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主。”尹左起身禀退。
小青微微朝夜千狐福了福身子后,将木桶内的冰块添加到冰炉内。
而后用内力将冰块催化到恰到好处,动作熟练万分。
咬咬牙,大着胆子偷偷抬眸,只一眼就好。
夜千狐的唇瓣轻抿,不点而朱,几缕柔软的发丝随意的垂在胸前,光是那漂亮的头发叫人看了就舍不得移开视线。
虽是戴着面具,便已叫人如痴如狂,这面具下的容貌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小青一时间无法移开目光,怔怔的盯着夜千狐看。
见夜千狐动作,忙回过神来,吓得赶紧低头,手上的动作不复之前的熟练和平稳,一颗心快跳到嗓子口来。
教主最忌讳下属有不该有的心思,一旦查处,严惩不贷。
在教主身边服侍,任何人都抵挡不了教主的魅力,能做的便是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爱慕,避免触及到教主的底线。
夜千狐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心思难以捉摸,他极爱美,身边的一切事物,包括魔教中的众教徒,无一不是漂亮的,他不喜别人对他忽视,每次出场,必是焦点,但又不喜他人对他的美貌评头论足,那些直勾勾盯着他看的人早已长辞于世。
“小青,你跟着本座多久了?”夜千狐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状似随意的问道。
小青心中一颤,恭敬的答道:“回禀教主,五年零三个月。”
能亲近教主身边这样莫大的荣耀,是历经杀戮而来,其中的艰辛常人无法想象,初见时,她浑身浴血的被带到教主的跟前,那年她十五岁,他侧躺在铺着狐裘的靠椅上,青丝曳地,那张脸稚气未脱却以美的不似真人,只不过微微掀眸点了一下头,又闭上了眼帘,遮住那瑰丽的色彩,那年他十三岁。
“是吗?”夜千狐起身,施施然走至小青的面前,带起一阵桃花芬芳,“小青,本座美么?”
他眼眸含笑,身上散发着诱人而不腻人的香味,本是紧张不安的小青却猛地跪下了身子,“教主,属下知错。”
全身如置冰窖,小青后背冷汗涔涔,一颗心跌入了谷底,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回答美的人,教主会说‘我的美是你这狗眼能看的?’回答不美的人,教主更是怒火中烧。
她心下明白,恐怕她再也不能跟在教主的身边了。
怀抱最后一丝希冀,小青深吸了口气道:“教主,请给属下一次机会。”
她毕竟跟在教主身边这么多年了,说话做事恰到好处,虽地位不及左右副使,但也是教主心腹之一,希望教主能够给她一次机会。
“小青,本座问你的问题你还尚未回答,本座最不喜擅作主张,揣度我意之人。”夜千狐不达眼底的笑意不再,声音一如既往的妖柔和惑人心弦,却是透着几分冷意。
“属下不敢!”小青慌忙解释道,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西堂有教众乱事,此事就交由你解决了吧。”夜千狐略微一沉吟,淡淡的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青,起步离开,广袖微动,似清泉缓缓流淌。
小青眼眶微红,起身向夜千狐追去,执拗道:“教主,请给属下一次机会。”
未等小青近身,便有俩名黑衣人拦住她的去路,见小青想强行冲破阻拦,便一人扣住一条手臂将她拖下去。
她明白教主已是给了宽恕,但是不能跟在教主身边,那还有何意?小青美艳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看着扣在自己手臂的大掌,眼中寒芒闪过,抬脚踹向其中一人,挣脱开俩人的桎梏。
小青招式狠戾,俩个黑衣人武功也不弱,身形快速闪动,眨眼间便已过下十几招。
小青硬生生迎下其中一人的一掌,毫不躲闪,而后顺着这一掌劈向对方,以赢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突破一个缺口,朝夜千狐狂奔而去。
俩个黑衣人心中骇然,脚下速度也是极快的朝着小青追去。
当小青被俩个黑衣人按倒在地时,她的右手极力的向前探着,抓住了夜千狐银丝绣纹的雪白鞋面。
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感受着手中那柔滑的触感,小青的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目光痴迷而缱绻。
终究是碰到了,哪怕只是鞋面,这就足够了
这已经是莫大的奢望了,眼角滑下剔透的泪水,小青留恋着掌心冰冷的温度。
“拖下去,剁了双手。”残酷的话语冷漠无情。
“各自去领鞭子。”夜千狐雪白的皓腕托着雪狐,转身离开,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俩个黑衣人片刻不敢停留的压着小青下去。
“教主!”望着那清冷的背影,墨发及腰,袍角翻飞,款款而行,让人留恋不已,小青从喉咙深处嘶叫一声。
其中一个黑衣人忙捂住小青的嘴巴,却陡然感受到掌心一阵温热,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溢出。
眼眸缓缓地闭上,世界慢慢地陷入黑暗,唯留下那一抹白格外清晰,定格在脑海中,她是匍匐在教主脚下毫不起眼的尘埃,只要在教主心里留下一点印象,偶尔有一天会想起有那么一个人在他面前咬舌自尽,便是此生无憾。
教主,来世小青愿做你怀中的那只小狐狸。
第二十六章 尸变
解决了文素的事情,田荷花难得的好好睡上一觉,这一觉补的天昏暗地,直到晌午时分才伸着懒腰起床。
