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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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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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时一起去的长孙殿下,眼红得不行,还一直抱憾说自己跟向姑娘没缘分呢。”

    话罢,转头看一眼莫愁,讪讪而问:“怎么样?”

    莫愁乜斜着眼,不屑地吐出两个字来:“庸俗!”

    常汀登时无话。

    只听得耳畔有碎碎的马蹄声响得几响,接着便见了凌风跟胤祺一同在车旁勒住马头。

    他二人方才在拐弯处远远地看见常汀险些坠下车来,疑是马受了惊,不好驾驭,因为冰清在车上,自然是万分关心的,遂不约而同,特意打马过来看看。

    莫愁看着凌风和胤祺,正要开言,但听凌风抢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马车没怎么样吧?”

    莫愁莫名地移目常汀,常汀怔了一怔,亦是不解地答道:“没怎么样啊?”

    胤祺问:“没怎么样,那你怎么险些摔下来了?”

    常汀立时会意,转向莫愁,正见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更是受惊不已,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也不能说啊。

    凌风跟胤祺见这边无事,也放下心来,拨转马头正要归位,冰清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掀起车窗上的帘子,以素帕掩口,吐得个七荤八素,可呕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她本就害怕自己会遇见如此尴尬的局面,临行前什么也没吃,不想便是这样,也不能避免有这难堪的时候。

    凌风吓了一跳,赶紧从马上低下头去,蹙眉道:“皇后娘娘没事吧?”

    胤祺也回过马来,“皇后娘娘怎么了?”

    紫晴在里面替冰清揉着背心,凑到车窗前,忧虑道:“国舅,长孙殿下,皇后不会坐马车,这可怎么是好呀?”

    凌风自是知道的,可知道又如何呢?知道了也不能自行替冰清主张。

    今日的冰清乃是天衢有名无实的皇后,再非他往昔可亲可疼的妹妹了。

    凌风一时愁容惨淡,心疼得受不住,只好转眼看向胤祺,毕竟他也是明家的人。

    胤祺当下拍马上前,让常汀停下马车来,常汀未得圣意,不敢自作主张,可叫莫愁瞪了一眼后,二话不说就把马车给停了下来。

    紧跟在后边的一辆深蓝色马车里,牧庸为这忽然的停步而纳闷不已,打开帘子往外一瞧,却见了国舅凌风跟长孙胤祺都围在皇后车前,暗想皇后怕是出了什么状况,当即从马车中下来,径直向皇后的马车而去。

 扬眉吐气

    牧庸为这忽然的停步而纳闷不已,见了国舅凌风跟长孙胤祺都围在皇后车前,暗想怕是皇后出了什么状况,当即从马车中下来,径直向皇后的马车而去。

    下得马来的凌风正不知该当如何是好,眼见太傅来了,什么也顾不得,赶忙一把拉过牧庸,乞道:“太傅,皇后不会坐马车,请太傅跟皇上说一说,让凌风带她骑马吧。”

    牧庸乍一听这话,不觉吃了一惊。

    凌风只当是太傅不肯,又解释道:“凌风乃是国舅,带皇后骑马不算过分吧,皇后出嫁的时候也是凌风背进宫去的呀。”

    牧庸缓过神来,伸手拍了拍凌风的手背,安抚道:“凌风莫急,待太傅先去给皇后瞧一瞧。”

    凌风听了便松开手来,赶忙紧跟在太傅之后,扶着太傅上了皇后的马车。

    牧庸隔着紫红的软帘,对着里面道:“皇后哪里不舒服?把手伸给太傅瞧瞧吧。”

    听得是太傅的声音,冰清忍不住流下泪来,乖乖地朝着帘外伸出手去。

    牧庸适时托住她微凉的手,心里一阵难受。

    他虽看不见她,却可以自她的脉息而感受得到,此时此刻,她正瑟缩着身子,隐忍着哭泣。

    牧庸大感心疼,压低声音问里面的人儿:“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冰清喑哑着声道:“太傅,冰清,冰清小的时候曾被人丢在一辆鲜血淋淋的马车上,那一次冰清吐得很厉害,也是自那以后,冰清每坐一次马车便就都吐一次,再回不到从前了”

    听得牧庸只觉心口被针刺了一般,难受得紧,沉沉一叹:“那太傅让陛下带着皇后骑马吧。”

    冰清苦涩地说道:“不劳烦陛下了,只请太傅替冰清求求陛下,让冰清跟着国舅骑马吧,凌风是冰清最最亲的哥哥,这样,应该无妨吧?”

    牧庸无奈地点点头,转眼便见了胤泽和明轩打马而来。

    胤泽方才见后面的队列忽然停了下来,便让甄彧过来看看是谁叫擅自停步的,不想甄彧回去禀报说是长孙殿下下的令,胤泽气闷得很,当即催马赶来,却见了太傅立在皇后的马车前恭迎自己。

    胤泽差不多猜出了七八分,问牧庸道:“太傅怎么了?”

