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
冰清恍惚地转眼看向明锐,喃喃道:“六叔?”
明锐一听,为之气结:“六叔?谁教你喊我六叔的?”
她前几日还会叫他“明锐哥哥”的,怎么一下子就改口改得这样快,竟然跟着胤泽喊起自己“六叔”了。
明锐气得不轻,贴近冰清道:“我只大你八岁,让你叫我一声‘明锐哥哥’不算过分的吧?”
冰清为明锐气势所逼,赶紧闭了眼,待他说完才又睁开眼来,看他始终保持着挨近自己的姿势,想起当日他当着四叔睿王和皇兄胤祺的面都敢轻薄自己,如今他暗地里把自己带到这荒废的宫殿前来更不知到底是何打算。
冰清立时大感不安,挣扎着要从明锐怀里逃脱。
“六叔”
明锐哪里肯依,见她这样不安分,直接把人摁倒在桌上,冰清只觉背上一寒,双手和双腿就被明锐牢牢钳制住了。
明锐贴上冰清的身子,俯视着她因害怕而睁大的美眸,沉声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冰清直视着明锐迷迷蒙蒙的黑眼睛:“六叔,我是医官聂御风的女儿,我叫聂冰清”
“胡说!”迷蒙的一双眼睛,看起来却是那样的深不可测,明锐的脸上又是懊恼,又是痛惜,软下声音道:“告诉我你八年前叫什么名字?你八年前不肯告诉我,八年后还要对我隐瞒吗?我难道就这样不值得你相信?”
冰清得此一问,瞬间泪水晶莹,只好偏过头去,脉脉不得语。
明锐摸着她侧过去的脸庞,问得哀怨:“我让你在那里等着我,等我回来,你去了哪里?”
初遇战神
明锐摸着冰清侧过去的脸庞,问得哀怨:“我让你在那里等着我,等我回来,我只是想要甩开追我到蓝翎的四哥,只是这样而已,可是等我心急火燎地赶回去的时候却不见了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后悔了整整八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一个八岁的女孩儿没有我保护你你该怎么活下去?”
冰清想起了八年前的往事,一时伤心不已,“六叔,你不要这样”用一只被放开的手努力推却着明锐,却仍是挣脱不开,就只能任由明锐的吻恣意落在她颊上,只听明锐含糊地说着:“你怎么就到了天衢,怎么就成了聂御风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我常年漂泊在蓝翎为的就是能够在哪里失去的你就再把你从哪里找回来”
明锐伸手往冰清的衣襟而去,冰清身子一颤,努力的挣扎着:“六叔,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若也如此,那跟当年那些欺负冰清的人可还有何区别吗?”
明锐所有侵占的动作在这一刻悉数顿住,想起了自己当年是怎么从那几个粗鲁的汉子手中解救出了那个衣衫不整的八岁女孩儿,只是八岁的孩子就有那么多人想要染指,多叫人发指。
明锐看着冰清一张挂满清泪的小脸,心疼不已,可闻着她身上独属于她的芳香,却又心痒难耐,一时一颗心真个如煎如熬。忍不住呢喃道:“我初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只有八岁,不能嫁我;八年后,等我再次遇见你时,什么都还来不及开始你就已经嫁做人妇了你让我想了八年,找了八年,等了八年,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到你,难道你要我只是看着你吗?”
冰清一句话来不及说出口,明锐猛性一起就低下头疯狂地吻上她光洁的颈项,用力地撕扯着冰清的衣襟。
“六叔,我是皇后,我是天衢的皇后,你不要,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冰清嘤嘤地哭出了声,伸手一推就把身旁的宫灯推到了地上。
明锐因着那句“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再度停下所有动作,想他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人,却不像他一样对自己,这样也就罢了,可要是让她恨了自己,莫说是一辈子,就是一天两天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明锐从不跟人屈服,一碰上冰清却输得一塌糊涂,沉吟半晌,方才哑着嗓音道:“好,我不碰你,你别哭,我最怕你哭了,梦见你哭,我只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明锐伸手替冰清理好凌乱的衣衫,将仍在哭泣的人儿轻轻拥进怀里。
正是怜香惜玉之时,却忽觉脑后一股劲风突袭而来,待他反应过来,出手的人已距他三臂之远,明锐一个激灵抱着冰清翻身下了石桌,身后的凌厉掌风随即就到了跟前,明锐赶忙推开冰清,运功吸起石桌,灵巧一旋,护在身前,才勘勘挡住了这狠厉的一掌。
青霜与纯均
借着地上仍旧完好的宫灯,视线清晰可见,眼睁睁地看着一张好好的石桌立时化作了一堆石灰自上而下缓缓散落下来,看得明锐怵目惊心。
“呃。”
明锐闻声一凛,白灰散尽后,眼前一片清明,果见了冰清就被那人圈进了怀里。
明锐心上一紧,狠狠盯着那个用半张兽皮遮面,身穿浅蓝色衣袍的男子,咬着牙道:“是男人的就不要碰女人!”
