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走。”
因为花神节并不是城中,而且这几日卓文清与李瑶也没有想起这回事儿,所以就都没有去看,突然听到何云攀这样一说,倒是觉得可行。
何云熙与段月容二人知道多说无益也留不住人的她们沉默了,逛街的好心情全都被沉重给代替了,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满满的都是不舍。
“好了,做什么这个样子,又不是永远见不着了,以后得闲了,我与文清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分离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花神节一过,带着众人的不舍,李瑶与卓文清再一次踏上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征途。
一路上,四处可见的都是人们谈论着的战事,或唏嘘,或淡然,或愤慨,李瑶也听了不少关于林怀远的事,也不知道那批在流匪窝里找出来的钱财有没有送到他的手上,还有那座宝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每天都是骑在马背之上向着未知的方向一路前行,他们救过很多小动物的性命,当然最多的却是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富人,有穷人,有书生,有武将,也有**妓子和小倌,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伤,他们的足迹开始的向着一方散开,活菩萨的称号也越来越响亮。
半年的时间飞快就过去了,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的充实而又快乐,偶尔会想起远方被他们抛弃了的众人,想起那曾经在一起听他们打闹的日子。
这天,越发成熟温柔的卓文清行径却有些怪诞。
“文清,什么要走这里?”放着旁边好好的大道不走,偏偏向着杂草丛生一看就是鸟不拉屎的荒地行进。
可怜那二匹任劳任怨的马,一匹被二人骑着,一匹驼着不少东西,已经快被那些烦人的石子儿给硌得忧伤不已,倒是小黑,半年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了骑马,如今正老僧入定般的直视前方,看起来气势十足的样子,只是马儿的驼着二个筐子,一个筐子装着东西,而它在另一个筐子里显得则是那样的另类和搞笑。
“到了你就知道了。”卓文清将一片杂草从李瑶的头上捡下,并不直面回答,但是其口中的却是充满了神秘感。
李瑶好奇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从未与我说过,这里眼看着就要接近云州高地,处处可见荒芜,往这边走莫非这里是你年轻时候建立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势力?”
想象之力很丰富,卓文清乐了乐,不过仍然没有告知李瑶他的打算,走了这半年的时间,终于是到了这里,这一次,他会给她一个惊喜!
“那我们还需要多久才到?天可要不久就黑了呢!”李瑶从侧面问道,实在是二人的旅途有些寂寞无聊,于是她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卓文清吻了吻李瑶转过来的脸,说道:“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个时辰就好了。冷不冷?”
李瑶摇头,看向前方一片接着一片的荒芜之地,那些可以埋没住一个人的腿的野草正在风里欢快的摆动着它们的身子,天空之上飞着一些秃鹰,每一次的叫唤,都会让人有一种厌烦的感觉,她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一个地方,卓文清会带给她什么样的神秘。
“要闭眼吗?”忽然,李瑶问道。
卓文清低低的回了一句:“不用,咦?”
李瑶伸长了脖子往卓文清所咦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野人
“怎么了?”
“刚刚似乎有一个人从中穿了过去。”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看不清面容的野人。
李瑶惊讶:“这草这么深,而且还锋利着,什么人可以自如的在这其中穿行?难道也是一个高手?”只有内力发于体外,才可以不受那尖草的割动。
收回目光,卓文清回答道:“应该是野人。”
李瑶疑惑,什么叫野人?
卓文清继续当一个好的解说人:“应该是从小被抛弃在了这里的婴孩,被一些失了幼崽的野兽给拾了回去,养大的人。”
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情,李瑶万分惊讶:“还有这样的事?可是野兽不都是吃人的吗?竟然还可以养大他们?而且那些丢弃了他们的人家也实在是太可恨了,如果没有野兽的养育,岂不就是白白的将他们的性命给扼杀了?”
“是啊,所以并不是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都能够长大了,大多数的孩子却是被野兽给叼作了食物,只有极少数幸运儿才能活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听说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那,那个野人岂不是太可怜了?从小到大被当个畜牲养活,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每日里还要跟野兽一般的寻吃寻住,文清,不如我们去找到那个野人,然后把他带回人群当中吧!”深深的同情之后,李瑶说道。
卓文清却是摇了摇头,如实说:“且不说野人野性难驯,已与半个野兽无异,就算是将野人带了回去,那他在人群当中也会被当作怪物,不可能再融入到人群当中去,到时候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文清,你刚才看到的野人长什么模样?”
