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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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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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风一出去,胤泽抱紧冰清忽然就哭了起来,“皇后,皇后告诉朕,朕到底要拿你如何是好?

    朕不能没有没有皇后,不能失去皇后”

    直到此时此刻,胤泽才终于渐渐明白,为何国舅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总对着他的皇后哭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动情处啊。

    胤泽已然深深体会——

    此生无伊何流连?夜长对影无眠。红烛泪尽两行、长河渐浅。万千执念,藐尘缘。应笑我痴怜。

    这算来,当是冰清第三次见胤泽哭了,却似乎是第一次为她而哭,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样的特别滋味儿,怕只怕是:韶华白首寂千前,思忆不过一人愿。

    当初胤泽不爱她的时候,她害怕,如今感觉胤泽似是开始慢慢喜欢她了,她也这样害怕。

    暗想,为何当初她决定好好爱胤泽的时候,胤泽却不肯爱她呢?若是胤泽肯早一点儿爱她,或许如今就不会有这样多的残缺和遗憾了。

    胤泽,冰清与你恐怕也只有来世再续今生未了缘了。

    等到下辈子再相逢,我爱上你的时候,你也爱我,这样,可好吗?

 宽恕是美德

    胤泽抱着冰清睡倒在卧榻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冰清看,生怕自己眨一眨眼,怀里的人就会忽然消失不见。

    在一旁伺候着的常汀,帐内帐外来来回回地奔走,多次想跟胤泽禀报外边传达而来的情况时,通常是话还未及出口,就已被胤泽挥退了去。

    常汀无奈,只得立在一旁,静观以待。

    忽见甄彧从大帐外探进半个头来,弯指示意要他出去。

    常汀看了看榻上背对着他的胤泽,悄悄出得帐去。

    待再度回帐之时,常汀压低了声音,慌慌乱乱地跑来榻前跟胤泽禀报:“皇上,皇上,太,太”

    胤泽捂上冰清小小的耳朵,亦是压低声道:“太什么太,朕说了谁都不见,便是蓝翎的太上皇来了,你也给朕挡在门外。”

    常汀怔了一怔,方道:“皇上,是太傅来了。”

    “太傅?”

    太傅不是尚在天衢吗?胤泽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回首,但看常汀对着他点头若捣蒜,不禁喜出望外:“快,快请太傅进来。”

    “是。”

    胤泽侧身,小心翼翼地托起怀里的冰清,将枕在她身下的一只大手轻轻抽出来,再度抱她躺好,替她把锦被裹得严严实实,方才悄悄下得卧榻来。

    转身之际,方见了粗麻布衣加身,头系灰色绵绳的牧庸,笼着手,垂首立在帐门旁,似是等候多时了。

    见胤泽自榻上起身,转眼看向他时,牧庸低声见礼:“草民伍牧庸叩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傅!”

    胤泽三步并作两步,大步向牧庸而去,弯身扶起牧庸,说得笃定,“胤泽知道,太傅总有一天会再回到胤泽身边来的。”

    牧庸并不接话,只解说道:“牧庸是蓝翎人,眼见着蓝翎又有一场浩劫,如何能坐视而不理。牧庸本想来蓝翎看看而已,却在两天前的夜半时分被四处搜查的兵士给惊醒,一打听,方知是陛下因为做了个奇梦而四处找寻皇后,牧庸再听说陛下果真就将皇后给寻了回来,不由大喜过望,惦念着皇后寒疾日重,这便过来看看。希望能为皇后和陛下尽些绵薄之力。”

    胤泽闻言更是喜不自胜,握紧牧庸的手,笑容明朗:“太傅,太傅你当真是胤泽命中的贵人!”

    转而又声线一变,“太傅都不知道,自太傅弃胤泽而去,胤泽是怎样的难受,又是怎样的想念太傅。

    太傅一去,民生百废待兴不忍闻;太傅一去,胤泽每逢早朝愀失神;太傅一去,天衢壮图奇策无人问啊。”

    牧庸垂眸,轻轻一叹,“陛下,陛下方掌天衢实权不久,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措置裕如方为治事之道。”

    胤泽知太傅故意装糊涂,否则如何能听不出他想要太傅重回天衢的这层意思来呢。

 天山冰莲,南屿炎丹

    胤泽知太傅是故意装糊涂,否则,如何能听不出他想要太傅重回天衢的这层意思来呢。

    故而,胤泽揖手,向牧庸说得情诚意挚:“太傅,胤泽自小无父,师从太傅八年,事事倚重太傅,亲近太傅,早在心里就把太傅当成了胤泽的生身父亲一般无二,太傅如何能狠心舍得下胤泽呢?”

