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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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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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清*皇*后======================

    主帅大帐里,怒刀四兄弟卸了刀,并排立在胤泽座前。

    明轩和无相、甄彧、常汀纷纷守在一侧。

    胤泽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听完他四人的话后,略略一忖道:“这么说,怒刀是想要朕的‘国宝’才肯替朕办事了?”

    刀见怒呵呵笑道:“也不是这样说,只是皇上大人你家大业大,你有肉吃,好歹也分些汤给我们喝嘛,要不然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怎么向自己的弟兄们交代呢?”

    胤泽颔首,伸手抓起案前明黄锦布包裹着的东西,推到刀见怒眼前,淡淡启口:“这就是了,你看看拿不拿的去。”

    说着,示意身边的常汀将之打开。

    锦布一掀开,碧玉、龙纹相继露出来,怒刀四兄弟瞪大了眼想瞧个仔细,却见摆在眼前的是一方玉制的大印,不由失望得紧。

    刀见笑笑不出来了,撇撇嘴道:“这算什么国宝!”

    刀见愁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着胤泽,摆明了一副“皇上真小气”的模样。

    刀见怒噤声不语。

    刀见客不悦:“君无戏言,皇上自重。”

    胤泽气定神闲:“这乃是我天衢的国玺,难道还算不得‘国宝’的吗?”

    四兄弟相对一眼,仍无悦色。

    胤泽续道:“怒刀,连你的外甥杨宽都说,朕的大帐里有两件国宝,一是朕的皇后;二便是这天衢的国玺。你怎么就比你外甥还不如的?莫不是,你只看得上朕的皇后,天衢的国玺却入不了你的眼?”

    刀见客接口:“那是自然,我们行走江湖的人要这破印做什么?就是一百个国玺也难比一个冰清!”

    刀见怒赶紧推了刀见客一把。

    果见胤泽拍案道:“混账!客刀最好是安分守己一些,过去的事朕都可以既往不咎,可如若你再对朕的皇后想入非非,就莫怪朕手下无情!”

    刀见怒连连点头:“是,是,是,客刀以后都不敢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姐夫,”馨羽忽然先自跑进大帐里,欢欣鼓舞的样子:“皇上姐夫,我们奉旨在云峥边境设防,果然抓到了一个跑路的。”

 断子绝孙

    “皇上姐夫,”馨羽先自跑进大帐里,“皇上姐夫,我们奉旨在云峥边境设防,果然抓到了一个跑路的。”

    “好样的,快给朕带上来。”胤泽整了整衣冠,让怒刀四人退在一旁。

    凌风和胤祺押着人就进来了,双双摁着那被绑的人跪倒在胤泽案前:“跪下。”

    借着大帐里通明的灯火,细看地上被缚的来人,五官清癯,年在而立,一副倔强而高傲的模样。

    胤泽心中暗暗猜度,开了口淡淡发问:“来者,何人也?”

    跪在地上的人看着帐顶,目不斜视:“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峥陈谖是也!”

    “陈谖?”胤泽心上一动,续问:“何谖也?”

    “言爰,谖也!”

    “谖,诈也!”胤泽喜道:“你就是杨宽手下的谋臣陈谖?”

    陈谖不答,算是默认。

    “先生快快请起。”胤泽赶忙起身,亲自下去为他解开绳子,扶他到一侧的圈椅里坐定,侍他东向坐,自己西向对,中间只隔了一只高几,“先生请坐。”

    陈谖也不客气,布衣往后一挑,就在椅中坐定了。

    看得明轩、无相等人面面相觑。

    常汀适时奉上香茶来。但听胤泽对着陈谖笑而相问:“先生如何出走云峥?”

    陈谖似眼睛长在头顶,忿忿而答:“杨宽刚愎自用,听不进我劝告,结果失了耶贺大将军,真自毁‘长城’也!竖子不足与谋,陈谖自然要走的。”

    胤泽道:“这么说,耶贺将军当是云峥缺之不可的重臣了?”

    陈谖答曰:“云峥的江山若是千斤重,耶贺大将军手托八百还挂零啊!”

    胤泽颔首:“耶贺将军的确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接着又问:“先生既然负气出走,为何向北不向南?”

    他还以为杨宽派陈谖去北藩求援的,果然不是。

    陈谖瞥胤泽一眼:“云峥耶罗,唇齿相依,云峥一亡,唇亡齿寒,陈谖自是向北不向南。

    所谓假道伐虢,东君可是比晋国的荀息还要高明几分的!果然,心志高野!”

    胤泽笑而不语,想这陈谖果真名不虚传,竟然将自己的心思看得这般通透。

    “朕闻古人云‘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心志自然不可不高。”俄而,胤泽凑近陈谖道:“先生既然这般清明,何不为朕指教一二,也好不叫云峥的无辜百姓,受那无妄之灾。”

    陈谖悠哉得端茶来品:“陈谖貌不惊人,言不压众,怕是要叫东君失望的!”