    牧庸向他一揖道:“陛下,牧庸恳求陛下让皇后下马车来跟国舅一起骑马吧,皇后身子娇弱,受不得这长途跋涉的颠簸。”

    胤泽一听,原本稍稍的气闷又因此而更添了几分,想他的皇后还真是这般娇贵的,实在差得语儿太远了,不觉憎厌不已:“皇后既然受不得颠簸,那索性便留在这里好了,反正朕也没想要带她一起去!”

    莫愁为这一句话而拧起了眉头;胤祺更是不痛快;但看凌风垂眸四顾,是隐忍得难受了。

 哥你别哭

    莫愁为这一句话而拧起了眉头;胤祺更是不痛快;但看凌风垂眸四顾,是隐忍得难受了。

    明轩一揖道:“皇上,皇后娘娘凤体金贵岂是一般人能够比得的?皇后乃是我天衢的国母,更是皇上应当好好疼爱、悉心呵护的发妻,皇上怎忍心看她受罪而不管不顾呢?”

    牧庸喟然:“陛下对向姑娘尚能惜玉怜香,为何待皇后却是天壤之别?纵是陛下不怜惜皇后,可太傅看着心疼啊!”

    见四叔和太傅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胤泽再有什么气也该消了,看着紫红的软帘,纹丝不动,心下一软:“准了。”

    “谢陛下。”

    牧庸转身将冰清从马车里扶出来,那脸色煞白的人儿,敛着雪白的裙裾,垂眸不语,仍旧是不动声色地,一头就栽进了张开双臂的凌风怀里。

    凌风凛着眉,牢牢抱住冰清,托起她就向着自己的座骑走去。胤祺也忙跟着上前去帮忙。

    胤泽闷闷地调转马头,挥鞭扬尘,顺着来路而去。

    白色的高头大马之上,凌风一手拴着缰绳,一手扣在冰清腰间,就在大手轻轻落下的一霎那,凌风忽而愀然,忍不住哽咽道:“冰冰,你瘦了”

    除了已故的御风,天下间只他这样唤她的名;除了已故的御风,只他这样无微不至地疼惜她。

    好久没有听凌风这样的呼唤她了,如今听来,冰清依旧感觉温暖,感觉这才是家的声音。

    冰清一双美眸中噙着泪珠儿,一张小脸上却挂着动人心魄的微笑,靠上凌风宽广的胸膛,清清唤道:“哥”

    凌风更是心疼地拥紧了人,心道:“冰冰,给哥一点时间,哥一定为你争一口气,等到哥为你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哥定然再不叫你受今日这般的委屈!”

    凌风有意走出列队,把马骑得很慢,胤祺则始终打马跟在一旁,看着那相依相偎的兄妹,笑得那般舒心,不觉也露出了难得的笑脸。

    三人一路同行,偶尔也一块儿说几句话。

    期间,胤祺也会打马跑去采摘路边的野果,待冰清甄别之后,再三人一同分享,也会想着送些给太傅尝尝鲜。

    牧庸不时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向这边望来,看着冰清漂亮的靴子蹭在马肚上;看着凌风环着她的腰,凑到她近前,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

    明轩虽跟在胤泽身后,可看前面一对情侣情话绵绵,实在觉得无趣得很,却也忍不住频频回首望向冰清,以至于,胤泽有一次跟向梅语讨论路边一株乌桕的喜性未果而问及他时,他都还须旁人提醒才反应过来。

    胤泽目光一转,正见国舅凌风在给他的皇后喂水,那样暧昧的姿势,看得他怏怏不快。

    冰清跟着凌风和胤祺说笑了一会儿,就再不出声了,凌风低头一看,才见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国宝之事

    冰清跟着凌风和胤祺说笑了一会儿,就再不出声了,凌风低头一看,才见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了?”

    胤祺轻轻一问,看凌风对他点头,当即拍马向着那辆蓝帷马车奔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方鹅黄的羽缎。

    凌风感激地接过,轻抬了手,将冰清单薄的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冰清这一觉睡得香甜,待到红日偏西的时候都不曾醒来。

    她这一睡,一路上,原本欢声笑语不断的胤祺,顿觉沉闷不已;凌风却是郁闷得很,想他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睡觉的?

    他记得她刚刚到家里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爱睡觉的,不管什么场合,她一静下来就随时都可以睡去,后来御风让她喝了几年药,她才不那么爱睡了,可怎么几个月不见,她就又变回了当初的模样呢?

    凌风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地就拥紧了人。

    凌风不自觉地手上一用力,冰清当下就醒了过来,诧异地侧头望去,竟见凌风红了眼睛,强忍着暗暗饮泣。

    冰清吃了一惊的同时,不由伸手摸上他的脸,凝着眉儿,讪讪地问着:“哥,你怎么了?”