    不待牧庸回话,胤泽接着续道:“当初太傅为胤泽题‘广德而王’四字,告诫胤泽身为帝君当常怀仁德之心,可胤泽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宽恕是人世间最美的美德,胤泽伤了太傅的心,也伤了皇后的心,胤泽险些就因为一己之过而失了皇后。

    吃一堑,长一智,胤泽犯下这等不可原谅的过错,受了这等惨痛的教训,日后必当时时警醒,刻刻铭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请太傅看在你我师生一场的份上,就原谅胤泽这一次吧,请太傅跟胤泽一起回天衢去吧。胤泽不能没有太傅,天衢不能没有太傅。”

    胤泽红着眼眶,对着牧庸深深一揖。

    如此大礼,惊得牧庸赶忙伸手相扶:“陛下,陛下言重了,陛下是君,牧庸是臣,自古君臣有别,君命,君命胜似天命,牧庸,牧庸又如何能逆天而行”

    听出太傅终于愿意原谅自己,终于愿随自己一同回天衢去,胤泽心中大感欢喜,站直身,握紧太傅的双手,欢欣鼓舞:“太傅!太傅终于肯原谅胤泽了,太傅”

    牧庸揖手,说得惭愧:“臣也有不对之处,臣不当对陛下那般无礼,臣给陛下请罪了。”

    “太傅!”

    胤泽双手相扶,颇为动情道,“太傅是胤泽的老师,胤泽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若有再犯糊涂的时候,太傅就该狠狠骂胤泽,把胤泽骂醒才好,这样才是胤泽之福,天衢之幸啊,太傅不过是在其位,尽其责,又何罪之有呢!”

    牧庸听罢,更觉欣慰,由衷赞道:“陛下果能如此,实在是天衢万万子民的福分啊!”

    “太傅”

    胤泽话还未有说完,忽然听得卧榻上的人儿在睡梦中轻轻抽泣的声音。

    似是难受得紧。

    胤泽同牧庸不约而同地移目榻上的冰清,而后,二人对视一眼,胤泽就迅速转身坐上榻沿去,小心翼翼地托起冰清,轻轻地将之往怀里拥:“皇后,冰清,冰清你哪里难受?你哪里难受,你告诉朕啊。冰清”

    牧庸进前,垂首请道:“陛下,牧庸给皇后娘娘瞧瞧吧。”

    胤泽听太傅要给皇后瞧,连忙托起冰清一只冰凉的小手让太傅号脉。

    牧庸坐在冰清身后,仔仔细细地为冰清探看了一番,却只轻轻叹了口气而已。

    胤泽不明其意,这就骇得不轻:“太傅,朕的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虽万人何赎!

    胤泽骇得不轻:“太傅,朕的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牧庸垂眸道:“皇后娘娘得的,并非是一般的寒疾,这忽寒忽热严重,此起彼消迅速,体内恶瘴潜伏,牧庸找遍了所有医书也寻不见跟皇后娘娘一般无二的病征来,真要医治起来,恐怕甚是棘手,陛下要做好心理准备”

    “太傅!?”

    胤泽蓦地红了双眸,抱紧冰清就再忍不住绝望地滴下泪来,“皇后,冰清”

    牧庸一怔,赶忙打住:“陛下莫哭,太傅是说,陛下要做好四处奔波的心理准备,为皇后娘娘寻那救命的良药啊。”

    得太傅此言,胤泽这才稍稍安下心来,胡乱地抹了一抹眼泪,“太傅是说皇后的病是有药可以治愈的,皇后有希望完全康复的是吗?”

    牧庸颔首,对着渐生欢喜的胤泽解说道:“寒热相杂到了最难治愈的时候,就应当各取一味寒药,一味热药,以寒抑热,以热驱寒,寒格热禁,方显奇效。”

    忽而,话锋一转,“只不过”

    看太傅忽然顿住,胤泽大感不安,赶忙追问:“只不过什么?”

    牧庸续道:“只不过,所须的这一味寒药,一味热药,并不易得啊。”

    胤泽忙说:“不易得,并非不能得呀!只要能救朕的皇后,便是清风明月,凤麟龙爪;天柱高,北辰远;地势极,南溟深,朕也要为朕的皇后一一弄回来。

    太傅只管说罢,是哪两味药,到底是两味什么样的药?”

    牧庸坦言:“天山冰莲,南屿炎丹。”

    “天山冰莲,南屿炎丹?”

    胤泽依声轻念一遍,琢磨道:“天山?蓝翎的天山?那么冰莲就近在蓝翎!

    炎丹?南屿的炎丹?”

    “太傅,朕即刻派遣使臣前往南屿,不管南屿跟朕提什么条件朕都答应,务必说服南屿国国君让他舍朕炎丹,这样可好吗?”

    这样不就等于是为日后的一统自寻烦恼吗?还敢问好吗,简直就坏透了!

    牧庸则道:“南屿之行陛下倒是可以免了,因牧庸来蓝翎的路上,恰巧就遇见了一位客居南屿多年,方今归来,途经蓝翎的北藩客商,正巧,他就有炎丹。牧庸还是因为听他提及炎丹,才想出了如何医治皇后娘娘的办法来的。”

    胤泽大喜:“太傅?太傅,你真是朕的福星!

    那,那位北藩客商,现在何处?”

