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移魂变古今夜有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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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移魂变古今夜有轻寒-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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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偁一听这话,脸更红了,对我勉强地笑了笑。我不禁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狠狠地瞪了银笙一眼,几个人都不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今儿是阴天,天气和人的心情一样沉重莫名,草原上覆盖着一层轻雾,朦朦胧胧,似有生命般地流动着、升腾着,缥缈虚幻。真希望束潇然和二哥的失踪不是真的,就如同这雾,当太阳一出就会消散,如果我走进草原就能遇上他们,那该多好!
  
  不说话就快跑吧,快马扬鞭,我领先向草原深处走去,绕过几处断崖绝壁,穿过几片萧瑟的树林,终于迎来了阳光。眼前一片连天的嫩绿色铺展开来,绵绵延延望不到尽头,天空中的云朵如洁白的羊毛,在风的吹送下缓缓移动。
  
  “咱们跟紧一些,前面就是铁勒的地界了,如果遇上他们的人,你们千万不要开口说话。”我在马上回头对另外三个人说道。
  
  “小姐,咱们现在要去哪儿?”银笙问道。
  
  “去狼山脚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阿娜达他们打听一下,请可吉巴郎给我们当向导。”
  
  无颜问道:“主子,谁是阿娜达和可吉巴郎?”
  
  “阿娜达是银笙的结拜姐妹,是我的朋友,可吉是阿娜达的哥哥,伽勒人喊未婚男子叫做巴郎,两年凌家商队到草原采购毛皮,我们就是住在他家。”
  
  “原来你还真的来过这里!”端木偁说道,“云萱,看来你到过的地方很多啊!”
  
  “是啊,总有一天,我会走遍所有的山山水水,让自己的足迹在所有地方都留下印迹!”我仰起头迎风说道。潇然,你答应过要陪着我的去看的,一定要等着我,不许食言!
  
  草原无比的空旷,狼山早就出现在眼前,可是行了许久还未到山脚下。我抽了一马鞭,座下的青骢马长嘶一声,奋蹄扬鬃,似离弦的箭一般疾射而去。踏过一个小山丘,前面俨然出现了一座座帐篷。
  
  我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无颜、端木偁和银笙也一一跳下。
  
  “记住了,别说话!”我不放心,再叮嘱了一句。
  
  见他们都点了点头,这才向前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潇然的朋友,大家不要着急啊,很快我们就要找到他了!  帐篷前几个穿着粗布衣裳,披着羊毛披毡的女子正在挤羊奶,看见我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叽哩咕噜地议论着什么。
  
  我走上前去,用略显生涩的伽勒话说道:“大姐,请问可吉和阿娜达兄妹是住在这里么?阿娜达今年十七岁,她很爱唱歌。”
  
  几个女子打量着我,眼中明显有着疏离,没有人吭声。我又重复问了一遍。
  
  “看你的样子不像伽勒人,你是南朝人?”我愣了一下,随既明白她们说的南朝是指容国。
  
  我含了一丝善意的微笑说道:“我既不是南朝人,也不是伽勒人,我是阿娜达的亲人,两年前我在漠尔比草原的鄂伦湖边住过一段日子。”我最真实的身份是中国人,这话应该不算是说谎吧!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仔细看了看我,忽然叫道:“两年前我家也是住在鄂伦湖边,我知道了,莫非你是阿娜达的干姐姐?”
  
  我招手把银笙他们叫过来,指着银笙说道:“她才是阿娜达的干姐姐!”
  
  银笙用伽勒话对着她说了声“你好”。银笙听得懂伽勒话,不过不太会说。
  
  “哦!”那女人说道,“如今南朝人与我们伽勒人在打仗,你们胆子真大,还敢过草原来!”
  
  “是啊,就是因为打仗了,担心阿娜达,所以我们才专程来看看她,给她捎点东西来。”
  
  几个女人听我这么说,惊喜地看着我们的马,眼睛围着那几个包裹转,舍不得离开。我让无颜从装货物的包裹中拿出些小东西,有几个碗、几面小镜子、几盒胭脂水粉,一一分给这几个女人。
  
  接过礼物她们很是开心,连连称谢,其中一个干瘦的女人说道:“你要找的阿娜达就住在这里,她到河边打水去了,不如你们先到我家去歇歇脚,她也快回来了!”
  
