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抢着要帮忙,冰清却是不依,还打趣道:“小心弄坏了我的。”
紫晴轻轻一叹:“我的傻皇后哟,你辛辛苦苦为皇上做这些,却每每让向姑娘在皇上跟前讨喜,唉,你这样,便是为皇上做多少的事,皇上也看不见你的好。”
冰清手中的动作顿了那么一顿,只淡淡一笑道:“紫晴姑姑,你去替我打水吧,我再不洗洗就臭了,到时候陛下要是嫌弃我,连营帐都不叫我进,那不是更凄惨吗?”
紫晴直是摇头叹气,真是想跟她生气也生不出来。
胤泽睁开眼睛,侧头去看冰清,却见了一个单薄的背影,微微有些蹒跚地挪进掌着银灯的屏风后面,胤泽清清楚楚地看见映在屏风上面的两个娇小的身影,一个弯身打水,一个正解开自己的衣带,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慢慢地脱下来
胤泽双颊一热,悠悠然转开眼睛。
俄而,但听冰清低低地喊出声来:“紫晴姑姑,我疼”
屏风后面,紫晴嗔怪道:“我的皇后娘娘,你怎么就这样不小心的,”顷刻,声线一变,“皇后都不知道,皇后今晨带着莫愁、馨羽和宫太医一起进山的时候,奴婢这眼皮就老跳个不停,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奴婢该怎样伤心”
“哎呦,紫晴姑姑不哭了,冰清只受了些皮肉伤而已,上点药就没事了,看紫晴姑姑哭花了脸,冰清眼神又不好,回头一不小心就认不出你了,那可怎么是好呀。”
独眼不登龙虎榜
“哎呦,紫晴姑姑不哭了,看紫晴姑姑哭花了脸,冰清眼神又不好,回头一不小心就认不出你来了,那可怎么是好呀。”
紫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后你真是唉”
说着,紫晴就替冰清取来干净的寝衣给她披上,扶她在灯下坐定,仔细给她上药。
冰清看了看榻上的胤泽,不由问道:“紫晴姑姑,陛下今天吃东西了没?”
“吃了。”紫晴没好气道:“都是向姑娘亲手喂的,两个人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的,皇后满意了吧?”
冰清垂眸不语。
听紫晴继续教训道:“都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哪有女人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的,就算皇上怎么样的喜欢向姑娘,皇后也不当这样委屈自己的。”
冰清沉吟片刻,拉好衣裳,淡淡笑道:“陛下该换药了,紫晴姑姑来帮帮忙吧。”
紫晴见她一说起这一茬儿就避开不谈,实在是又气她,又怜她。
帮着冰清替胤泽换药时,轻叹一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能好呀?”
冰清仔细地替胤泽敷着药,答道:“紫晴姑姑放心,我给他采了些草药回来,内服外敷,用不了几日就可以痊愈的。”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自己叫胤泽就只一个“他”了?
冰清脸儿一红,就不再说话了。
换好药后,冰清让紫晴回去休息,自己掌着灯,泡了茶,坐在胤泽平日里公忙时用的宽椅上,想他在椅子里睡了几夜,当是很辛苦的吧。
冰清抿了几口香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在案上铺开一方素色锦帕,磨墨执笔,以帕当纸,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着娟秀的小楷
须臾之间,一百来字,一丝不苟,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待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冰清已然觉着疲惫不堪了。
胤泽不知道她鸠占鹊巢,在自己宝座上写什么,等了半天不见她过来看看自己,遂起身去看她。
却见了冰清盖着薄薄的披风,歪在椅子里就睡着了。
胤泽当下就不高兴了,想自己若不起身看看她,她是不是就打算在椅子里睡一夜?难道说她昨夜就这样睡了一晚?她都不怕着凉的吗?
胤泽微微蹙眉,走过去,往桌上看了一眼,只淡淡扫了一眼,却忍不住在冰清身边坐定,对着那一方素锦看得仔细:
遥闻别殿语声悄,辗转恻恻到今朝。
身系蟾宫月桂底,情盈寒柳傍溪桥。
十年琼华十年貌,人生难有长年少。
南浦绿波何时了?夜阑谩得愁烟浩。
醉花对酒饮中宵,凋芳零木为谁憔?
