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男”却已经听到了小横的话,顿时拍案而起,一脚踩在板凳上,单手插腰,瞪着小横道:“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
那一脸冷漠的男子沉声道:“柳,放下你的脚。”
“那也等会儿!”“柳腰男”显然正在气头上,咄咄逼人地盯着小横,“你刚才说什么?”
客栈一楼,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空气中也透着紧张。
小横看了不惊一眼,知道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已经生气。因为从一开始,不惊就教导他们出门在外,务必慎言慎行。刚才她那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已经犯了这一条。
她自知理亏,也清楚不惊的性格,迅速站起来抱拳道:“这位公子,是小横无理了。但小横调皮惯了,绝对没有恶意,请这位公子见谅。”
她这么诚挚地道歉,“柳腰男”反而有些意外,表情松了下来,不由得看了不惊一眼。刚才他很清楚地看见小横在注意着不惊的脸色,所以很快就猜到这位少年的不一般。
他不由得生了试探之意,轻哼一声道:“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就可以批评人吗?你的主子是怎么教你的?”
小横一听他指责不惊,放下双拳,俏脸微沉:“这位公子!小横无意中冒犯了公子是小横的莽撞,但请你不要对小横的主子无礼。”
“笑话,无礼了又如何?”“柳腰男”作势要抓向不惊。
小纵、小横、小天和小下四人正要一起向前,不惊右手弹出神气控制了四个护卫的动作,而左手则以闪电之速射出桌上的两只筷子,嗖嗖地飞向“柳腰男”。两只筷子以犀利之势射向“柳腰男”,筷子几乎贴着他的面颊而过,锐气割断了他耳边的两根发丝,悠悠飘落。
“啊——”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低呼。
从头到尾,不惊根本就未曾看向“柳腰男”,若无其事地端着茶杯,淡然而缓慢地道:“再往前一步,就不只是两根头发这么简单了。”
“柳腰男”的脸色一白。
这少年好强的少年!
不惊喝了一口茶后,才转向“柳腰男”,淡淡地道:“本公子的护卫确实有错,但已经道歉。这位公子还要继续追究吗?”
“柳腰男”干咳一声,脸色这才恢复了血色,却一屁股坐在了不惊旁边,满不在乎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叫柳邀,那边的那个‘冰山脸’叫冷潺,你呢?”
冷潺身上的冷气更甚了一些。
柳腰。。。。。。
不惊的脸抽搐一下,如果不是前世做过控制表情的训练,他一定会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小天的功力就稍微差了一些,憋红着脸在一边咳嗽不停。
“‘邀请’的‘邀’!”柳邀大怒。
不惊淡然道:“在下不惊。”
小纵稍微凑近他道:“公子,游客联盟的大盟主似乎也叫冷潺。”
喔?不惊不禁多看了冷潺一眼,心下也暗自认同这样一个人确实有领导那么大的一个群体的气质。
柳邀自来熟地道:“不惊,你的名字很奇怪啊。莫非你的姓氏是‘不’?”
“柳。”冷潺冷冷地叫了他一声。
不惊暗惊,他知道冷潺一定是注意到了刚才自己神色的细微变化。好敏锐的人!
柳邀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啊,不好意思,当我没问。嘿嘿,当我没问。”
不惊似笑非笑地道:“无所谓,名字,代号而已。在下是孤儿,所以没有姓氏。”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柳邀突然道。
“是吗?”不惊不置可否,这句恶俗的搭讪用语让他有些无语。
柳邀认真地道:“是真的,刚才你那样笑,就像一只满肚子坏水的小狐狸,真的很像一个人。是谁呢?”他皱着眉苦想。
不惊就当作他不存在,自顾自地吃菜品茶,但他能感觉得到冷潺一直在注意他。
他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冷潺淡然地瞄着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神却有些古怪。
他回头不再看冷潺,心中却暗自警惕。游客联盟的大盟主到妖界来会是为了什么事?如果他们是敌人的话,这个冷潺绝对是一个劲敌。
柳邀有些郁闷地放弃了思考:“不想了,想不起来。诶,不惊,你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本事倒是不小。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耶。”
“那么,你可以祈祷我们最好不要成为敌人。”不惊神情间带着戏谑之色,但眼中又带着认真,故意让柳邀看不穿他的真实意思。
柳邀愣了一下,似乎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不惊的身份,后知后觉地带了些警惕之色,呵呵笑道:“不惊真会开玩笑,我先过去了。”
不惊不禁有些好笑于他的单纯,微微拱手,看着他走回自己的位置。
冷潺冷冷地看着柳邀:“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踢出去?”