“没有看清,瑶瑶你想去瞧个究竟?”卓文清反问。
李瑶想了想,摇头:“算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怕到时候见了之后会忍不住将他带走,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带走他,也许就是害了他,我们还是继续前行吧!”
卓文清低了低头,在李瑶有些感慨的脸上亲了亲:“听你的。”
其实事情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野人也是可以教化的,只是需要的时间更久,而教导他的人则要更多的耐心,偏偏此时他的身边并无可用之人,所以只能放任不管,不然收一个具有野性,以后又会死忠于他的属下还是不错的,毕竟这样做的话,他就是野人第一眼见过的人,是相当于“生父”般的存在。
确实有些可惜了,不过有李瑶在身边,再可惜也是值当的,卓文清如是想到。
“驾!”
就快到到地方了,想到这里卓文清心情开始期待激动,这是三十几年来第一次,也将是唯一的一次!
“起风了!这个时候哪儿来的风沙呢?”前方的视线开始被一片昏黄所掩盖,因为身后的这个人,她反倒没有担忧,只是好奇。
卓文清看到了那隐隐的轮廓,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趁着风沙大起之时,我们要进到那里去。”
“嗯?”自认为眼力不错,李瑶也没有看见可以避风沙的地方或者说是人家。
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李瑶才张大了嘴看着眼见的这一切。
一个坟塚。一个大大的同时也孤零零的坟塚。
也不知道卓文清是碰到了哪里,却见那上面刻着字的石墓竟缓缓的向上升起,里面幽深而黑暗,似乎还吹着一股股邪风?
李瑶看向卓文清,卓文清将二匹马赶向了另外一个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洞中,然后一手提着一个包袱,一手上前来牵过她的手道:“进去罢。”
“小黑,走!”轻轻的踢了踢有些躁动不安想要后退的小黑,卓文清将它赶了进去。
“文清,这里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李瑶总觉得这坟洞里有什么东西在看她,就算是身边有卓文清的陪同,她也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不由得向着卓文清更加的靠近了。
而卓文清却用着一股可以安抚人心的语调缓慢的说道:“这里是卓家的祖坟,卓家世世代代的嫡亲一脉都葬在这里。”
“啊。可是,你不是随你师父姓的吗?还是阿阳,不是说被你师父捡来的吗?”听闻此话,李瑶总算不那么害怕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疑惑。
卓文清眼神沉淀了片刻,道:“师父与我父亲当年是生死兄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抛弃过往,改名换性,索性也姓了卓,再然后悉心教导于我,而阿阳则为卓氏旁支。”
“那,那在北国时你那样对你师父,岂不是让他寒心了?”想起那个时候卓文清毫不客气的反驳与抗拒,几次都让卓司洪险些气晕,李瑶忽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呵呵,师父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但凡是我师兄弟喜欢的,他都很支持,这次是另有原因,不过其实这样也好,我们离开了,事后他一定会理解会明白的,况且他也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你,只是不想让我卓氏断后,怕无颜见我地下的父亲罢!”
李瑶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卓文清的话虽然是安慰的话,但是她怎么听怎么有了一股子巨大的压力,如果她真的如卓司洪所说的那样不是卓文清的命定之人,那她岂不是成了卓氏断后的罪人了?
而现在,她正在卓氏一族的祖坟之内,更加的感觉不是个滋味儿。
话说周围这么黑,还弯弯绕绕的,地上还时不时的有着一些穿行过去的老鼠之类的东西,卓文清是怎么看清楚路的啊?
“为什么,嗯,你们嫡系这一代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想了想,李瑶决定将前一个问题选择性遗忘,提出了另外一个新的问题。
“大约是能力太过于诡异,所以上天为了平衡之术,所以才人丁不旺的吧!”卓文清如是说道。
这算什么理由?
“行医的能力吗?我以前听说当医术登峰造极之时,会有起死回身,肉白骨之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祖坟起誓
卓文清手指轻扣,弹了弹李瑶的额头:“你话本看太多了!”
“难道不是?”
“医,能救死扶伤,或者也可以说是,能杀人于无形,但是你说的那什么肉白骨
,人都死了,形散神灭,怎么可能再生呢?”
