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决心和勇气!
可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这厢准岳丈拓拔烈倒是对自家女婿的行为满意了,那厢人家自个儿的正牌老爹却是真的怒了。
养那么多儿子都不成器,唯一成器的儿子却和自己不是一条心,这如何不让人生气?!
“混帐东西!”大靖皇帝虎目圆睁,似是终于动了怒,他如何都没想到,这个他最为中意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与他翻脸,他冲着南宫凛咆哮道:“不就是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值得你如此犯傻么?啊?!你若是得了朕的天下,这全天下的女子,你想要多少都有!区区一个南疆杂种。。。。”
话音未落,一记鞭风已经倏然而至,拓拔烈是何等心性的人,如何会容忍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辱骂自己的女儿?更何况,那样的话,更是在间接辱骂他拓拔烈的妻子!
就算对方是这一朝的九五至尊,是他素来敬重之人,也一样不可原谅!
更何况,今日的拓拔烈,是早就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
可是,在拓拔烈手中的银鞭就要触及那大靖皇帝龙体的那一霎,却有一人更快更准地出手了!
冥刀一出,谁与争峰!
大靖皇帝鬓角的发,霎时就零落了一地!
而原本护卫在他身侧的那些灰衣暗卫甚至还来不及出手,南宫凛的刀已经收了回去!他此时面沉似水,桀骜地立在离皇帝陛下只有一寸的地方。
那一霎,这静渊庄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谁也没有料到,这位二皇子,不,这位刚上任的太子殿下,竟是有如此霸道的功夫!竟是能够在这么多高手的护卫下对皇帝陛下出手!
若不是他刻意的手下留情,恐怕此时他们所面对的,就是皇帝陛下的尸身了!
这是警告,亦是报复!
这是南宫凛对自己父亲的最后警告。
他的紫兮,谁也不能侮辱,谁也不能,包括他的父亲!
他和他的父皇不一样,也许在父皇的心中,天下才是第一,妻儿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因为父皇的妻儿实在太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是在他南宫凛心中,他的紫兮是唯一的!是谁,什么东西,都无可替代的!
他南宫凛宁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负她半分!
既然她可以用性命替他谋天下,那么,他亦可以用整个天下来换取她的性命!
爱是毫无保留地付出,亦是打从心底深处地彼此尊重!
啪!
一声清脆的掌掴再次打破了静渊庄内几乎凝固的空气。
满脸怒容的父亲毫不犹豫地狠狠赏了那个敢和自己叫板的儿子一记掌掴!
可是,那倔强的儿子虽然生生受了父亲这一掌,那如鹰隼一般冷锐的目光却没有半分退却之意,他甚至不曾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
这一掌,凭着他南宫少侠绝世的武功,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他没有。
作为言紫兮将来的丈夫,他做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都维护了她的尊严;可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儿子,他亦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这一掌,他挨得心甘情愿。
南宫少侠有情有义,重情重义,但绝对是个恩怨分明、立场坚定之人!
此时大靖皇帝的脸色与南宫凛的脸色一样地暗沉,此时若是还有人在旁胆敢斗胆细细打量的话,会发现这两个人果然是如假包换的父子,连同发怒的模样,竟然都是如出一辙,甚至连眉头蹙起地弧度,都那般地相似。
“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么,就别怪为父我无情!朕就先毁了你的天下!”大靖皇帝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属于王者的霸气和狰狞!
可是,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倏然从天而降:“在这之前,我想先告诉您,对不起,您输了!你已经先输了自己的天下!”
(024)反将一军
南宫凛一听这声音,心底猛然一颤!
紫兮?!
果不其然,在半空之上,那一身男子素袍,长发微扬,正御剑而来的潇洒女子,不是言紫兮又是何人?
此时言紫兮的目光亦是落在南宫凛身上,自司州城不告而别,这才区区十数日,对两人来说,却仿佛此去经年。这期间两人经历了无数的波折坎坷,甚至生离死别,如今再次重逢竟是恍如隔世!
两人的目光在瞬间交错,既而彼此纠缠,千言万语,终是化作无言的两两相望。
她为了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为他杀人,为他谋划,为他豪赌这江山!而他为了她,亦是可以化身为魔,绝情绝义,甚至信手弃了这江山!
在这孤独的世间,他们是彼此心中,那唯一的一点温暖。
可是,南宫凛知道,此时却不是叙旧抒情的时候,她怎么来了?
不好!想到方才父皇所说的那番话,南宫凛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用麻袋将言紫兮直接套头,打包藏到最安全的地方去,她怎么会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出现?!
