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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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仙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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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李逸背着手起身,晃到大门外头吹风。朱永昼大约还要二十分钟才会到,但他已经坐不住了。 
  李逸转头望着玻璃柜上的一只血玉盘龙,盘龙并无出现异状。难道是自己太猜疑了吗?李逸暗自问着。 
 
 
 
  
 ~第三章邪术─缚灵~
 
  朱永昼由街巷的尽头,拉着一箱行李徐步渐近。点小的身影越变越大,而圆滚的肚子也越挺越凸出。 
  发福的身材是个庞大的累赘,但朱永昼却脸不红气不喘的走着,保持着同一速度,也未见他落下一滴汗珠。 
  恭候他多时的李逸,啪答啪答迎上前去,没接下朱永昼的行李,而是开口说道:“哎,永昼呀,你说三十分钟的,这都三十二分钟了。” 
  李逸敲敲老旧的表面,一边埋怨。 
  朱永昼是他多年的好友,两人从不见外,因此李逸会有这种失礼的行为。 
  朱永昼说道:“我们要现在进门吗?还是找个地方先坐下说说?” 
  李逸顿下步伐,看了一下古董店的大门,“我先大略跟你说一下好了,太极图破了,我孙子虽然刻意装作没事,但他是骗不过我这双老眼的。可惜,我真的察觉不到妖异气息,连家里那只血玉盘龙,也没感应到邪气。 
  “两种可能,一是那股气太厉害了,让我们找不出来;二是那股气消散人间了,而一切都是我在自寻烦恼。” 
  他搓搓发凉的双手,随之才替朱永昼分担行李的重量,一手搭上行李箱的握把,“走吧。” 
  “李逸,你也别太往坏处想,要真是出事了,我们就见机行事吧。”朱永昼试图安抚,跟着李逸进入古董店内。 
  境皇感觉到有人到访,由一楼的天花板浮出身影,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双眼睛充满好奇的望着行李箱。 
  朱永昼他是见过的,还不陌生,因为这些年来,他挺常来店铺内泡茶。 
  朱永昼大略望了一楼视线所及之处,然后又看看血玉盘龙,接着不着痕迹的深吸几口气。 
  最后,他才丢给李逸一个眼神,“泡个茶吧,就算我不是远道而来,过门都是客。” 
  他把行李箱就地摆下,然后觅了个位子坐下,把李逸家当成自个儿家。 
  李逸像个老店小二,顺从点点头,扭开瓦斯炉煮水。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却从不提太极图一事。 
  李逸由茶桌最底层摸出一罐私藏名茶,罐盖才掀开,就能嗅见醒神的香气。 
  境皇咻的移动身影,贪婪的跪在茶桌旁,吸取芬芳。他醉眼朦胧的眯起双眼,笑的陶然。 
  李逸道:“这茶只有你来时,我才泡的。” 
  他舀了一杓倒了茶壶中,火炉上的水还没滚开。 
  “是好茶呢。” 
  境皇拼命点头认同,“嗯嗯,好茶、好茶。” 
  朱永昼回应:“哈哈,受宠若惊了。” 
  境皇点足一跃,由两人中间消失。 
  房间内的李楚,放任困盹将他扯进黑暗,可还没休息多久,境皇的声音又来扰局了。 
  境皇模拟李逸的语气唤道:“阿楚呀,喂喂喂阿楚,天还没黑就睡觉,你是树獭还是无尾熊?男孩子就该有活力一点,快起来跳一跳。” 
  李楚勉为其难的睁开一眼,却不见境皇在何处,呢喃一句:“你在哪?” 
