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荷花拾了一块桃肉放进嘴中,入口微酸,继而流出甘甜的汁液,脆脆的,香爽的。
夜千狐枕在田荷花的双腿上,发顶被田荷花轻抚着,舒服的狭眸微瞌,像只懒洋洋的大猫在打盹。
突然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而后哄笑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夜千狐掀眸后立刻清醒了,手上的动作更是飞快的捂住了田荷花的眼睛。
原来是红队一人和蓝队一人同时看中了树顶上一颗饱满的桃子,按他们摘桃子的速度,树上的桃子已经所剩无几,所以看到这一颗桃子的时候,俩人都飞身上了树。
其中一人眼见另一人手将碰到桃子,一把拽住他的腿往后拉了一下。
可惜恰好拽了人家的裤腿,直接将人裤子褪了一半,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仿佛给田荷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夜千狐捂着她的眼睛半天没松开。
田荷花将他的手拿开,又把他直起的身子按回了原来的位置,“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田荷花说的是实话,还没等她看到什么就眼前一黑了。
夜千狐哼哼了俩下,眼眸中的冰寒让在场的哄笑瞬间噤了声。
那红蓝的俩个人更是立即单膝跪地,听候发落,被拽了裤子的人心道自己污了教主和夫人的双眼,恐怕是要受阉割之刑了。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田荷花挥了挥手,让大家继续比赛。
田荷花的命令即是夜千狐的吩咐,见夜千狐没有开口说话,单膝跪地的俩人犹疑了片刻便继续去摘桃子了。
“即便看到了,肯定也是没你的好看,不用对比,也知道你的屁股世上无人能敌,绝无仅有。”
田荷花说的一本正经,躺在她腿上的夜千狐却羞赧了双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恨不得变了原形将脸上的红润藏在狐狸毛下。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到他们教主娇态横生的模样,脸上淡淡的一抹红晕恰到好处,细腻的感觉如一滴胭脂泪在水中丝丝缕缕的染开。
眼睑微垂,长而细密的睫毛卷翘着投下一层阴影,口若含朱丹,翘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弧度。
妖冶天成,艳绝无双,靥比花娇,动人心弦。
田荷花素手继续轻抚着夜千狐的墨发,柔顺的长发滑落着覆在了俊脸之上,一场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见香燃尽,一笙擦了擦油腻腻的双手,敲响铜锣喊道:“时间到!”
“右副使大人,就由你上去数一数,评判个结果出来。”
田荷花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对尹右而言无异于一颗炸弹在耳边响起,五雷轰顶。
不就是刚刚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夜千狐俩眼,大家都看,凭什么就他不能看,看一眼又不会少了肉,尹右腹诽着一步步靠近竹筐。
要是尹右知晓自己刚刚的眼神,就不会敢这么想了,泛着狼光,似是将人生吞活剥了。
对桃毛过敏的尹右全副武装着,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拿布包的紧紧,只留俩双眼睛露出来。
看着竹筐中装的一个个桃子,铺着细绒的一层毛,尹右只觉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红队十筐,黄队十筐半,蓝队十二筐!”尹右快速的扫了一眼后便颠颠的跑了回来,搓着自己的手臂到处抓挠,仿佛有只逮不住的虫子在身上乱爬,酥痒难耐。
“蓝队第一名,黄队第二名,红队第三名!”一笙敲着铜锣宣布道。
在雷动的掌声中,田荷花一一给各位参赛选手颁发了奖品。
最后由夜千狐将“摘桃子神手”的绣金旗帜颁发给墨十三。
“我宣布第一届摘桃子大赛圆满结束!”一笙拍着手道。
举着旗帜的墨十三被大家托着向上抛起。
“我走了。”一直被夜千狐送到翠竹林外,田荷花停下脚步对着他道。
“今晚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新郎官可要神采奕奕的。”
“嗯。”甜腻着声音恋恋不舍的应了一句,夜千狐低头在田荷花光洁的额头落上一吻。
将秀手从夜千狐节骨分明的手中抽出,田荷花坐进轿中,“一笙,雪儿,走吧。”
一笙和雪儿钻入了同一顶轿中。
冲着夜千狐挥了挥手后,田荷花放下帘子,俩顶轿子渐行渐远的离开。
第三十章 一百零二个鬼新娘
轿子中,田荷花纤指交握,想到明日成亲之事,淡然的心荡起圈圈涟漪。舒悫鹉琻
“明天荷花姐姐成亲,你就给她当陪嫁的伴娘。”一笙摸着雪儿柔软的头发说道。
“可我是男的啊。”雪儿疑惑不解的看向一笙,男的怎么可以当伴娘。
“笨!男扮女装啊。”一笙屈指弹了雪儿一下,“你将裙子往身上一套,哪怕不化妆,都已经八分像女孩子了,再抹点胭脂水粉,十足是女子了。”
雪儿一脸似懂非懂模样的点了点头,他听不出一笙这话是夸他还是损他,被别人说漂亮的和女孩子一样,他会毫不犹豫的上去咬一口,但对象是一笙的话,他好像没有不开心反倒是有点窃喜。
“怎么办?我好紧张啊,可是新娘新郎官都不是我。”一笙抚着胸口,莫名的觉得激动,手脚都因此发凉,难道是因为想到明天雪儿要穿女装?
