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惆怅离人深宫怨(二)
我的昏厥状况随着日子的飞逝,变得贫乏吓人,对此自己并无多大惊愕,这身子怕是撑不到多少年了吧?也罢反倒是昭雪与几个丫头,每日都差不多以泪洗脸
今日昏厥醒来的气氛颇为奇特,映入眼帘的是,昭雪一脸沉重,冰冷的美眸尽是杀气腾腾,跪在地上的太医吓得哆嗦不已!面对眼前奇怪的状况,一阵不安袭临全身,难道我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而昭雪冷冷的看着在地上哆嗦的太医道:“你确定娘娘怀有身孕?”
身孕?我?慕容昭的?怎么会?慕容昭是扼杀我与祀寒孩儿的凶手,我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儿?孽种我脸色苍白的攥紧床单,泛白的嘴唇不停颤抖着!昭雪见我脸色如此吓人,不耐烦的遣散哆嗦的太医与又冬他们几个,坐到床边,抓紧我的手:“姐姐,你怎么样了?”
我依旧不能回神,拽紧昭雪的双手力度加大。也许是受的刺激太大,脑门一热,口腔是熟悉的血腥味!
我不要他的孩儿,不要
“来,卿儿乖,朕喂你喝点参汤。”慕容昭那张冰冷的脸孔带着难得的柔情。我侧头不理会他。他似乎知道我会有如斯反应。上前扶起我,让我的头靠在他肩窝上,手中拿着汤匙,柔和的语气带着不可抗拒:“卿儿乖,为朕生一个皇子。”
我认命的张开嘴巴,任由他一口一口的喂我,直到参汤见底才满意放下我,为我盖上锦被,轻轻抚着我脸颊:“只要卿儿乖一点,三千宠爱又有何难。”
我闭上双目视他的话如透明!
“好好伺候娘娘。”冰冷的声音稍带少许怒意。我仍然不怕死的闭眼不理会。
良久,慕容昭重重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随着脚步声渐远,我睁开双目,坐起来!又冬见我起来,紧张上前扶住我:“娘娘,你要去哪?”我深深的看了庭院一眼。
“奴婢扶你。”
怎知一踏出庭院,便见到萧淑妃挺着大肚子徐徐前来!这萧淑妃自从怀孕后便荣升为:萧贵妃。
慕容昭不断册立妃嫔,近几年收藏的美人多不胜数。可就不见他立哪位为皇后。听闻自从荣德皇后难产逝去后便不曾立过任何一位妃子为后。我当时对他颇为深叹,那女子定是他今生最爱之人。是他唯一的发妻。
慕容昭的后宫虽有三千佳丽。但是皇子夭折的几率异常高!堂堂天朝国主,只有四子三女!
大皇子叫慕容席,今年二十有六,母妃是西宫娘娘:惠贵妃!二皇子慕容淩是四个儿子中最出众的一位,在云府有听说过此子乃是太子最佳人选,母妃:卞贵妃!卞贵妃的父亲是前任吏部侍郎:卞昊,因为长年积劳成疾,最终为国捐躯。卞家一家非常得慕容昭的敬重。慕容淩今年二十有四。三皇子慕容醉,乃是病秧子。母妃只是慕容昭身边的宫女之一,听闻已逝去!慕容醉名如其人,长年屈就在苍醉宫,今年二十有二。四皇子慕容梓,今年刚好二十,母妃乃是西域有名的舞女:孤丹娅楠。听闻孤丹娅楠乃是因为一双奇异醉人的红眸成为西域第一舞女!
而三个女儿已被作为和亲的工具,现下是生,是死怕是无人知晓!慕容昭子嗣如此单薄,对于怀有身孕的妃子都颇加小心与爱护!
萧贵妃原名,萧淑仪。父亲乃是现任吏部尚书。萧淑仪为人尖酸刻薄,平日喜爱嚣张霸道,时常喜爱责打宫女!今日她有龙种,更是在宫中横行霸道!
“娘娘千岁。”又冬一见萧淑仪便吓得低下头。我则不慌不忙的向她微微一鞠躬,便视她如透明,径自拍了拍又冬的手。
我是哑巴,这是宫中所有人得知的事实!
“妹妹恃着陛下的宠爱视姐姐透明?”萧淑仪委屈的话语中带着一点刻薄!旁边的又冬终于出声道:“回贵妃娘娘,咱们娘娘不方便说话,所以望娘娘见谅。”
“哦,本宫怎么忘了咱们的贵妃娘娘是哑巴呢。”她特意加重哑巴两个字,听的我极其不舒服。我拉着又冬欲想离开!可那萧淑仪似乎不打算放过我,冷笑道:“妹妹如今乃是陛下的宠儿,不知真不会说话还是不屑与姐姐说话?”
