张真宇!”
他脑子里面闪过了这个名字,便由这个名字想到了更多。
“上帝啊,那个少女是有容!
“有容为什么会和玛蒂尔达搅在一起?还会魔鬼牌的咒法?
“中皇集团与玛蒂尔达勾结?这可能吗?
“该死的,为什么他们会来得这么巧?正好还是在有容昏睡的时候?
“还有,玛蒂尔达为什么要把有容制昏?”
这一团混乱的局面,让中年神父的脑子几乎要混乱了,他隐然明白,玛蒂尔达逃走时,为什么
会有那么古怪的笑容了
她耍了我们!
想到这里,他蓦然间找到了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方式。
当下,不顾细丝在喉管上让他头皮发炸的摩擦,他大声叫喊了起来:“停、停止!我有充分的
证据证明,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陛下,我们是教廷在东方的特派人员,专门负责追拿A级通缉犯,与贵方没有任何冲突
”
他的内心并没有像外表所表现得那样惊慌失措,不过,只要能让对方满意,一点儿做作还是需
要的
很快的,他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已有了回报,喉咙上细丝一松,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而小巷深处,一位青年人怀抱昏睡中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俊朗的脸庞上冷意森森:“给你
们一次机会!”
中年神父在心中吁出一口长气,他知道,有了!
这是一片令人困惑的天地。
周围全是海,茫茫的一片。视野所及,尽是蓝天、碧海、白云,海天一色,悠悠不尽,似乎能
把所有的一切都吞没进去,包括人的意志和希望。
阿侬列平躺在水面上,身上数十处伤口浸泡在碱性的海水中,把令人不快的痛感一丝一丝地挤
入神经丛内,反馈到中枢神经。
而与之同时,投射下来的正午的阳光,又扑洒在他裸露的胸口,那温暖和煦的感觉,又是如此
令人沉醉。
“真想睡一下啊!”
眯着眼睛看太阳,他如此想道。
不过,有一条特别大胆的海鱼在此刻轻撞了他的后背,且不长眼地擦过了某处伤口,他疼得一
龇牙,立刻把所有散漫的想法都扔到了九霄云外,注意力又回到了现实上来。
“幸好避过了心脏要害,否则,刚刚那一击就会把一切都结束了!真是个辣手的女人!”
手指轻抚过肋下深达三分的创口,这一击,把他的肋骨击断一根,断骨刺入内脏,相当麻烦。
更糟糕的是,他刚才带伤与几个强敌连续作战,等到脱离战场的时候,内脏已经大出血,正飞
快地削弱他的体力,也在折磨他的意志。
“如果能再等五分钟,等到内脏的伤口愈合,我也许还有一战之力”
脑中闪过前一个小时,走马灯般换过的几个对手,他心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如此强手,想
不到,世界上竟还有如此强手!如果能在公平的状态下打上一场,那感觉又会如何?”
不管这个念头现在想来有多么不切实际,但它却给阿侬列注入了一股奇特的力量。他的手指略
动了一下,略显灰黯的眼眸中又闪过光芒。
“海水不寻常的震荡是沙加,那个了不起的小鬼!竟把我逼到了这一步!”
想到沙加,阿侬列背后长长的伤口便隐隐作痛。
本来就算面对几个同等层次的高手,以他的能力,决意逃走,也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可就是沙加这个所谓的“仲裁者”,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记狠的,使他实
力大减,这才坠入近十位“极限阶”联手布置的陷阱。
“只是,不让你付出一些代价,是不是便显得我太过仁厚了呢?”
冷冷一笑,他闭上了眼睛。
海水似乎静止了。
三秒钟之后,整片海域似乎都震荡了一下。金色的电光仿佛是最璀璨的烟火,从阿侬列身上喷
发出来,在空中划出数十道扭曲的光弧,再深深地扎入海中。
在电光飞射之际,阿侬列的身体蓦地弹射起来,直入云霄,略迟半秒,来自四方巨大的力量便
在他原来所处的海面降落,把海面压得深陷下去,以吨计的海水疯狂地倒灌下去,又在相对狭小的空间内
激烈碰撞,溅起了漫天水花。
阿侬列头也不回,身体倏然虚化,在飞溅的水雾之中,他身体的移动速度,已经超出了人类肉
眼所能捕捉的极限。
从四方围堵上来的人们,眼力最好的,也只看到他似乎是融入了某道飞射的电光中,随着电光
消散,再不见踪影。
人影在空中先后闪现,奥丁、马尔都克、伊丝塔尔、惠齐洛波契特利、比拉旺,再加上海下的
沙加,除了没有“极限阶”修为的胡巴克,“失落文明力量”的仲裁者已全部到齐。
看着空渺无人的海域,五人的脸上均是又敬又叹。
“‘神王’阿侬列,果然名不虚传!”
