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就如那颗无法安定了的心一般,明明有,却又什么也没有。
沐清漓缓步向着逸轩堂而去,但是,还未踏出游廊,便接到了一个消息:“娘娘!出事了!皇上昏倒了!”这一声却犹如平地一声雷般炸了开来。两道声线几乎是同一时响起:
“现在如何?”
抱琴惊觉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语出收不回,慌忙转目看向自家小姐,只那人却并未发现,心中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
赵至善自然也未在意,边举起自己的伞撑在了沐清漓的身前,边焦急的开口道:“被奇云大人带走了。”
“带走?如何不就近送来逸轩堂,宣太医也方便,何以浪费那个时间!”
“这”
这一问,沐清漓又怎会知道,奇云也想,然而那人不允许,再则那样状态下的帝王又怎能轻易让人瞧见?
大鄢国帝王再次病重,高热昏迷不醒,二品以上官员仍旧在昭启殿侍疾,但这次不一样的却是,太后亲自下旨,皇后以及从三品以上的嫔妃都允许奉驾侍候,唯独除了被禁足的容妃。
这一旨意就如一盆冷水一般兜头泼在了内心焦急的沐清漓头上,也同样让那些原以为太后因为爱屋及乌疼惜容妃的人心头疑惑,这怒火从何而来?
凉风阵阵的亭台,在六七月的日子里坐在这里便是最好的避暑去处,只如今看来那亭内的女子却并未展眉。沐清漓不知道椒房殿内是个怎样的情形,只知道不好,到底怎么不好她该问谁?
许是感应所招,无人能进的椒房殿迎来了一位唯一敢违背圣意进入这里的女子,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
只是,此时那女子面色却并不是好的。施偌冷眼望着坐在亭台上的沐清漓,甩手挥退了随身的一众宫人,应秋见状并未让自己主子开口也自己带着人屏退了凉亭。只留抱琴幽竹端茶奉水。
施偌怎就会是来喝水的,只伸手接过便径直松手丢了杯子,眼睁睁看着那精巧的瓷器碎了一地:“皇上病了。”这不是问句,只不过是阐述一个事实。
不去理会愣住了的众人,她需要一个宣泄的方式:“他一直喊你的名字,醒了又不说话,我需要一个理由,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能让他的脸上有那种表情的人只有你。”
怒火?施偌从来没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和太后有一致想法的时候,因为同一个人而愤怒!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不能生病!”
“我无话可说,没能照顾好皇上本就该是我的罪过。”前者怒火中烧,而现如今能见到施偌,只有沐清漓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到底松了多大的一口气,关于椒磬殿的任何消息都打听不到,她又是如何烦乱的过了这三日。
然而,她心中安宁,而见她这般不上心的施偌要怎么能还忍着体内的肝火?
“无话可说?你每日也是这样与他说话吗?你每日也是这般的姿态对着他吗?沐清漓!你当我原先说的是什么?”
她喊的是她的真名,容芷,何来的容芷,她温家就只剩下了三个子孙,何来的一个容芷!
“你还想要他怎么对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保护你和你们的孩子,他每天都在干嘛!你又以为凭什么只有你沐清漓怀上了他的孩子还能顺利产下来!这皇宫里要你和你孩子不得好死的到底有多少你又想过吗?!太后凭什么容下你,乌氏和王氏又凭什么不动你?他拿他的命帮你挡下多少你不知道我不怪你,可他待你如何还需要谁告诉你吗?他才能下床就来找你,可你竟然有本事让他淋雨,沐清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羡慕而后就是嫉恨,她早就嫉恨了啊,自己那么珍惜的人却被另一个人当做——垃圾,那么想抱在怀里暖在心里的人,却被另一个人践踏,她怎么不嫉恨!
“看我?你这样的表情是在告诉我你并不知道也并没想过吗?沐清漓,即便即便是我,即便是你说特别看待的我也没有资格有他的孩子没有资格”
沐清漓惊恐的看着泪水恣意而下,情绪完全失控的施偌,耳内回荡的质疑却击打着她的神识。
她不知道施偌如何总能说些个她闻所未闻却又那么让她震惊的言语,可她知道自己没法无视,尤其是那句:“施偌,你疯了不成,什么话都拿来浑说的吗?”
闻此言语,施偌到底要觉得多可笑:“浑说?不光姐姐不知道,除了他也没什么人知道,可就如姐姐听到的那样,能怀上他孩子的只有你沐清漓,即便是被下药了他也碰都不碰我,姐姐应该更不知道,后宫的嫔妃们之所以会被宠幸,也不过是因为有人日日给尊贵的皇帝送加了媚药的汤水。他有多少逼不得已你知道吗?他心里只有你,全是你!为了给你沐清漓最好的生活,他玩命的和别人挣和别人抢,你可是你还觉得不够吗?让你爱上他,不爱他哪怕对他好点就那么难吗!”