  境皇眼见李楚打算赖床,随口便吹出一丝又轻又冷的寒风。 
  “在这。” 
  李楚耳畔一凉,他受惊的弹坐起身,一面搓着耳朵道:“起来了、起来了。”所有的睡虫都在顷刻间蒸发。 
  李楚还没平复惊慌,紧接着又是惊声尖叫:“啊啊啊啊”手指着两胯间的尴尬地带,境皇一颗头就卡在那里。 
  境皇立即伸手捂住李楚的嘴,将手指挂在嘴上提醒:“不要叫,想要吓死谁呀?你爷爷一把老骨头了,要谋夺遗产,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李楚点点头,他被快境皇捂的喘不过气来了,“呼、哈、呼、哈。”抚着心口,不住喘息。 
  境皇的身子慢慢抽高,脖子、肩膀,再来是腰慢慢浮出床板,然后跨坐在李楚的肚子上方,他睁着圆亮有神的眼睛道:“去替我向你爷爷要杯茶来。” 
  “呃,你要喝茶?”没想到身为精气的境皇,也需要补充水分?李楚怀疑自己会错境皇的意思。 
  境皇咧起笑容道:“对,我要你爷爷正在泡的那壶。”手指在李楚的胸口上画圈,接着又是点呀点的。 
  他有三千年时间没喝到好茶了,那滋味使他口水直流。 
  李楚直觉恶心,竟被“男人”给吃豆腐,他假装不经意的把境皇的碱猪手拨开,半爬半跑的奔向房门口。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帮你要。” 
  李楚没命似的把门甩开,咚!击出不小声响。 
  李逸与朱永昼同时望向楼梯口,只见李楚衣衫不整地逃了下来,一脸慌乱的往他们走来。 
  “爷,给我一杯茶。” 
  许是被境皇吓傻了,李楚没头没脑就开口要茶。 
  “好的,这有啥问题,要喝多少有多少。” 
  李逸大方的拿起玻璃杯,再取过一边的白开水,就往杯中倒。 
  李楚接过杯子,唏噜唏噜直灌咽喉。 
  “哈。”一抹湿意的嘴角,他把杯子重递还给李逸。 
  “爷,我要茶,不是要水。茶,你正在泡的那壶。” 
  李逸给了一个不早点说的表情,把杯子中残余的白开水倒掉,重新为他斟了一杯。 
  朱永昼是认得李楚的,他拍拍大腿,发出啪啪两声,“阿楚,放假回来看爷爷吗?” 
  李楚为自己没先叫人而惭愧,摸摸头顶说:“朱爷爷,你好。” 
  朱永昼点点头,含笑答应:“好、好、好,阿楚真是越来越俊俏了,以后肯定是众家女孩子追的对象。” 
  这句话道中李楚的心痛处,他扯着僵硬的脸皮笑说:“朱爷爷不要笑我了,我哪里俊俏呀。” 
  境皇倒吊上半身,垂下天花板附和:“是呀,就别笑话阿楚了,他哪里俊俏呀?长得不高、皮肤不白、五官不端、个性不好、头脑不聪明”扳着手指一只只的数,还真有点不够用。 
  李楚铁青着脸,用心识传音吼道:“够了!我不用你来认可!”失恋已经够悲哀了,还要遭境皇在伤口上洒盐,是可忍孰不可忍。 
  境皇倒着滑下身子,用看似反站在天花板上的姿态,直视李楚的眼睛,“阿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别被客套话给骗了。” 
  堭皇眨眨水亮的眼睛,一副用心良苦的表情。其实他单纯想欺负李楚罢了,谁让李楚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李楚扁扁嘴,穿透境皇的头部,走到李逸面前接下玻璃杯,热呼呼的琥珀色液体正冒着白雾。 
  李逸松手后询问:“阿楚,什么时候也喜欢喝茶了?不说又苦又涩吗?” 