昨日刚下的雨,空气有些潮湿,天空灰蒙蒙的,像是涂抹了灰色的浓重色彩,看得人心里有些压抑,仿佛是暴风雨来的前夕。
“饭菜在桌子上还是热乎的,我和你爹刚吃过,快去洗把脸。”见田荷花从房门内出来,锦娘便把田荷花的洗漱用具准备好了。
田荷花睡眼惺忪的应了一声,揉着有些昏沉的脑袋,睡多了,现在整个人晕乎乎的。
“对了,你今日要去苏大夫家,你爹把他窖藏的女儿红拿了出来,既然要去人家医馆,第一次见面见面礼总是不能少的。”
田荷花心中一热,田元秋窖藏的女儿红平日里自己都是舍不得喝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抿上俩杯。
“知道了,娘亲。”将茯苓等中草药制成的牙粉涂抹在柳枝纤维制成的牙刷上,田荷花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应着。
洗了把脸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少,正吃饭的时候,听到推门的声音,田荷花转头看向庭院里。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田荷花讶异道,田元秋做工都是早出晚归,头一次见到他刚出门不久又回来了。
“闪了腰,休假了。”田元秋手撑着腰部,表情痛苦道。
田荷花忙放下筷子,帮忙扶着田元秋。
“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叫你注意点注意点。”锦娘虽是嘴上埋怨着,却手脚利索的进屋拿来药酒,一脸担忧。
近了田元秋的身子,田荷花心中一沉,好重的尸气!
“别提了,王二王三这俩个家伙在外面发了横财,带回来了几个大箱子,听说装的都是金银珠宝,我们帮忙卸货时,知道箱子很重,但是没想到这么重,一个不慎,便闪了腰。”田元秋摇头叹息道,这一受伤,得要误了几天工了。
“没事,爹,你难得休息一下,就当是放松一下自己,你呀,安心养伤就成。”田荷花安慰道。
“哎呦,轻点。”锦娘刚把药酒抹到田元秋的皮肤上,田元秋就疼的跳了一下,“他娘的,疼死老子了,那箱子重的和灌满了铁水似的。”
镇上的人都知道,王家三兄弟在外面干的是盗墓的事情,发死人财,他们离开镇子的时候穷困潦倒,三个兄弟有手有脚,身强体壮,却平时不误正业,也没个正当事情,为很多人不齿,几年前回来过一次,却是只剩下兄弟二人,比以前还要颓败,没想到这一次回来已是穿金戴银,俨然一副暴发户模样。
“哥,我们发财了,这回看哪个人还敢瞧不起我们。”王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摸着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兴奋道。
“谁敢瞧不起我们兄弟俩,就拿金子亮瞎他的双眼,哈哈。”王二的脖子上挂满了大串小串的珠宝项链。
“就是,就是,到时候我们买个大宅子,像那些老爷一样买仆人。”
“我们可比那些老爷舒坦多了,那些老爷的小妾们加起来都抵不上这小姐的一根头发。”
王二和王三对视一眼,一脸淫笑的走到一个大箱子前面。
将箱子打开,只见箱子内躺着一个柳叶眉,瓜子脸,樱唇娇艳欲滴的绝子,身上穿着繁复的裙裾,面色安详。
“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嫩,你瞧瞧这肌肤滑不溜秋的。”王三伸手在那绝子的脸上摸了一把,啧啧赞叹道。
“这家人真是有钱啊,光是陪葬的宝物就是价值千金,还专门找风水宝地给她安葬,这尸身到现在还和活人似的,漂亮,真是漂亮。”
“嘿嘿,不知道这上起来是不是比活人还爽快。”这么想着,王三就感觉身子一紧,全身火热起来,亟不可待的伸手解开绝子的腰带。
听王三这么一说,王二也开始口干舌燥,伸手将挂在绝子脖颈上的一块蓝宝石下了下来,然后剥开衣襟,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春光。
王三霎时眼睛就亮了,“极品,极品,哥,让我先亲一口。”说着俯身在那樱唇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紧闭的双眸陡然噌的一下睁开,十指指甲暴涨,鲜艳的如同沁着血液一般。
“尸变!”看到原本死去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王二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忙提着王三后退。
他快,僵尸更快,僵硬的双手机械般举起,却犹如利刃一般穿透王三的胸膛,鲜血淋漓,眨眼间,满屋的血腥味弥漫开。
“三!”王二双目腥红,撕心裂肺的叫道。
“嘭!”红木的箱子炸开,四分五裂,僵尸弹跳出来,双手前举,双脚落地,激起一阵尘土飞扬,仿佛巨石落地。
犹如地动山摇,王二仿佛能感觉到地面一阵抖动。
僵尸尖锐的獠牙刺入王三的脖子,贪婪的吸食着腥甜的液体。
王二吓得屁滚尿流的朝外跑去,不消片刻,身后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王二的心里一样,脖子上挂的大串小串的珠宝仿佛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眼见着身后的僵尸快追上来,王二腾出手来扔掉脖子上的珠宝。
有镇民正准备出门,看到王二从远处跑来,身上和装了马达似的,双脚抡的飞快,舌头外吐。
待看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四肢僵硬,双手平举,以蹦跳而行,一跳可行数尺的人时,尖叫道:“僵尸!”