而大靖皇帝却仿佛早就料到了言紫兮会出现一般,他静静地欣赏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儿子面上那一丝难得地慌乱,忽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笑声片刻即敛,瞥了一眼那依旧矗立在半空中的言紫兮,随即用着一如当日一般格外冷淡地声音启唇道:“丫头,知道朕为何留你不得么?”
言紫兮嘲讽地笑了笑,一边笑,一边摁下剑头,缓缓落在了她的父亲拓拔烈的身畔:“你不相信这个世间有纯粹的爱情,所以也不相信别人能够拥有这样的爱情,更不相信会有人为了别人无条件毫无保留地付出,对你来说,任何有能力的女人,都是鸡肋,都是鱼刺,都要剔除,仅此而已。”
言紫兮一边说着,目光亦是毫不保留地落在那立在一旁,双目赤红,表情复杂的南宫凛面上,却是带着几分诧异。
言紫兮并不知道王皇后私底下对南宫凛所说的那番话,更不知道其实南宫凛真的是王皇后的儿子,也是这位大靖皇帝的亲生子。
她心里纳闷,都这个时候了,你南宫影帝还装呢?
当真想做影帝不成?
不,不对!
言紫兮这人虽然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有些缺心眼,可是好死不死,这家伙的第六感,也就是直觉有时候却是比狗还灵敏,此时她的直觉忽然跳出来告诉她,不对,情况有些不对。
南宫凛不对劲!
言紫兮从未曾见过南宫凛露出这般纠结的表情,那神色看起来,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最激烈的挣扎,是什么事情,让他这般挣扎?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向南宫凛走去,却被拓拔烈微不可察地移了移身形,将她与南宫凛隔开,拓拔烈将爱女护到身后,扭头问到:“可有伤到哪里?”
言紫兮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启了启唇,方才别扭地开口道:“爹爹,谢谢你。。。。”
这一声爹爹,却是言紫兮第一次发自内心,心甘情愿的称呼,拓拔烈眉头一抖,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临阵倒戈,放弃太子,改而支持南宫凛一事在道谢。
他唇角微漾,伸手轻触她的额头:“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好谢的?!”
言紫兮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被大靖皇帝的一声冷哼打断了。
大靖皇帝此时正用一种极端不屑的目光审视着言紫兮:“你方才说朕输了整个天下?”那表情却仿若在说着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言紫兮并不接话,偏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而拓拔烈此时亦是收了手中的银鞭,只见他袍袖一挥,渐渐有氤氲云气从他的袍袖中缓缓逸出,那云气万般幻化,当中亦是渐渐显出各种影像。
在那变化万千的影像中,大靖皇帝的其他儿子们,纷纷以一种安静地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无疑,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双目紧阖,仿佛,悉数都成了死人。
大靖皇帝的额头上,渐渐有青筋蹦出,可是,拓拔烈要给他看的噩耗,显然还不止这些。
只见那氤氲云气云卷云舒,又化作了别的影像。
望京城的九大城门,此时悉数大开,上三军、雁翎军、还有方恒所率的骑兵,此时正从四面八方向望京城涌来,而那氤氲云气里,亲自率领雁翎军的那一人,却格外地刺眼。
“镇南王!”大靖皇帝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没错,是镇南王。
他私下里派出了无数锦衣高手欲将之诛杀在司州城的镇南王!
“拓拔烈!你!”此时,大靖皇帝瞳孔微张,额头青筋迸露,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国师拓拔烈和镇南王已经暗中联手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的?!竟然齐齐背叛了他?!
这个认知让大靖皇帝的目光变得更加冷锐,手指着拓拔烈,凶光毕露。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出神仙局的主导者,以为镇南王、拓拔烈和王皇后,这三方一直是他手中用来互相抑制互相平衡的棋子,谁曾想,这三颗棋子竟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暗地里合成一线来共同对付他了!
等等,那九处城门又是如何悉数全开的?大靖皇帝额头的青筋顿时又跳了跳,在这望京城里,能够命令九座城门悉数打开的人,只有一个他的京城守备军统领陆煜!
难道,连陆煜也反了?!
这是何等讽刺的事情?
这大靖皇帝自认雄才大略,骁勇一生,结果未曾料到,机关算尽,最后竟是被自己的臣子们联手起来算计了一道!
