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直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好久,究竟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读心术。
【‘文】不过可以肯定,多半开始对我的话产生了信任。
【‘人】“姑娘,你怎么了?身子可千万别又不好了,你还是……”
【‘书】“滚!都给我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耍弄于我!”
【‘屋】嫦熹内心的压力终于爆发,她随手捡起身边的东西,枕头,被褥,统统向丫鬟们砸过去。
她试图砸向我,可枕头在碰到我身体的时候,却穿了过去,然后砸在墙壁上,软软的落下,似乎它从来没有碰到过我。
“鬼!鬼——你们都是鬼!”
小丫鬟可是被她吓坏了,以为是她脑袋有毛病,想着赶紧去通知公子,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我两手一摊,无辜道:“我可不是鬼,至于这世界上有没有鬼魂我也不知道,和你一样,我是人类,不过……比较特别,通俗的解释就是,我是个长生的人,没有终止的寿命。”
嫦熹蜷缩在床脚,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很清晰。我并不焦急,踩着那双尖锥高跟鞋,达达的在房中闲逛。
☆、第 5 章
契约(三)(1025字)
嫦熹蜷缩在床脚,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很清晰。我并不焦急,踩着那双尖锥高跟鞋,达达的在房中闲逛。
我等待着她可以冷静听我说话的时候。
“太后密旨杀你,夺你刚出世的孩子,还将喝了毒酒的你抛入荒山坟岗,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因为吕雉她那想稳固吕氏江山的野心,编出年仅十四岁的皇后生子的荒谬之言,让你和孩子彻底的成为了朝政的牺牲品,对吗?”
我并没有说错,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史书可以天花乱坠,但这些信息应该是真实的。
“而且,你本名为嫦熹,但是顶替姐姐入宫改名嫦绾,这也对吧?”
嫦熹凝眉,喃喃自语:“吕雉现在捧着我的孩子在未央宫高枕无忧。可我现在却留在妓馆任人宰割,清白难保……但,那又怎样,你能帮我什么?”
“我说过,我们不一样。我有着人类没有的异能,穿梭时空,长生不死,延续别人的寿命……当然我这样的人存在很多。我们做着同一个生意,给将要临死之人达成愿望,定下契约,然后拿到年轻美丽的人皮,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是个堪比死神的工作,我常常这么形容自己。
凌驾于别人死亡之上的快感。
我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白纸,普通的A4白纸,上面用打印机打出来‘人皮契约’四个大字。
说实话我并不满意组织这样的契约纸张,因为看上去非常像路边小摊的盗版印刷,没有震慑和神秘感。
“你有五天的考虑时间,想好了,就签下它。”
突然我又意识到一件事儿,拎着皱巴巴的纸张我两眼一翻:“这上面写的是‘人皮契约’,只要在这上面按下手印,我们的这笔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种A4大白纸对于古代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震慑力,况且现代简体汉字对她们来说好比天书。
嫦熹接过纸,很轻,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按下手印?”
“因为你需要寿命。”
我的笑声像是从别的世界传来,将嫦熹拖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仿佛能从那黑色和红色交织的地狱里,扒开她心底最深的欲/望,那是漫天大雪都盖不住的东西,它像心脏一样跳动着,被热血覆盖着。
那是仇恨。
过了会,嫦熹说道:“我会考虑的。”
夜晚的长安城里,贴街的铺子早就合上了门。孩童们咿呀咿呀唱着听不懂的歌谣,然后被妇人们拽进了自家屋里头。
花街的灯火连成一片,像搭起牛郎织女的银河般耀眼,各种花楼门口站着坦胸露乳的女人,偶尔有些穷酸的书生路过,少不了几句谩骂。
这是眼下最生机勃勃,也最黑暗贫穷的长安。他们和不远处金色琉璃瓦的未央长乐宫,只有一座宫墙的距离。
而我和嫦熹,就处在这黑暗之中,僵硬的看着彼此,中间一张皱巴巴的A4白纸。仿佛我的手中举起了一把镰刀,即将横扫这个广袤的雪地……
☆、第 6 章
妓馆(一)(1055字)
假死,大概的意思是指人死亡的一个假象。
但现在嫦熹是处于与之相反的一种状态——假生。
这样说出来,让她总觉得很恶心,恶心自己的命听上去那么平庸和下贱,就好像乞求别人给出一条贱命。
而这假生的几天内,她需要为自己抉择好一条生路,或者死路。其实说白了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依靠在一个柱子旁,无聊的抠弄着指甲,并且很鄙夷的盯着嫦熹:“喂喂喂,你往脸上弄这些像屎一样的东西干什么?太恶心了。”
我闻到那腥臭的味道后,惊吓的拍了拍胸口,可是嫦熹还是像做贼一样,歇斯底里的从花盆里挖出泥土往脸上涂抹。
“你懂什么,在妓馆明哲保身才重要。”
她爱答不理的说,动作像极了妇女们在抹一种奇怪的面膜。
我嗤之以鼻:“你有这心思,还不如快点把我们的契约签了,若是没命了哪儿还有工夫折腾这些?”