    凌风将头埋进她颈窝里,摇着头,呜咽道:“哥在想,谁能还我聂凌风,一个原模原样的妹妹?!

    冰冰,我的冰冰”

    凌风一哭,冰清就跟着哭了起来:“哥,冰冰在这里,冰冰好好的在这里呢,冰冰永远都是凌风的妹妹,凌风也永远都是冰冰的哥哥啊哥你别哭了,你别哭呀”

    胤祺正为这兄妹二人莫名的哭泣而吓了一跳,正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明轩就在这个时候下令列队原地休息,太傅也从马车上下来,往这边兴步而来。

    胤祺赶忙翻身下马,大步迎上太傅,一路同太傅说着什么。

    牧庸会意地点点头,加快步伐来到马前,含笑道:“皇后累了吗?陪太傅一块儿去前边看看落日可好?”

    凌风见是太傅来了,遂收住哭声,冰清用手替他抹去颊上的泪滴,回转脸儿,向牧庸点头:“太傅,冰清不累,冰清也想跟太傅一起去看落日呢。”

    牧庸笑着点头,伸手帮着凌风将冰清扶下马来。凌风放她下马之前,特意将她小脸上的清泪尽数用羽缎给拭去了。

    冰清跟着牧庸一路说着什么往前而去,径直越过车队前的胤泽,往那夕阳烟树走去。

    时值夏末,但看脚下遍地是花,漫坡铺锦,呈一派塞外草原风光。

    牧庸给冰清指点着各处的景致,教她如何在自然中自适。

    让她闭上眼睛,稍稍仰起螓首,张开双臂,盈盈立于天地之间。牧庸会托着她的一只手,对她轻轻地说着话。

    冰清起先还放不开,后来才慢慢融入牧庸为她构筑的怡然自适的天地里。

 痛苦的开始

    冰清起先还放不开,后来才慢慢全身心地融入牧庸为她构筑的怡然自适的天地里。

    牧庸立在她身侧,等着她再睁开眼来,脸上露出的夺目微笑,看得牧庸亦心满意足地笑了。

    “皇后感觉如何?”

    冰清收回手来,欢欣的看向牧庸:“太傅,冰清感受到了太傅说的会心玄远,可是心境澄明,无攻心事吗?”

    牧庸不由颔首:“会心玄远,则必当‘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边云卷云舒’!”

    冰清依声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继而问牧庸道:“太傅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吗?”

    牧庸示意她跟着自己继续走,并不直接回答,只含笑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如同皇后当日在‘陶然亭’里对明王说的那一番佛家之言般,凡事不太过于执着,人生方能长乐。”

    想起冰清那日在“陶然亭”里跟明锐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牧庸兴趣非常,却也因此而忍不住止步问她道:“对了,明王那日在‘陶然亭’里跟皇后怎么说的‘国宝’之事?”

    冰清想了想,道:“六叔说,这是他一生最最伤怀的事,也是他一直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严重过失。”

    牧庸点头,等着冰清续言。

    “六叔说两年前他曾经在天城街头救下了一个差点被人欺负的姑娘,名叫宝珠,带回宫才知道,那位宝珠姑娘原是宝玉王妃的远房表妹,六叔说宝珠姑娘因感念六叔的的救命之恩,对六叔心生爱慕,便让宝玉王妃去替她说媒,她想做明王妃。

    可是,六叔说他心里早就有了喜欢的人,断不肯娶一个自己不爱的王妃。六叔这一拒绝可把宝珠姑娘给伤心坏了,回去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听人说在御花园里打捞到一具尸体,原是宝珠姑娘夜里投了湖

    宫里为了皇家名誉着想,把这一件事瞒了下来,就连宝珠姑娘的全名都不曾留下,冰清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人以‘国’为姓的呢,所以传到后来便是以讹传讹,传成了‘国宝’了。”

    牧庸瞪大了眼,不想明锐这样能编的!他果然是没有跟冰清说实话!

    说姓国就罢了,竟然还敢说是宝玉王妃的远房表妹?他都不担心淑妃哪日无意间跟冰清说起她的远房亲戚来,两下里一对证,一旦被拆穿了,他是想打算怎么圆谎!?

    冰清续道:“六叔说,他原不知道宝珠姑娘是那样一个烈性女子,他为此而感到自责,他怪自己实在太自私了,否则宝珠姑娘就不会枉送性命的。

    太傅,你觉得这‘国宝’之事,六叔可有错吗?”

 酸不溜秋

    “太傅,你觉得这‘国宝’之事,六叔可有错吗?”

    不娶就是自私,那干嘛不咬咬牙把人给娶回去?还说得这般妥帖,他明锐也不脸红的!唉,这样的谬言也就只能哄哄冰清了。

    牧庸正暗暗连声叹气,冷不防被冰清这么一问,赶忙回神:“也无关错对吧,依太傅看,这样的事情就不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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