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仁显皇后在一起。
躬身应下:“是”
“碧惜啊,你带着紫烛——还有哀家赏的‘相惜’到皇后那去,就说是哀家说的,好生把握,为娘的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奴婢领命。”
想要安稳的妻、子承欢?祁铭琰你当哀家的景阑是什么?又当哀家是什么?
“一瓣又一瓣的将花朵撕烂,给了甜头再毁灭才能真知道什么是对比的痛苦,在这皇宫里想要爱情?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滚落在地的盆栽宣示着主子的愤怒。
淡淡弥漫开来的芬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迷醉,沐清漓从未嗅过这样的香烛,一时有些错愕,浅酌了一口毫无酒精的果饮口齿间皆微甜萦绕,再伴着这样的清香竟有说不出的欢喜,不禁疑惑,蜡烛竟然也有这样的香味?
才自觉好奇,却见身前的男子面色一僵,沐清漓哪里知道祁铭琰的错愕,只以为他是因为也好奇这奇特的蜡烛,故而提裙起身道:
“这蜡烛倒真是奇了,我竟是第一次见呢?”说着不免走进了细闻:“呵这味道真的是蜡烛里的。”
沐清漓难得的笑容让祁铭琰心海一震,望着那弯身嗅烛的娇俏女子,只觉着满心的苍凉:“清漓蜡烛,蜡烛从哪里来的?”已经被香味浸染的空气随着呼吸进入身体,撩起了却是周身那些本该潜伏的不安气血。
“太后,是太后给的。”说着也没看男人的反应,只轻巧拔下发间祁铭琰才送给她的珠钗挑了挑烛心,橘黄带着清香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恣情了:“却是难得的东西,当喜烛也算是一段新奇的佳话。”
喜烛二字落下,祁铭琰的脸色瞬息苍白了一分,心里骨里都是冰寒,上天怜悯他了?可见得是有多么可笑,喜烛,那禁锢了他所有自由的东西却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喜烛呢?
“咳咳”闷声的轻咳并没有引起沐清漓的注意,只当是那人呛着了。
祁铭琰扶着桌脚起了身,定定的看着那个仍自弯腰赏析微蓝烛火的女子,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奢求,都不过是奢求罢了
“皇上”沐清漓不知道他因何停了筷子,更不知道他因何只定定的看着自己,本能的回望着那双在夜色里也同样漆黑闪亮的星眸,只这一望却再也收不回。
“清漓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祁铭琰的手是冰凉的,那是不属于八月天气里的人该有的温度,那是一种从内到外都是寒冷。可沐清漓没有动,只由着他轻抚,因为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情绪。
心口是紧缩的,紧缩的仿佛仿佛要掉进一湾冷到骨血的寒谭里,想要紧紧抱住那个似乎要化作烟云消失在这苍茫的人世间的男人,想要紧紧地将那人揽在怀里。
又是这样的感觉,似乎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就该是认识他的,似乎是又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祁铭琰不知沐清漓心思,只忘情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女子那温暖的脸颊,只目光不离的望着她,不甘,他真的不甘:“明明是是我先遇到的你,明明是老天让我遇到了你,却为何”总是这样折磨他呢?
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切,原以为可以得到的一切,因何就又成了无尽的伤,笑话,那该是多大的笑话?毁了他,灭了他的爱阻隔了他与她世界的蜡烛,现如今竟然又成了他百年好合的见证,这该是多大的笑话?
沐清漓的剪秋美瞳中游荡的是迷惘与疑惑,她听不懂男人话中的意思,可那双眼睛里是怎样的哀思?
“祁铭琰”他想问他怎么了,她不自觉的想要将那对微皱的眉角抚平,她想要将那双太过深邃的眼眸盖上,可男人却并没有给她机会,她瞬息被一股力量向前带去,而后跌进了他的怀抱。
那里没有温暖,那是一个散发着冰寒的胸膛,沐清漓的心也跟着凉了一分,可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她没有害怕也没有厌恶,反而想要去温暖这颗寒冷的心房。
“清漓”偌大的内室只有火苗燃烧的微弱声音,他唤她,还是如以往一般,那么轻,轻的就像流转在月夜里的风,更像只会绽放在夜色里的夜来香,那么苍白,那么的梦幻,那么虚无而飘渺,它可以迷醉任何一个听到这样声线的人。
沐清漓下意识的缓缓伸手,她不知道男人怎么了,但是她觉着一个拥抱是她该给他的,没有爱恨,只是想,出于本能的想要这样做。只手还未及碰到那人的背,颈项间便是一疼,世界瞬间变成了黑暗,没了意识。
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那个黑暗中她却出奇的能看见宜堂院,还有那扇大大的朱红窗子,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总是喜欢静静地望着那个映在窗子上的影子
透过窗子她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白衫束发的男子身影,而后那人转头祁铭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明明是景阑的人竟然变成了另一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虐帐
依旧是闷热的早上,即便椒房殿冰块不段,却还是让沐清漓觉着窒闷,睁开眼,看着猩红的帷幔,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眼角,那里有泪痕还未曾干,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
颈项处的吨疼袭击了她的意识,几乎是本能的她起身掀起了身上的夏凉锦被,衣服是安好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只记着一个冰凉的怀抱。内室里没有一人,很奇怪,因为抱琴和幽竹几乎是不会一起不在的。
缓慢下床,踱步出了内室,过了暖阁行到了逸轩堂,路上却仍旧不见有什么人,一时心中竟然掠过一丝不安。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进入了耳朵:
“不管是什么人,都仔细了自己的嘴巴,别有的没的胡乱说。”那是应秋的声音。沐清漓原本还要再听,身边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娘娘您醒了!”
