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意思笑了笑:“万岁爷的生日是八月十三,当时奴婢也想给万岁爷过生日,可是万岁爷不想见奴婢,奴婢怕万岁爷见到奴婢吃不下饭。”
我对奴婢词深恶痛绝,偷眼看一下乾隆脸上带着笑容,乍着胆子说:“万岁爷,为什么我得自称奴婢,这个称呼实在叫人不爽。字又多,又没什么意义。”
他在我头上来记暴粟:“就你事多,怎么别人就不嫌麻烦。”弹的我眼前直冒星星,我捂着头:“昨儿个摔一跤还没好,今儿又打人家头,是不是看人家头脑聪明,嫉妒。”
乾隆一听,扑过来把我搂在怀里,乐得喘不过气来:“你还聪明,你聪明世上就没有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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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我还没什么,讽刺我们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智商就不对了,难道经过二百余年的文明洗礼,还赶不上你个老古董,真想问问他什么是电视,什么是电脑,什么是空调,什么是数码相机,什么是手机,估计这些东西拿出来,不吓他个跟头才怪,还跟我比聪明!我嘴上什么也没说,脸上露出不屑。
被乾隆搂着透不过气,轻轻挣了挣,他还在笑,他的身子趴在我的肩头,几乎百分之五十的作用力都在我身上,我扛不动他,累得我直喘粗气,我用了十分力道推他,功力不怎么高,十分力道还是没推动他。既然推不动,我就采取后退,我身子向后退去,他也跟着我向前,险些把我扑倒。
我求饶地说:“万岁爷,奴婢还是幼女,实在没力气扛着万岁爷,万岁爷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保证今后在万岁爷面前句句都说奴婢,再也不自称我了。”
乾隆轻笑一声,从我身上抬起头,我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警惕他再次扑过来,我好闪展腾挪,巧妙躲开。
乾隆伸手拉住我的手:“怎么离我那么远?”我低声说:“万岁爷太沉了,奴婢怕扛不动。”他一听又笑起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没觉得我这句话有什么好笑。他一把将我扛上肩头:“你不沉,朕来扛你。”说着扛着我向摛藻堂跑去。
我趴在他肩头,头向下,控得我眼睛发蓝,哀求他:“万岁爷乃九五之尊,这么扛着奴婢,让奴才们看见,有失大统。何况奴婢一界女流,被这么不雅地扛在肩头,有损奴婢形象。”他一晃,将我举高少许,吓得我眼睛一闭:“奴婢安全要紧。”他冷哼一声:“不怕伤大雅了?朕做什么事,谁敢干预,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手腕一抖,将我抱到胸前:“这下怎么样?”我闭上眼睛,估计我的脸色不是发青就是发白,我绷紧神经,时刻警惕他把我扔到地上。和乾隆在一起,我都快成神经病了。
进了摛藻堂,他把我放到地上,我整整衣襟。王嬷嬷、李嬷嬷看见乾隆都迎出来,跪地迎接,乾隆低声对我说:“你看人家,每次见到朕都下跪,哪象你,只象征性地屈屈膝,还老大不情愿。”我也低声说:“礼仪之邦就应该互相尊重,跪来跪去的,万岁爷又不能多长二两肉。”见他斜眼瞪我,我做个鬼脸,溜之大吉。
进了次梢间,赶紧从案上拿了一本书,假装看书,免得乾隆一会儿进来啰嗦,我刚拿起书,还没看上两页,乾隆推门进来,他在我对面坐下,看着我看书,忽然问我:“朕问你,看书为了什么?”我放下书:“万岁爷说说看书为了什么,万岁爷为什么,奴婢就为什么?”