  朱永昼剥着瓜子,帮腔道:“阿楚也是会长大的,长大当然知道茶的甘美。” 
  李楚像白痴一样傻笑,“嗯,我、我长大了嘛。” 
  退了几步,李楚害怕再被问下去就要穿帮了,匆匆丢下一句:“我先上楼了。”转头便急走离开。 
  李逸吁了口气,他拿起壶盖磨着壶口边缘,一圈一圈的转着圈磨,吱吱吱的声响没有停断,心里闷着,李楚的举动越来越怪了。 
  朱永昼望了一眼天花板,咬了几下嘴中的碎瓜子肉。 
  “茶,是好东西呢。” 
  “我宁愿他向我要钱去买什么口渴口乐。” 
  李逸的眼底浮现灰暗,奕奕的精神不复见。 
  楼上的李楚把茶搁在桌角,拖着蹒跚的步伐躲进被窝。 
  境皇化出实体,捧著有如世间珍品的茶水轻啜,满足的叹道:“哈此物只应天上有,莫莫莫千里共婵娟!” 
  裹着李楚的棉被忽然一抖,闷闷的碎念:“不要乱接,才不是这样念。” 
  境皇不知何时已站在棉被旁边,他扯扯棉被道:“阿楚,要不要喝呀?” 
  李楚还在生气方才的事,他口气不善的拒绝,“不要。” 
  境皇松了口气的拍拍胸口道:“幸好,我还真怕你说要。”一杯都不够喝了,他才不会大方的分给别人。 
  被境皇这样恶整,李楚气的咬牙,“我要睡了,你别再吵我。”反手一拉,把棉被捆的更紧一些。 
  境皇用惊讶的口气说:“你还没洗澡,要臭臭的睡吗?然后臭臭的起床,之后把臭臭的洗澡水流入河中,以至于海水遭受污染,鱼群全死光,人类就没食物,终于全部灭亡。” 
  他饮了一口茶,境皇的表情,像是沐浴在春天阳光中的小菊花,那么的灿烂梦幻。 
  李楚偷偷掀开棉被一角透气,就这么巧的被他看见境皇的脸,他唯恐弄脏眼睛,快速再把被子阖上。 
  境皇将最后一口茶水吞下,不舍的伸出舌头轻舔杯缘。真想再来一杯。 
  猛然,境皇的动作顿住,他轻轻扬起不明的笑意,把杯子随手摆好,悬坐于半空中。 
  悠闲自在的姿势下,竟发现他屁股底没有椅子,境皇的身体又转为透明,变身成果冻境皇。 
  他调好姿势,快乐的准备看好戏。 
  柳春水还是来了,真快,也真是没耐心。 
  几丝的红色光绳,由李楚的棉被四周冒出,难以理解这些光绳是怎么入侵古董店的。 
  境皇呼道:“阿楚,别说朋友的不够义气,你再不逃的话,恐怕逃不掉了。”他好心提醒,即使想看戏,可也不想浪费一颗棋子。 
  李楚原以为境皇在骗他,但仔细一想,听听也无妨。他撑起身子打算离开床铺,不过一弓起背部,便无法再移动。 
  怎会这样?李楚顿感慌张。 
  棉被被红色的光绳像蛇一样缠绕捆绑,错综复杂的光线交叠在一块,如何仔细的瞧,也找不出线头在那里。 
  挣不出棉被的钳制,李楚越动越是紧张、彷徨。他努力将手脚往外张大,但光绳的力量比他大上数倍。 
  光绳一吋吋的变短,意味棉被的空间也在缩减。 
  境皇一旁观战,但好像没打算出手帮忙。 
  “哎呀,似乎来不及了。”搔搔鬓角,他笑得幸灾乐祸,知道李楚还死不了,不如继续看下去。 
  李楚一点也笑不出来,也忘了要生气,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慌,大声叫了出来:“哇啊!救命呀!” 
  谁来救他都好,快救命呀! 
  李楚又是一声大叫:“妈呀!” 