“我又怎么了?”柳邀小声叫道,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冷潺冷哼一声:“我应该说过来这里的任务吧?你去招惹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你看不惊长得多漂亮啊,只是说几句话而已。”柳邀更加小声地道。
不惊不想主动与他们扯上关系,只好当作没听到,传音给四护卫道:“注意这两个人,他们来这里很可能是找无霄子和比翼的线索。”
“知道了,公子。”
不惊喂给飞梭一块肉,摸了摸它的脑袋:“飞梭,这几天辛苦了,多吃点。”
“谢谢不惊。”飞梭扑腾了一下翅膀,喜滋滋地啄着肉片。
冷潺静静地看着不惊好一会儿,起身上楼而去。
第070章 沧澜不惊心相通
神界月府
“陛下,您感觉如何?”月夜担忧地看着盘膝坐在白色生死莲(见016章)中小小的男子。男子此时只有一只手的大小,脸上带着细汗,即使如此,仍然无损他的俊美风姿和高傲的气质。
他正是缩小版的星月沧澜。
两人此时正在月府的后花园里。
星月沧澜已经在生死莲里呆了六天了,今天是第七天。当日,他在不惊的乾坤袋里发现那颗黑色的煞果。他很清楚月夜把黑色煞果交给不惊的原因和目的。但是,现在不惊是他爱的人,他却无法容忍任何威胁到不惊性命的可能性存在。所以他便打算用自己的部分神力增加生死莲的感应力和复生能力。所幸因为不惊和他有血缘关系,他只要在生死莲里呆够七天即可。在这七天里,他必须每日承受生死莲对他的神力的吸食,那种感觉就像是万蚁啃噬一般,全身疼痛,即使他是万人之上、众人景仰的尊帝也无法例外。幸好只要坚持七天即可成功。到时候,不惊即使遇到危险魂飞魄散,也可以用生死莲将他的灵魂复位。
星月沧澜睁眼看了看自己胸口小版的石母环,淡声问道:“还需多久?”
因为他的身体变小的缘故,让他的声音的回音显得有些空灵。
“回陛下,还需三个时辰。”月夜恭敬地道,如果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他的神色中除了担忧,还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烦恼。
星月沧澜又闭上了眼睛,金黄色的气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流出,他仍然神色不变。
即使这六天来,月夜一直陪在星月沧澜身边,他也判断不出星月沧澜的真正情况,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着急,更担心。
“陛下,阿月不明白。”月夜叹息一声,盘腿坐在池边。
星月沧澜漫不经心地睁开眼,随意问道:“不明白什么?”
“陛下从来不曾像这般在意过自己的孩子。。。。。。”月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神情复杂。
星月沧澜毫不在意地放声大笑,锐利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忠实臣子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阿月不是已经猜到答案了吗?”
月夜久久无语,许久之后才又问道:“不惊知道自己其实是陛下的十二皇子吗?”
“该让他知道时,本皇自会让他知道。”星月沧澜似笑非笑,闭上了眼。
月夜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静静地陪在一边,不再多问。
这时,却见金黄色的气体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星月沧澜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突然皱着眉,捂住自己的心口,跌倒在生死莲的花蕊上。
“陛下——”月夜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身处妖界的不惊正与四个护卫在客栈大堂中用餐,冷潺和柳邀仍然坐在他们隔壁那一桌。
不惊却蓦地感觉到心头一跳,手无意一松,茶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茶水在地上漫延开来,那一瞬间,不惊以为自己看到了慢慢扩大面积的鲜血。
“公子!”四个护卫从未见过不惊如此失常的表情,不由得同时站起。
不惊无力举起手摆了摆,心中的疼痛感越来越重。他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胸口的石玉佩,他能感觉得到,是星月沧澜出事了。
“公子,你哪里不舒服?”小纵急急地问道。
“我没事。”他浑身冰凉,身上冒着冷汗,让他有些不自禁地发抖。他手中握着的石玉佩却突然亮起来,乳白色的光芒像星辰一般一闪一闪的。而不惊体内蓦然涌出蓝色神奇,围绕着他乱窜。
冷潺神色一变,一跃而起,跳过来想要帮助不惊调节,柳邀也随之而起,谁知那气体却自动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结界,将他抵挡在外。
客栈里的人不明所以,惊慌失措地逃窜出去。
四个护卫也被隔绝在外,急得不知所措,却无法靠近分毫。
“公子,公子!”小横叫道。
小纵神情间满是焦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紧紧地握着石玉佩,脸色苍白:“是澜出事了。。。。。。”他虽不知石玉佩的玄妙,但因为石玉佩是星月沧澜送给他的,他直觉认为一定和星月沧澜有关。
此时,却见环绕着他的蓝色神气慢慢地流入石玉佩之中,消失不见。
他心中一动,连忙握住石玉佩,连忙引导自己的神气从自己的掌心进入石玉佩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有一种感觉,星月沧澜很需要他。
而此时,在神界的星月沧澜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虚弱无比,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一凉。他低头一看,淡蓝色的烟雾从石母环中流出,然后又从他的胸口输入他的体内。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呵,小家伙,现在就算你不承认对本皇的感情也是不可能了。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随即放声大笑起来,魅惑悦耳的笑声几乎响彻云霄。
月夜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陛下,这是?”