这一声打断了一切,沐清漓没做声,也没理会那些顿时没了的声音,只抬步向着西暖阁而去,那里有她的孩子。
她没问,什么也没问,因为她知道即便不问她也一定能很快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就是皇宫,即便她不想,也还是会有很多人想着办法的将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
大鄢国的后宫掀起了一场风浪,甚至有人揣测荣宠一身的容妃可能皇恩不久在。因为当今圣上在翻了容妃绿头牌的情况下第二天却从皇后宫中出来,甚至免去了早朝。
最让人震惊的是,自那夜以后皇上便没有再入椒房殿
沐清漓只是知道那夜那人没有碰她,却没曾想那人在离了她的宫以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心伤?她不知道只觉着累了
“庄妃娘娘,皇上这样去椒元殿,若是,若是皇后怀了龙种,怕是”觅绱殿内因沐清漓早产以后而被降级的周家女子与乌氏直系派系的两位嫔妃纷纷注视着身在主位的田珞,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可田珞并没有什么焦色,只浅浅的喝了口冰镇的茶水:“去皇后那,总好过去施偌那女人那要来的好。”
“不知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不会怀上皇上孩子的”是啊,她从不会担心这点,因为从很久以前她便是知道的,知道那个女人不会怀上那人的孩子,绝对不会。皇上,那个她从第一眼看到便不自觉的被迷住的男人
“娘娘”众人没想到田珞会没来由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不免都是一愣才要发问却被田珞制止了:“好了,都回吧,本宫乏了。”
皇上,你竟然已经开始让人怀上你的孩子,那是不是只要我怀上你的孩子你便也会正眼相待与我?
悠扬清雅的琵琶之声缓缓从寂静椒磬殿内飘扬而出,这是难得一见的情景,当今皇上会主动找歌姬弹唱饮酒却是一件奇事。
祁铭琰随手抓起桌案之上的玉壶,也不再用酒杯,只直接昂头用口接,而那凄清的悦音却丝毫也阻碍不了帝王的一腔愁思,孙德海见皇上这般哪里还能坐视不理,只一把要去抢男人手里的酒水,可才伸手便被男人一个灵巧的反转避过。
精致的酒壶飞升入空,身边的人才要惊觉,但见那已经有五六分醉意的男子竟然又一个抬手看都不曾看的接住了下落的酒壶。
孙德海大惊,这还了得,可又不敢真的说明:“皇上!您不能喝了,仔细身子。”
“病了才好,病了才好啊!”男人说着又是一大口入了脏腑,五天,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五天没有去椒房殿了,他也知道宫里隐隐的传言。
为什么不去?他不知道,只是传言出去的时候他更怕了怕见到那人,更怕她眼中的淡漠和疏离。他辜负了她,新婚之夜,他几乎可以去想象她要鼓起多大的勇气为他准备那一应用品,更要花费多大的勇气来做那与他喜结连理的决定。
她为他们点上了象征百年好合的喜烛,她是那么难得的嬉笑娇俏,她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见着她那样的小女儿模样是什么时候了。可他呢?他却又躺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旁
她要如何去见她,又如何与她解释?