对方假意一笑:“明王也会有怕的时候吗?”
说着收紧了那只困着冰清项颈的手臂,冰清颈上吃力,踮起脚,努力地将头往后仰去,差不多靠在了那人肩上。
明锐听那人的声色一点儿也不自然,似是刻意用内力压迫声带发出来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明锐一时想不清明,不知宫里何时潜藏了这样一位高手,眼见着他收紧手臂,赶忙踏进一步来:“放开她,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噢,这个她,是谁啊?”明知故问的语气。
明锐手心一紧,沉声道:“自然是皇后。”
“原来明王还知道这个女人是皇后啊!明王这么晚了还把皇后约到自己尚未收拾好的草窝来,是何打算?难不成是想要让两年前的‘国宝’之事再重演一次吗?”
两年前的‘国宝’事件虽然早已遍传天衢,可是真正知道内幕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明锐听对方的语气竟是了然于胸的样子,当即拧眉:“你到底是谁?”
对方冷冷一笑,沉稳地吐出几个字来:“战神!我就是天衢的战神!”
“战神?”明锐几乎是同时就想了起来,有一次他无意间听见胤泽叫胤祺二哥,心上纳闷,想这胤祺明明就是长孙,怎么到了胤泽那里就被无端降了一级。后来才听胤祺说,胤泽某日跟胤祺说起自己偶然结识了天衢的战神,还认了人做大哥,并且在结拜之时把胤祺也给一并算了进去。
明锐当时听来只觉可笑得很,不想今日竟然当真就遇到了传说中所谓的战神。
当下反应过来:“你是胤泽的人?”
战神不置可否,只出声喝道:“明王敢直呼皇上名讳,简直是胆大包天!”
冰清听这忽然出现的战神是胤泽的人,想自己竟然这样被战神给撞见,他必定会以为自己是一个多么不自爱的人啊。
胤泽知道了又该要如何看他的皇后呢?他必定是会愈来愈憎厌自己的吧。
这样思忖着,美眸立时黯淡下来,心中难受得紧,这厢还未缓过来,岂料身后的人忽然低头,凑近她问道:“皇后娘娘可还记得谁是你的夫吗?皇后睡不上皇上的龙床就跑出来陪明王,也实在很有胆色,皇后是仰仗着有太后撑腰皇上就不敢废后?”
战神低下眼帘看着冰清身上裹着明锐的衣服,一句话不说,伸手用力扯下,狠狠丢在一旁。
“呃。”冰清只觉身子一寒,冷风就一股脑地侵入了她单薄的雪色睡袍。
明王你输了
冰清只觉身子一寒,冷风就一股脑地侵入了她单薄的雪色睡袍。
明锐见他一个战神竟然敢这样对皇后,当即喝道:“竟敢对皇后无礼,你简直是放肆!”
战神不以为意:“皇后?也不知道这个皇后的位置能够坐得几时了。想皇后娘娘生得这样美艳多情,水性杨花,莫说是皇上,是男人,都不敢要!”
冰清瞬间落下泪珠儿来,想胤泽不喜欢她,就连他身边的战神也是这样鄙薄她。
明锐一听战神诋毁冰清,又见冰清垂泪,当真是恼了:“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睥睨一笑:“那就要看看明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只听明锐发狠道:“‘战神’?本王今夜就让你变成‘死神’!”
人战神凉凉一笑,用指尖往冰清的肩井穴上轻轻一点,就放开人去。
这肩井穴在大椎穴与肩峰连线三中点,位于肩部最高处,经属足少阳胆经,系手少阳、足少阳、足阳明与阳维脉之会。
冰清只觉半身麻木,一时动弹不得。
眼看着明锐拔剑出鞘,顿时暗沉的夜里只见了一道青凛若霜雪的剑光,便听得战神乜斜着眼道:“好一把‘青霜’剑!”
青霜,名剑也。此剑之剑光青凛若霜雪,故名。唐.王勃《腾王阁序》有云:“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
明锐见人战神只一眼便就道出了剑名,心中又恼又敬:“果然是战神!”