    胤泽淡淡而笑,接着向陈谖好生道:“朕早闻先生有告于杨宽,要他深沟、高垒、坚营,等待时机,可惜杨宽听不进去,先生才这般伤心的。而今,朕委心归计,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敌国破,谋臣亡

    “朕委心归计,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陈谖搁下茶盏,严肃道:“谖闻‘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以图存。’今陈谖也,是为东君阶下之囚矣,何足以权大事乎?”

    又续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烈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东君这般要求真真有辱陈谖名节,是可忍,孰不可忍!”

    胤泽俊眸一沉:“大丈夫能屈能伸!”

    陈谖毫不退让:“大丈夫宁死不屈!”

    接着,骂胤泽道:“云峥、耶罗‘无反逆之行,无僭越之过’,而天衢欲伐两国,毁社稷;且云峥与天衢同音共律,‘上合星宿,下共一理’,而天衢伐之,罪莫大焉!东君都不怕断子绝孙的吗?”

    “放肆!”胤泽拍案而起,怒道:“杨宽射倒朕的大旗,掳走朕的皇后,如何算你云峥‘无反逆之行,无僭越之过’?”

    居然骂他断子绝孙!胤泽肺都气炸了,转身向甄彧道:“甄彧。”

    甄彧吓得胆颤心惊,赶紧一揖:“皇上,臣在。”

    胤泽气呼呼道:“去请太傅来。”言毕,头也不回,一甩衣袍,往外大步而去。

    胤泽出了大帐,转身就进了边上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双手捏着拳,额上青筋凸现,气得他直是立在当中,一动也不动。

    下一刻,便就见了他美丽的皇后,什么也没穿,只用一条浴袍裹着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面仔细地拨弄着自己一头长发,一面叫得哀怨:“紫晴姑姑,我背上疼,你帮我看一看吧。”

    美人出浴啊,胤泽乍见这等香艳的场景,一阵脸红心跳,更气他的皇后就这样放心地走出来的,她是当这里是她的凤仪宫吗?她都不怕万一有别人闯进来的。

    恰在此时,果有无色追胤泽而来,大力掀开帐门,就往里连连吼道:“皇上,皇上,皇”

    无色见皇后露着两只香肩立在皇上面前,看得呆在当下,话都说不清楚了。

    “该死!”胤泽眉头一拧,长手一伸,将反应过来时尴尬不已的冰清用力揽进怀里,拿自己的一双大手将她露在外面的削肩遮挡得严严实实,转头就向怔愣着的无色问罪道:“姬无色,你再敢乱闯试试,看朕不好好收拾你!”

    无色对着面色铁青的胤泽,赶紧赔罪:“皇,皇上,我错了,再,再也不敢了,这就,告,告退了。”

    无色心惊肉跳的退出帐去,边上的常汀就笑他道:“都说了叫你别追了吧,我都不敢乱来”

    “闭嘴!”无色瞪那幸灾乐祸的常汀一眼,大步而去。

    帐内,胤泽抱着他软软的皇后久久不舍得松手。

    那香喷喷的味道,那滑腻腻的触感,都叫他*不已。

    终于,把持不住了,就低下头轻吻上了冰清的绝美的侧脸儿。

 心悦臣服

    终于,把持不住了,胤泽就低下头轻吻上了冰清绝美的侧脸儿。

    顺着她的脸颊吻上她光洁的额,再由如玉的额,延着秀气的葱鼻吻到她又香又软的唇上,闻着她如兰的吐息,心神俱醉。

    继而,巡着下颏直往她项颈而去。

    冰清不动声色,任他亲热。

    想胤泽第一次亲吻她的时候就被她扇了一巴掌,多不应该啊。

    所以,只要他想要,她就愿意为他尽人妻之责。

    胤泽兴致酽酽之时,紫晴冒冒失失就闯了进来:“皇后娘娘,奴婢回来了。”

    胤泽得了这一下,气得脸都绿了,当即放开冰清,忿忿而去。

    紫晴僵在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看冰清红着脸儿拢好身上的浴袍时,紫晴才立在当下直跺脚,恼道:“哎呀,都怪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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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帅的大帐里,牧庸一身墨玉的衣袍,在陈谖面前儒雅坐定。

    借着大帐里的明灯,陈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牧庸,竟觉得比传闻中的还要飘逸洒脱,像极了墨玉的温润蕴藉。

    牧庸吟吟而笑,请陈谖道:“先生用茶。”

    陈谖对上牧庸,便是英雄惜英雄,看牧庸不语,先自开口道:“陈谖在云峥,太傅在天衢,一东一西,各侍其主,可陈谖却早闻太傅的大名,一直苦于无缘跟太傅相识,不想今日竟机缘巧合在东君的大帐里得遇太傅,见到了才敢断言,太傅果然是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谦谦君子!”

