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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就又后悔了,只恐人万一下次真闹上了金銮殿,那可怎么是好?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胤泽只好转开话题道:“对了,宫溟,朕限你速断速决,即刻判案,若是耽搁了靖安侯为朕做菜的时辰,朕为你是问。”
宫溟不动声色地擦了把额上的冷汗:“是,皇上,宫溟遵旨。”
走出大堂前,胤泽回首向张法言小两口说了最后一句话,“张颠,君瑜夫人,朕与皇后在‘天上人间’候着你夫妻二人,你二人打完了官司这就快些回来,可莫要让朕久等了。”
胤泽笑而出门,气得君瑜直跺脚,张法言赶忙近前,扶上夫人的双肩,好生宽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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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莫愁尾随着胤泽和冰清一同走出大理衙门时,惊见了一双眸色异样的眼睛
再砸,为夫可就穷了
当莫愁随着胤泽和冰清一同走出大理衙门时,余光一瞥中,惊见了一双眸色异样的眼睛出现在墙头琉璃瓦畔。
只是短短的一霎,就再寻不见了影踪。
那般的似曾相识让莫愁不由伫足,仔细地回想起了那日出现在“陶然亭”侧的假山石后的蒙面人,跟方才匿身墙头的人似乎有着一双同样眸色的眼睛。
却竟一时想不清明,自己所见着的,到底当是两个眸色相似的人呢,还是说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莫愁兀自寻思,而眼见着莫愁把步子一顿的甄彧,心上一动,忍不住就上前询道:“莫愁姑娘怎么了?”
莫愁虽移目看向甄彧,可心思却还停留在方才出现在墙头的莫名之人的身上,只对着甄彧淡淡摇头。
此外,二人再无多话,只跟着胤泽和冰清一道,慢慢悠悠地一路向着最原始的目的地而去。
青灰的墙角,转出蓝清风的身影来,一袭天蓝锦袍配以上好佩玉,双鬓染漆,玉带呈辉,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俄而,跟着,自墙头跃下一个蒙着面的,身手矫捷的男子来。
来人在清风身后将自己蒙面的黑布一扯,就露出了鱼日的浅蜜色的脸庞:“上次与我交过手的就是方才看见我的那个女子,她是雪公主身边不同寻常的贴身宫女,名字叫莫愁,曾跟雪公主一起在聂家住过一些日子的,雪公主待她以姐妹相称。”
清风微微收敛眸光,负着双手,未有接话。
听鱼日出谋划策道:“公子,东君陛下身边带的人不多,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把雪公主掳走,这样一来也就再不必大费周章地调集人手潜进皇宫里胡乱摸索了。既省时也省力,岂不是上上之举吗?”
清风唇角一勾,笑未入眼,答非所问:“鱼日,成大事者,必先要有能够由浅入深,穷深而浅的眼光;还要有恍如青天白日,明镜高悬的眼界。在天衢,你要记着,你小看了谁,也断不要小看了东君。”
鱼日略有不解:“公子的意思是?”
清风忽而轻笑出声:“鱼日,你瞧,天城令陶醉现身了,那穿的还是一身便衣呢,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鱼日目光一转,于宽道之上,见了一白衣公子,打着把纸扇,领着一班子人,心猿意马地目送着胤泽等人已然走出很远的背影。再往人正面上一瞧,确是那日在朝堂上曾有见过的那个,似乎很能赏画的陶醉大人不假。
鱼日回转,方想跟清风说自己认出了人,可待他再回首来,哪里还见得清风的影子啊,心上一紧,再顾不得其他,赶忙拔腿就追主子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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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儿累吗?”
怎么能这样惯呢?
“冰儿累吗?”
胤泽带着冰清到得一块大书着“天上人间”四字的竞嶝抑率保礁鋈嘶谷崆槊垡饬艘环
冰清对着胤泽爱意满满的双眸,轻轻浅浅地笑着摇头。有自己心爱的人一路陪在身边,哪里还能觉着累的。
胤泽看她摇头,心里也是欢喜,伸手温柔地为冰清捋了捋如云的鬓发,而后带着冰清一同走进门去。
却竟不知,这一门之隔就隔开了整整一个清平世界。
——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惊飞翠柳摇。院落无人声也少,地上碎盆余兰草。
门外不知门里焦,门里打砸门外笑。笑渐不闻声渐悄,怪见张颠把脚跳。
看着一地狼藉,冰清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胤泽抱着,飞快地退闪在一边。
紧随在胤泽身后的常汀尚未分出个所以然来,只蓦觉脚丫子狠狠一疼,毫无防备地就惊呼出了声,当即抱着一只脚就跳着在原地打转转。
再低头那么一瞧,只看自己方才驻足的地方多了一只小瓷杯子,被摔得粉身碎骨,七零八落的。
常汀这不看还好,这越看就越觉着自己脚疼,嘴里诶哟哟地就嚷了个不停。
冰清美眸一漾,直庆幸胤泽带她闪得快。
莫愁和甄彧正想上前弄个明白,眼见着又一只古董花瓶从门里飞了出来,堪堪砸在张法言脚边上,只看那张法言想伸手去捞,可又不敢,最后还似方才一般地跳了脚,还一面愁忧着哀乞道:“夫人,你快别砸了,你再砸为夫可就穷了,为夫要是穷了,那日后还拿什么养活你啊?”