乾隆拿过我手里的书:“朕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这话我可不敢接,如果我也为了国家为了百姓,那不就是说我和皇帝平起平坐,忽然想起我现在就和皇帝平起平坐,屁股底下象有针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奴婢有罪,万岁爷恕罪。”他拿着书,看着我笑:“你怎么有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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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他对面,低着头:“虽然有两个座位,但是万岁爷在场,奴婢是万不该坐的。”
乾隆抿嘴笑了笑,他翻开书,我偷眼看他,见他微蹙着眉:“你喜欢看棋书?”我刚才随便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书,装着看了两行,一个字也没记住,现在恍惚想起,是好象和棋有关,对于围棋我根本不是一知半解,而是一点也不懂。
他抬头看我:“你喜欢下棋,朕也喜欢,陪朕下两盘,赢了,朕封你做妃子。”
我苦笑着抬起头:“万岁爷,别说封奴婢做妃子,就是封奴婢做太监,奴婢也不可能赢。奴婢连黑子、白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来想说封我做太后,忽见乾隆剑眉一挑,赶紧换了个字,手不禁捂向胸口,暗暗有些后怕,象我这样不经过大脑,随便胡说,真保不准哪天脑袋从脖子上溜走。
乾隆叹了一口气:“人家生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老清泰生的女儿就什么也不会。”
我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什么也不会,琴棋书画奴婢也是样样精通。可惜琴无知音之人,棋难逢对手,书无可用之笔,画无可画之物。”
乾隆噢了一声:“如果你是虞伯牙,朕愿做钟子期;朕的棋艺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也可与你下一盘;书无可用之笔,朕请天下名匠与你做一枝;画无可画之物,那你就画朕吧。朕愿洗清双目,领教大才女的技艺。”
我点点头:“奴婢愿领教万岁爷的棋艺。”我从书架上拿了棋盘,棋子,我抬起头:“万岁爷,围棋下起来太费功夫,奴婢想来个五子棋,围棋是占地多少论输赢,奴婢这个棋是让五子连珠,万岁爷执黑还是热白。”乾隆低着头:“朕执黑子。”
我把五指棋的规矩和他讲了一遍,他拿着黑子:“朕倒听说民间有这个五指连珠,可是朕没下过。”我拿了一颗白子:“还有万岁爷没下过的棋,奴婢深感意外,那奴婢就不难为万岁爷了,让万岁爷选。”我文绉绉地来了一句。他瞪了我一眼:“朕虽没下过,但是和你下,闭着眼睛也能赢你几盘。”我就爱听他这句话,我笑了笑:“那就请万岁爷执黑先行。”
乾隆老实不客气,拿了棋子下到中间,我也跟着下了一个白子,我心里高兴,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公司,我的五子棋可不是盖的,没有九段,也有十一二段吧。我边下边气乾隆:“万岁爷的棋艺举国皆知,能跟万岁爷一起下棋,奴婢真是三生有幸。”
我刚开始还给他点面子,走了三十几步,才让五指连珠,后来杀得兴起,总是十几步就将他杀败。乾隆纯属臭棋篓子,越战越猛,下了七八盘后,我全力厮杀,还在三十三步赢了他。我心里暗说不好,如果让他知道棋路,那不过一个星期,我就不是对手,下到第九盘后,在第三十五步赢了他,我推了推棋盘:“好累,今天就下到这儿吧,奴婢还有琴书画要展示,如果在棋上费太多的功夫,恐怕今晚上就不能展示其他的技艺了。”
乾隆下上瘾了,非还要下,我说什么也不下,气得他把棋盘一推,我笑着问:“奴婢这棋艺如何,还请万岁爷指点。”
乾隆拿着黑子,没吱声。我说:“如果万岁爷觉得奴婢棋艺高超,奴婢倒可再陪万岁爷下两盘,只是万岁爷以后不许说奴婢是白痴饭桶。”
他立即来了精神:“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棋艺倒不错,不过朕有信心,不出半个月,朕就能胜你。”
我赶紧摇手:“今儿下几盘,奴婢都奉陪,过了今儿,以后奴婢再也不下了。”我知道何用半个月,凭乾隆的资质,不出一个星期就能胜我,如果我想做常胜将军,就只有一个法,在他下不过我的时候和他玩,下过的时候,我就不玩了,他还怎么赢我。
乾隆拿着棋子,抬眼看我,看得我直发毛,他忽然冲着我笑,笑着我一愣一愣的,乾隆说了一句话,我手里的棋子啪地掉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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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笑着说:“朕说过你赢了朕的棋,朕就封你做爱妃,朕得好好想想你的封号?娴妃、慧妃都有人了,再说你也不娴慧,白白糟踏了这名号。朕送你个号,送你个‘另’字,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是另类。”
我啪地把棋子往棋盘里一丢,赌气坐回椅子上:“不玩了。”乾隆见我翻脸了,仍笑嘻嘻地说:“不玩拉倒,谁愿意跟你玩一样,只不过民间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拿到宫里混吃蒙喝,朕的爱妃们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朕还是找她们下棋去,听高山流水遇知音。”
王嬷嬷端了杯茶进来,她见我冷着脸,坐在乾隆对面,乾隆笑嘻嘻地看着我笑,愣了一下,乾隆侧脸看见她,脸立即沉了下来,身子向后靠了靠,努了努嘴,示意我站起来,我攸的站起来,那速度快的,乾隆沉着的脸,忍不住咧了一下嘴。
我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样子,站着,乾隆对王嬷嬷说:“把茶放下,出去!没有朕的旨意,就随便进来。朕看你是越老越没规矩了。”
王嬷嬷急忙跪倒:“不是老奴没眼色,实是吴公公再三催老奴,说万岁爷用膳的时辰到了。怕误了时辰,饿着万岁爷。”我不得不惊诧她的功力,端着茶跪下,茶愣是一滴没洒,要是我用这招还不得把茶都泼到乾隆身上。乾隆没理她,我见嬷嬷高举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急忙走过去,接过茶,放到桌上。
乾隆端起茶,喝了一口,噗地吐到地上,王嬷嬷早上刚帮我擦的地,被吐得满是茶叶沫子,乾隆扬手把茶碗摔到地上:“这是什么茶?朕只喝绿茶和孩儿茶,拿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来蒙朕,朕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被茶碗落地的声音,也吓了一跳,见乾隆铁青着脸,手重重地敲着桌子。王嬷嬷吓得体如筛糠,地上的碎瓷屑,绷到她的脸上,渗出血珠,我赶紧拿了笤帚,想扫地,乾隆没好气地说:“魏瑶池,客人在,主人不扫地,你难道想把朕扫地出门?”
