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二狗子想了想后,伸出一根手指塞进鼻孔里,他还是将鼻毛塞回去吧。
“东西到手了?”换了套衣服,换了个发型的二狗子差点让田荷花没认出来,她的眼光果然没错,二狗子得手的时间够快,不枉费她坐在茶楼里蹲点了一个上午。
“嘎?”听到声音的二狗子条件反射的抬头,全然忘了他还有一只手指头塞在鼻孔里。
田荷花眉心几不可见的一蹙,眼角抽搐了下,因为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如花挖着鼻孔,表情销魂,用着无辜的眼神望着她。
二狗子抽回手指头,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擦了擦,向来脸皮厚的金枪不穿的他一脸的尴尬。
“到手了,早到手了。”二狗子将手中的金佛递到田荷花的面前。
看着躺在二狗子手心处的金佛,田荷花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望向二狗子。
二狗子眼神有些闪烁,神情窘迫,不自觉的开始面红耳燥。
“给你了。”田荷花没有拿走金佛,将钱袋子放在二狗子的手上道。
“想要追女孩子就不要舍不得花钱。”丢下一句话后,兀自留着二狗子站在那里怔愣,田荷花施施然的离开了。
一分钟后,二狗子又是抓耳又是挠腮,在小巷中开启疯癫模式。
她果然是发现了,明明是一模一样,她竟然一眼就能够看出金佛是假的。
果真是世间什么都可以造假,爱情不能造假。
——
倒钩的弦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大地笼罩了一层薄纱。
从宅子里传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哭声,声音抑扬顿挫,文素坐在井口上,掩面哭泣。
听到开门的声响,文素起身飘至田荷花的身前,“你来了?”
声音有些欣喜,虽然田荷花说今晚要来,但是她怕田荷花会临时改变主意,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嗯。”田荷花点头,“文素,你钻入伞底下,附身到红伞上,这样可以拖延你在外面待的时间。”
闻言,文素身子化作白烟,没入了红伞之中。
若是此时有人行走在街道上,看到田荷花,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以为见鬼了。
田荷花撑着一把小红伞,轻启莲步,落地无声,独自行走在寂静的夜晚。
那行走的速度却不像是常人的速度,明明是慢悠悠的步伐,却是如乘清风,身形如鬼魅。
“文素,你慢点。”田荷花有些无奈道,她的双脚已经近乎离地了。
本是她撑着伞,现在变成伞撑她了。
小红伞仿佛一刻都等不及似的带着田荷花赶往目的地。
越是靠近钱三家,文素身上戾气越重,已经控制不了的向外扩散出,通完钱三家的路她已经了然于心,闭着眼睛都可以飘到。
“你这女鬼竟然不知悔改,三番两次而来,视吾等威严为何物!”田荷花被文素拉着刚来到钱三家,贴在门上的尉迟恭金枪一指,大喝道。
秦琼和尉迟恭半个身子从门上探出来,身披战袍,怒目而视,威风凛凛,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文素直接就被尉迟恭铿锵有力的声音从红伞中震出,摔落在地上。
“让我进去,枉你们被人供奉成门神,竟然为这等劣迹斑斑的人守门!”文素厉叫一声,身子从地面弹起,猛地扑了上去。
第十六章
“尔等竟然口出狂言,还不速速离去!”尉迟恭和秦琼的金枪相交成一个叉的形状,金光一闪,将文素震出六尺有余。
文素的身形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晃动了下,眼看文素还要继续冲上去,田荷花玉镯中的束灵索飞出,捆住了文素的身子。
田荷花一路拽着剧烈挣扎着身子的文素来到钱三家的窗户下,“从这儿进去。”
“”
文素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田荷花,对着田荷花大眼瞪小眼。
“门神守门,又不守窗户,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第二只鬼知道。”田荷花对着文素表情严肃道,“还有,适可而止,千万别闹出人命,不然你到了地府罪加一等,为了这种瘪三不值得。”
文素眨了眨眼睛,而后郑重的点了点头,白影一飘,从窗户口钻入了钱三的家中。
“母之,诚彼娘之非悦!”见成功到了钱三的家中,文素郁闷的骂了一句,早知道还可以这样,她就不用每次都被凶神恶煞的门神弄得遍体鳞伤了。
田荷花听了,感叹道,古人骂人就是文雅,翻译之便是“妈的,真TMD的不爽!”