又冬扑通的跪下,磕头:“回娘娘,咱们娘娘真不能说话,请娘娘明鉴。”
“死奴才,本宫的话三番四次被你截了,你是不怕死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萧淑仪话一落,搀扶她其中一名宫女上前踹了一脚又冬,又冬本就是纤细柔弱,哪受得了如此对待?被踹倒在地上的又冬,手轻轻一抹,将嘴角的血迹拭去之后,狼狈爬起,跪地求饶:“咱们娘娘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贵妃娘娘您就放过咱们主子。”
我心一痛,上前扶起又冬,又冬对我抿唇:“能服侍娘娘是又冬几生修来的福气,今日就算死,又冬绝不能让娘娘再受委屈。”
又冬我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丫头平日我并无多留意她半眼,如今竟如斯为我?我想起云儿心口一紧,冷眸尽显,萧淑仪一见我眼光含恨,眼眸的寒光尽漏,冷喝一声:“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打死”最后那两个字是冷笑咬牙道出口!
我惊慌的攥住哭声凄厉的又冬,张大嘴巴,可是嘴里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眼见几个面无表情的太监进来,我紧紧抱住又冬!那几个太监为难的退下。
“拉下去。”萧淑仪狰狞冷道。
又冬见我脸孔刷白,不顾一切的挣脱我的手,哭道:“娘娘保重了。”
看着渐远的又冬,我喉咙哽的难受,泪水不断欲出,又冬可是,奈何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44、惆怅离人深宫怨(三)
眼见又冬被太监拖出去!
我腹中胎儿忽地一痛,整个人犹如被抽干力气般垮在地上,看着眼前露出得意奸笑的萧贵妃,我完全明白了,她要的结果是,滑胎只是想不到她竟敢光明正大之下,对我用上如斯狠毒的招数。
随着啪着一声,萧贵妃修长僵硬的犹如白骨精的手打在我白皙的脸颊上,我被摔倒躺在地上,她露出恶毒的笑意:“云卿啊云卿,你就败在太善心了,你怎么没想过那丫头为何如此胆大?”
下身的疼痛袭击全身,我微微挪动身躯!
血,染红了白色的雪纺转头看向后面若冬三个宫女,此刻她们刷白的脸色上尽是面无表情的冷清。
“你不怕我告发你的罪状?”全身痛的竭斯底里,不能言语的我只能一边粗喘一边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冷静的一字一句刻画着。萧贵妃犹如白骨的手抓住我的下巴,神秘道:“你太不了解深宫的女人,你以为今日有命走出踏雪宫?”
什么?我咬唇看着她,下身永无止境的痛楚让我咬破唇片,心里想着是:昭雪,昭雪萧贵妃犹如看破我的心事般,冷笑:“昭妃娘娘今日与皇上到西山狩猎。”
一切都早有预谋?
“你为何就如斯恨我?”我额头渗着冷汗,小脸尽是痛苦不堪。手指颤抖着继续写道。
萧贵妃哼了一声,在我四周打转踱步,狰狞扭曲的脸容就在眼前,咬牙切齿重复着这句话:“为何如斯恨你?”冷然一笑:“实际上整个后宫的女人在第一次见你之际就恨不得你死去。”
“你实在长的与她太相似了。”这句话带着深深的嫉妒和憎恨。
谁?我凛然。
“荣德皇后。”她话一出,我呆滞的脸孔竟让还能露出笑容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原来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是替身,只是替身而已
啪的一声,萧贵妃再次将我摔倒在地上,犹如疯子似的,大声吼道:“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我双手想颓废般垂下,我恐惧这样的生活?上天将我丢来天朝,难道就是想看我如何受罪?正当我承受着死亡味道之际,门口愕然一冷哼声让萧贵妃脸色微微一怔。
“住手。”
是慕容梓?
“殿下?”萧贵妃咬唇眯眼,脸色苍白的看着门外之人,而其余的宫女早已吓得跪地求饶。我虚弱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他为何如此愤怒?他不是想看着我一直如此受折磨吗?
慕容梓铁青着脸色飞快来到我身边,一见我裙底血迹斑斑,红眸的愤怒被着急和担忧取代。决然抱起我,飞快向外面走
我实在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双手仍然有力气抚上他妖艳的脸颊,沾血的手指在他袖口上写着:“死后焚化”
他带血的左手抓住我无力发白的小手,那双漂亮的红眸尽是崩溃的痛意,语无伦次重复道:“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绝对不允许”
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我突然很想唱歌,而我竟然真的能出声了,难道是回光返照?我轻启泛白的唇片:
我看见天空很蓝
就像你在我身边的温暖
生命有太多遗憾
人越成长越觉得孤单
我很想飞多远都不会累
才明白爱的越深心就会越痛
我只想飞在我的天空飞
我知道你会在我身边
回忆的画面记录的语言
爱始终是你手中长长的线
载着我的想念飞过了地平线
你温暖的笑脸还一如从前
回忆的画面记录的语言
你说要我学着勇敢一点
偶尔哭红双眼你一定会了解
眼泪是我心中另一种完美
感觉抱自己的双手加大力度,我突然觉得很冷很冷不禁抱紧他:“慕容,替祀寒抱紧我,为何到死依旧忘不了他?”