在近十位极限阶的包夹下,还能说来便来,说去便去,此人的实力,是真有资格角逐世界第一
的头衔了!
“今次多亏了伊丝塔尔大人,只有大人的‘魂力世界’,才能将他束缚在这片海域,否则他一
心逃走,我们谁也抓他不住。”
比拉旺很是佩服伊丝塔尔的先见之明,抽了个时间大赞几声。
他现在的形象有些狼狈,肩上被阿侬列的“光辉之箭”正面击中,皮肉焦黑,半边身体都有些
麻木。
这样模样的,他并不是唯一一个,除了奥丁仍然毫发无伤,其他人也未必比他好到哪里去。
伊丝塔尔平日纤尘不染的白袍,此时也被撕裂了几处,蒙面的纱巾上,血迹斑斑,看上去触目
惊心。这是她给予阿侬列重创时所付出的代价。
对比拉旺的恭维,她只是摇了摇头:“魂力世界能阻他一时,却终究不能阻他一世!以阿侬列
的实力,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他,就有可能反被他所制
“还有,‘命运’的能力,也不是魂力世界能够抵挡的!”
她目视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冷静的总结:“想完成这次斩首行动的话,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仲裁者们一阵沉默。
如此的局面已是令人不快,但再想一下,这局面竟还是被人操纵的结果,那感觉更难受了。
奥丁一直没有说话,冷峻沧桑的面容不见一丝波动,可在这个时候,他独目中爆起一团刺目的
精光:“好个阿侬列!”
在其他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他雄伟的身躯已从空中直扑而下,而和他的动作同步的,是海面
蓦然翻卷的巨浪。
“嘿!”
奥丁吐气发力,雄躯箭矢般射入巨浪之中,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一个身影倒翻而出,在空中便
咯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而他身上,则血光迸现,伤口不知有多少!
“沙加!”
几个仲裁者一起开口惊呼,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沙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该死的阿侬列!”
沙加捂住口鼻,止住又一波涌上来的鲜血。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竟有七处之多,每一处的伤
势,只要再进半分,便会有性命之忧。
这半分之差,完全是凭他精湛的修为,以及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潜力,才勉强挪移出来,即便
如此,瞬息之间,七次从鬼门关口走过,心神消耗之大,也是惊人。
此时被战友一扶,他身体随即软了下来,虽然也想凭自身之力再直起身,但短期之内,又哪能
做到?
此时,海面波涛翻滚,海面之下,两大高手正在生死相搏,交错的力场,四射的气劲,竟使得
其他人无法接近,如此强度,令旁观者为之咋舌。
怪不得奥丁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未出全力,只看看现在的劲气狂飙,便会明白,全力出手的奥
丁,根本不会允许比他低等级的人插手,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战斗合作!
而此时,奥丁已出全力,是因为他有信心将阿侬列一举击毙吗?
还是,阿侬列逼得他不得不尽出全力,以求自保?
本能的,旁观者都拒绝考虑第二个可能。
正思虑间,海上风波竟开始渐渐平复下来,滔天的巨浪没有了暗劲的逼迫,势头已衰,打在海
面上,只溅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水花。
激涌的白沫在海浪的推动下,渐渐散开,阳光透射而下,海面又恢复了蓝宝石般的亮丽。
海面上的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哗啦”一声水响,奥丁高壮的身影破水而出,来到他们身边。所有的人目光立刻集中到了他
的身上。
“怎么样?”
马尔都克颇有些紧张地询问。
奥丁脸色凝重,身上还是没有什么伤处,只有脸色有些苍白,应该也受了内伤。他摇了摇头:
“他一心求去,我留他不住!”
几位仲裁者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但心中更多的还是震惊。
以奥丁的全力发挥,竟还奈何不了重伤之下的阿侬列吗?奥丁的实力他们知之甚详,那么,阿
侬列的底线又在哪里?