赶紧关了家门,拴了锁。
尖锐的叫声刺破云霄,惊破小镇的平静和安宁。
等到田荷花听闻消息赶到时,镇子里面已经人仰马翻,一片狼藉,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第二十七章 喷了一脸狗血
镇上几个强壮的汉子团团围住僵尸,用粗麻绳套住她的身子,紧紧地攥住另一端,手背上青筋毕露,牙根紧咬,拼命的往后退。
其他人都躲的远远地,面露惧色,手上有的抓着扫把,有的握着锄头,还有的拎着铁锅。
那僵尸虽是身形纤弱,却力大无穷,身上被绳子套住动弹不得,依旧锲而不舍的蹦跶着身子。
每起跳一下,抓住麻绳的人便双脚磨地,朝着僵尸靠近几分,又绕紧麻绳往后退。
僵尸的衣襟上已经浸染了大片的血渍,双唇腥红,獠牙狰狞,看的人心中一阵胆寒。
僵尸愈加发狠,那几个汉字脸上涨的通红,已是坚持不了多久。
“吴道士,你倒是做法术收了这僵尸啊!”其中一阵朝着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吴道士怒吼一声。
这一声直吼的吴道士心惊肉跳,哭丧着脸,浑身哆嗦着,看到这僵尸马上要挣脱开绳子,欲转身逃跑,回头却见着镇民们一个个高举着手中的工具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只好硬着头皮杵在原地双手胡乱的挥舞。
“嘭!”其中一人坚持不住,脱了绳子,麻绳滑过掌心,摩挲的血肉模糊,向后狠狠地摔了一跤。
僵尸口中发出桀桀的怪叫之后,猛地挣脱开绳子,其余人都被绳子绞的摔倒在地,僵尸龇牙咧嘴的朝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吴道士扑过去。
僵尸坚硬如铁的双臂卡住吴道士的脖子,獠牙欲刺进吴道士的脖子。
吴道士手中的桃木剑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就见那僵尸速度极快的朝着他冲来,瞳孔俱缩,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锋利獠牙,吓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呸!”
吴道士咬破了舌尖,顾不上疼痛朝僵尸的口中吐去。
这一招没能坚持多久,僵尸又继续朝着吴道士的脖子咬下,吴道士此时只恨自己没有多修行法术。
正绝望时,耳边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束灵索!”
田荷花一端拽住束灵索,另一端捆绑住僵尸的身子,眼睛快速的掠过,见有的镇民被僵尸所伤,语气不容置疑道:“被僵尸伤到的赶紧回家用糯米敷在伤口上,直到糯米不再变黑为止。”
“符咒!”田荷花瞥了一眼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的吴道士,语气刻不容缓道。
惊魂未定的吴道士听到田荷花的声音,忙从包里掏出符纸递给田荷花,感到田荷花的话语中有一种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去听从田荷花的吩咐。
接过黄色的符纸,田荷花差点没眼前一黑,虽说符咒是鬼画符,但是这个真的是鬼画符了,完全就是几条蚯蚓歪歪扭扭的画在上面,“拜托!老兄,山寨也要高仿一点。”
画符箓有一定的程序,绝不可以简单了事,顺序颠倒,不仅要画符者净身净心,还要注入法力,法力越高,符箓的威力越大,越用心,符箓的质量和成品率也越高,当然道行高深的可以免去很多过程。
田荷花很少自己做符,没想到现在倒是要用上了,看来下次要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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