我急忙把笤帚扔到一边:“万岁爷是天下的主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这紫禁城?奴婢是怕碎瓷屑扎到万岁爷。”乾隆冷哼一声:“你巴不得扎到朕才好,你们合起来想害朕。”我低着头,闷声不哼,谁知道他哪根筋犯了,刚刚还好好的,忽然雷霆暴雨都来了。
可怜的王嬷嬷,平常小心谨慎惯了,没想到今天好心送了一杯茶,倒挨了一顿骂。乾隆铁青着脸,用手重重地敲着桌子,把桌子敲得乱晃。我生怕他把桌子敲碎了,我没地方写字吃饭,我走过去,低声问:“万岁爷手痒吗?”
他抬起眼看着我,我见他眼中都有血丝了,吓得我一缩头:“奴婢是怕万岁爷手敲坏了,这个桌子真可恶,万岁爷生气了,它也不变得软些,要是把万岁爷的手震坏了,奴婢一定把它送到御膳房烧火。”
乾隆哼了一声:“不是你家的东西,你当然不心疼了,送到御膳房烧火?你知道这个桌子花了朕多少银子,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而成。”
我见他脸上有些笑模样,赶紧拉起王嬷嬷:“王嬷嬷,瑶池有些口渴,给瑶池倒杯水。”王嬷嬷急忙爬起来,用手擦了擦眼睛,对乾隆福了福,快速出去了,临到门口,一个趑趄,我的心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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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冷着脸看我:“你不用替她担心,朕没想罚她,你倒狗颠狗颠紧做好人。”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这一通脾气发的,够嬷嬷消化几天的。而且我最近发现乾隆五讲四美学得不好,总爱骂人。
我笑着看他,见他脸色缓和多了,我问:“万岁爷不生气了?”他笑了笑,脸上如沐春风:“朕什么时候生气了?朕就爱看你青脸白牙的样子。”我听着我怎么象个妖精,青面白牙?
他点手示意我,去外面把吴书来叫进来,我刚叫了声:“吴公公,万岁爷有请。”吴书来就跳进来,我惊诧他的速度,相信比刘翔都快。
乾隆笑了一声:“万岁爷有请?亏你想得出,吴书来脸皮厚,要是换个脸皮薄的,还不吓个半死。”我在乾隆这儿又学了一招,原来脸皮和胆量成正比。
乾隆瞪着吴书来说:“叫御膳房把晚膳端到这儿来,吃了饭,朕还要和魏瑶池下棋。”
吴书来爽快地答应着退出去。我走到乾隆面前低声说:“奴婢不想和万岁爷玩,万岁爷爱耍赖。”
乾隆抬起头,嘴边带着笑,故意忍着,嘴角边憋出一道细线,显得更帅了,他已经三十岁了,面部保养的象二十一二岁,我真想跟他学学养生之道。想采访他:“万岁爷你跟奴婢讲讲,你是怎么能活动八十多岁的。”知道的是我知道历史,他活到八十岁,是古今帝王少有长寿的,可是人家可是万岁爷,想活到一万岁,我问人怎么活到八十岁,还不把他气死。
乾隆说:“朕什么时候打赖了?”我毫不给他留情面:“就是最后那盘棋,万岁爷悔了三把棋,害得奴婢又多了两步才赢了万岁爷。”
乾隆抓起一把棋子,向我扬了扬:“你就不能让着朕?”我以为他要打我,急忙一闪,脚踩到瓷片上,因为早起身子不好,没穿花盆底,只穿了双便鞋。碎瓷一下嵌到我的肉上,痛得我一哆嗦,乾隆问我怎么了,我没吱声,抱着脚想坐地上看看脚,屁股还没着地,乾隆跳过来,一把拉起我,把我抱到椅子上,我瞪了他一眼,乾隆笑着说:“要不能朕手急眼快,你的屁股还不得成筛子。”
我把鞋除下,想起乾隆说满人的脚最精贵,不能给外人随便看,故意转了身子背对他,乾隆懒洋洋地说:“你以为朕想看你的脚,臭哄哄的。”除下鞋,见血已将雪白的裹脚布染红了,我一见血险些晕倒,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奴婢刚才说要扫地,万岁爷不让,这下奴婢扎脚了,万岁爷高兴吧。”
乾隆站起身,走到墙角,拿起笤帚扫地:“这么大的地面哪儿不能站,你偏往瓷屑上站,怪谁?”
我抱着脚,头枕在膝盖上,见他扫地,忍不住笑起来,古代的皇帝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我还能理解,连个地也不能扫,让我实在想不通。乾隆拿着笤帚,在手上乱抡,把碎瓷片,扫东一个西一个,原来只有一米见方的地方有,现在满地都是。
看着他蹙着眉,努