下意识的伸手托着自己绞痛异常的肚子,有时候施偌也觉得自己该是自虐的,疼,她喜欢也渴望这样疼着,因为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也许就更加能体味那人身上的疼,也许会更加靠近那人的世界。
他曾经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一辈子都记得的话,他用那双漆黑如墨的星眸望着她:我理解,都理解,因为我都和你一样的在感受,只有真的有一样疼的人才有资格说理解,施偌,我们在一个世界,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他理解她,可他呢?从不让她有机会站在他的世界里和他感受一样的疼,让她也有资格说自己理解他。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你,到底有多爱你”
“沐清漓,算我求你,对他好点,装的也行没有你,他一阵盖过一阵的巨疼,让施偌无法再保持站立的姿势。
“施偌!”若不是沐清漓伸手接的快,这一下却就要结实的落在了地上。
“你听明白我和你说的了吗?”
看着这样状况下的施偌,别说沐清漓,即便是抱琴与幽竹也是大惊,而那蜿蜒而下的红流“小小姐,德妤,这是要生了!”
“胡说,还没到日子怎么能说生就生!快去请太医!”沐清漓用力回握住施偌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手掌,她是知道那疼痛的,深切的记得“施偌,你别害怕,不会有事,我有过经验的,不会有事,已经去请太医了。”
“姐姐,我不怕这样就能靠近那人的世界,和他比,这些都算什么你要对他好,一定记得对他好”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说了,看了小说还记得给作者留言的,都有赏!!
所以,喜欢男主的就赶紧讨赏吧
说句心里话,我忽然也有一种母性大爆发的错觉,很想给他们温暖,很想就那样静静的的抱着那个男人,只是静静抱着就好,孤单的感觉太可怕,世界上只有自己的感觉也太可怕了
☆、他不信她
沐清漓再见到祁铭琰时心中是错愕的,因为那人的脸色太过于苍白,更因为那双眼睛中的愤怒。
太医院负责给施偌诊脉安胎的太医哆嗦的跪于地面之上,而那个明显身子并未见好的男人却阴森的可怕,那是沐清漓未见过的可怕。
“再给朕说一遍,什么叫下了药。”
“皇上息怒,这施德妤,是被人下了蒲黄。”蒲黄这两字一落顿时惊了沐清漓,双目不离的望着说这样话的人,蒲黄是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她还是清楚的,周清廷曾在她怀孕期间特意教她识过几味绝对不能碰的草药,其中就有那蒲黄。
蒲黄具有兴奋子宫的作用,易导致宫内胎儿缺血缺氧,致使胎儿发育不良和畸形,甚至引起流产、早产和死胎。可她不能想象,是谁竟然对已经眼见着就要临盆的人用这样歹毒的药,一个闪失那就是一失两命啊!
“蒲黄?!”祁铭琰面色也是一变,他不懂什么药理,却因为太后的所谓教育,认得这蒲黄,即便是如今他也离不得这味药,生或炒黑皆能止血,如此好药却对有孕的女子残虐,与那红花麝香同等。
“蒲黄?可是那能落胎的药?!”皇后王琳的话一落顿时掀起了一股风浪,惊了原本不知道蒲黄为何物的宫娥,一时都是唏嘘惊慌,更有说下药之人歹毒者。
王琳见自己的话引起了骚乱面上一僵立即改口道:“这太医可是浑说了,施偌妹妹今日只到了椒磬殿看了皇上后来了椒房殿,别处更未听过,哪里就有遭人算计的机会!再则也不看看这两处哪里就有蒲黄能待的地方!”
闻听此言沐清漓却是一愣,也就是说施偌只到过她这吗?还没待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有好几道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一道却最是让她难言的心寒。
皇后如何就想到自己的话竟然引起了这样的反应,这不明摆着在说下药的人除了当今圣上便是椒房殿的那位,可皇上有什么理由杀自己的骨血,最后也不过有一人。
原本不曾多想的沐清漓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什么,她不出宫门,却不代表没有人想要算计她。
“皇上”
“都给朕安静!”收回落在那一身米色烟罗裙女子身上的目光,祁铭琰喝止了面有焦色的皇后与宫内隐隐的议论。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有人在算计,只不明谁人竟然又把手伸向了椒房殿,更恼那药是下在施偌的身上!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孩子不保,也别让朕看到施德妤不好,否则,尔等也便记得陪葬!”