  他的力量一松懈,光绳便趁虚而入,一下子使得李楚没法动弹,只能像香肠一样滚到床下。 
  光绳也无意要勒死李楚,只是紧紧的绑住他罢了。但下一秒,红色的光绳便转为幽幽蓝光。 
  李楚的脸色跟着转青,全身无力的任凭摆弄,他只剩下意识还清楚。 
  境皇略微握起拳头,发出“啧”一声。看这光绳的力量,施术的柳春水,确实有三环能力,尤其是咒术方面的念动力。 
  他正打算要出手,但望了一眼门板后,又把手交叉回胸前。 
  李逸与朱永昼踮着脚尖,把房门悄悄打开,两人一上一下偷窥着房间。 
  “嘘。”李逸点着唇,提醒朱永昼。 
  朱永昼点点头跟着道:“嘘。” 
  两个老家伙见房间没异状,又把房门推开了些许。而此时的李楚,早已双唇发白,连呼救也无法喊出。 
  李逸惊呼:“阿楚!”大步一跃,他身手灵敏的奔向人肉卷阿楚身旁,张口便往剑指上一咬!赤色血珠立见于指腹上。 
  李逸又念道:“乾坤震雷,破阵列空!”咒语一停,凝聚波动力的剑指,便往交错的光绳上扫去! 
  光绳啪啪啪立断几根,李楚忽然重重咳了起来,“咳咳咳爷” 
  朱永昼单手打了一个手印,覆上李楚胸前,同时大喝:“乾坤离火,退!”掌心随着声音散出一股气劲。 
  被朱永昼手掌上的波动力击中,残存的光绳像融冰般化去,李楚终于摆脱束缚。 
  朱永昼关心询问:“阿楚,你还好吗?” 
  李逸一面帮李楚把棉被解开,一面念道:“你这孩子,把事情搞成这样,还想隐瞒什么?要不是我和你朱爷爷在这,恐怕今天没这么容易结束。” 
  李逸骂归骂,仍是心疼的伸出手为李楚拢头发。李楚的汗水将李逸的手染湿,而泪水则是打痛他老人家的心窝。 
  朱永昼的身材较魁梧,他见李楚并没余力起身,基于爱护孩子的心,他双手一扛,把李楚放于床上。 
  “阿楚,先休息一下再说。别担心,有你爷爷和我在,什么都别怕。” 
  李楚仍在调息,但手却握着李逸的手背不愿放开,他真的被吓坏了。 
  “我还以为我会死掉”微颤的身子,使不宽的双肩更显单薄。 
  境皇将头靠在李楚的肩窝上,轻声安慰:“要是真死掉,我会替你跟阎王美言几句,让你投胎到好人家去的。不怕、不怕喔。” 
  拍拍李楚的背,孰不知这种安慰词像是讽刺。 
  但他不会让李楚死掉的,暗想李楚真爱大惊小怪。 
  李逸诱导的轻声询问:“阿楚,爷知道这都是太极图惹的祸,也晓得你受委屈了。到底太极图坏掉时,你瞧见什么了?” 
  朱永昼也在等答案,两人专注的凝望李楚。但两人却不知,境皇的利爪正在李楚颈上游移。 
  境皇虽然不说,可动作饱含恐吓意味。前面李楚都试过两次要说实情了,如果他想再来第三次 
  李楚答道:“没有,我什么也没瞧见。爷,我不懂你们为何这样问。”之所以说谎,不完全是怕被境皇灭口,也是不想把两位老人家扯进泥沼。 
  境皇满意点头:“很好,别挑战我的念动力,它绝对有力量掐碎你的喉咙。” 
  李楚闻言,五官更是扭曲。 
  突然,李逸恼怒的拍打床铺,大眼瞪着李楚斥骂:“你这倔孩子,还是得不到教训吗?是不是要再被捆一回,那不如我现在拿绳子勒死你。” 
  朱永昼揽住李逸的肩头,担心他真的跑去拿绳子。 
  同时,朱永昼也加入劝说行列:“阿楚,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不晓得该怎么救你。” 
  李楚逃避的闭上眼睛,索性来个相应不理、视而不见。 
  境皇轻压李楚的头,奖励的表示:“阿楚最乖了,我买糖给你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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