“嗯,我也好紧张。”雪儿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荷花姐姐和主人终于要成亲了,他已经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了。
突然,路上俩边的树林中窜出十几道人影,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泛着流水一般的光芒。
兵器肃杀的声音碰撞在空气中,田荷花眉目一凛,纤指挑开帘子,一柄利剑直刺而来!
纤柔的手指夹住剑身轻轻一折,坚硬的利剑断裂成数截,反刺回去,血肉划开的声音响起。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截杀魔教的轿子!”一笙钻出轿子后,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向这些杀手,这指使的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活够了?
谁要杀她?田荷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夜千狐的桃花债,听说夜千狐要成亲了,特派人来刺杀她这个新娘子,夜千狐的那张脸自知不觉中引来了一堆男女桃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来刺杀的杀手已经折损一半,剩下的都心下骇然,怎么几个抬轿子的轿夫个个身手不凡。
倆方酣战激烈,田荷花在一旁观战,不时地拈花弹出,在杀手的剑离魔教弟子近在咫尺时,轻软的花瓣将剑撞开。
此时,林中又窜出数十道身影,着装与杀手们有所不同,不知是敌是友。
“还有帮手!”一笙将雪儿护在怀中,挥舞着手中的木勺子皱眉道。
“你看他们互相打起来了!”雪儿拍手,后来加入的黑衣人剑尖指向那些杀手们。
局势呈一边倒现象,有了黑衣人的加入,杀手们很快被一网打尽,无一活口。
为首的黑衣人冲着田荷花抱拳道:“皇上说,妇人之见,管教不严,让荷花姑娘受惊了,还望见谅。”
“没事,你们回去复命吧。”田荷花摆了摆手,揉着眉心,真是平白无故的添了些祸端。
“皇后娘娘?就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秦香派来这些杀手的?”当今圣上尚未选秀,目前后宫只有一人——丞相之女秦香,可秦香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荷花姐姐和皇上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正在胡思乱想的一笙脑门一痛,田荷花收回手指,“别乱想,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是因为想多了。”
“小心!”田荷花一把拉过摸着脑门的一笙,镯子中的束灵索疾如闪电窜出。
原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了无生息的杀手们一个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以一种诡异的走路方式朝着田荷花他们围来。
束灵索缠住突袭而来杀手的身子,向上一甩,杀手被掀翻在地,而后不知疼痛一般的又站起身来。
这些死去的躯体仿佛被控制住,成为一具具行尸走肉,头被砍了仍能走,脚被斩断了还能爬着朝活人靠近。
四周漫起黑气,似是重重迷雾,田荷花燃起一蹙阴火,将周围照亮,“所有人背靠背的围在一起!”
“荷花姐姐,我怎么发现这些尸体好像越来越多,怎么回事?”虽然常与奇异诡谲之事打交道,没有乱了阵脚,但眼前的这种情况让一笙也不得不吓了一跳。
“啊!”脚上一紧,雪儿尖叫一声,拼命的甩着腿。
一只断掌长脚了一样快速的潜来,手指如同虫子的触角,轻点地面,而后唰的一下跳起,扒在雪儿的小腿上。
一笙手中的木勺啪的一下将断掌挥开,木勺散发着紫色的幽光,断掌碰到木勺,触电似的抽搐了几下。
眼见事态逐渐不受控制,一魔教弟子从怀中掏出信号弹,拖曳着红色尾雾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蓦地,朦胧的迷雾中散发出一道白色的光亮,一颗拳头大的圆润珠子悬浮在半空中,里面光华流转。
“噬魂珠!”惊诧的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吸力便笼罩田荷花全身。
若隐若现的魂魄从田荷花体内剥离,仿若虚影,田荷花双拳紧握,体内妖力法力旋转,抵抗着来自外界强大的吸附力。
半透明的灵魂有一半飘出体内,灵魂的绝美五官如镜花水月,亦真亦幻,此刻因忍耐着痛苦而微微扭曲着。
“荷花姐姐!”“夫人!”