歌尽繁华终能晓,因思人事坐吹箫。
琉璃珠碎彩云渺,山光水色入梦遥。
白堤柳帘杨花道,一窗夜雨空飘摇。
枕上三更睡又少,难靖苦情释己牢。
怜深信是心肠小,人间万姓偏我老。
怕贼惦记
秀笔殷殷文流芳,辞采裴然墨飘香。
写得便如她其人一般,清丽隽永,婉约天成。
胤泽回头深深地看了冰清一眼,将锦帕收入自己怀中,继而端起案上明显喝过的香茶,喝得津津有味。
忽听得身后的人,在梦里喃喃唤了声:“胤泽”
胤泽得了这一句,一大口茶水来不及咽下喉去,生生被呛了一口,险些就尽数喷了出来,胤泽这便开始咳了起来,这一咳嗽,牵引着胸前的伤口,遂疼得厉害,胤泽伏在桌上,脸都涨红了,却是一动不敢再动。
胤泽一咳,冰清一下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乍见胤泽坐在她边上咳个不停,不由一奇,也顾不得多想,赶紧伸手替他揉着背心:“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胤泽渐渐缓过气来,回头就找她“问罪”了:“皇后胆敢直呼朕的名讳!皇后知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死罪?”
冰清为他这一恼,当下就懵了:“陛下”
那样一副楚楚可怜的莫名模样,那样一双柔得醉人的无辜美眸,看得胤泽心上一软,偏开头,又回转,起身抱起人就往卧榻而去。
“陛下?”
“皇后还是睡朕边上吧,夜里风大,万一皇后受了风寒,生了病,说不定就要拖朕后腿了。”
====================冰*清*皇*后=====================
胤泽抱着自己又香又软的皇后睡了一夜,心情大好。
一大早就带着凌风、胤祺、无色、明轩、馨羽等人一同去看当日出手伤自己,如今却成了他阶下之囚的耶贺大将军。
空荡荡的帐篷里,只几根立杆,几条绳索。
宫溟奉旨替独眼的耶贺台治了伤,继而退在一边。
胤泽走近被锁链锁着,躺在地上,只大口喘气的耶贺台,看着他,蹲下身去。
离得耶贺台那样近的距离,骇得无色和明轩纷纷踏进一步,急急唤了声:“皇上”
胤泽抬手止住,向耶贺台道:“耶贺将军,朕敬你是条汉子,你若肯归降,朕必当重用。位列上将,名题虎榜,如何?”
耶贺台看着帐顶,目中无人,冷冷启口:“‘独眼不登龙虎榜’。”
馨羽知道是自己害得人丢了只眼睛,怕是人现在伤心得不行,一时抱歉得很,忙道:“耶贺将军,我不是故意要射你眼睛的,我当时叫皇上姐夫摁在地上,一起身就朝你胡乱射了一箭,我虽射的是你,却真没害你瞎眼的意思,你不要伤心啊。”
耶贺台听了,淡淡无话。
胤泽眸子一深:“朕闻‘半月依旧照乾坤’,想来这不当是耶贺将军的真心话吧。”
耶贺台闭眼:“我耶贺一生叱咤风云,不想今日栽在了东君手里,看来,陈谖确是比我有谋略,有眼光,恨只恨我明白得太晚,以至于掉以轻心,自毁‘长城’!”
两个,选一个
“我耶贺一生叱咤风云,不想今日栽在了东君手里,恨只恨我明白得太晚,以至于掉以轻心,自毁‘长城’!”
说毕,耶贺台咳了几声,沉沉一叹,忽而睁开独眼来,决然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废话少说,东君要杀要剐就来吧,我耶贺台铮铮风骨,断然宁死也绝不会低头折节!”
胤泽沉吟片刻,方要决断,乍听帐外一阵骚乱,须臾,甄彧抱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胳膊冲进来禀报:“皇上,‘怒刀’来了!”
胤泽脸色一变,带着众人就奔出帐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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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际平泰的枯草地,映衬着那青山的青葱,迤逦着那青山的青麓。
自上回在宫中现身到如今,刀见客当是第二次出现了,这一次,摸进冰清大帐里将她给带了出来;封了她穴道,只随意一伸手,冰清就乖乖巧巧地软进他怀里去了。
红枫之下,刀见客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说得蛊惑:“冰清,我想你了,你想我了没?”
冰清瞪大美眸,登时无话。
刀见客继而游说道:“冰清,‘宫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单于君不知。’,你与其守着一个拥有三千佳丽还不止的小皇帝,日日空盼他宠幸,还不如跟我去行走江湖,我只要你一个,誓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寻欢作乐的,你看这样可好吗?”
冰清羞红了脸儿,只不搭话。
刀剑客遂以为她是默许了自己,只因害羞而不肯说出来。
自作主张将人抱了起来;明锐挥剑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刀见客,你还真敢来!”
刀见怒和刀见愁同时现身而出,齐声道:“怎么就不敢来了?!”