    牧庸道:“陛下无须心急,这炎丹是不用愁了,只是那冰莲却是个麻烦。

    冰莲虽就在蓝翎境内,算是近在眼前,却是极为难得啊,要想采得冰莲就必须要北去天山,下到天池中去,而长年冰冻雪封,山如斧削,峻拔奇险的天山,此时适逢寒冬就更是”

 比似小家碧玉

    “冰莲虽就在蓝翎境内,算是近在眼前,却是极为难得啊,要想采得冰莲就必须要北去天山,下到天池中去,而长年冰冻雪封,山如斧削,峻拔奇险的天山,此时适逢寒冬就更是险象环生,堪称冰山雪岭,难以攀登;行在当中,一旦为风雪所侵,极易失了归路;而天池水深百丈,冰冷刺骨,望一眼则胆颤,沾一滴则心寒啊。”

    胤泽俊眸坚毅,呐呐道:“夷以近,临者众,盖凡好者皆可;险以远,至者少,夫惟智者尚能。前者,无向览常;后者,有志涉奇。走马观花,十之八九;鸿鹄大志,万里无一。

    常言,无限风光在险峰,朕只要登上天山,摘得冰莲,朕就可以抱得美人归,跟皇后白头到老,厮守终身。

    便是峻拔奇险,陡峭艰涩又如何呢?皇后曾为朕而让国公金蝉脱壳,瞒天过海,对朕情深意笃,大爱若愚,如今,朕只是为皇后采一朵冰莲花罢了,这有何难!”

    说着,胤泽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冰清,又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牧庸避开眼,又回转,续道:“陛下,此去天山山高路远,且陛下初来蓝翎根本就不熟悉天山的地势山貌,陛下可以不在乎自己吃些苦头,可皇后怕是耽搁不起,而牧庸以为,只有明王才是北上天山的最佳人选啊。”

    “明锐?!”

    一听太傅提起明锐,胤泽的醋坛子就翻了,“朕的皇后朕自己救,不需要他明锐多事,朕不想看到他,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

    牧庸摇头而叹:“明王虽对皇后有私心,却到底是一片真情”

    胤泽为这一句所谓的大实话而迅速移目太傅,眸光中的怒意分明。

    凛得牧庸心上一颤,赶忙小心应对:“太傅是说,明王虽有些不好的毛病,可人品还是有的,对皇后娘娘也是很不错的,就像国舅凌风对皇后娘娘一样的疼惜。

    试问,若非明王三番两次援手相救,皇后娘娘又如何能等得今日的后福?

    皇后欠明王的人情债怕是还不清的,而陛下你,能够原谅当初明王跟太后的苟且,如何就不能够宽宥如今明王对皇后的一点点私心呢?”

    看胤泽一时无话,牧庸再度续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陛下一向宅心仁厚,胸襟宽广,如何独明王不免呢?

    ‘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何况陛下如今只明王这么一个皇叔了。

    民歌唱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想先皇在天有灵,怎能忍心见陛下同明王尺布斗粟,叔侄不和呢?便是睿王泉下有知,怕是也不能瞑目。”

    胤泽听太傅说起睿王明轩,不禁热泪夺眶而出,痛惜道:“睿王已矣,虽万人何赎!”

 天下其谓公何?

    冥山山脚的主帅大帐之外,明锐和凌风垂头丧气地颓然坐倒在大帐之前。

    正对帐门,伴着大帐前执槊的守将,一左一右,相对无言。

    凌风身边的怒刀四兄弟,眼见国舅又跟打了场败仗似的,气概全无,不禁怜悯得紧。

    刀见怒劝道:“国舅,皇后不就生个病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好吃好喝回帐歇息去吧。”

    刀见愁愁眉:“国舅啊,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刀见笑也说:“国舅就是多情,人这一多情啊,想得就多了,哪里还能不烦恼的。”

    刀见客唇角一勾,“国舅,这西僵的军队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那心里铁定是憋足了一口窝囊气,国舅再不振作起来,万一西僵忽然反扑,我们没了国舅这根主心骨,那岂不要成了败军之将了?”

    “客刀说什么呢?”怒刀一喝。

    愁刀跟着就斜了客刀一眼。

    笑刀拿着军刀,和着刀鞘就作势要敲向刀见客:“打你个乌鸦嘴!”

    “诶,三哥饶命,饶命三哥”

    夜晏看着嬉笑怒骂的怒刀四兄弟,心里却沉重得很,俯身蹲在明锐跟前,探询着唤了声:“王爷?”

    看明锐也不说话,也一动不动。

    夜晏不由更觉忧心:“王爷,你还好吧?”

    明锐淡淡挥手,想一个人再静静地呆上片刻。

    夜晏会意,支起身,退在一旁,默默守着明锐。

    与凌风、明锐这两拨人形成犄角之势的李谦、陶醉、无色等人,就立在一处,静静地看着以凌风和明锐为中心的这几人。

    久久,谁都没有说话。

    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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