  我回说不用了,谢过了那几个女人,牵着马沿着河的方向走去。走不多时,就听见一阵嘹亮的歌声响起。阿娜达是漠尔比草原上的小百灵,这歌声不用说正是她的。
  
  我原地站住,听着那歌声先是高昂欢快,赞颂着漠尔比草原的美丽,随后音调一转,带上了一丝苍凉,一丝悲伤,唱的是战争又起,安定的生活不在,从此又要奔波流浪。歌声渐渐近了,小坡上出现了一匹小红马,马的两侧各有一个水罐拴着。旁边那个穿着红色短袄,拿着马鞭一边随意挥着,一边放声高歌的姑娘,不是阿娜达是谁?与两年前不同的是,她长高了、胖了,变成熟了。
  
  “阿娜达妹妹!”银笙高兴地迎了上去。
  
  阿娜达吃了一惊,睁大眼睛向我们看过来,随即丢下了缰绳,双手张开奔跑过来,抱住了银笙。“银笙姐姐,真的是你?我常常挂念着你,昨夜还梦见你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我也很想你!”银笙说道。
  
  无颜忽然凑过头来问道:“主子,她们各说各的,怎么会听得懂?”
  
  我笑道:“银笙听得懂但不会说伽勒话,阿娜达会说我们的话,她的奶奶是凉国人。”
  
  果然阿娜达马上变了语言说道:“银笙姐姐,边关开战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很危险的!”
  
  “我们来找人,还要请你帮忙呢!这个一会儿回去细说。来,我引你见个人,你猜她是谁?”银笙将阿娜达拉到我面前。这时的我一身伽勒姑娘的打扮,阿娜达看了我半晌,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个姑娘看着像是有些面熟莫非是姐姐的妹妹?”
  
  “哈哈哈!”银笙乐不可支,将我拉过去,对阿娜达说道,“你再仔细瞧瞧!”
  
  我微笑地看着她,阿娜达皱着眉头,围着我转了一圈,说道:“还是不认识,姐姐别卖关子了!”
  
  “她是展瑶啊,把你从强盗手中救出来的那个小兄弟!”听到这话,无颜迅速地看了端木偁一眼。我对他笑了笑,我会武功的事端木偁已经知道,没必要瞒着。
  
  “啊?”阿娜达惊异地叫道,“那你你到底是女的还是男的?”
  
  “当然是女的了!”银笙说道,“她是我家小姐。”
  
  接下来我一一介绍了端木偁和无颜与她认识,我们几个谈笑着,一同回到阿娜达的帐篷中。
  
  从阿娜达的言语中我们了解到,本来他们是在鄂伦湖边一带放牧,后来容国与铁勒又起烽烟,鄂伦湖畔也受到了波及,总是有残兵从那里经过,烧杀抢夺,他们便与村里人一同离开了,沿着狼山一路游走,居无定所。
  
  “你奶奶,还有哥哥可吉呢?”我问道。阿娜达的父母早年就亡故了,兄妹俩从小由年迈的奶奶带大。
  
  “奶奶在你们走后两个月就得病归主了。”阿娜达忧伤地说道,随即马上换了一幅笑脸,“展瑶,还多亏了你当年教了哥哥几招功夫,在一次围猎中他有幸被诃弩伦公主看中,去做了公主的侍卫。要是知道他的小师傅是女的,呵呵呵,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诃弩伦公主?难道是那个与凌云涯相处了十天十夜的诃弩伦公主?可吉做了她的侍卫,真是太好了!诃弩伦公主是铁勒的一员女将,带兵出征,不比男人差。通过可吉,我们可以先打探一下有没有容国的人被俘虏。
  
  我拉过阿娜达坐到一旁,郑重说道:“阿娜达,我们有两个朋友失踪了,他们或许被抓了,或许走进了那木乌拉干沙漠迷了路,不管怎样,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阿娜达低声说道:“天啊,展瑶!如果他们进了沙漠,我一定会陪着你们去找,可是如果他们是被抓,那我如何能帮到?”
  
  “你哥哥不是在诃弩伦公主身边做事吗?你帮不了,他可以帮我们,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阿娜达惊惶地看着我,说道:“你们不能去找哥哥,那样的话不仅是你们,连哥哥也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的!”
  
  “我们只是打听一点情况,不会连累到你哥哥。”我说道。
  
  “好吧!”思索了片刻,阿娜达下定了决心,“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怎么样也得帮你,我今晚正好要去给公主送羊奶,顺便去找哥哥。你说说你朋友是什么样的,我让哥哥打听一下。”
  
  “不行,阿娜达,得想个法子我和你一块儿去。”见阿娜达一脸惊慌,我继续说道,“你应该可以带个女伴的吧?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兄妹的,打听了他们若没有被抓,我们还要赶着进沙漠呢!”
  