里面的人非但不买账,反而变本加厉了,大碟小蝶地一股脑儿全往外摔,念念叨叨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响起:“养不活就不活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哎呀,我怎么就这样命苦啊”
“夫人?!”张法言听着里面传出的哭声,这杵在当场就不知该要如何是好了。
“张颠,”胤泽蹙着剑眉招过张法言来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他所以慢慢悠悠地来这里就是要等这两个家伙先行回来拾捣拾捣,准备准备的,却不想,这人他是等回来了,可准备是没见人去准备的,反倒是回家开砸来了,这就让胤泽郁闷不已了。
张法言见是胤泽到了,不禁有些意外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胤泽问的问题,只赶上前同胤泽招呼道:“陛下,你就来了?!”
本能地做出请的姿势,“陛下,快里面请。”
话音方落,又一只水瓢从里面呼啦啦地飞了出来,骇得张法言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别人还敢进去的吗?
胤泽无语了一瞬,俄而,不无忧虑地道:“你家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缺什么,补什么
胤泽无语了一瞬,不无忧虑地道:“你家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忖了忖,又问:“莫不是宫溟断案有失公允,所以这回家来就跟你闹开了?”
张法言赔笑:“倒不是宫大人判案有失公允,是,是,是”
看他一时竟支支吾吾,欲说还休,胤泽测道:“既不是宫溟有失公允,那莫不是朕不管事而有欠了情理?”
张法言赶紧摇头,冲口而道:“不是陛下惹的祸,是我夫人她自己摔了醋坛子了。”
话一说完,一只粉色的绣花鞋就自门内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就打在张法言后脑上。
张法言哎了一声,摸着后脑就抽起气来。
胤泽以手护冰清在怀,脸色忽而就沉了下来,直觉着那傅君瑜简直是越来越过分了。
女人怎么能这样惯的呢?这越惯岂不越无法无天了?
冰清偎进胤泽怀里,一只小手就贴在胤泽胸膛上,一对美丽的羽睫上下扑闪了一瞬,俄而,偷眼去看张法言,却见一身青衣白裳的君瑜敛着长长的裙裾向着张法言就紧走而来。
人还没走近,哭声先就传了过来:“相公”
张法言迎上君瑜讪讪地呐呐:“夫人?”
乍见君瑜抬手,张法言本能地就往后退却了半步,看来是早被吓坏了的。
君瑜因他这一退开的动作而更加泪眼婆娑,把着张法言的臂,努力踮起脚尖去摸他的脑袋,凄声而问:“打得痛不痛啊?”
张法言一手掌着君瑜的纤腰,一手去为她轻轻拭泪,摇着头道:“不痛,不痛,夫人打的就跟挠痒痒一样,哪里会痛。”
君瑜噙着泪珠儿复问:“真的不痛?”
张法言说得轻快:“真的不痛,为夫是男人嘛,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顿了顿,又续道:“夫人为我甘为贫贱,我为夫人,今生无以为报,这样也就罢了,可若是任夫人撒撒娇都受不住,那我还算是男人吗?”
君瑜听了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投进张法言怀里,抱得他紧紧的就再不肯放手了。
张法言用力回抱着怀里的哭泣着的人儿,哄孩子一般地好生宽慰:“好了,没事了,夫人不哭了,夫人乖,东君陛下在这里呢,当着陛下的面哭,陛下要笑话的”
君瑜呜呜咽咽地就不打算停下来了,在张法言怀里动了动身子,是说什么也不舍得松手。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胤泽今天算是领教了,而见了眼前这样的一幕,蓦觉心上一柔,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一双美眸中满满的都是艳羡,那样惊奇,那样想往。
胤泽低头轻吻在冰清额际,让冰清因他这一吻而转眼看他。
四目相交之时,两两无话,好一会儿,胤泽才向着冰清伸出手去。
跟朕攀亲戚吗?