椒房殿里再次陷入了慌乱,除了跑进跑出的宫人,无人再说一句话,但每人心中却又都有各自的计较。
施德妤难产,直到天将明时分才听闻那一声婴儿的啼哭,震动的却是前朝与后宫所有人的心。
“恭贺皇上,喜得帝姬,母女平安!”太医的一句话让各自代表自己家族势力的妃嫔们又有多少人心中一松?公主总比皇子要好上太多,平白的让人惊慌了这些月份,不过是一个肚子不争气的主。
祁铭琰耳听平安,立时抬腿进了女子产室。见施偌已经昏睡过去,但那气息却是不能危机到生命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放心,施德妤有惊无险,只是消耗太大,如今昏迷了,主子生了个很漂亮的帝姬。”放下忧心的祁铭琰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面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伸手接了孩童抱入了怀中:“帝姬好,帝姬好。”
连着两句的帝姬好,却是愣了一屋子善后的宫人与入门而来的皇后与沐清漓,那是沐清漓从未见过的表情,那表情中有着太多她不明的情愫。
自古谁人不喜得子,这帝王却喜帝姬又是哪般?又有何人知道他祁铭琰的心思,只有是帝姬才不会卷进这纷争,只有是帝姬他才能给她最好的未来,才能将他人对她的危害降到最低。
因为产下帝姬为皇族血脉留后有功,施家女晋封从二品妃位赐字为宜,封号宜妃与容妃并驾齐驱。然而,产子后不能见风着寒本应该就近在椒房殿坐月子的宜妃,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皇上亲自下旨:移居。
这一声移居让原本就有意腾出逸轩堂给施偌养月子的沐清漓心里凉了一片,后宫之中更是因为这一道旨意,确定了容妃荣宠大不如前的猜测。至于那蒲黄一事虽没见帝王再提,却也无意是认定了,否则因何要将宜妃移居保护?
荣宠一时的容妃因为某些事情惹怒了圣上,从而在有孕的情况下仍旧被禁足,心中气恼的容妃便将一腔不满发泄在了帝王新宠的宜妃身上,才有了宜妃险些失子的事态。
只是,如此猜测却无人不去考虑这真若是那容妃所为,那容妃该是有多愚笨,在自家院子里下药?见风使舵趁乱发泄不满的自古何时少了?
越危险越是最安全的。这话一出,宜妃难产的事情更是一头栽在了沐清漓的头上。
“皇上,不是,绝对不是姐姐。”身子仍旧极为虚弱的施偌斜靠在素锦靠垫上,面色虽不好却也没有大险:“我根本没在姐姐那用过任何东西。”
“问题不是出在椒房殿内朕岂会不知,咳咳”连声的轻咳阻断了祁铭琰后面的话,揉了揉眉角的不适,烦躁却是没少了一分:“能在椒磬殿动手,还有意将事端指向清漓,不管朕是护着还是冷硬处置对清漓都会不好,这样的心思”
“是太后?”
“不知道,朕也不知道是谁,毕竟希望清漓出事的太多,太后便是最大的那个。”当他将她拉入皇宫的时候他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事端,他也知道会给她带去危险,只,如果她得到了普通人的安全,他便永远也够不到她。
“可是,皇上你这样做,姐姐会怎么想?她该有多难过?如今宫里的传言你不会不知道。”
“难过她会难过吗?咳咳”起身离了榻,祁铭琰端起了桌案上的杯盏,温热的液体能压下身体带来的不适。
“皇上”施偌见他面色凄凉,心中不免一沉,自知那两人之间果然还是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疙瘩。
“没事,这身子好的慢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清漓有人将矛头指向她,朕又不知是谁,这样的疏离却是最好的,容妃失宠不管是太后还是朝堂上那些有狼子野心的都该有所解气,放松警惕。再则,只有这样才能看到是谁出的刀,也能最好的护她周全,更有利于我们的计划不是。”看着窗外盛开的夜来香,祁铭琰怔住了,那花那夜他都记得
是啊,只有这样最好,如今也是七八月的身孕,若再动气总是对身子不好,既然她不想见他那便不见也好,她不顾及自己也不顾及腹中孩子的站在雨中将自己所有的不快对他咆哮而出,她该是憋闷了多久?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他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那她是否会更欢喜至于那误会他的清漓若真能发自肺腑的气他,也该是种奢望。
因是到了雨季,天气总数不明的闷热,椒房殿的寂静更让宫人们少了些往日的笑闹,当今帝王自宜妃产女后便没再入椒房殿,或者说这压抑的氛围其实早便已经开始,只是,那时候皇帝还在。
皇宫向来是个势力的地方,荣宠便是处处献媚与你,冷清,便是处处脸色。若不是因为身怀有孕如今椒房殿却不知道要怎样。
“娘娘,您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