“相信我,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绝对不会。”慕容梓语无伦次的声调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生活是苦涩的。上天是残忍的。如慕容梓所说,他让我活过来了!
我微微张开双眸。
“水水”
嘴唇一沾上清澈的水,便猴急的咕噜咕噜喝起来,背部被一只温暖的手轻拍:“馨儿,慢点。”
是慕容梓?我用力睁开双目,慕容梓着急放大的脸孔就近在眼前。
“我在哪?”四周是别具一格的装饰,似乎是带有民族风味的摆设。这里是慕容梓的寝宫?我微微推开他:“你我如此,于理不合。快点送我回踏雪宫。”我想起那次的父子对峙,若果慕容昭看到此情形,会将他生吞活剥。
“你担心我?”
这?我抿唇噎语。摇头:“今日之事,本宫”
“什么本宫?他不配。”慕容眼眸一寒,冷道!
配?得到?又是这些字眼?我闭眼:“慕容,那萧贵妃乃是有龙胎在身,加上她家中的势力,我如何敌对?况且我的孩儿没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觉得有些许苍伤和失落?
滑胎两次,还是以最坏的情况下滑胎,我咬唇沉重道:“太医的诊断我是否不能再怀胎?”
慕容梓脸色一惊,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左脸颊,柔声安慰:“没事都过去了”然后用柔情似水的红眸看着我:“只是很难,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纵使知道结果是如此,我心头仍然接受不了如此残忍的事实?感觉泪水被拭去,我抓住这只手,张开嘴巴狠狠咬上!
直到舌头触碰到熟悉的血腥,才放声抱着眼前人大哭
“我很高心,很高心,很高兴你说的第一句是与我倾诉,馨儿”
45、惆怅离人深宫怨(四)
我被一宫女搀扶着走在满庭芳香的御花园,慕容梓沉着脸色欲言欲止的在后面跟着这样的画面实在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还好今日的御花园大部分侍卫都随着慕容昭外出狩猎!我并没有回头看他,当到达踏雪宫之际,天色已是日落西斜,我决然径自走进踏雪宫。
慕容,我实在不了解你今日你救了我一命。就当咱们互不相欠,我不再恨你,以后咱们各走各路这是临别时我对慕容梓说的一番话,当时他双唇紧闭,死死抱紧我,嘴里不断低喃着:“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这么残忍”
我残忍吗?我无力垂下双手,他见我犹如木偶般,眼神空洞。红眸挣扎着强烈的痛楚,最终还是放开我
慕容,你可知我舒馨已没心?
“小姐,你慢点。”搀扶我的丫头是慕容梓身边的宫女,小丫头有个我很喜欢的名字,叫迦琪!听闻是西域人氏,粗枝大叶的身段一看便知她身怀武功!也许是慕容梓的吩咐,小丫头一见到我便亲切的唤我小姐。
一进入踏雪宫,四周的空气冷清的吓人,整个踏雪宫犹如冷宫般让我瑟瑟发抖!地上的血迹不知何时已被清理干净!
“你可知昭妃娘娘何时回来?”我慢步走在踏雪宫的庭院。迦琪点头:“听闻要明儿才回来。”我落寞点头:“你回去吧,免得殿下四处找你。”
“殿下说以后让迦琪跟着你。”她答的倒是理所当然。我蹙眉:“这样于理不合吧?”小丫头聪明非常:“小姐,今个儿踏雪宫一个奴婢都没有,你一个人怎么行?”我环顾四周,踏雪宫可真冷的不像人住的地方,叹气苦笑:“你又可信么?”我是打从心里恐惧这座深宫。迦琪倒不慌不忙,径自笑道:“小姐没听说过一句‘日久见人心’的话吗?”
我想不到她会如此答复我,瞥了她一眼,随即轻笑:“罢了,你去做事吧。”
再见到昭雪,已是隔日的响午,昭雪是练武之人,见她红粉菲菲,定是在西山玩的高兴异常。此刻她在我身边吱吱喳喳的说着西山风土人情和遭遇的事情,炫耀般,当场给我烧野味。
柴枝烧的噼里啪啦响,红彤彤的火光与野兔的飘香不禁让我失神,犹记得最后一次吃烧烤是祀寒给我烤的鱼!
我流产的事,聪明如萧淑仪,竟将所有事推到又冬她们几个身上,她在皇上面前说的倒是正义凛然,事实上那几个丫头在我被慕容梓带走之后,已经被她活生生打死。这是慕容派人送来的书信告知我,而我一直都没给他回信,原因是,他信里提及到,为了隐瞒我的病情,他已将那名为我诊断的太医除去,叫我在慕容昭面前不用如此紧张。
血腥何时才远离我?
那萧淑仪的娇柔哭腔声依旧在我脑海徘徊,当日她皇上面前绘声绘色的说着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危机,若不是她与慕容殿下赶到,那几个贱婢早把我害死。说完之后,委屈的小脸上满是我见犹怜的泪痕。而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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