星月沧澜盘膝坐好,缓缓将蓝色的气体引入自己体内,淡淡地解释道:“是小家伙在妖界向本皇传送力量。”
“但是,月夜的力量比不惊强,陛下若是需要力量,月夜马上——”月夜连忙走进几步道。
星月沧澜制止了他,愉悦一笑,道:“阿月,你误会了。此事却非小家伙不可。”
“恕臣愚钝。”
星月沧澜笑而不语,缓缓将蓝色的气体收入自己体内,直到蓝色气体不再从石母环中冒出他才深吸一口气,从生死莲中走出,变回本来的身形。
“恭迎陛下,恭贺陛下。”月夜见他这么快恢复体力,不由得大喜,急忙跪下。尽管出了一些意外,但星月沧澜确实提前了半天时间将生死莲改造完毕。
此时再向那生死莲望去,那洁白的花儿在风中微微摇曳,开得似乎更为灿烂,更为怡然,香气也明显地更浓了。
“起来吧。”星月沧澜看上去仍然有些虚弱之感,但显然心情极好,脸上的笑也不似平时的阴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月夜连忙起身,虚扶着星月沧澜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陛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无妨,再过两天,本皇的力量自会恢复。”
“陛下刚才所说的非不惊不可?”月夜试探地问道。
星月沧澜扬起嘴角:“阿月可还记得当初不惊离开神界时,本皇曾赠予他一件宝物?”
月夜想都没有想,直接点头,当时的事他自然记得一清二楚。
“莫非那件宝物有何玄机?”
“不错,”星月沧澜笑得云淡风轻,以修长的指拈起颈项上挂着的石母环,“那件宝物与本皇所戴的宝物可以说是完整的一套,是当年本皇的父皇送给本皇的成人礼礼物。。。。。。”
当年,太上皇赠送他石母环石玉佩的目的意在让他送给他喜爱的人,佩戴石母环之人可以单方面清楚地得知佩戴石玉佩之人的一举一动,如此便可保证那人的安全。然而,它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一旦佩戴石玉佩之人能通过石玉佩感应到佩戴石母环之人的危机,那就说明这人将是佩戴石母环之人真正的伴侣。
如今,即使不惊不承认对他的感情,他也无法逃脱了。
月夜只觉得不可思议,但既然此时是星月沧澜自己的决定,作为臣子他不会多言。再仔细一想,星月沧澜本就是狂傲之人,什么时候会将其他人的眼光看在眼里?
想到这些,他便不再纠结于星月沧澜和不惊实为亲生父子的问题,只道:“陛下,您现在需要休息,微臣马上去为陛下准备房间。”
“不必,本皇没有那么虚弱。那个小家伙感觉到本皇出事了,一定吓坏了。呵,”星月沧澜站起,又恢复了平时的阴笑,“阿月,本皇可没有忘记你现在还在接受惩罚呢。”
月夜的脸不由得一黑:“陛下,微臣没有忘记。”
“那就好,宫中事务就交给你来。”星月沧澜低低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潇洒地转身离去。
身在妖界的不惊看见蓝色气体再也无法进入石玉佩,有些焦急。这到底预示着什么?是星月沧澜已经不行了还是已经好了?
心中那种疼痛的感觉没有再出现,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是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他摸着石玉佩,陷入了沉思。
这石玉佩中到底有何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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