“哈哈哈,那女鬼被我二人气势所镇!”
“吾等在此,妖魔鬼怪退避三舍!”
尉迟恭和秦琼相视哈哈大笑后,光芒大盛,俩人退回了画像之中,手持金枪,不怒自威,收工!
熟睡中的钱三迷迷糊糊的转醒了,胸口处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的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闷热的夜晚,这一会儿竟是寒风阵阵,冻得人直打哆嗦。
钱三将因为燥热而踢下床的被子捡起来裹紧身子,嘴里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弹起身子,伸手在脖子上一摸,摸到金佛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阵阴凉的风吹来,屋子蓦地一下就亮了。
烛台摇曳着烛火,发出橘黄色的光芒,火焰偶尔跳跃着。
钱三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紧紧地拽住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金佛。
黑色的影子投在墙壁上,被放大了数倍,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过来的猛兽。
心都快蹦到嗓子口了,周遭安静的不同寻常,钱三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的不受控制。
捏紧了手中的金佛,壮着胆子大声吼道:“是谁?赶紧给老子出来,要是被老子找出是谁在装神弄鬼,老子抽你皮,扒你筋!”
这么一吼,顿时心里底气多了不少。
随后,钱三就感觉不对劲了,哭丧着脸,打开手心,只见那金佛被捏碎成一堆粉末,被他手心中冒出的汗水浸湿了。
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他的金佛被人掉包了!
钱三听到了轻轻地脚步声,他能够感觉到有一个“人”向他走来,但是却什么都看不到。
钱三往后退着身子,这样的恐惧比真正见到鬼更加来的折磨,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般敲在他的心上。
“钱三——”幽幽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
一只白的和纸一样的手冷不丁的抓住了钱三的脚踝,那殷红似血的的指甲狠狠地嵌入肉中。
钱三头皮一阵发麻,脊梁骨处攀上一股凉意,袭遍四肢百骸,手脚发凉,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仿佛脚上沾了吸血虫一样,钱三拼了命似的甩着脚。
“钱三,我好看吗?”毫无起伏的语调生冷的问道。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安静的坐在镜子前,身姿玲珑有致,气质娴静,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
那芊芊玉指轻执木梳,微微垂着头,缓缓地梳着墨发。
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钱三呼吸一窒,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瞳孔剧缩,“是你!”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亲眼见着文素的尸体被捞出来,已经被井水泡的发白发胀了。
“你看,我好看吗?”文素抬头对着镜子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钱三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向文素。
绝望,恐惧,犹如潮水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钱三想闭上眼睛,豆大的眼睛却瞪得和铜铃似的,仿佛要撑爆眼皮。
转头,看向镜子。
镜子中呈现的不是白衣女子姣好的面容,而是一张惊悚的鬼脸,眼角处淌着鲜红的血液,眼神怨恨如锋利的匕首,嘴边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那木头梳子每梳一下头发,便脱落下大把大把的头发,连同头皮一块剥落
“啊!”钱三发出杀猪似的叫声,这一叫,反倒是让他发软的身子有了力气,抬起手臂一掌挥向文素。
“咕噜噜”文素的脑袋被钱三一掌拍飞,尸首分离,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
文素转过脑袋,凌乱的头发遮挡住面容,眼睛里怨毒的光芒透过头发迸射出来,让钱三心底阵阵发寒。
无头尸体抬起手臂,掐住钱三的脖子,地上的脑袋说道:“不好意思,身子被泡烂了,不经打,豆腐渣工程。”
“啊啊啊!”
正在闭目小憩的田荷花掏了掏耳朵,这钱三下一世肯定是投胎做猪,不然可惜了这嗓子。
“完事了?”看到文素飘出来,田荷花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样?”
