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姐姐,你叫我荷花便成。”田荷花心思微动,雨柔似乎很抵触山庄内的某些人,不难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先前在西南院落见到的那些女子。
似乎是着急自己主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小桃插嘴说:“夫人她可是庄主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南宫山庄的主人。”
田荷花发现连小桃的态度也比之前缓和多了,不再针锋相对,虽然言语间依旧有些趾高气扬,一双大眼睛仿佛在说,有我们这么温柔美丽的夫人在此,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田荷花哑然失笑,心里却已抓住小桃话语中的重点,明媒正娶,小桃特别强调的地方,难道那些环肥燕瘦的女子都是南宫雪的小妾。
“荷花妹妹别往心里去,小桃她就是这个性子。”雨柔拉着田荷花来到石凳上坐下,“和我说说外面的趣事吧,待在这庄内都快忘了今夕何年了。”
雨柔的手冰凉入骨,冷的不似常人,肌肤和她的面色一样毫无血色,呼吸微弱而缓慢。
田荷花说了几个笑话,逗的这柔弱美人露齿娇笑不停,眉目间的忧愁被抚平了不少。
“雨柔姐姐,刚刚闲逛到西南的那个院落,被告之是禁地,那是什么地方?”田荷花睁着眼眸,一脸好奇的样子。
雨柔脸上的笑意僵住,冷笑一声,“不过是温柔乡,销魂地。”
“这园子好生别致,听秋华说,叫雨柔园,想必庄主定是爱惨了雨柔姐姐吧,雨柔姐姐这么美丽温柔的人,哪个男人不好好疼爱,姐姐,你怎么了?”见雨柔脸色变之,田荷花忙问道。
“男人的话永远都是不可信的,是我太贪心了,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什么一世一双人,前一刻还情意绵绵”优柔的声音中满是伤感。
“夫人,别说了。”小桃打断了雨柔的话,红红的眼眶愤愤的瞪了田荷花一眼。
“夫人,吃药了。”正好这时有丫鬟端着托盘而来。
雨柔偏头拿起绣帕擦拭了下眼角,冲着田荷花歉然一笑,“是姐姐失态,让妹妹见笑了。”
小桃从托盘中端起描绘了青花的瓷碗,执起白玉勺舀了舀,小心翼翼的放在雨柔的身前。
田荷花挑眉,看向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汤药,馥郁的中药味飘散一方,她一闻便知其中的几味药材,并无不妥之处,可是其中怎么掺杂了一丝血腥味。
“雨柔姐姐,这汤药怎么是红色的?好生奇怪,看上去就像是鲜血一般。”
第四十一章 花生与馒头
听闻田荷花惊讶的话语,看着眼前的汤药,雨柔脸上的厌恶之色愈发明显,还带着一丝无奈。
“你知道什么呀?夫人从小身虚体弱,这可是庄主花费了好大精力准备的,叫什么西域红汤,给夫人养身体的,这汤千金难求,就算是皇上也不一定能喝的上,庄主可本事了,连夫人的命都是他从鬼门关救出来的。”说起庄主,小桃的脸上满是崇拜和得意,夸夸而谈。
“小桃。”雨柔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声,小桃便立刻闭上了嘴巴,转而看向汤药,幽幽的叹息道,“不喝也罢,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叫人心生厌烦。”
“柔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说过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浓浓的担忧。
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秀绿色的精美长袍在阳光下折射着华丽的色彩,身姿挺拔,端的是玉树临风。
“你来干什么?”雨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复杂之色,而后冷着脸起身欲离开。
“柔儿,我不来,你又不吃药了。”南宫雪无可奈何的说道,双眸中尽是宠溺。
轻轻搂着雨柔的肩膀将她按在凳子上,袍子一掀,坐在雨柔的身旁,端起桌子上的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送至雨柔的嘴边。
雨柔头一偏,躲开了,眉目间的忧愁似乎更重了,“你不去陪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吗?”