  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阿娜达无法,只得让我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牧羊姑娘的装束,和她一块儿去见可吉。
  
  端木偁和无颜也要跟着去,我对他们说道:“不行,人去多了目标太大,你们也不会伽勒话,反而不好。咱们可不能连累了阿娜达和多吉,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无颜还好,只要是我的命令他都会听,端木偁却不死心,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我怕拒绝了他他会偷偷跟来,只得说道:“好,无颜你来数数,端木大哥你来追我,若是无颜数到一百下,你还未抓住我,我便让你和我一起去,否则的话就听我的。”
  
  我的公然挑战令端木偁眼中精芒一闪,兴致勃勃:“好!若是一百下之内我抓不住你,去了也是给你添累赘。”
  
  “预备,开始!”无颜说完开始慢慢数道:“一,二,三,四”
  
  我随之而动,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移动着步子,越来越快。端木偁追过来,伸手便抓我的衣袖,眼看就要抓到,只见身形一闪,我又来到了另一边。我使的这套轻功,是天池老人那个怪才的独门绝创,据夜游说那老怪当年站在松松的积雪之上,雪都未压下去半分,都快赶上他的仙法了。若不是他和蓝袍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无论内功怎么强,这辈子我也可能练不到那个境地!
  
  “五十八,五十九”无颜冷静地数着,端木偁听得数字已经过半,却还未抓到我的一片衣角,有些心急了。他提气,纵身,直接向我扑过来。我像打太极一样掌风轻轻一带,人又蹿到与他相反的方向。
  
  “九九,一百!”无颜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特别大,我看他也是巴不得端木偁输给我。
  
  我和端木偁同时停住,他的眼中有着不置信,喘息未定便出声问道:“你的轻功是跟谁学的?这般的身法,从未见过!”
  
  我笑了笑,说道:“师父有令,我不能说。其实我的轻功不见得比端木大哥的高明,主要是这套轻功融合了家师的独门阵法,如果不是对这套阵法熟悉的人,短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抓不到我的。还好我只定了一百下,如果时间长了,就说不定了!”
  
  端木偁轻轻摇了摇头:“再比下去,我也赢不了你!”
  
  阿娜达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半天才出声叹道:“真厉害,这样的身手,我看诃弩伦公主身边的侍卫没有一个比得上,我真的放心了,展瑶,我们赶紧吃晚饭,吃完饭就走!”
  
  晚饭后,夜幕快要降临之际,我和阿娜达,还有另外几个女人,每人提了一桶羊奶,向诃弩伦公主在河边的大帐篷走去。
  
  在路上我向阿娜达了解到,诃弩伦公主是随夫出征,她的丈夫吐仆提,是铁勒四部中排名仅次于呼延部的罗真部族的首领,身居铁勒国右将军之职。几天前大军已经开拔了,诃弩伦公主却不知怎么带着四五百人留了下来,驻扎在这里。
  
  事有蹊跷,会不会她们也在搜索束潇然和二哥?要真是那样的话,证明他二人还未落到敌人手中。我本想问阿娜达为什么自二十几天前一战之后,铁勒一直按兵不动,大军还离开了,不过她也不知情,只有等一会儿自己去打探了。
  
  两年前和鄂伦湖的牧人一同遭遇到强盗和狼群,商队的人负了伤,我救了阿娜达,在她一家人的热情招待下,我们便在鄂伦湖居住了几个月,顺便采货和疗养,闲暇之余我就跟着她和她奶奶学起了伽勒语。幸好当时觉得听不懂人说话太难受,把它当成一门外语给学了。不知是这具身体所有的这个脑袋聪明,还是因为得益于神的改造,反正我学起东西来特别的快,只是许久不说,显得有些生硬了。
  
  走不多时,下了一个小坡,到了一处开阔地带,蓦然出现了近百座营帐,帐外战马林立,不时地有马儿打几声响鼻,或是嘶叫出声。当中有一座天蓝色的大帐,比别的营帐大了两倍不只,帐前高高地悬着一枚旗帜,上面绣着一只狼头,这想必就是诃弩伦公主的营帐了!
  
  我们才接近帐前,前头尘头飞扬,一队骑兵已然驰来。当先一人用伽勒语说道:“阿娜达,今日送羊奶怎么来得这样早啊?”
  
  阿娜达笑道:“你好,阿基特大哥,我和哥哥好几天没见了,今日早点来,是想送完了奶,和哥哥见上一面。”草原上的牧民脸色都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我怕他看出破绽,将头低着,不敢抬起。虽说出门前让无颜给画了一下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阿基特的眼睛在我们几个女人身上扫了一遍,“哦”地应了一声,挥了挥手让我们过去。我跟在阿娜达身后,绕过一座座营帐,迈开大步向诃弩伦公主的大帐走去。
  
  来到大帐旁,阿娜达呼叫了一声,便有两个身着戎装的侍女走出来,唤了几个小兵过来,从我们手中接过了羊奶。
  
  “这位姐姐,麻烦你告诉我哥哥可吉,我想见见他。”阿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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