“吓傻了。”文素眼神无辜的说道,“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的。”
“既然都把人吓傻了,那不如直接把人吓死的好过。”一次就完事了,文素的效率也太高了,田荷花还以为会多来几次,进行每天一吓,个把月后,把人弄得神经衰弱。
“那我现在就去把他吓死!”文素眼睛一亮,头发一甩,正准备飘走。
“”鬼的思维果然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第十七章 减肥成功
“钱三平日里作恶太多,人品积攒为负值,人傻了后有他好受的,我们也要给其他人出出气的机会,为广大受他欺辱的群众谋福利,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回红伞里。”
田荷花打开小红伞,“文素,快到伞里来。”
文素扭捏了一会儿后化作白烟进入伞里。
田荷花嘴角弯起,红伞在秀手中旋转了一圈,“轻了不少。”
“文素,恭喜你减肥成功。”
“噗——”细微的轻响类似于某种声音。
田荷花嘴角一阵抽动,伸手在俏鼻前扇了扇。
“嘿嘿,又瘦了一两。”文素讪讪的笑道,掩面欲哭无泪,本想将身上残留的怨气排出,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太丢人了。
“文素啊,选个良辰吉日把你送出去,怎么越来越舍不得你呢?和嫁女儿似的。”
“我也舍不得你。”从红伞里传出呜呜的哭声。
寂静的夜晚出现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一妙龄女子独自行走在街道上,撑着一把红色的折伞,衣阙翩翩,凉风淡淡,时不时传来对话的声音。
——
田荷花轻啜了一口香茗,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刘老板,数清楚了?”
刘老板将一百两银子揣入怀中,点头笑道:“数清楚了,田姑娘,这是地契,从今日起,这宅子便归你了。”
田荷花从刘老板的手中接过木盒子,打开拿起地契看了看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刘老板,我怎么听人说那宅子闹鬼呢?”
“哦,那些市井流言啊,鬼怪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田姑娘一家都是好人,鬼也不会来敲门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刘老板揪了揪自己的胡子,眼睛里精光流转道。
“因为这些市井流言,这宅子一直迟迟不敢有人买,所以这价格一降再降,一百两的价钱买这么一座宅子,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
田荷花收好了地契,“刘老板可真会说话。”
“哪里,哪里,田姑娘慢走。”刘老板对着起身离开的田荷花客气的笑道。
想了想后踌躇说,“田姑娘要是不放心的话,可去求几道符咒放在家里。”
“放心,我对刘老板很放心。”田荷花柔笑道,撑开画满了奇异图案的红伞离开了刘老板的家。
原本满目疮痍的庭院经过一番修葺后,清幽雅致,干净整洁,庭院中间一条石子道路直通向屋子,铺就着被打磨的光滑的鹅卵石。
雕花木窗全部打开着通风,屋内的蜘蛛网,厚厚的灰尘全部被清扫干净,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驱逐了屋内的阴暗潮湿。
陈旧的白色帘布被撤换成青绿色的帷幔,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发着清幽。
“荷花,多吃点。”田元秋夹了块排骨放到田荷花的碗内,“现在每天赚的钱比以前多,多扛几袋货物就多了几个铜板,咱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爹我不会让你们娘儿俩跟着我受苦的。”
“你也别累着自己了,我们也不求大富大贵,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够了。”锦娘声音温柔道。
“荷花,你买宅子时可问清楚了,这屋子里是不是真的闹鬼。”说到这里,锦娘感觉家里阴凉凉的,明明是大热天。
田荷花往文素的方向望了一眼,文素正穿着田荷花送的新衣服美滋滋的照着镜子,“估计是真的,不然哪能这么便宜,不过这宅子冬暖夏凉多好啊。”
“”
锦娘顿时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们,一时间如坐针毡。
听了田荷花的话,喝着汤的田元秋差点被呛到,不满的对着锦娘呵斥了一句,“吃饭的时候,净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娘,你别担心了,有爹爹在此,妖魔鬼怪不会敢来的,豹头虬髯,目如环,鼻如钩,耳如钟,若是再头戴乌纱帽,脚著黑朝鞋,身穿大红袍,右手执剑,完全就是天师钟馗的形象。”田荷花摆出一个捉鬼的姿势,逗的锦娘“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田元秋无奈的说,“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呢。”
一顿饭在温馨的氛围中度过,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原先死气沉沉的宅子中,传出欢声笑语。
——
下午的时候,田荷花上街置办些家用。
时值炎夏,烈日当空,烘烤着大地,空气仿若被鲜红火热的舌苔舔舐着,灼烧人的肌肤。
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寥寥无几,店铺中的伙计在打着盹。
“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怪不得伢子们热的偷偷跑湖里游泳了。”
“哎,这湖又淹死一个人了。”
店铺的老板和老板娘坐在凳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聊着天。
“掌柜的,打一斤酱油。”田荷花打断了俩人的谈话。
“好咧,姑娘稍等。”老板招呼一声后,从田荷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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