嫦熹并没有见到过把她从雪地里救回来的男人,她根据我的描述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这家妓馆的老板,而把她抓回来的唯一原因,就是扣在妓馆卖了身。
逼良为娼的事情在民间见过不少,那些个黑心的商人肯花钱买丫头都是大方的了,大多情况都是遇到个样貌好看又身世不明的女人,便绑来妓馆,反正也没人知道,官府自然不会追究。
没破瓜的雏儿也好,像嫦熹这样生过孩子的也罢,只有姿色就能扣下来,好好调/教。
若是遇到不从的,比如就像嫦熹哭着闹着想着各种法子要逃出去的,为了不吓到客人,初期是不接客的,只留下来做苦力。
这家妓馆的生意是极好的,往来有许多达官贵人,点上几个样貌好看的姑娘,银子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花出去,一天少说也能挣个十几万两。
从忘尘阁这铺张浪费的修葺就能看出来,黑钱是没少收。左不过两层的阁楼,条条走廊都铺上红绒的地毯,锦棉的窗纱连着镶金的支柱,上头还挂满了名人字画,倒是显得很风雅。
两分钟后,她完成非常彪悍的妆容,我倒吸一口气:“哎呦呦,我的姑奶奶,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去非洲度假了呢?”
她没搭理我,虽然听不懂,但想必知道我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嫦熹把花盆挪回了原位,又继续手边的活计,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她弯着身子的时候,能清楚的看见衣袖下藏着的伤痕。
那都是被这里的老/鸨鞭打的,因她性子太倔,得罪了不少人。
至于我为什么没出手帮她的原因很简单,我们还没有达成契约关系。
“嫦熹,你还不如快快从了我,这契约一旦签下,我能帮你摆脱不少麻烦事儿。”
嫦熹扭头问道:“不是说有五天的考虑时间吗,才过了两日,再容我想想。”
她的语气特别像和一个非法传销人在说话,我愤怒的从台面儿抓走了一个橘子剥开往嘴里塞,因此还吓到了路过的小丫头们,嘴里喊着:“橘子自己会飘啊。”疯狂的逃走了。
☆、第 7 章
妓馆(二)(1031字)
她的语气特别像和一个非法传销人在说话,我愤怒的从台面儿抓走了一个橘子剥开往嘴里塞,因此还吓到了路过的小丫头们,嘴里喊着:“橘子自己会飘啊。”疯狂的逃走了。
嫦熹淡定的拎着水桶换了个地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不比21世纪,天空总是暗的很早,整个一条的花街开始了灯火辉煌的景色,用最炙热的火光点燃了整条街道。
忘尘阁门口站着打扮红艳的姑娘们,挥着香帕,朝着路过的男子使劲抛着媚眼,嘴里一声声嗲哩嗲气的喊声,听了让人酥麻的很。
除了这些被招来的过往之客,忘尘阁有大多数都是些富家商人,有时候倒也不少见身居官位的官员。
每到这个时候,嫦熹就会坐在有窗子的地方看向远处,其实从她的角度是看不见未央宫的,但她总能愣神好久。
我能理解她的骨肉分离之痛,还有前世之冤的愤恨,但我再也受不了这样苦情剧的气氛。
我只丢下一句话:“我要去找个地方吃晚饭,你老老实实的呆着。”然后我以标准的模特猫步潇洒的迈开腿,瞬间消失在这个空间里。
嫦熹眨了眨羽毛般的睫毛,叹口气,听见有人在喊她干活儿,便只好收了心思过去。
绕向扶梯的厢房,此刻正琴音绕梁,酒肉余香,燃着的香炉弥漫在厢房中,惬意之感倒和外头那浮华的香艳不太符合。
“朱虚侯难得来长安,且还没见过长安的美人儿吧,我这儿告诉你,长安城的美人儿可都在忘尘阁了!”
陈侍郎端着一小杯浓酒,一饮而尽,摇头晃脑的向席对面的男子介绍着所谓的美人儿。
不过显然,男子是不感兴趣的,从刚才开始就有衣衫不整的女子主动靠在他身上,只是给了席上几位朝中大人的面子,没有发怒,不过也越发觉得这种淫靡之地,实在是龌龊至极。
他身着轻盔甲,腰配青铜宝刀,刀柄上刻着的‘朱虚’二字,正是彰显着他朱虚侯刘章的身份。
不过才十六年纪的少年,却目如星辰,一对剑眉微拧,巍然坐于席上,英气逼人。
“朱虚候得太后赏识,高居侯位,连冬至节都要请来一同享用家宴,我们是望尘莫及啊!”