    牧庸含笑道:“先生过奖了,牧庸看先生才是韬略纵横,骨气奇高啊。”

    陈谖一叹,“仗剑从云忠心向,肝胆宁忘一寸丹!安得落彀失节操,分湖便是子陵滩!”

    子陵滩,东汉古迹也。

    因东汉高士严子陵拒绝光武帝刘秀之召,拒封“谏议大夫”之官位,来此地隐居垂钓而闻名古今。

    言外之意,便是决计归隐。

    牧庸听了,只颔首而已:“人道是,挥戈挽日,无愧于平生,有功于天下。九泉应含笑!可先生如何大愿未成却这般决绝?”

    陈谖凑近牧庸道:“谖闻‘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太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会看不通透的吧?”

    什么意思,反过来游说太傅的吗?明轩瞪大了眼,同无相相视一眼;凌风、胤祺更是郁闷的很。

    牧庸脸上的神情变得一变,并不接话,只泰然地听陈谖继续:“古人云:‘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哉。’”

    意思是,尽最大的能力去把持,占有一切,任欲望无限扩张,不如得放手处且放手;锋芒太盛,极易摧折;黄金美玉、奇珍异宝满满地装了一屋子,并不能守;荣华富贵而不知检点、妄自尊大,一定会给自己招来奇祸。

    大功告成就应该抽身引退,这才是应合天意的道路啊。

 计不足用

    大功告成便就应该抽身引退,这才是应合天意的道路啊。

    “若天衢当真东克云峥,大业一成,太傅便与我陈谖一同归隐山林可好?”

    牧庸笑而不答,可把边上的众人给急坏了。无相以手抵着胸口,低声忿忿道:“岂有此理。”

    陈谖以为牧庸已然心有所动,只因碍着有人在身边而不好决定心意,遂趁热打铁道:“难道太傅还有何放不开的吗?想东君便是胸有韬略,比我云峥大权旁落的云升帝有为,又当如何?

    昔日的曹公,堪称‘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算得英雄盖世了吧?横槊赋诗,临风而咏:‘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也是大气磅礴,纵横捭阖。

    然,其为人却小气得紧,连一个杨修尚且容不得,这样的自傲与张扬,是皇帝的,都少不了。

    ‘锦江好在,卧龙已矣;玉山无恙,跃马何之’。太傅何不尽早勘破当中机要,免得被尘缘所误才好。

    太傅再想一想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超然自适,真赛活神仙一般。相形之下,俗世之中又还有何能为太傅心心念念而放不开来的!?”

    牧庸一笑,缓声道:“先生此言差矣,昔杨修智谋过人而不为魏武帝所容,虽说要归咎于帝王自傲而张扬,但也不尽然吧。

    先生只识其一而未悉其二也。先生不妨想一想,倘杨修当真才识过人,又怎能锋芒毕露,犯了喧宾夺主之大忌而不自知呢?他难道都不懂‘薄者见疑,厚者为戮’的道理吗?”

    陈谖一时无话,只听牧庸语重心长地续道:“佛家曾说:‘万事万物都是尘缘所误’,上下古今,概莫能外,可便是一味消极避世,恐也不能够明哲保身。

    人言:‘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世,小隐隐于野’,可身在红尘中,谁又做得了真正的隐士呢?

    倘若一个人完全入世,纵身江湖,难免要沦陷于五欲红尘之中;‘假如纯然出世,自命清高,不与世间往来,则人生必是漂浮无根,空转不前的’。‘当知出世入世,乃是体用不二之理。出世为体,入世为用,离体无用,离用无体。佛法真理,如是如是。’

    因而,这出世入世,还须出入得宜才好,‘既不袖手旁观,也不投身粉碎’,方为上善之法也。先生以为,牧庸所言何如?”

    陈谖半晌无话,目光一转,正见胤祺无比鄙视的看着他,明轩也隐露笑意。

    陈谖当即红脸,起身向牧庸深深一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太傅有大智慧,陈谖不及也。心悦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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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叫陈谖骂了断子绝孙,胤泽心里仍旧不痛快得紧,一个人窝在向梅语营帐里喝闷酒。

 伴君如伴虎

    方才叫陈谖骂了断子绝孙,胤泽心里仍旧不痛快得紧,一个人窝在向梅语营帐里喝闷酒。

    向梅语陪在一侧,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听甄彧回来将太傅跟陈谖的对话一一禀报于胤泽时,只见胤泽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地上,起身勃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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