看着波平如镜的海面,他们的心思相当难受。
唯有伊丝塔尔,琥珀般美丽的眼眸在奥丁脸上一扫,又悄然移了开去。奥丁似乎感觉到什么,
也向她看了一眼,独目中光芒相当复杂。
他随即开口道:“没有时间浪费了,伊丝塔尔大人,请确定一下阿侬列的位置,他现在伤势加
重,实力正持续下降中,下一次交手,我们的机会更大。”
伊丝塔尔看了一眼沙加,这个年轻人明显已没有了再战之力。
感受到她的目光,沙加脸上先是一愣,接着闪过不甘,但旋即苦笑道:“还是请伊丝塔尔大人
把我送出去吧,我现在,大概就是个累赘了。”
伊丝塔尔摇了摇头,低声道:“也罢,沙加大人先出去休息一下吧,外面的事情,胡巴克大人
一个人也很难应付,沙加大人可以去帮一下手。”
在沙加的苦笑声中,伊丝塔尔双手结印,一个灰蒙蒙的孔洞张开,瞬间把沙加吞没进去,等到
孔洞消失,海面上便只剩下五人了。
“误会,一场误会!”
看着容可为用堆砌起来的虚伪笑容送走两位神父,我和容知雅对视一眼,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沙
发上低眉垂首的小姑娘。说实在的,我现在很想说一句─啊哈,小妮子真是长大了!
我微笑着倒了一杯茶,殷勤地端起,送到有容的眼皮子底下。
“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喉咙,哥哥一会儿有话对你说。”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灰狼,准备随时“啊唔”一口,把小姑娘吞到肚子里。
“小红帽”首先用眼角打量我的脸色,而我则用微笑,把一切情绪都隐藏得严严实实,她有些
仓皇地用可怜兮兮的目光向容知雅求救,偏在这时,容知雅举起酒杯,酒液鲜艳的颜色把一切都扭曲了,
包括她千军辟易的泫然水光。
有容挫败地垂下小脑袋,什么小动作都没有了。
我心中对容知雅竖起了大拇指,暗赞她配合得宜,心知打铁需趁热,轻咳一声后,我坐在有容
身边,同样端着一杯茶,但姿势却比她轻松得太多了!
我并没有急着“盘问”她,而是自在地品茶消遣,还翘起了二郎腿。
对容知雅这样的高手来说,我这样的举动无疑可称之幼稚,但对有容而言,越简单的,反而是
最有效的。
比如现在,她就被我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弄得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得。”
一杯茶饮毕,茶杯放在了茶几上,只这样一个轻响,便让有容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我心中暗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装模作样,而是单刀直入开口便问:“雅兰的诅咒减
轻是你做的,和玛蒂尔达学的?”
“啊,是”
反射性地一开口,有容妹妹便瞪大了眼睛,明白自己上当了。
那懊丧、委屈,甚至有些恐惧的表情交织在她的小脸上,让我进一步确认了回答的真实性。
我心中颇为得意,刚才一问,我把雅兰的诅咒问题,和玛蒂尔达与有容的关系一举理清,不但
解决了容知雅最初想要了解的问题,还为江雅兰的诅咒消除打开了一扇门户,虽然,有欺负小姑娘的嫌疑
,但暂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趁著有容心防被攻破,我正想多问上几句,却愕然发觉,有容已扁起了小嘴,眼眸中水雾迷离
,看到我还要再问,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满屋寂然,只余下有容饱含委屈的哭声,在有限的空间内回响。
冷冷的杀意从一侧掩至,使我后颈汗毛为之倒竖。扭头看时,只见容知雅放下酒杯,一向深沉
难测的眼眸,早被危险的火光淹没。
天啊,别忘了,你也是共犯啊!
心中的悲嚎并未宣之于口,我明智地判断出,当务之急,是安抚有容妹妹的情绪,务必使她尽
快地回复正常,这才能熄灭容知雅的怒气。
当下,我硬着头皮,顶着背后的强大压力,使尽十八般解数,温言软语,劝解祷告,目的只有
一个:“有容妹妹,求求你,小姑奶奶,您就别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容妹妹终于止住了哭声。
而此时,我的脑子早因为不停地挤压辞汇,而变得昏昏沉沉,竟浑然不知时间之流逝。只知道
我背后的衣服已湿了大半,现在凉飕飕的好不难受!
而害我成了这般模样的有容妹妹已哭得很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把大半个身子都埋在我怀里,
呃,你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些怪吗?
猛然意识到这个样子大为不妥,但神智回醒得似乎有些晚了,“哗”地一声响,某玻璃器皿粉
碎,而下一刻,还沾染着酒液的玻璃碎片的锋利边缘,已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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