“你就是李伯说的来住宿的人吧。”南宫雪剑眉几不可见的一蹙,稍纵即逝,继而看向田荷花笑问道。
仿佛是才发现田荷花的存在似的,一直被当做空气的田荷花怔愣了一下后,局促不安的笑答,“是的,打扰了。”
“是我多有怠慢。”南宫雪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和谦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田荷花看。
满意的看到田荷花羞涩的低下了头,嘴角的笑意愈发迷人,眼中闪烁着狼捕捉猎物时的光亮。
雨柔见此脸色微微一变,牵强的对着田荷花笑道:“荷花妹妹,你刚刚不是说要送我一幅画吗?我好像有点迫不及待了。”
南宫雪嘴角的笑意加深,多了几分真意和蜜意,将汤勺再一次递到雨柔的唇边,舒心的看着她张开了嘴巴。
“哦,我这就去拿。”田荷花点头转身离开,脸上羞涩的表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思百转千回,南宫雪和雨柔郎有情妾有意,为何到了痴男怨女这一地步,南宫雪对雨柔的情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刚刚不过是说了一句汤药是红色的,让雨柔愈发的厌恶吃药,南宫雪便可晾她半天。
最重要的是那汤药分明不是什么西域血汤,普通的几味药加鲜血还要千里迢迢去西域取吗?千金难买?难不成这血是心头血?南宫雪怎么当个宝贝似的。
田荷花没忘了这山庄中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存在,抬头望了一下蔚蓝的天空,要变天了,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了。
田荷花踏进房间的时候,夜千狐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身子蜷缩成一团,双臂抱着膝盖,亮绸的墨发瀑布似的散开在床榻上。
夜千狐睡觉的时候喜欢缩成一团,像是一只懒洋洋的小猫咪。
田荷花轻手轻脚的走到画板前,小心翼翼的从中抽出一张山水图。
“咳咳。”如孔雀开屏一样铺开的发丝一阵微微流动。
田荷花以为吵到了夜千狐,动作间越发的轻柔,拿着画卷点着脚尖一步一步的向门外走去。
“咳咳。”声音愈发的大声,似乎是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夹杂着丝丝不满。
田荷花身形一顿,肩膀一缩,半晌后,听到身后再无动静,咬着唇瓣轻挪脚步。
“田荷花!”伴随着一道低沉的声音,田荷花腰间一紧,纤细的身子如同风筝一般陡然离地,“嘭”的一下摔在棉被上。
“我已经够轻了,是你太敏感了。”田荷花摔了个四脚朝天,龇牙咧嘴道。
“嗷!”田荷花白眼一翻,差点气绝身亡。
田荷花撑着手臂刚爬起身来,夜千狐便整个人从背后压上来,一个泰山压顶把田荷花差点压成肉饼。
“你怎么跑出去这么久,本座都快无聊死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田荷花的耳畔响起,震的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荷花”
田荷花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夜千狐闷闷的声音传来,将脑袋窝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狠狠地汲取着那清雅的芬芳。
田荷花偏头看见夜千狐那闭着眼睛,憋着嘴,但又满足的样子,一下又一下的蹭着她脑袋,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无奈而认命的趴着身子。
“荷花,花花。”夜千狐伸出灵巧的舌尖舔舐了一下田荷花的耳垂。
田荷花浑身一个激灵,小巧的耳垂和充血似的红艳,娇艳欲滴。
绯唇一勾,夜千狐醴红的舌头轻轻一卷,而后吮吸啃噬,闭眸惬意。
田荷花一个使劲将惬然的夜千狐推至一边,捂着耳朵又恼又气的看着他。
却见这家伙竟然用茫然无辜,而又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贝齿咬着红唇可怜兮兮的,剪水一样的美眸看上去惹人怜爱。
更加奇葩的是他的脸颊竟然比她的耳朵还红艳,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她调戏了他。
“脸这么红,小孩子还想学人家调戏良家妇女。”田荷花赌气的说道,弯腰捡起飘在地上的画卷。
夜千狐长腿一勾,修长的双腿夹住田荷花的腰身,愠怒道:“你看本座小还是不小。”
起身张口咬住田荷花的另一边耳垂,含糊不清的说:“对称了才好看。”
在田荷花抬臂用手肘袭向他时,松嘴,头一偏,大掌罩在了田荷花的胸前,“花生一般小,还良家妇女,小丫头片子。”
夜千狐的动作敏捷而迅速,继牵手之后,又发挥了他刻苦钻研的精神,不惜动用武功,在明白了花生和馒头的区别后,终是“大发善心”放过了田荷花。
田荷花欲哭无泪,一步一把辛酸血泪,抱着画卷咬牙切齿的走向门外。
学术问题研究成功,尝了甜头的夜千狐心情大好,躺在床上晃起了二郎腿,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因为和田荷花的“关系”进了一步,此次沟通情感非常顺利。
不急不急,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成胖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夜千狐眼中精光四射,嘴角的笑意邪魅异常。
第四十二章 准你喜欢
“清幽淡远、空寂超旷,清淡而丰腴、清轻而灵动,好画。”雨柔摊开画卷一阵呓呼后,抑制不住赞赏道。
田荷花拿着画卷来的时候,南宫雪已经离开了,雨柔站在亭子旁的石阶上赏花,窈窕的背影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
“雨柔姐姐过奖了。”田荷花谦虚的说,心里却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夜千狐那个色鬼。
“荷花妹妹,你觉得我夫君他怎么样?”雨柔收起了画卷,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声音中却隐隐含有紧张。