战神淡淡一笑,将手上的剑从右换到左,方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只见酽酽的黑里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
明锐明眸一动:“这是什么剑?”
战神朗声答曰:“‘纯均’!”
“‘纯均’?”明锐嗫嚅地重复了一句,忽记起《越绝书》上曾记载过一个关于“纯均”的故事,说的是春秋时期,经过数年卧薪尝胆,终于击败吴国的越王勾践,问剑于当时正在越国游历的秦人薛烛。
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薛烛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经名动列国,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相剑大师。
勾践问薛烛:“有人要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来换这把宝剑,你看行吗?”
薛烛连忙说道:“不能换。”
勾践问其故。
薛烛答曰:“因为这把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
勾践闻是无价之宝,当即表示要永远把它珍藏。
因此,“纯均”当是一把尊贵无双之剑。
王妃来探病
因此,“纯均”当是一把尊贵无双之剑。
相形之下,明锐手上的“青霜”就显得稍稍逊色了,不得不承认:“果然是把好剑!”
人战神也不客气,当即答道:“那是自然,须知‘手中无厉剑,朋友何其多’!”
可人明锐却也要强得紧,不屑道:“‘纯均’就‘纯均’,本王就不信本王的‘青霜’剑还能输给你的‘纯均’不成。”
言毕,朝着战神挥剑刺去;战神不慌不忙,立在原地,单只是站着不动,便就攻守皆宜。待明锐近了,才抹剑迎上。
明锐剑气凌厉,劲道不凡,战神横剑挡下,只听“格当”一声脆响,两剑相抵之处立时剑花四射。
看得冰清心惊胆颤,生怕他们两个当中有谁会受伤。
冰清关切地注视着酣战的两个人,浑然不觉几步开外处的深长草丛忽然自中间往两边倒去,朝着她的方向逶迤而来,其势有如破竹。
战神跟明锐各自拆了几招,打到后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真个不亦乐乎。
双方格开对方的剑后,都各自退于一端,准备着下一个回合。关键时刻却忽然听冰清惊悸地叫出了声。
明锐迅速地回转眼去,只见了一条体背呈棕灰色,具有三纵行大圆斑,每一圆斑的中央为紫色,外周为黑色的剧毒白眉蝮正向着冰清忽忽而去,眼看着就到了冰清脚边。
明锐大惊失色,想要赶去解救冰清已然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就着手中的“青霜”,以剑当叉,用力向那白眉蝮钉去,勘勘中了蛇七寸之处。
明锐眼见着地上的蛇虽挣扎不止,血流如注,却好歹再无法前移,当下放下心来,一转眼便见了战神的剑正指着自己飞速刺来,明锐避无可避,只准备受他一剑,不想人战神到底是战神,关键时候急急刹住步子,所过之处,生生划出几道明显的痕迹。
收住剑势时,剑梢只距明锐鼻尖三寸有余。惊得明锐一身冷汗。
但听战神淡淡启口:“明王,你输了。”
明锐虽心有不甘,可一想到若不是战神手下留情,自己挨了他那一剑,不死,也伤得够呛。
一时无话可说。
只看战神收了剑就向冰清而去,那惊得面无血色的人儿,怔忪地盯着
脚边因血流殆尽而亡的白眉蝮,眼神涣散,在战神为她解开穴道之际,冰清身子一软,闭了眼,径直往后倒去。
战神忙伸了手,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向明锐道:“明王把皇后吓坏了,此刻必定是很心疼了;若要让太后知道皇后胆敢私会于你,恐怕明王就要一辈子心疼了。”
言毕,足尖轻点,腾地而起,矫健的高大身影倏忽间便溶进了沉沉的夜里。
明锐追出几步,张了张嘴,想冰清到底还是没有告诉他八年前的名字,只好依着她现在的名字,呐呐道:“冰清清儿”
我知道你是谁
寒夜萧萧,冷风瑟瑟,冰清单薄的身子因为耐不住夜里的寒凉,打了个冷战,当下就醒了过来。
战神见怀里的人徐徐睁开了眼,旋即将她放了下来。
冰清抱紧双臂,冻得薄唇发紫,贝齿打颤。
听战神冷着声音道:“皇后现在知道偷情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冰清看他一眼,只委屈地低下头去。
战神见她竟然连解释都不屑,更觉气闷,贴进冰清道:“皇后不要仗着有太后撑腰就敢如此放肆,一旦让太后知道皇后跟明王有染,第一个要废你的人就是太后!”
冰清看他逼进前,便就一直往后退去,望着他脸上辨不出纹路的半张兽皮,无畏地道:“冰清跟明王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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