两兄弟相视一笑,默契得很。
刀见愁说得又放心又踏实:“我们查清楚了,天衢的战神不在这里,所以我们就来了。”
听得明锐气闷得很,半晌无话。
“你们就只怕战神?”
询声望去,竟是胤泽带着众人追了上来。
凌风跟明轩双双进前来:“冰冰!”“皇后?”
刀见怒答胤泽话道:“你们这一群人里面也只战神算个汉子!”
明锐恚怒:“屁话!”
刀见愁道:“明王不要不服气,想我们神刀‘四大天王’公认的英雄,哪里是盖的!”
胤泽看了眼刀见客怀里的冰清,不觉凝眉:“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刀见客放下冰清,连连颔首:“怪只怪东君的皇后太惹眼了,实在叫人没法儿不惦记!”
胤泽淡淡发话:“客刀,识相的就把人还给朕,否则,看朕一会儿逮了你不好好收拾你!”
“东君先回天衢请得战神来,否则,想来是拿不住我的。”
臣不议君
“东君先回天衢请得战神来,否则,想来是拿我不住的。”
刀见客呵呵一笑,“东君三宫六院那样多,哪一个会不想要做你皇后的,一个冰清就让给我也无妨。”
“混帐!”胤泽一恼,低声向左右吩咐道:“去其左右,动手救人!”
一声令下,凌风、无色、胤祺和馨羽左右包抄,将刀见怒和刀见愁围起来打。
明锐则直对着刀见客而去,想这刀见客人长得有模有样,武功却是平平,只死死的抱住冰清不放,左躲右闪中,弄得明锐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全无着力点,更觉无从下手,只横剑在他脖颈儿一侧,唬他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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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泽心上一紧,凛道:“语儿?”
向梅语见了胤泽就红了眼睛:“皇上皇上救我”
所有人也都停下手来。
刀见怒退回去,笑向刀见笑:“笑刀干得好,动作也挺麻利的!”
刀见笑道:“能不麻利些吗,一旦叫战神挥刀杀了来,怕是又要无功而返。”
刀见愁问:“那还救不救耶贺台?”
刀见怒略略一忖,摆摆手道:“救什么救,他自己不争气,能怨谁啊?”
这四个人站在一起,便是清一色的藏青袍子,三个人三把形制各异的大刀,只一个刀见客空手揽住怀里的冰清。
形势一下陡转,胤泽就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了,凌风、胤祺、馨羽、无色等人亦是面面相觑,不想自己人手这样多,却还顾了此失了彼的。
但听刀见笑扯着嗓门高喊道:“小皇帝,两个,选一个!”
胤泽登时无话。
馨羽道:“待我把他们通通拿下。”
胤祺赶忙将人一把拉住:“胡闹,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人手下败将!”
馨羽傻眼:“胤祺哥哥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凌风愁眉:“连莫愁和无相将军都受了重伤,这样的劲敌不得小觑。我们此番重任在身,皇上一定不肯在这几个人身上损兵折将。”
馨羽低头,又抬起,追问:“那天衢的战神在哪里?我去把他找来。”
凌风不答,因其不知。胤祺也只是光听胤泽说起过,想那日在宫中见他现身,自己却无缘认识认识这位传说中的结义大哥,到而今,便是需要求助于他,也不知该当去哪里找人。
刀见笑看胤泽半晌不搭话,续道:“小皇帝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吗?把皇后交出来,正好可以立她为后,省得你们一对苦命鸳鸯日日还要躲着皇后跑去山里偷情。小皇帝只要放我们带皇后走,我笑刀必定不伤这女人分毫,否则,她就是一个死!”
话落,当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只见向梅语白皙的项颈上立时现出一道细细的红线来
生不如死
刀见笑话落,当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只见向梅语白皙的项颈上,立时现出一道细细的红线来,疼得向梅语失声叫了出来,一双眼睛里雾气蒙蒙。
胤泽眉头一拧,心疼得紧,当即道:“朕放你们带皇后走。”
凌风等人瞬间瞪大了眼。
想胤泽这样快就答应了下来,全然不顾念冰清的安危。
这般狠心,实在叫馨羽不可思议:“皇上姐夫,那可是我皇后姐姐啊!”
明锐同样暴怒:“谁是天衢的皇后?!”
胤泽瞪他一眼,扬声警告道:“谁是天衢的皇帝?!”
他竟然拿这个来压他!
明锐更是气极,不得不承认:“是,你是皇帝。”话锋一转,“可你不是男人!”
明轩立时喝道:“明锐不得放肆!听皇上的,放人!”
明锐不想自己的四哥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这样维护胤泽的威严的,难道说,他的四哥也以为胤泽那皇上的威严,当真比冰清还来得重要吗?
明锐喟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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