“南宫庄主他年少有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气度不凡,雨柔姐姐真是好福气。”田荷花扳着手指数道,语气轻快。
“是吗?那荷花妹妹是有意愿成为南宫山庄的人,有你这么活泼开朗的妹妹,也算是姐姐的福气。”雨柔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攥起,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容。
“雨柔姐姐,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的,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田荷花连忙摆手道。
心里已经对雨柔做出了定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心思细腻而敏感,如此敏感至极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真的?那妹妹快给我说说你的心上人。”雨柔笑意全开,亲切的拉过田荷花的双手,冷的田荷花打了个寒颤。
“他?”田荷花目光闪烁,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哪有什么真正的心上人,这形容起来稍有差错,雨柔那掩藏在笑意下的审视立刻会让她的谎言无处遁形。
脑海中突然晃过夜千狐那张笑得妖孽的俊脸,田荷花脱口而出,“他有的时候很冷酷无情,有的时候又像是小孩子一样,他很喜欢撒娇,每次都让人无可奈何又气的牙痒痒,而且很粘人很爱吃醋,他生活不能自理,在这方面是低能儿,他很喜欢无理取闹,他很傲娇很别扭,他还很喜欢吃我豆腐,还超级有洁癖。”
“荷花妹妹,你确定你是在描述你的心上人?姐姐我听着怎么像是冤家。”雨柔调侃道。
田荷花讪讪的笑了笑,“他有时候也挺细心的,虽然他缺点这么多,只有我能受得了,但是还有地方可取的,我就大发慈悲收了他,省的他去祸害其他女子了。”
一时间,小亭中欢声笑语不断,小桃欣慰的看着雨柔,夫人很久没笑的这么开心过了。
当田荷花心情颇好的回到厢房时,夜千狐阴森森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本座很喜欢撒娇,很傲娇很别扭,像小孩子,还生活不能自理,缺点很多,田荷花,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的百转千回,让田荷花的心也跟着一起跌岩起伏。
“你跟着去啦?”田荷花揉着衣角笑得格外谄媚,若是地上有条细缝,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我我又不是说的你!”在夜千狐颇具压迫性的视线下,田荷花脖子一伸,睁眼说瞎话。
“不是本座?那是哪个混蛋?”夜千狐拂了拂衣袖,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田荷花。
“反正不是你!我说的那个人缺点那么多,你干嘛要往自己脸上贴砖块。”田荷花冷哼一声,将俏脸撇向一边。
“敢不是本座!”夜千狐修长的手指擒住田荷花柔白的下颚,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强势的说,“你的心里只准住本座一个人,谁敢挤进来,来一个揍一个,来一对踢飞一对。”
他要霸占田荷花的整个心房,一个人大喇喇的住进去,谁敢和他夜千狐争地盘,他有一千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凭什么?”田荷花秀美一挑,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语泛起阵阵涟漪。
“凭你喜欢本座。”夜千狐理所当然的说道。
“自作多情,谁说我喜欢你了。”田荷花懊恼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用害羞,也无需过多解释,本座准你喜欢。”夜千狐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向田荷花嫩滑的脸颊。
捧着田荷花眉目清秀的脸蛋,低头温热的唇瓣覆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虔诚而暧昧的哑声道:“这是本座给予你的权力。”
那认真而性感的声音重重的撞击到田荷花的心里去,额头上的温度是这么炙热,烫的人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哭什么?你是本王的人,在这宫里就要横着走,这是本王给予你的权力,你若再敢丢了本王的脸,本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荷花,荷花!”夜千狐神色紧张的看着身体僵硬,表情呆滞的田荷花,焦急的唤道。
“千狐”无助带着颤栗的声音瞬间让夜千狐的心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紧紧地将田荷花拥在怀里,夜千狐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心疼而温柔的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脑海中总是闪过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和声音,然后不由自主的想哭,那不是我,总有一种惶恐的感觉,有一天我不是我了。”田荷花伸出双手抱住夜千狐劲瘦紧致的腰身,语无伦次的说道。
她讨厌这种身体出现不受控制的莫名反应,那不是她,最可怕的不是身体被别人或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夺走,而是你在身体里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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