“皇上,何必,您何必这样”谁人都不知,可他确实比谁都要知道的啊,自己的主子到底藏了多少心酸,又担了多少的苦楚。
“何必呵呵呵何必”祁铭琰略微摇晃的起身,看着那黄色烟纱后抚琴的女子身影,只觉着胸腔窒闷难言,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静静地透过一扇窗子望着一个女子抚琴。
他发誓要为她尊贵,至少要能自由,他要娶她,他要和她在一起可老天从那一刻开始就更加的玩弄嘲笑他。直到如今也不曾罢手了去。
入口的辛辣穿过喉头钻进脏腑,却也更加激起心口的一震刺痛,不觉以手下意识的去掩,本就指节白皙的手指,而今看来更是白皙的隐隐泛着一丝青紫。
“嗯”
“皇上!”孙德海见他不适慌忙要去扶,却又被男人一把推开:“大惊小怪什么,又死不了!”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只自己饮酒,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咳咳”急促的咳嗽震断了纱幔后的琴声,而那纱幔后的女子竟然慌乱的从帘后踱步而出,以手扶住了已经醉了的帝王:“皇上,可还好?”
那声音一出便愣了孙德海,眼看着女子卸下面上的面纱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目:“庄庄妃娘娘?!”
“好了,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皇上身子不适吗?赶紧把皇上扶到内室去才是。”
祁铭琰只觉着胃里疼痛异常,哪里还会理会扶自己的人又是谁,皇后也好,田珞也好,这皇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不过都是想要利用他的人安插来的。
都想要利用他,算计他罢了,清漓,只有他的清漓是不一样的,他的清漓
“嗯”渐渐爬满周身的不适让男人身子略微蜷缩着,可那意识却还是那般的清晰,即便想要醉了也是奢望,不过是报应,他祁铭琰负了她的报应。
才安稳下来的帝王,面色便失去了血色,接着便是本能的呕吐,喝下多少还是要还回来多少,就如他爱她多少,便有多疼一般。问世间情爱,却是不得后痛彻无绝
“皇上!”孙德海早便知道会是这样,赶忙上前侍奉,将近二十年来的折腾,浑身上下又哪里还有安好无损的地方。
只才上前,却哪里想到田珞竟然这时候开口了:“这里交给本宫,你就下去吧。”
下去?孙德海如何能不惊讶:“娘娘怕是”
“怕是什么?你还担心本宫会对皇上做什么不成?本宫是皇上的妃子,皇上是本宫的夫君,如何让孙总管这般的不放心了。”田珞一对秀眉微竖,一身最贵气息张扬了起来,主子却不管何时都是主子。
“孙总管也不想想,我能来还不是太后的意思,只管下去吧。”说完自行开始与自己的近身侍女照顾起了床榻上额角布满汗水的男子,那么细心而又那么的温和,全然没了往昔的骄横造作。
不管如何,这一刻,眼前没有君王,只有她喜欢的男人,只有一个她许了一生的男人。
孙德海有一百个不愿意,又如何在太后意思明确的情况下说不?不过只能给自己主子找更多的不痛快罢了。
“娘娘,香点上了,奴婢先告退了。”简单?这宫里又何时简单过?轻抚着那人虽白皙却丝毫不影响那俊俏模样的脸庞,田珞知道自己是疯了,是啊,是被逼疯了,从那个沐容华进宫的那一天开始,从那个女人为他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疯了。
她知道,许是上苍的眷顾,她早就知道他不希望任何女人有他的孩子,所以即便知道她也愿意附和着,不与任何人说,更愿意陪着他演戏。可是沐容华,那个女人打破了这个不变的规章。她想做他的妻,她想要为他生儿养女,从自己神经病一般的喜欢上他以后就魔障了心愿。
她见过他对孩子的喜爱,所以哪怕只是一丝的希望,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有他的孩子,再则,只有她有了他的孩子她才能真的不被家族抛弃,只有家族一直扶持她她才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娘娘。
香甜醉人的淡淡芬芳,是熟悉的,即便意识渐渐混沌可祁铭琰还是第一时间辨别出了这独特的香味,这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美好味道,红落纱帐,他与清漓的红落纱帐属于清漓的味道。
连带的那落在自己颈项见湿热的轻吻,那揽住他身体的臂弯,都是熟悉的
“清漓”那是本能的呢喃,似清风似只绽放在夜色里的夜来香,可以醉了一切闻者的心神,他想说,他不是不愿意,只有天知道他在知道她要做他的妻的时候他有多欢喜,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想再将她抱在怀中
清漓喜欢你,你可知到底那个窗下不敢有声音的少年到底有多喜欢你迷乱的,轻柔的,可以化掉冰山深雪的温润,一室的情香一世的爱,掀起的却是另一场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
☆、惊涛骇浪
沐清漓看着在夜色中一分又一分渐渐绽放开来的夜来香,直到那花开了整整一盆,她沐清漓是何其的清高:去尘脱俗清碧扬,生得尊贵不华妆。不妒万花白日笑,只待幽夜久还香。
他说她永远与别的女子不一般,糊涂了,这世上除了景阑,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