“侯爷一身武艺,才学兼备,王侯之位,也是实至名归的。”
今日同席而坐的都是些朝廷的闲职之辈,从话语中不难听出,平日里拍马屁的功夫可是没少下。吕雉让这些人陪着刘章欣赏长安城,不过是多找几个精明的人看着他罢了。
刘章端着再也进不去口的半杯酒,猛然看见这厢房内的墙壁上挂着一卷长诗,仔细瞧去原来是高祖刘邦所著的大风歌,心下便突然觉得这地方清雅了许多,竟情不自禁的喃喃念出了声儿。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章将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心里不痛快极了。高祖当日恐怕没想到,今时的大汉江山,早已经岌岌可危了。
☆、第 8 章
妓馆(三)(1015字)
“你快去把这几壶酒和小菜给那个厢房的爷送过去!”
这本应该是领头嬷嬷做的事情,可是却故意将那托盘递给了嫦熹,上面摆放着满满的酒肉,沉重的很。
嫦熹提了提肩,只好遵命送去。撩开珠帘,就闻到里头浓郁的酒气。
“安大人,皇后娘娘喜得龙子,你让自家夫人送去椒房殿的那盒锦缎,可值不少钱吧?”
“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即便有那也是不敢送去啊,哎?你们就不觉得这事儿奇怪,这皇后诞下皇子后,那个原本先怀上的嫦美人却莫名的暴毙了……”
嫦熹的脊背突然一阵凉意,才知道在座的都是朝中小官。她压低了脑袋,背对烛光,小心的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话头转到这里的时候,除了刘章拿着醉醺醺的摇头晃脑,其他几个都变得贼眉鼠眼起来。
“皇后生子那天,可一点消息没听说,倒是有人看见稳婆直接去了嫦美人的昭阳殿。”
“听着太后是这么说的,嫦美人身子虚,生产当头就难产死了,而诞下的婴孩极其怪异,说是长相恐怖是个不祥之人,就和死掉的嫦美人一起埋掉了。”
“胡说!哪里有尸体,我可听说啊,这嫦美人死后连个人影儿都没了,就像出了鬼似的,宫里啊,都在找呢!”
他们声音很小,说起此事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他们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站在旁边替他们倒酒摆菜的女人,此刻正眼神凌厉,捏着酒杯的纤纤细手却青筋暴起。
是,世上还有什么让人如此气愤的事呢?
她完整的站在这里,却听见别人诸多讨论着她前世的事情,那些本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些被吕雉扭曲的事实!
“后宫多事,本就难说。皇上之前宠幸的美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人人都说嫦美人天泽厚恩,怀有龙种,到头来结果还不是一样?”
“说白了还是咱们的皇上天生就懦弱,哪里敌得过掌权的太后呢。”
嫦熹心里讥笑,这几个马屁精看来是真喝醉了,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传出去一个字便是死罪。
她心里也隐隐抽痛,若是以前有人如此偏执的指责刘盈,她一定会站出来反驳,刘盈是善良,是温柔的,他是个好皇帝。
可那终究是前世的想法,现在她也沦陷在谣言中了,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她同样的在痛恨着刘盈的懦弱。
刘章可是对他们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心思全在这酒上,醉到深处,掏出了腰间的佩玉摊在手中欣赏着。
嫦熹拎着酒杯挨个斟满了酒,走到刘章这边时,偏偏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子一倾斜以为要摔倒了地上。
刘章猛然被人撞了下,手中一抖松了玉佩,抬起头后就看见一个轻柔的身体朝着自己倒过来。
他本能的伸手一捞带入怀中,使劲眨了眨眼睛驱开些醉意,这才看清了跌入怀中的是个女人。
还是个衣着破烂发臭,脸上脏兮兮的女人。
☆、第 9 章
朱虚(一)(1024字)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还是个衣着破烂发臭,脸上脏兮兮的女人。
嫦熹也同样的眨巴着眼睛,她第一次贴在陌生男子的怀中,吓得屏住了呼吸,直愣愣的盯着他。
她只能看见他的半边脸,侧脸迎着烛光线条分明,一瞬间觉得这陌生男子过分的俊朗。
但是刘章接住她的下一刻就马上后悔了,虽然带着些酒意没仔细看这女人,但想来也是妓馆里那些主动贴男人的丫头。
并且是个丑丫头,倒还不如那写涂脂抹粉的!
刘章立刻双手一推:“滚开!”
嫦熹没防备的翻滚到了地上,加上他的这一推,摔得可不轻,她捂着发疼的膝盖直起了身子,正想对出手伤人的陌生男子吼骂。
“玉佩,我的玉佩呢!”
刘章突然发现手中的玉佩没了,掏了掏衣怀里头也没有,他撑着有些晕晕的额头站起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