李瑶不由得一愣,她可不就是一个再生之人吗?其实这个世上应该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只不过没有人亲眼见证罢了,而这个秘密,她将带进棺木之中。
“好了,到了!”脑子之中还在想着问题的她忽然就被卓文清给拉着停了下来。
四周黑乎乎一片,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咚咚”二声轻响之后,视线里慢慢的有了光亮,在黑暗之中行走得有些久的李瑶将手背挡在了眼前,静候自己适应。
此时她与卓文清正站在洞口处,耳中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滴瘩声,前面一片开阔,案桌之上,整整齐齐的列着数十行的牌位,从古至今,从老祖宗到上一个家主,卓文清的爹。
鼻音有着淡淡的檀灰香气,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很好闻的味道,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秘密的空间内还能有着清心安神的药香,散落在地上的是一些形状很不规则的小石块,李瑶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块大块儿的石头存在呢?
壁上刻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文字,还有着一幅幅抽象的画,似人似景似山也似水?太过于高深,以致于她在这上面停留的目光很短,再往上看去,原来是最顶上镶着一粒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一点点的光晕从中散发了开来,很美。
本来以为是祖坟,而且又走了这么久,里面定然是辉煌的,是奢华的,是精致的,就像是那些皇陵一样,大量的陪葬宝物还有宫女太监嫔妃,当然还有数不清的暗道机关与毒物,精美的构造,绝佳的技艺。却没想到卓氏的祖陵,简朴到有种十分简单的感觉,除了头顶上的那颗夜明珠。
此时,卓文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三柱香,已经恭恭敬敬的点在了香炉之上,同时,他向李瑶招了招手。
“这便是卓氏历代以来家主了,这是爹,这是娘,这是祖父,这是祖母,这是曾神父,这是曾祖母,这是。。。。。。。。。。。。。。。。”挨个儿的,卓文清说了一个遍,然后拿期待的眼睛看着李瑶。
李瑶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略微低了低头,露出了一节白皙的脖颈,再接过卓文清手里已经点燃了的三柱香,一个牌位一个牌位的看了过去,随着卓文清之前所介绍的那样,一个一个的念了起来:“爹,娘,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声音虽然小,却在这里显得是那样的清晰与坚定。
卓文清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物,递给已经插好的香的李瑶,温柔的说道:“换上!”
“这是。。。。”
“在北国就做好了的嫁衣,就在这里,在众位卓氏家主的见证之下,我卓文清要娶你为妻,没有三书六聘,没有大红花轿,没有十里红妆,没有一个象样的成亲之礼,只有这荒芜之地的一个我,你,可愿意?”
“我早已把你当作了自己的夫君,纵然没有这些,你也是我一生想要相伴的人。”李瑶捧着她的嫁衣,满眼含泪。
“可我却只能给你这样一个简陋的仪式,什么都没有,瑶瑶,你愿意堂堂正正的嫁给我吗?”
“谁说什么都没有,这里有我们的家人,还有你,还有小黑,足够了,夫妻相处之道不是用那些虚礼,最主要在一个“真”字。”李瑶吸了一口气,展露了笑颜。
当着卓文清的面儿,她一件一件的将那件耗费了卓文清不少心血,她以为再也用不上的嫁衣穿在了身上,转了一个圈:“好看吗?”
此时,已经换好了一身喜服显得更加成熟有味道的卓文清温柔的笑道:“很美。让为夫来为你盖上盖头吧!”
轻柔的执起大红喜盖头,将娇颜轻轻的遮住,这便是自己的新娘。
盖头之下,李瑶已经泪流满面,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最幸福的时刻,也是她最自私时刻,她自私的想要将卓文清绑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故意忽略了那有可能断嗣的命运,但是她是拿着一颗真心去相待的,她不悔,一边在心里面默默的对着卓氏祖先说着对不起,一边也在向着他们承诺,会好好的照顾卓文清,今后二人便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夫妻一体,同舟,共风雨!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对了,还有小黑。”作为在场唯一见证这场景的活物,小黑荣幸的在脖子处被套上了一朵大红色的花。
只听它汪汪的叫唤了二声,似乎也明白了此时的情况,在祝福着呢。
“卓氏祖先在上,我卓文清今日愿与李瑶结为夫妇,自此以后,相互扶持,死生相依,不离不弃!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