四目相交之时,两两无话,好一会儿,胤泽才向着冰清伸出手去。
冰清忖了忖,方而将自己的一只小手郑重地交到胤泽的大手上,笑得明媚而清朗。
胤泽握紧冰清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移目那已然止住哭泣的君瑜,这样道:“君瑜夫人,你这哭鼻子哭完了没有?”
君瑜侧着头,抹着眼泪不搭理他。
张法言帮着回道:“哭完了,哭完了。”
“可算是哭完了。”胤泽点了点头,“这哭完了好啊,朕今日还有一份大礼要准备送你呢。”
“大礼?”君瑜转眼,奇道:“什么大礼?东君陛下可不要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我可不是那等随随便便就能被收买了去的人。”
胤泽道:“君瑜夫人说笑了,朕如何敢把你当成三岁的孩子啊?朕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朕自蓝翎而到天衢,一路看着你们夫妻走过来,想君瑜夫人既不嫌贫爱富,又能跟你家张颠荣辱与共,这样贤德的夫人,实在难寻,至于天衢,朕又如何能屈待了你去?故而,朕决意给君瑜夫人擢秩,号为贤夫人,此后可与荣王妃平起平坐,你看如何?”
张法言连连点头:“夫人,夫人,不错诶,不错诶,还不赶紧谢恩呐。”
君瑜看他一眼,摆明了一副嗔怪他没出息的样子,弄得张法言立马就噤了声。
只看君瑜自己志得意满地琢磨道:“贤夫人?贤夫人?”
妙目一转,“嗯,东君陛下还是挺有些眼光的。”
真是岂有此理,这不谢恩不说,还居然反过来“夸”他挺有眼光?
胤泽方想扶冰清进一旁的阁子里入座,一听君瑜这般说,当即黑下脸来,回转身,很“实在”地就说了这样一句话:“这叫,‘缺什么,补什么’!”
“”君瑜脸色一变,话都说不出来了,气得是直跺脚。
张法言赶忙揽过夫人,好生安抚道:“夫人,夫人,不生气啊,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我们大人有大量,咱不跟东君一般见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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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圆桌,朱漆矮凳,“天上人间”的雅阁里,胤泽扶冰清落座,借着张法言当年问他的话这样说道:“人说,成家立室。君子言,江山美人。诗经词云,之子于归。这,便就是朕一生的挚爱了。”
堪堪依言在对面坐定的张法言,看着褪去面纱的冰清就移不开眼了,不知不觉地失了神,胤泽跟他说的话他是半句也没听个明白。
胤泽就恼人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皇后看的,脸色一变,正要跟张法言问罪,边上的君瑜赶忙就推了推相公,低低咒道:“作死啊,对着皇后也能发愣的!”
有什么难言之隐?
胤泽正要跟张法言问罪,边上的君瑜赶忙就推了推相公,低低咒道:“作死啊,对着皇后也能发愣的!”
张法言被夫人这么一推,当即回过神来,也知是自己方才失态,遂忙起身向胤泽解释道:“陛,陛下,失礼了,失礼了,陛下不要见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觉得陛下的皇后,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我姑姑!?”
胤泽听张法言这样一说,方才消了气,想张法言乃是张易之最小的儿子,也是叶赫娜齐皇后的嫡亲侄儿,而他的皇后是珈蓝皇帝的公主,当喊娜齐皇后一声母后的,算起来这张法言还是皇后的表哥呢。
表哥看着表妹眼熟还不是正常不过的事了吗?何况他的皇后确与那叶赫娜齐皇后很有几分相像的。
胤泽心里清明,面上却装作不知,只问张法言道:“你说朕的皇后像你姑姑?”
张法言郑重地点头。
冰清则默默垂眸。
沉寂的一瞬,听胤泽几分调笑地续问着:“那你再看看,朕可长得像你姑丈吗?”
“”料定胤泽是不信了,张法言也不知该如何佐证,顿觉无言以对。
果见胤泽佯怒道:“大胆张颠,谁许你跟朕攀亲戚的?!”
“陛下,我”张法言一脸无辜,还想再同胤泽解释一番,却被身后的君瑜给制止了。
君瑜出面解围道:“东君陛下,我家侯爷不过说说而已,开开玩笑嘛,相公,你说是与不是啊?”
张法言只好点头作罢:“是,是。”
冰清兀自默默思量之际,只觉身子一轻,忽而就坐进了胤泽怀里。
胤泽低头凑近她细瞧,探询地看着她。
冰清抬眼,对着胤泽回以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