田荷花身上仿佛有一层屏障让人无法靠近,还未近身,便被一股力道弹开。
“怎么回事?”刚赶到的夜千狐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葱白的手指破开屏障,一把抓住田荷花的手臂,蜂蜇似的痛感传来。
圆珠突然快速的旋转起来,耀眼的白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只一瞬间,白芒又消失,伴随着圆珠隐匿在黑雾中,悄无声息,如出现时一般。
那些行走的尸体如同失去了支撑,纷纷倒地,诡异飘移的断臂残肢
“千狐!”田荷花接过夜千狐向后倒地的身子,压在臂上的力量让膝盖一软,跪坐在地。
长如蝶翼的睫毛盖在紧闭的双眸上,夜千狐高挺精致的玉鼻前没有气息的拂动。
“主人!花姐姐,主人他怎么了?”雪儿瘪着小嘴,大眼睛中染上一层蒙蒙的水汽。
田荷花将指头放在夜千狐白皙的脖颈上,探不出脉搏的跳动。
黑眸沉郁的看不出色彩,田荷花握了握拳头,抬眸看向圆珠消失的方向:“我要去地府一趟。”
噬魂珠是阎王爷的宝物,用以吸收魂魄,平日里都被阎王爷好好收藏着。
田荷花听黑白无常提起过,他们曾遇到一个棘手的人,生前作恶多端,靠淫邪之术修炼了强大的法力,死后魂魄不愿离体,连勾魂的锁链都奈何他不得,后来阎王爷拿出噬魂珠借与他们,一眨眼功夫便将魂魄吸出了。
黑无常吹的天花乱坠,虽说的夸张了些,但由此可见噬魂珠有多厉害,乃是专门吸收魂魄的宝器。
那噬魂珠本是针对她的,欲吸出她的魂魄,却阴差阳错下吸走了夜千狐的魂魄。
房间的床头桌子上放着一根蜡烛。
手指粗细的蜡烛上绘满了咒文,指尖轻点了下灯芯,烛光一点如豆,摇晃着身姿。
田荷花呼出一口气吹灭指尖的阴火,“一笙,在我回来之前莫要让蜡烛灭了。”
“放心吧,荷花姐姐,我一定会看好蜡烛的。”一笙点点头,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雪儿红着眼睛抱住田荷花,“花姐姐,一定要把主人带回来,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你们都要好好的回来。”
“小心点!”尹左的唇瓣抿成一道冷硬的弧度。
“带不回教主的话,夫人你可以陪着他在地府做鬼夫妻了。”因为桃毛过敏脸上起了红点的尹右薄纱遮面,嘴巴却不闲着的说道,但眸中的紧张焦虑不比他人少。
田荷花摸了摸雪儿的头,目光在大家关怀的脸上掠过,心里流过一道暖流,有这么多人等着她和千狐回来呢。
深吸了一口气,田荷花坐上床榻在夜千狐的身侧躺下,十指快速的结印,让人眼花缭乱,“天苍苍,地茫茫,阴阳二路鬼门开,灵魂出窍,急急如律令!”
伴随着快而稳的声音落下,结印的双手垂在身侧,清丽的双目闭上。
“鬼门关”三个大字印在牌坊之上,深沉的颜色透出一股阴森。
黄泉路上开着大批大批的彼岸花,花色绚烂鲜红,如同血铺成的地毯,通向地狱之路。
路上飘荡着不少孤魂野鬼,都是一些阳
寿未尽非正常死亡的,只有等待着阳寿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道,听候阎王爷的吩咐。
田荷花飘过了鬼门关,牌坊下有一办事处,鬼魂们在办事处领了通行证之后才能让前方的鬼差放行。
“插队不行,回去重新排队!”办事处的鬼小官对着田荷花摇了摇头。
袖子一抖,一粒补阴丸在桌子上滚了俩圈后停在鬼小官的手边。
不动声色的将补阴丸收入怀中,鬼小官上下打量了田荷花一眼后露出无能为力的笑容来,“阴间不是阳人该来的地方。”
三颗补阴丸落在鬼小官的手边,鬼小官的眼睛亮了一下后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对田荷花摇了摇头。
田荷花又加了三颗补阴丸进来,浓郁的阴香味散开。
鬼小官暗暗吞了口唾沫后皱了皱眉,一拍桌子义正言辞道:“不行,你快走吧!难道你不知道最近阎王爷正在整治腐败的风气吗?”
田荷花正欲抢通行证的时候,一串清灵的铃铛声传来。
一艘小船停在了三途河边,艄公将船停下后便摇了摇铃铛,而后坐了下来,有鬼魂飘上前询问船钱,艄公做了个六的手势,鬼魂嫌贵便飘走了。
艄公个子不高,身披短斗篷,斗篷宽大,将艄公的双手也完全遮罩在内,头上戴了个灰色的布帽子,布帽子镶了一圈毡毛,银灰色的头发露出帽子外,飘在脸侧,遮住了面容。
田荷花将桌子上的六颗补阴丸收回,跑向三途河边,裙裾滑过一朵朵彼岸花。
“我要坐船。”跳上小船,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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