拓拔烈此时淡然地收回了袍袖,冷冷开口道:“收手吧,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大靖皇帝此时负手而立,微微地阖了阖眸子,口中说出的话更加冷然:“拓拔烈,朕一直以来都是最为欣赏你的,因为,跟那两个蠢货比起来,你更聪明,更识时务,所以,朕之前才会将太子托付给你,甚至打算让你辅佐新皇,却没想到,你才是他们中最蠢最不识时务的!”
拓拔烈亦是垂眸不语,大靖皇帝继续说道:“朕一直不明白,那个南疆妖女究竟哪里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甚至还要为了她生的女儿不惜与朕做这般决绝!你拓拔烈是神仙,不是凡人!何来这些凡人的乱七八糟的情感!”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似乎方才从大靖皇帝的口中,又说出了什么惊天的秘闻!
拓拔烈是神仙?!
(025)拼爹
被大靖皇帝一言道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国师拓拔烈却并不恼,他平静地回望着对方,眸中渐渐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神仙又如何,凡人又如何,只要还活着,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万物众生,都该有七情六欲,反倒是像你这般无情无义的行尸走肉,活着与死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此话一出,拓拔烈身后的言紫兮差点没当场高呼叫好。
说得好!说得太犀利了!
真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竟然也有这么犀利的一面。言紫兮心中对这个爹爹的感觉似乎又鲜明了几分,她忽然觉得,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间,有这样一个亲人,似乎也不错。
这时,却听大靖皇帝再次大笑出声,既而,他的整个面容都变得狰狞起来,仿佛是撕破了脸,舍弃了所有的伪装:“好!好!既然你们都反了!很好!朕也就省事多了!朕就算是大限将至,也要把你们这些碍眼的家伙统统一起带下地狱!”
话音刚落,只见那大靖皇帝忽然从衣袖中取出一物,迎风展开,却是一面黄色小旗,不知是何质地,可是,言紫兮看得分明,似乎有无数符印阵法密密麻麻地布于那黄色小旗之上,当中一只青色麒麟煞是威风!
紧接着,只见那大靖皇帝信手将手中黄旗一展,呼吸之间,四面八方雷鸣风吼,电光闪灼,日月无光,飞沙走石!
那大靖皇帝的身形,亦是在飞砂走石中,变得若隐若现。
原本立在四周那些个没什么武功的内侍、宫女,此时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仿若蝼蚁一般,苦苦挣扎着,显得那般地无力而渺小。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方才那位手捧着改立太子诏书的内侍,却是倏然消失了!
而南宫凛,亦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也顿觉自己的身体倏然间变得一轻,既而竟是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他惊恐地睁大眼,看着自己正在逐渐消失的双手,只是眨眼之间,南宫凛整个人,亦是与那手捧诏书的内侍一同,化作一缕轻烟,神奇地消失了!
“凛!”言紫兮惊呼了一声南宫凛的名字,下意识地扑上前去,试图伸手去拉住南宫凛那逐渐消失的身体,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弹开,言紫兮只觉得自己方才触及南宫凛身体的手,忽然变得火烧一般地疼。
这时,父亲拓拔烈及时出手,一把将她拖了回来,随后袍袖一展,言紫兮只觉得手上一阵清凉,方才的灼热感骤然消失了。
“羽儿,别乱来!他不会有事!”拓拔烈如此说着,言紫兮一怔,似乎随即明白了什么,没错,这位皇帝陛下想要的只是他们父女俩的命!南宫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知为何,言紫兮的心中倏然松了一口气。
这时只见静渊庄的上空,硕大的紫黑色光柱腾空而起,将整个静渊庄都笼罩在其中,无数飞驰电芒在空中狂欢着,直如一副末日的景象!
而在旗风招展间,那些原本将众人灰衣高手竟是变得若隐若现,言紫兮忽然打了一个冷颤,她忽然感觉到了无边的杀意!那股杀意无处不在,弥漫在整个静渊庄的上空,那杀意竟是还在蔓延!
言紫兮抬头,忽然惊恐地发现,那紫黑色光柱竟是在以竟然的速度在向外扩散,似乎是想将整个望京城一同笼罩一般!
不好!这皇帝老儿难道是疯了?他想做什么?
言紫兮忽然想起这皇帝老儿方才说的要把所有碍眼的家伙统统带下地狱去,难道,他是想来个同归于尽?!
天啊,他真的疯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这是用青麟宝华旗布下的青麟阵法!是传说中的上古四大阵法之一!羽儿莫要乱动,躲到为父身后,为父自有应对之术!”拓拔烈冷哼了一声,唤出了那惊世阵法的名字,却是不慌不忙地右掌轻轻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